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C市,没有主动联系杨悦,一方面是忙着准备过年,另一方面也是见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几年过年,萧杭家都特别寒碜,只有两口人的家里,怎么看怎么冷清,年夜饭一般就草草了事,其他时候干脆到亲戚家蹭饭。
大年初二,因为萧杭过了初三就要赶回非洲,几个朋友约着吃个饭,完了去唱K,萧杭索性把杨悦叫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吃饭的时候几个哥们闹腾着喝酒,萧杭跟杨悦也没讲上几句话,到了KTV,萧杭把给杨悦买的象牙手链给了她,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电话突然响了——
“袁经理你好。”没想到打来电话的是公司北京总公司人事部的袁经理。
“什么?公司把我调到肯尼亚的分公司去了?后天的机票也帮我改签好了?”
怎么会那么突然,之前没有一点预兆,大年初二突然来了这么个人事调动。跟袁经理又讲了几句,对方对这次并未征求萧杭意见的人事调动显得异常坚决,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索性挂了。
“怎么了?”见萧杭皱着眉头,坐在他身边的杨悦开口问到。
“公司突然把我调去了肯尼亚分公司,后天的飞机已经帮我改签成直飞内罗毕的了。”想到之前泰德说过自己负责瓦塔拉家在肯尼亚的业务,萧杭不得不把这次人事调动跟他联系起来。
正想着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看着电话屏幕上一串奇怪的号码,这个时间,肯定是泰德又查岗来了。
到包房外接了电话,萧杭直接对泰德发问,无奈对方只是模拟两可的敷衍了一下,既不否认也没有细说,一堆朋友还在包房里等着呢,现在也不是跟泰德理论的时候,不如到了非洲再好好拷问他,哼哼。讲了约莫十分钟,萧杭就挂了电话回到了包房。
“又出事了?”
“没事,同事打来的。”
看着杨悦恬静的侧脸,萧杭思索了一会,开口到:“悦悦,我想跟你谈件事。”
“哎呀,我点的歌到了,一会再说吧。”制止了萧杭开口,杨悦匆匆跑到吧台边去了。
杨悦点的是张信哲的“过火”——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让你疯让你去放纵
以为你有天会感动
关于流言我装作无动于衷
……”
悠扬的曲调伴随着杨悦略有磁性的声音,显得特别悦耳。
唱完了“过火”,每当萧杭要开口,杨悦不是加入玩筛子的行列就是点了新歌。萧杭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杨悦太聪明了,还是纯属巧合?
但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说出口,拖得越久,才是对杨悦的越不公平。
走出KTV,萧杭主动提出了送杨悦回去。
“悦悦……”
“你就不能什么都不说吗?就今天。”杨悦快速出口打断了萧杭,看来这个聪明的女孩已经猜到了大概,聪明、识趣,这曾经是萧杭最欣赏杨悦的地方,可是现在他却多么希望这个女孩不要这么敏感。
“悦悦,对不起,不要再逃避了好吗?我想说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了。”
“你爱上了别人吗?”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半年不见的男友今天第一次重逢,本来是带着最高兴的心情来迎接今天的聚会,但是萧杭,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把自己从热火中打入冰水呢?
“可以这么说吧。”
“谁?是黑人?她长的比我漂亮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时机到了,我会向你坦白的。”杨悦跟妈妈很熟,萧杭还不敢贸然把爱上一个男人的消息告诉她。
“这么说,你还没有跟她正是交往?”
“悦悦,你就不要问了,总之我们不可能了,是我对不起你。”
“萧杭,这不是谁对不起谁的问题,”其实从一开始萧杭就没有爱过自己不是吗,是自己硬要贴上去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对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萧杭只能再一次道歉。
“如果你还没有跟她正式交往,或者你不愿意把她向大家公布之前,可不可以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杨悦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萧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爱萧杭什么,也许最初仅仅是因为外貌,但是当一切成为习惯深入骨髓,虽然心灵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但她已经习惯了站在这个冰冷如水的王子身边,突然的离去,好像要抽走自己赖以呼吸的空气一般,让她绝对无法接受。
“悦悦,我们还是分手吧。”虽然杨悦的提议对萧杭来说没有什么损失,还可以让自己的母亲放心,但是拒绝才是真的为了她好。
“你不要叫我悦悦!你滚!”这样毫无尊严的妥协也不能满足吗?泪水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一向文静的女孩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萧杭,刚才那首过火是我特意点给你的,你不觉得那歌词用在我们身上很贴切吗?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不对等的关系上,其实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我想一个人静静。”杨悦说罢扭头快速向前走去。
双手紧紧撰成拳头,萧杭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这一刻杨悦再见到自己反而会火上浇油吧。这么残忍地伤害深爱自己的人,有一天会不会遭到报应呢?萧杭的内心突然掠过一丝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内罗毕
回非洲的愿望特别强烈,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萧杭一点都不觉得疲劳。内罗毕果然不愧为非洲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下了飞机看到与尼亚美完全不同的繁华景象,萧杭感觉自己工作的地点终于回归现代社会了。
这会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机场到达大厅的门口,那个自己挂念的挺拔身影一如想象中的英俊,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快起来,萧杭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冷静的自己会有像初恋的小伙子见到心爱姑娘一样方寸大乱的一天。不过,也许真的是初恋呢?至少是对一个同性的初恋。
笑着坦然接受了泰德热情的拥抱,萧杭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恋人的唇。反正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不想再压抑自己心底的感情了。
泰德的惊喜溢于言表,不禁问到:“回国遇到什么好事了?”
“别提了,”发生的那些绝对跟好事二字不沾边,“走吧……对了,我该上那里去啊?”肯尼亚公司的地址袁经理倒是发给他了,但是难道这会要去报到了吗?
“当然是去我家。”泰德理所当然地环着萧杭往外走。
内罗毕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地在泰德认真开车的面庞上跳跃,配上刚毅的轮廓,形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把持不住了哟。”这家伙,不知道自己有多想抱住他狂吻以解多日的相思之苦吗,还不停地用目光勾引他,但是现在是在开车,而且身边坐的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可容不得半点走神。
“呵呵,”萧杭露出了顽皮的笑容,“谁让你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