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轩也自小练功,耳力自是极好,听到声响,便知是落雪来了,忙奔出来,低声叫道:“姐姐?”
“你把下人全部遣开,只留下爹爹就好!”落雪说完又隐身到暗处去了,黎明轩忙照做。
等一切就绪,落雪才跟在黎明轩身后悄悄地进入内室。黎明轩说道:“爹,我请了大夫来!”
“好,再让看看吧!”黎生年说着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后面的蒙面男子,惊讶万分。
“轩儿,这就是大夫?”黎生年有些不相信,怎么这么奇怪的打扮?
落雪看着黎生年已明显变得苍老的脸,再看看床上的展月容,心紧紧地揪着,嘴唇哆嗦起来,“是,我就是大夫。”
“噢,那麻烦大夫为内人诊一下脉。大夫请!”黎生年侧身指着床上的展月容道。
落雪点点头,走至床边,轻轻的把上展月容瘦弱的手腕,脉相已经若有若无,少腹胀满,舌淡苔白,由情志所伤、肝气郁结逐渐引起五脏气机不和所致,但主要还是肝、脾、心三脏受累以及气血失调而成,落雪暗叹一声,起身道:“之前的大夫开方子了吗?”
“有。”黎明轩递给落雪一张方子,“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生姜、薄荷。”落雪提笔又加上了一味炙甘草,然后交给黎明轩,道:“重新去抓药。再叫厨房熬些甘麦大枣汤来给夫人服下。”
“娘,哦,我娘的病怎么样?能治愈吗?”黎明轩差点说漏嘴,忙又改口道。
“夫人因思虑过度,劳伤心脾所致,心血亏虚,心神失养,所以一般的药物只能起到治标的作用,要治本还得帮她打开心结才是。”落雪缓缓的道,娘这病因她而起啊!
“大夫,你看看内人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黎生年急道。
“夫人自身的求生意识很弱,甚至有逆行的趋向,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要想醒过来,除非有天大的喜事来刺激她,令她燃起求生的欲望。”落雪说道。
“喜事?对她来说除了女儿回来,否则什么都不是喜事啊!”黎生年捶胸顿足道。
“爹,我去抓药。”黎明轩看到落雪暗示的眼神,明白了,便向黎生年说了声出去了。
落雪双膝跪下,轻轻揭开脸上的面纱,含泪叫道:“爹!我是落儿!”
黎生年待看清了落雪的脸,激动地老泪纵横,“你,你真的是……是落儿!
“是,爹,是落儿回来了!”落雪抱住黎生年的腿,哭叫着。“落儿!这些年爹娘想你想的好苦啊!”黎生年蹲下,父女俩抱头痛哭。
等哭够了,黎生年探到落雪的空袖,极尽悲恸的道:“落儿,你的手臂哪去了?这些年你在哪儿?是谁这样害你啊?”
“爹,你先不要问,我们先把娘救醒再说,好吗?”落雪一手搀起黎生年,看向展月容道。
“好,你回来了,就是你娘的喜事啊!”黎生年脚步踉跄的拉着落雪坐在床前,轻声叫着:“夫人,你醒醒,咱们的女儿回家了,是落儿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落雪亦抓起展月容的手放在胸口,叫着:“娘,我是落儿!你看看我,我真的是落儿!”落雪的泪顺颊而下,滴到了展月容的手上,落雪又把那只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娘,我知道你们都好想我,我也想你们啊,所以娘,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展月容还是没有醒过来,落雪着急,想起推宫过血之术,忙跳上床,将展月容盘腿而坐,用自己的内力帮着调息着体内的气血,这一招果然奏效,一刻钟后,展月容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黎生年,虚弱的叫了声,“老爷。”
“夫人,你真的醒了,呵呵,你看看谁在你身后?”黎生年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忙指着落雪道。
“我身后?”展月容迟疑着,慢慢的转身,一张熟悉的脸,还有那熟悉的笑容正在望着她,“娘!”
“落……落儿?你是落儿?”展月容悲喜交加的喊着,又不敢相信的叫道:“老爷,我没有做梦,真的是我们的落儿回来了,是不是?”
“是,夫人,真的是落儿,噢,还是轩儿带来的呢!”黎生年虽笑着却还是禁不住流下泪来,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良久舍不得分开。
展月容见到落雪的空袖,又是一通伤心,一个晚上,哭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爹,娘,这手臂,是王妃上官舞蝶一剑砍掉的,就在当年我生辰那日,她设计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然后等我醒来,床上便多了一个王府的侍卫,他们说我与人通歼,后来我就被关入了王府的地牢,再后来,上官舞蝶来了,她逼我喝下了堕胎药,流掉了我的孩子,又砍掉了我的左手臂,然后,我被他们抛弃在了城外的乱葬岗,是师公救了我,师公就是我亲爹的师父,所以老天还是待见我的,是不是?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叫做“回魂谷”的地方,师公是个奇人,什么都会,他教我武功,教我医术,还教了我好多防身的技能,所以,爹娘不要为我伤心了,这杀子之仇,断臂之仇,我定要向他们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落雪缓缓的讲述着她内心的痛。
“她!他们怎么这么狠心!这样的灭绝人性啊!”黎生年狠狠的捶着拳头,吼着。展月容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紧紧地抱着落雪。
“爹,你辞官吧!我怕上官舞蝶的父亲上官雷和庄亲王龙傲天会拿你们来威胁我,我不想你们也受到他们的迫。害啊!”
“好,我听落儿的,这官不做也罢,上官雷现在一手遮天,处处打压忠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朝廷和上官一党随时有兵戎相见的迹象,爹是文官,暂时对皇上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先退一步,看看情况再说。”黎生年点头道。
“嗯,爹,娘,还有我的事情一定不能张扬出去,今夜之后你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落雪又叮嘱道。
“好,我们知道,落儿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爹娘才能安心啊!”展月容不舍的抚上落雪的脸庞,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娘,我新加了一味药,已叫轩儿去抓了,你一定要好好吃药,好吗?”
展月容胡乱的点着头,紧紧抓着落雪的手,不愿放开。
落雪重又跪下向两个老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含泪而去。
而此刻平南将军府的怒火正在蔓延。
上官雷已经发了近一个时辰的火了,仍然怒气高涨。
“爹,你消消火,我就不信那断臂公子能通了天不成?他武功高,咱们就用车轮战,累也要把他累死!”上官雷的独子上官莫在一旁劝道。
“莫儿,继续派人劫杀那云恨天,不然我担心他还会派人来杀蝶儿,还有,给蝶儿再派几个高手贴身保护,一定不能再出差错了!”上官雷狠戾的捏紧了拳头,“云恨天!你敢挑衅我上官家,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是,爹!但是我们的人暂时失去了那厮的消息,还得重新打探!”上官莫一脸深重,咬着牙道。
“真是饭桶,那么多人还杀不了对方两个人?哎,对了,你说另一个人叫什么来着?”上官雷忽然记起,这会儿他只顾忙着发怒,竟忘了与云恨天同伙的另一人,遂忙问道。
“打听清楚了,是齐州城外烈焰山庄的少主,风烈焰!”上官莫说道。
“齐州烈焰山庄?风家?”上官雷一惊,重复道。
“爹,你知道这人?”
“这姓云的小子竟和风家有关系,这下比较棘手了!那风家手上可有先皇的免死金牌哪!而且先皇还给风家留有密旨,只是内容谁也不知道,连现在的皇上也不知道,所以皇上对风家一直是宽容为上,邻近齐州地县的所有官家所控的商贸全都交由风家经营,所以那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