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纽带。
前田利长的这次密会,规模较石田三成的要小很多,不仅四大老没有派人出席,各地的强力大名也都不愿搀和这趟浑水,不过这丝毫没有动摇前田利长的决心,他认为,只要能将大阪附近的大名联合起来,瞬间击杀秀保,即便事后大和丰臣家大举进攻,他们便可将秀赖抬出,加之生米已煮成熟饭,再由五奉行从中调和,相信秀保麾下重臣也不敢继续刁难,只要此计一成,大和丰臣氏就会群龙无首,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到那时,天下也就安定了,而他前田利长将会以靖难功臣的身份入主伏见,代替秀保执掌天下,从此前田家便高枕无忧了。
对于前田利长这般设想,增田长盛和长束正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如此直白,如此简洁,也只有这帮年轻人才想得出了,可是这个计谋说起来容易,真正实施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先不说刺杀能不能成功,即便能成,他就能确定淀夫人愿意将秀赖让出来供前田家利用?
面对两奉行的质疑,前田利长却是胸有成竹:“在下早就听闻淀夫人与右府关系暧昧,若是她不肯交出少主,正好证明了此事,到那时,哼,别怪在下不客气!”说罢,前田利长做了个一刀挥下的动作,冷冷地回视两奉行。
“您这是从哪听来的?!”增田长盛倒吁了一口凉气,结巴道:“那可是太阁的夫人、少主的生母,这般有损名誉的谣言少将断不能信口胡说。”
“胡说?哼,在下可是有证据的。”前田利长寸步不让,硬是要当着丰臣家臣的面将事情说个明白。“这事可非子虚乌有,实不相瞒,乃是淀夫人的近臣向在下透露的。”
“近臣?能否说清楚?”长束正家也不敢相信这件事。
前田利长环顾四周,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大胆地说了出来:“大家为了丰臣家的安泰齐聚于此,就是一家人了,利长也不便隐瞒,实不相瞒,告知在下这件事的便是少主的乳母大藏卿局。”
“大藏卿局?那不是少主的乳母么?”增田长盛终于开始动摇了,既然出自这名妇人之口,那也就有几分确实了。
“您说的没错。”前田利长很满意增田长盛的反应,郑重其事地说道:“她可是淀夫人非常信赖的人呐,此事既然从他口中传出来,诸位也该相信了吧。”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让太阁寒心啊。”坐在一旁的青木一重不禁哀叹起来,作为摄津国内唯一的两家大名之一,他的知行只有一万石,却负责驻守离大阪最近的麻田城。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这个青木氏乃是美浓青木氏,与秀保家的谱代青木一族并没有太大联系。
虽然听上去证据确凿,可摄津的另一位大名,镇守三田城的山崎家盛却有些怀疑:“仅仅凭借妇人之言,便要将少主生母正法,实在是有些草率吧。”作为两万三千石的领主,到时候可是能召集五百军势入大阪勤王的,对于严禁兵戈的大阪来说,这可是不小的一股力量。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居城到大阪只需一个时辰,这是其他大名所不具备的优势。(未完待续。。)
第二〇三章 利长起事
“我也觉得此话不能当真,”此刻,长束正家也站出来表示怀疑:“众所周知,自太阁殡天,右府便一直呆在伏见,就连御东山也不常去,又怎会有机会和淀夫人苟且呢?少将,不是在下有意为难您,可若真是下决心铲除右府,就请您找一个听上去合理一点的理由。说句实话,在下并未听说过此事,倒是坊间有传闻,说是大藏卿局的儿子大野修理和淀夫人有些瓜葛…”
“侍从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沉默许久的大野治长哇哇大叫,咄咄逼人道:“难道您是怀疑在下对丰臣氏不忠?”
“您是…”长束正家故作迟疑,挠着脑袋问道:“您难道是大野修理的亲友?”
“在下便是大野治长!”前田利长大呼不妙,刚要起身调解,便被大野治长抢先了一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哦,您就是大野修理啊,正家不知您在场,若有得罪,还请谅解。”长束正家慢悠悠地说着,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这是来捣乱的么?!”前田利长心中狠狠咒骂道,虽说知道五奉行中除了浅野长政皆是听从石田三成号令,但这个长束正家却很难猜透,他一度曾在秀保麾下效力,虽说现在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可谁又能断定他不是秀保的内应呢,今天这个状况不禁让前田利长心生狐疑。
“治长之忠心日月可鉴,大人说话还是小心为妙,今天若不是少将诚邀,在下又怎会听到这些虚妄之词?也罢,这里毕竟是少将的屋敷,既然是坊间传闻,在下也就不责备侍从了,就此打住吧。”看见前田利长在向自己使眼色。大野治长只好强忍住怒火,僵硬地挪回原位。
“好啦,点到为止。下面听我布置方案。”前田利长近乎抓狂了,正事还没谈就出了这么多岔子,到底是这帮人没有诚意,还是自己威信不足呢?
前田利长见诸人不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部署起来:“后天我便以探望少主为由进城面见夫人,若她同意吾等以少主名义清除右府,那自然好,若不同意。那就只好拜托大野修理和青木民部了。”
说到这,前田利长朝大野治长和青木一重点了下头,大野治长心领神会,郑重道:“三十日晚上,在下将率领近卫武士包围本丸淀夫人住所,逼迫夫人交出少主,当然这件事在下已经和母亲大人商量过了,她也会暗中帮忙。”
“待修理那边成功,在下便率领本队打开北门。迎接山崎左马允大驾。”青木一重不仅是一万石的领主,还是秀吉钦命的“大阪七手组”中一番队的组头,手中握有两千旗本。
“左马允,到时你就率三田城的军势由北门进城。作为伏击部队埋伏在玉造口。”前田利长口气强硬,并不把方才山崎家盛的质疑放在心上,这让山崎家盛颇为不满,无奈此刻已上贼船。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见此情况,前田利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津田长门守就率领本家三百军势由森村口入城。迂回至大和桥一带埋伏,我会派遣土方河内守予以增援。”这位津田长门守乃是山城国御牧城城主津田信成,知行一万三千石,其父津田盛月本是织田一族,本能寺后开始追随丰臣秀吉,获得了三万一千石的封地。后由于其兄犯案出家,知行遭到削减,但仍然保留大名的家格。
津田信成一向行为不端,乱暴狼藉,为周遭大名所不齿,此番之所以受到前田利长邀请,主因还是他的居城离大阪较近,便于出兵。当然,对于这种人,好处自然少不得,此前前田利长对其允诺,一旦事成,将给予他五万石知行的加封,这才是他参加密谋的主要原因。
“二之丸、三之丸以及西之丸,这三处关键地带待山崎殿下入城后便交由青木民部接管,至于城防工作,就由大野兄弟负责吧。”前田利长自觉布置得十分周详,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
“那少将呢,到时候您负责什么?”长束正家突然想到了什么,“您该不会是回金泽城备兵吧?”
“您说的没错,”前田利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在下拜访完少主和夫人便回领内进行动员,一旦大阪出现差池,也好有个照应。”
“有个照应?”长束正家一脸不屑:“金泽距大阪三百余里,急行军也要五天功夫,况且中间还有许多大名领地阻隔,一旦计划失败,您确定能立马赶来支援么?”
“这…”前田利长一时语噎,却见山崎家盛等人交头接耳,眉头紧蹙,刚刚坚定的决心似乎也开始动摇了。
“那你说如何是好?”前田利长咬着牙问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今之计,还望您能请出加贺大纳言,以他的名义起事,这样便名正言顺了,即便失败,大纳言毕竟是五大老之一,也是少主的傅役,相信其他大老和大名也不会责难。”
“这怎么可以?!”前田利长大呼难办,指着长束正家就是一通责备:“家父身患重病,连起床都甚是困难,我又怎能将这件事推倒他身上呢?不行,坚决不行!”
“这确实是不情之请。”长束正家嘟着嘴,冷冷说道:“既然殿下不答应,那就只好请您留在大阪,以五大老继嗣的身份指挥众人喽,嗯,这也未尝不可。”
“留在大阪…”前田利长顿时一脸尴尬,环顾四周,见众人皆盯着自己,只好咬了咬牙表示同意:“也罢,那我就留在大阪吧,不过在此之前,容我派近臣回金泽调五百精兵前来增援。”
“哈哈,少将能留下来,吾等也该安心啦。”津田信成不顾前田利长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果真是没心没肺。
不过前田利长的表态确实起到了定心丸的作用,山崎、青木以及津田皆表示会按计划出兵大阪,大野兄弟和土方雄久也确定作为内应协助利长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