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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下)第10部分(2 / 2)

“是啊,君哥……”

“君哥,您就说吧,该怎么做?”

大君摇了摇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就这个动作蓦地让家安心室颤动,就像得了心脏病一样,他手有点发抖。接下来大君要说什么?他等了十六个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十六个月死去活来,等的就是这么一刻!

这几天来他夜不能寐,想的就这一刻,他跟络彦的两条命能不能保住,看的就是这一刻!

整个屋子的十几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大君。有紧张,更多的却是憧憬和亢奋!

亡命之徒!

“君哥,君哥!”

正在这时,有人在屋外拍门,听声音正是阮南。

大君扬了扬下巴,示意坐在最靠门处的家安去开门。“阿南,你来了。”他淡淡地说。

原来大君依旧信任阮南?家安在心中暗自揣度着,打开了房门。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过君哥,有件很要紧的事情我必须得现在告诉你……”阮南的声音很急促,与以往的冷静大相径庭,在房门才开一线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抢了进来,家安身子一侧,让开条路。

与家安擦肩而过时,阮南面色忽地一变!但由于惯性,他走出了几步才停下身来,原地站了几秒,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家安,那目光如此阴冷,几乎让家安忍不住夺门而逃!

发生了什么?家安心中暗道,这段日子阮南不敢公然找我的麻烦,那么,他暗地里查到了些什么?

不,不会是洛彦吧?他不会找到洛彦了吧?!

思绪不知怎么就飘到了洛彦身上,家安心中一紧,眼前蓦地有些发黑,一股急火直冲大脑,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洛彦……还活着吗?

此刻家安心中就似生出了一只小手,不停地在心头抓挠,让他又痛又急,只盼阮南能快些把口里含着的话说出来,好让他能得知洛彦是否安好;但他又怕阮南吐出的是坏消息,如果找到洛彦,依照阮南的心狠手辣,断不会留活口给自己找麻烦的。

别慌……别慌……家安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在激痛中找回些许理智,妈的,就这幅衰样,你还想保护谁?你保护得了谁!他深吸了一口气,迫自己迎着阮南的目光,视线交汇时,家安蓦地意识到不需再等,现在便是与阮南正面交锋的时刻!

生死相搏!

“谢谢,”阮南冰冷而缓慢地说道,如剑一般锐利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家安脸上,似乎连最细微的神色浮动他也不想错过。

屋内几人都够聪明,这几秒钟内早已觉察出风云暗涌,瞬时房内一片寂静,皆待阮南的下文。他势必会有下文,而且绝对是颗重磅炸弹。

谢谢?家安面上淡淡地,“不用客气。”他反手将房门在自己身后关上,慢慢地道,语气不卑不亢。

“不,”阮南冷笑道,“你确实做了不少,谢~你~是应该的。”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周君一眼,后者没什么表情,但显然,也在等他揭开谜底,于是他又转回头来,重新面对着家安:“方、警、官。”他一字一字地道。

方警官!

阮南的声音低沉但却清晰,他缓缓地吐出这个称呼,听在众人耳中不啻惊雷!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那瞬家安居然松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之后,他才想道。

家安有点惊诧,自己不像无数次预想的那样紧张惊慌,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担心得太久,事到临头反而没了感觉;又或许,对他来讲,这件事远没有刚刚他的猜度来的可怕,尚不值得他举止失措。

不知道真的被冤枉成卧底的小混混会怎么做,反正家安只是“嗯?”了一声,就像没听清或者没反应过来阮南的话一样,没什么太激烈的言行举止,表现出更多的是不确信,不能理解阮南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方云飞警官……哦,你现在应该还是探员吧?”家安的反应却是有点出乎阮南的意料,但他并不怀疑自己得到的资料。

“你说我是警察……卧底?”家安看了阮南半晌,忽然笑了,“方……方什么?云飞?”他指着自己道。

在座的几人脸上顿时显出迷茫的神情,视线在阮南和家安两人之间逡巡,最后,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大君脸上。

大君不动声色地看着家安,目光似在审视。他才要委以重任的人,值得信任么?而阮南,这么突然地把家安判了死刑,他的证据又是什么?可靠吗?

“这是方探员的部分资料。”阮南跟了大君十几年,焉能揣度不出大君的疑问?他冷笑着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扔到大君面前的桌子上,“是从他同期的警校学员那里拿到的。”

信封里会是什么?

家安心中七上八下,极其没底。应该……希望……没有洛彦的事……他默默地在心中祈祷,而除了祈祷,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也跟众人一样,注视着大君的举动。

大君的视线依旧停在家安脸上,缓缓地伸出手去拿起信封。信封封口已经被撕开,所以他抖了抖腕子,一张相片、一个纸条连同折叠的信纸就落在了桌面上。

“令堂……在澳洲过得还挺习惯……”大君把视线从对视中撤开,先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家安穿着警校制服,跟几个同期的小伙子笑得正开心——然后,粗略扫了一眼纸条;最后,视线才落在手中展开的信纸上,“她老人家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早过了二十七周你仍然留在警校?”他微笑着复述着信中的内容,“你打算怎么回复她?家安……云飞?”

“咔”的一声轻响,家安知道那是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他退了一步,背心已然抵在门上。“一封信,一张照片……”他咬着牙说,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中,“就这样?就这样?!”

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他的额头上。

家安知道,没人想听他的辩解。

宁枉勿纵!

他望着阮南,目光中充满怒火,心念不停的转动。而阮南冷冷地迎着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眼中闪动着些许得意。

“你安心了,是吗?阮南。”家安忽地冷笑着道,“疯狗,小元,我,我们几个都陷入绝境,你就安心了,是吗?”

第二十三章

进攻,永远都是最好的防守。

阮南的面色顿时一变,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绪:“方云飞探员,”他慢条斯理地道,“你白我黑,现在证据确凿,到了这步田地,你就该任赌服输,莫怪君哥和我。”话说到这里,他的手就已经向腰间探去。

阮南将话题又重新带回到了家安的身份上来,并将大君摆在他自己前面,家安立刻明白他并不会给自己开口的机会,只怕这就要动手,而家安若要反抗,顶在脑门上的枪口立刻便会吐出一颗子弹!“君哥,有些事情您该知道,但恐怕有人不会让我说完!”他忙叫道。

之前家安忽然提起疯狗和小元,并反过来质问阮南,已让众人着实糊涂,而此刻他又说出这句话来,别说大君生性多疑、处境尴尬,其他人也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

大君忽然“啪”地一拍桌子,冷冷地道:“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说着,他看了看阮南。

阮南暗自咬牙,大君这话出口,不分明就是起了疑心,想听方云飞说么!

家安额头上早已冷汗淋漓,倘若大君不多疑,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君哥,我未必能活着说完。”他盯着阮南道,“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么剩下的请南哥告诉您。”

说这句话时,家安心中也在翻腾不已。

家安听过象棋里有一招叫做“丢卒保车”,而此刻,他就如同一个小卒,大君完全有可能为了把阮南留在身边而舍弃家安。

当然这并不是说大君不怀疑阮南,正因为他太怀疑阮南的忠诚度,而在这个非常时期,他又没有精力或者能力直接跟阮南翻脸——毕竟,这些年来阮南已经拥有为数不少的一批心腹——所以,当家安的话锋直指阮南时,为了稳住阮南,他或许会拿家安做祭品。

不过现在,枪已经指在自己头上,家安没的选择,唯有一拼!

听到家安这句话,阮南心中也不禁一震!之前家安一直都很小心地避免跟阮南的正面接触,更别提交锋。而且道上的许多玄机他也确实不甚明了,需要小元在旁提点,家安并非故意装傻,这些阮南都是看得出来的,所以阮南从没否认家安确是一个有潜力的走狗,但他没想到的是,现在家安咬人就已经这么狠!说什么“剩下的请南哥告诉您”,这不摆明了在阮南和大君心中扎上一根刺么!他活着还好办,他死了,谁不经意的动一动,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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