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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1 / 2)

>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周公尚且恐惧流言日,东翁还要在苏州府长久为官,为此区区院试实在不值得。”高先生继续劝道。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些许流言只如清风拂面,过了时日自然消除。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石参政自信而坚定道,怕流言就不敢当监考官了。

再回忆起这个乱七八糟的四月份,关于院试的流言,从这头传到那头,关于花试的传贴,又从那头传回这头,飞短流长的八卦倒让考生们的侯考时光不再枯燥,交游往来亦多了无数谈资。

有个对李佑手段很熟悉的人物,却隐隐看出几分藏在纷乱嘈杂之中的,这人便是按察分司的黄师爷。

那日他找上李佑道:“这次是有石大参的不对,但我以为你该打落牙齿和血吞,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为何偏要硬与石大参作对?”

李佑低头想了想道:“做人有底线,做官也有底线,石大参公然那样羞辱于我,若不反击,岂不被人看低了?若输了名声,我便一无所有!这个世道,当什么不能也当失败者,同情不值钱!”

黄师爷警示李佑道:“有陈廉使庇佑,你安然熬到他任满走人不成问题,现在这样又是何苦?你使尽全身能耐也整不倒他的,俗语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即便被你重创,稍微有些余力照样能叫你吃不消。”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如陈廉使为官靠的是功名,王知府为官靠的是年资,而我靠的是名声。名声乃是立身之本,名声坠了,就没有了根基。有这名声,不做官也有饭吃,没了名声,做官也不稳当。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即便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李佑也是很坚定道。

黄师爷叹道:“我见过的官可以分两类,不要脸的和要脸的。你本该是个不要脸的,但却开始要脸,我真不知这是好是坏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土不服

第一百六十七章水土不服

话说李佑打着公平旗号办了花试,最后将胡乱炮制出的花榜在试院外一挂,放眼望去,只见***在上位,美才沉下头,当场引起了千人齐骂,书迷们还喜欢看:。

来看榜的,大都是书生,许多在府城侯考的童生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其中很多人都是以枪手身份参与进来的,也有热衷于追捧美人的。

看到这个黑白颠倒不可理喻的名次,除了少数人,谁不想骂。用一句话说是,你可以羞辱我人格,但不要侮辱我智商!

传贴满天飞时,原以为是笑谈戏谑而已,区区一个美人作戏哪里值得舞弊。当**裸的事实摆在面前,对此投入越深的越有被戏弄的耻辱感,一诗成名的精神理想幻灭了。

什么世道!一个游戏也耍赖!连这虚幻中都没有公平!

群情愤激下,那出来挂榜的杂役看势头不妙,连忙抱头鼠窜钻进试院内,临走前指着花榜末尾道:“后面还有句子作结,请诸君细看了!”

离得近的看了,便高声念出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猛一听不容易明白的对句,读起来却甚是精妙,再读又仿佛僧家打机锋,含有深意。

难懂不要紧,此处有大把考生在,别的不会,会猜题、破题、起解的多得是。

当即有八股高手摇头晃脑的开始破题起讲:“真假者,院试花试也;有无者,有弊无弊也。夫以假乱真,弄假成真,以假喻真,真真假假又岂知不是假假真真乎?盖因假戏真做众矣!尝究其理,弊事有无而已……”

有人由衷的感慨道:“真乃微言大义也。”

某位收了李正二两银子的人适时插言道:“莫非这是在警醒我等?”

众人便围着榜文,三五成群,争论不休,书迷们还喜欢看:。

最近几章最佳男配角李正奋力上前扯下花榜,颇有李家门风的悲愤道:“满榜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赶考痴,谁解其中味!”

这真说到心坎里了,一时引发若干屡考不中的老童生共鸣不已。

试院内,赵良礼听外面骂声渐消,回头痛心疾首道:“李佑!你竟然弄出这般没良心的榜文,叫我今后如何有脸面在青楼行里走动!”

“这也值得怕?赵三老爷有银子,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赵大官人还要说什么,李佑又抢先道:“上次你拿我去糊弄钱皇商,本次算是扯平了。”

听到这个,赵良礼便不言语了。

李佑又对其他人团团作了一个长揖道:“小弟孟浪,诸兄原谅则个。”

贺慎之笑嘻嘻道:“虽然本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七品老爷的大礼先受了。”

其他诸人也没太在意,只是抱怨无法和相好的交待,叫李佑摆酒赔罪,不然明年就不带李佑玩了。

这儿的使命已毕,李佑便告辞了回府衙。

景和七年四月二十四日,是本年院试的前一日,在苏州府忽然爆发了考生闹衙事件,事前毫无征兆,令各方猝手不及。

时有数百童生聚集成群,谒于分守道衙署门外,并投了禀帖。

虽然都是白身小民,但几百人加起来声势也不小,书迷们还喜欢看:。看这架势,门官哪还敢要门包,飞快的将禀帖送进去。

石参政正在坐堂,接了禀帖展开看去,大意却是:老大人屈身监临院试,惹得物议纷扰,愚生辈所见所闻疑问不已,实在五内难安;斗胆请老大人顺应民意,辞去监临,平息舆情。

看得石大人真是怒从心头起,气向胸口生,一时间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任督二脉都快被打通了。

在他的认知里,能惹得读书人群起而哄的,必定都是品行不堪为非作歹的人物,例如李推官。万万料不到他今天遇到这么一遭,心里岂能不恼怒。

想他为官多年,兢兢业业,政声卓著,爱惜羽毛,口碑极好,何曾有过被读书人逼宫的污点!虽然这些人连秀才都不是。

他不明白,区区几条捕风捉影的流言,怎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把数百人聚集了前来请愿?即便有小人串联,也不该有这么多童生去信。

这些流言根本没有任何能证实的苗头,为何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换句话说,为何大家宁可信流言不肯信他?

之所以能聚起来…花试功劳大大的。

这年头不聚众谁敢***?本来诸童生都是游兵散勇,经过牵动人心的花试一折腾,却悄无声息的有所整合。虽然组织程度很初级,几近于无,但要聚众***也够了,又不是真造反。

更别说花试过程处处都在无形中挑动群体性狂热和戾气…李推官不是什么心理学行为学大师,他只是跟上辈子某个产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粉丝的比赛学的,而且学的很粗糙。

如果进行抽样调查,就会发现,这数百人中近半数是虚江县童生,四分之一是富家子弟,其余都是看着人多跟着闹的。

虚江县的来闹,无非是石大人太有可能整治虚江县了,他们谁也不放心;富家子弟来闹,是因为石大人油盐不进,要换一个稍微通融些的才好,正好有这个机会;其他人或许是听了削减苏州府生员名额的流言,或者干脆就是看到人多便跟着起哄,不闹白不闹,反正国朝传统是法不责众的,书迷们还喜欢看:。

石参政闭目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监临官位置,他是不会辞的,不然屈从了后,从三品分守道的威望何在?但同时又要完美化解此事,不可留下后患。

细细思量后大喝道:“左右来人!本官要出门!”

高师爷慌忙上前劝阻道:“东翁不可!这些人并无功名,东翁体面尊贵,岂能轻见?况且衙外人群汹汹,易生变乱,只许他们领头人进衙呈事即可。”

“以本官看来,不会有人敢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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