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工夫,秀保便在阿国怀中睡着了,阿国一边用左手抚摸着秀保的头,一边放下酒杯将手往怀中伸去。
想必是感觉有些热的缘故,秀保迷迷糊糊地想把头抬起来,谁知阿国却将他紧紧按在自己胸口,丝毫动弹不得,秀保顿时感觉情况不对,激烈此挣扎起来,但是可是在外人看来,秀保只不过是借此机会轻薄阿国,便更是对他嗤之以鼻。
见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阿国突然从怀中抽出匕首,抬手便向秀保腹部刺去。但是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阿国被一脚踢到了堂下,而驹姬则倒在了秀保的怀里。
见此场景,在座众人大惊失策,唯有岛清兴大喊一声“有刺客!”起身便把阿国按在地上,并将匕首沾着鲜血被踢到了一边。
家康立即召集侍卫进屋保卫秀保,重家臣则惶恐不安地坐在原地等待家康的吩咐。
事发时,驹姬恰好用余光看到阿国从怀中掏出匕首,情急之下竟奋不顾身地伸手去阻止,本想抓住刀柄的她却被阿国扎到了右臂,当场痛得昏死过去,而秀保则趁机抽出身来一脚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阿国踢到堂下,这才保住了xìng命。
家康随即差人将驹姬送至内庭诊治,而秀保则快步走到堂下,从侍卫手中夺取太刀,架在阿国的脖子上,发疯似地吼道:“我有你远rì无怨近rì无仇,为何要取我xìng命?!”
阿国抬起头,流着眼泪反问道:“远rì无怨近rì无仇?你屠杀我中田家近百条人命也能算是无怨无仇么?!”
秀保恍然大悟,往后踉跄了几步,说道:“原来你不是阿国,是中田家的余孽!”假阿国仰天长笑,指着秀保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魔鬼,纵使今rì不能为父亲兄长报仇,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混账东西!”秀保怒吼着朝假阿国劈去,家康刚要劝阻,却为时已晚,手起刀落,假阿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秀保将脚踩在她的头上,愤怒地说道:“真是不死找死,你就下去和一家人团聚吧!”
即便家康也被这场面震慑住了,他吱唔道:“侍中殿下不该意气用事啊,难道就不想知道她是受谁指使的么?”
秀保酒气未消,一把搭在家康肩上,不在乎地说道:“不是都说是中田家的余孽么?还有什么好查的。”
家康一脸愧疚地向秀保道歉:“都是在下管理不严,导致此人混入宴会险些危害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秀保下意识地胡乱挥挥手,迷迷糊糊地说道:“此人乔装成阿国,就连我也分辨不出,又怎能怪罪内府殿下?还请您不要自责,我要去看看夫人的伤势,先行告退了。”说着便在清兴和高虎的搀扶下向内庭走去。
此时,一直站在门口的正纯凑上前来,一脸yīn笑地询问道:“主公,现在您觉得…”家康望着秀保的背影,哼了一声笑道:“看样子你说得没错,这位大纳言和金吾中纳言是一路货sè,今后不好好‘招呼’可不行啊。”
第四十二章 珍惜眼前人
() 听到主仆二人如此对话,想必大家也能猜出这次行刺事件多多少少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这名刺客确实是中田时政的女儿,名叫阿绛,中田屠城时她已嫁到江户,成为家康的一名家臣的正室因而躲过一劫。在得知满门被害的噩耗后,她三番五次地向夫君请求,希望可以回远江为家人报仇。得知此事后,家康心中顿生一计,决定好好利用一下她。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家康装作很同情她的样子,义正言辞地找她谈话,并经常表现出对中田时政的惋惜:“汝父乃是跟随我二十余年的老臣,只是因为被我任命为西远江的旗头,而不能迁居江户,没想到因此导致你们父女人鬼殊途,哎,这都是我犯下的罪孽啊。”事实上中田时政早就开始在三河远江一带扩大势力,对家康更是阳奉yīn违了,家康本就想除之而后快,谁知道秀保抢先了一步,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惋惜呢。
但阿绛自认为此事与家康无关,乃是秀保肆意杀戮的结果,便劝慰家康道:“家父被任命为旗头乃是主公对他的赏识,若不是丰臣秀保蓄意挑起三国一揆,家父及族中亲属又怎会死于非命?还请主公为我中田一门讨个公道。”
德川家康眉头一皱,一脸为难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为时政报仇,只不过丰臣秀保乃是太阁的侄子,坐拥百余万的封地,要是真的兵戎相见,非但不能为时政报仇,倒会使生灵涂炭,殃及关东的百姓啊。”
听了家康这么说,阿绛不甘地流着眼泪,撕咬着嘴唇问道:“主公,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惩治这个魔鬼么?”
家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心中窃喜却面待无奈地说道:“除了刀兵相见,恐怕就只有行刺这条路了,可行刺乃是九死一生的差事,我上哪里才能找到死士愿意以身涉险呢?”
阿绛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小女自幼随家父习得一身武功,虽算不上jīng湛,但对付丰臣秀保这种不学无术,武功废弛的纨绔子弟却是绰绰有余了。还请主公体谅小女为父报仇之心,为小女刺杀秀保指条明路。”
家康心中早已是点了一百次头了,可嘴上却是一千个不答应,他神情沮丧地说道:“中田一门就剩你一人了,怎还能让你去冒这种危险?为了对得起时政的在天之灵,我是不会允许你那样做的。”
阿绛流着眼泪拜服在家康面前,哀号着请求他答应自己的请求。家康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忍痛”为她设计了一套详细的刺杀方案。
说是设计方案,无非就是让家臣对阿绛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能顺利接近秀保,自己的义务也便是尽到了。至于成功与否,本应看她的造化,但是家康却已有自己的打算。
关于阿绛准备行刺秀保的事情,家康在事前只是和本多父子透露过,对于其他家臣,甚至是井伊直政,他都没有如实相告,只是命令他们对阿绛乔装成阿国的事情不做干预,至于个中缘由,既然他不愿说,这些家臣也是不敢追问的。
其实直到发前一天,家康才将准备纵容阿绛行刺秀保的计划告诉了本多父子。本多正纯听了感到不可思议,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主公,即便刺杀大纳言是阿绛自己的主意,但若真是让他死在江户,本家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到时太阁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
家康听后笑而不语,侧过身询问道:“正信,你有什么看法?”
本多正信瞥了一眼正纯,恭敬地回答道:“臣下没有异议,相信主公不会让阿绛得逞的。”
家康听罢哈哈大笑,对正信颔首赞赏道:“知我者莫若正信啊,正纯,你可要好好向你父亲学习,以现在的能力可是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