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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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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亡武田氏之后,内府虽然得到了骏河,可上野的泷川一益,甲斐的河尻秀隆,北信浓的森长可,南信浓的毛利秀赖皆是信长的直臣,从地图上不难看出,除了东面的北条氏,德川领的北面和西面皆被织田大军包围,这般情形,只要是稍微有点头脑,都该知道信长公的意图了吧。”

“您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本能寺之变,信长公打算将德川家一同消灭么?”秀保有些吃惊,“两家结盟近二十年,岂会…”

“二十年?即便是二百年那又怎样,实话告诉你,自从浅井家背叛了信长公(浅井长政也是信长的义弟,而且娶了信长的妹妹市),他的xìng情随之大变,别说是义弟,就是谱代家臣、庶族兄弟他都是说放逐就放逐,毫不留情,只要他愿意,随时动能对德川家下手,甚至可以没有任何理由,这就是实力。”秀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从当时的态势来看,信长公虽是对内府有了jǐng惕,但还不至于立即采取行动,而内府之所以接受邀请,完全是心里有鬼。”

“有鬼?”

“没错,武田家灭亡之后,一些武田家臣表示顺从信长,却仍被下令彻底铲除(‘狩猎武田令’),内府却觉得这是一个纳贤的好时机,拼命地招纳武田遗臣(据传单是井伊直政就招募了一千七百余人),这虽是暗地里进行的,可难免被信长公发觉,特别是招文中的那句‘武田信玄家法将由德川氏所继承’,潜台词不就是‘我德川家康也要和武田信玄一样志在天下’么?你能想象得到,这在信长公眼里就是**裸的背叛。内府坚信,信长公之所以没动手,那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处,一旦消灭了毛利、北条,就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也是担心步佐久间信盛和林秀贞的后尘吧?”秀保明白了,就因为那两人的放逐,最优秀的家臣和最亲密的盟友都起了杀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当然,这只是众多诱因中的一点,最主要的还是各自的利益。

“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实际上内府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才决心与我等合作刺杀信长公的,不过…”

“不过被您抢先一步了。”秀保直言不讳道。

“哈哈,正是,要不是我动作快,恐怕这天下就是德川家的了。”秀吉爽朗地笑着,就像是百米比赛时抢跑而提前到达终点的运动员,虽然因此将老实巴交等待发令枪响的家康甩在身后,但他不会想到,正是这个被自己坑了十几年的对手,在自己百年之后,彻底地让丰臣家断子绝孙。

“恕臣冒昧,他们都说完了,是不是该说说您自己了?”秀保壮着胆子问道,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秀吉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但他隐约能感觉到这定是和家康有关。

秀吉愣了一下,茫然道:“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天下人’怎会甘心居于人下,况且有千载难逢的良机,为何不赌上一把?”

秀保眉头一皱,低声道:“您有野心,这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要背弃约定,倒戈相向呢?”

“为什么?”秀家呵呵一笑,“播磨、摄津总共只有五十几万的石高,换做是你,甘心为此放弃千秋霸业么?”

“既然您不愿意,当初为何还要与其他三人盟誓?”秀保追问道。

“这很好理解,”秀吉解释道,“论实力,毛利、德川皆在我之上,论名望门第,朝廷首推rì向守,即便不是他,也会是其他两位大名,但绝不会是农民出身的我。在四股势力中,我的实力最弱,分配到五十万的知行看起来合情合理,即便我再做争取,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也正是因为我实力最弱,才不会让其他大名起疑,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进行自己的计划。

也就是说,这次密约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只是迷惑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您这么说反而让我很好奇,”秀保问道,“既然他们三人要么是实力雄厚,要么是有朝廷支持,为何还要拉上您这样一个小小的织田家的军团长呢?”

“因为我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所不具备的。”秀吉回答道,“那就是信长公对我的信任。”

“信任?”

“没错,方才和你说了,自金崎殿后浅井长政背叛信长公起,他便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对rì向守、内府皆是产生了疑心,唯有我,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大将,始终深得器重,也就是看中了这点,他们才暗中联系我,希望我以中国兵力不足、士气低落为由,将信长公引至京都,之后便由rì向守动手,迅速将只有百余名侍卫驻守的本能寺团团包围,一举消灭之。”

“信长公带您不薄,您为何要恩将仇报?”秀保对面前这位曾经的偶像已经充满了厌恶和愤恨,如果不是念在他命不久矣,真有一刀将他了结的冲动。

“听了这么多,你难道还没明白,即便我不杀他,还会有别的人杀他,北陆的柴田胜家,同样身为老臣,也会有rì向守那般的忧虑吧?当初劝岐阜中将(即织田信忠,信长嫡子)殉死,而自己却逃出城的织田有乐斋(信长之弟),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么?身处伊势,却隔岸观火,迟迟不肯挺进近江的伊势中将(即织田信雄,信长三子),他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么?”

听了秀吉一连串的质问,秀保沉默了,是的,本能寺之变时许多人的举动都很反常,有的甚至是乐见其成,不得不说,希望信长死的人太多了,而不希望他死,支持他开创的新时代的人恐怕寥寥无几吧。

“朝廷权威尽丧,可是想推翻它谈何容易?六百年前的平将门,如今的信长公,都是蚍蜉撼树,难逃一死,而我,只不过是让他的死为我所用罢了。”秀吉说的如此顺理成章,以至于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忏悔和遗憾。

“这,还是那个木下藤吉郎么?”秀保呢喃道。(未完待续。)

第一六〇章 天之将倾

()    对于秀吉的解释,秀保尚有几点不明:“您贸然撕毁密约攻打rì向守,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将你们之间的勾当公之于众么?”

“开玩笑,”秀吉冷哼一声,“杀死信长公的人是他,而我是打着讨伐逆臣的名义回师近畿的,即便他将密约拿出来,又会有几个人信呢?包括他的亲家细川家在内的近畿大名根本都不搭理他,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铁证如山,又能怎么样呢?”

“那德川家呢,您就不怕德川家乘机发难么?”秀保问道。

“当然不怕,”秀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了顺利刺杀信长,内府早就以游览京都为由抵达了近畿,纵使本能寺时逃过一劫,回三河也要一段时间吧,加之那时畿内肯定大乱,流寇一揆丛生,以内府那种谨慎的xìng格,肯定是选择由水路返回东海道,如此一来,至少要三五天的功夫,回去后他既要整顿兵马,又要和周边的织田系将领联系,一来二去又要数天,等一切准备妥当,我早就击败rì向守一统近畿了,哪还由得他发难?况且,事实上他并没有发难的意思,而是趁机煽动一揆,迅速吞并了甲斐和南信浓,一举成为坐拥一百五十万石的大大名,而将对付我的重担交给了柴田胜家以及织田信孝,不得不说,内府的谨慎以及敏锐的观察力在这乱世中可谓是独一无二的。”

“您的意思是,内府想坐山观虎斗,等你和柴田闹得不可开交时再坐收渔利?

秀吉点了点头:“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先是在甲斐和北条家起了冲突,后又在北信浓降伏不了仅有几万知行的真田昌幸。有这一系列事件的拖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消灭北陆军团。降伏织田信孝以及泷川一益,顺利接管织田家的天下。至于隔一年的小牧长久手之战,则是我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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