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秀保的本阵内,代表大野治长前来议和的堀野幸次早已被五花大绑踢倒在地,鼻青脸肿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前田利政则是一袭白衣,静静地坐在秀保赐予的马扎上。拳头紧攥,双目紧闭,似乎在等待秀保的最终判决;而千夫所指的罪首大野治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若不是及时接受医师的包扎,兴许挨不到伏法的那天了,此时他也得到秀保的礼遇,与前田利政并排而坐,虽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是从他愤恨的眼神中秀保看出,这位大野修理并不打算认输。似乎还在期待什么人能挺身而出救他一命。
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堀野幸次,秀保平静地说道:“你们堀野家侍奉丰臣家这么多年,本该报答太阁的知遇之恩,怎会做出这等为虎作伥之事?杀了兄长和弟弟,即便换来荣华富贵又有何用?更可怕的是,城破在即,你居然打算用少主和夫人的性命来要挟我,哼,若非能登守及时赶到,恐怕吾等真会中了你的奸计,像你这样不忠不孝之徒,留在世间只会辱没丰臣家的名声,甲斐守,等明天天一亮,就押他去六条河原斩首,之后把首级悬挂在三条大桥上示众,我相信纵使五大老和五奉行也不会对这个处罚提出异议的。”
“卑职明白了,来人,将逆贼押下去。”速水守久思前想后,毕竟秀保是秀赖的后见,也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最终觉得以“卑职”自称更为妥帖。
“至于你的弟弟堀野幸澄,”秀保迟疑了片刻,喃喃道:“我姑且留他一条命,让他世代负责为六条河原的死囚收尸,当然,堀野这个苗字他是用不得了,就改叫‘六条原’好了,也好让他记住你。”说完,秀保冷冷一笑,便不再搭理面前这名怒目相向的逆贼了。
堀野幸次绝望至极,本想破口大骂秀保一番,不过一想到尚有弟弟在人世,终究还是忍住了,离开本阵的途中,他偷偷地瞟了大野治长一眼,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修理亮,在下先行一步喽,明天三条大桥见呐,哈哈哈。”
听堀野幸次这么一笑,大野治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虽说试图像前田利政般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懦弱终究出卖了他,“噗通”一声,整个人从马扎上猛地摔到了地上,惹得众人指指点点,笑得前仰后合。
就滑稽的一幕正好被赶来的藤堂高虎和那须资吉看到了,两人相视而笑,大步跨入本阵,拜伏在地上向秀保请安:“大手口的叛军皆已投降,臣等特来迎接主公和诸位大人进城面见少主和夫人。”
“大手口的事情我已经听能登守说过了,”秀保微微颔首,一边给那须资吉和伊东长实赐坐,一边将藤堂高虎叫到跟前,耳语道:“高槻城那边情况如何,少将是否…”
没等秀保说完,藤堂高虎就摇头道:“依臣下看,少将是不会承认罪行的,更别说是对本家降服了,您还是别在他身上下功夫了。”
“这样啊…”秀保捋了捋自己那一小揪胡须,缓缓地点了点头:“也罢,他不愿意我也不强求,看来只好另做打算了。”说着,他朝下首的前田利政撇了撇嘴,低声道:“你觉得能登守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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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另立家督
藤堂高虎端详了前田利政片刻,点了点头道:“此番能登守负荆请罪,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若是本家放他一马,定能让他感恩戴德。”
“我也正有此意,”秀保微微一笑:“加贺大纳言尚且在世,即便是给少将定罪,最多只能是个流放,他自己也知道五大老和五奉行会偏袒他,因此不愿向本家屈服,能登守可不一样,作为次子,弃卒保车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本家如果趁机推他一把,兴许真能名利双收。”
想到这,秀保坐直身子咳嗽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大野修理,作为此次叛乱的主谋,你有什么话说?”
大野治长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冷冷笑道:“成王败寇,如今落在汝等逆贼手中,再说什么又有何用,要杀便杀,不过有一件事我可要声明,这次起事,我可是唯越中少将马首是瞻,如果我被处以死刑,那少将定是比我还惨吧?”
“少将如何用不着你操心!”秀保低声吼道:“你说少将是主谋,有什么证据?”
“证据?”大野治长哼哼道:“你们派人到我房中一搜便有了,不止是誓书,往来的书信也有不少呢,不论是哪一项都能说明谁才是主谋,右府和诸位大人都是忠义之士,应该不会冤枉好人吧?”
“我呸,你也是好人?!”速水守久张口便骂:“太阁殡天不到半年,大阪便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仗着夫人对你的宠爱,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你若是好人,天底下还有谁是坏人?!右府殿下,请您将这厮交给我,卑职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难道甲斐守只知道欺软怕硬。只会那我这样的小人物开刀,遇到前田家这样的狠角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大野治长从始至终都极力表现的有恃无恐,秀保明白,他已经将自己喝前田利长绑在一起,“要死一起死”便是他的最终底线,秀保究竟敢不敢为了杀他得罪前田家,这都是个未知数,至少大野觉得,能拉着前田家的嫡子一同受死也算是赚到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秀保并未答应速水守久的请求,而是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另有打算。
“既然修理言之凿凿,在下岂有不信之理?不过在下试问一句,若少将真是主谋,那他身在何处?如今大军已经进城,却不见其踪影,难不成战死了?”
大野治长一听。阵脚不禁乱了起来:“大军进抵大阪之前,少将说要去泽上砦迎接横山山城守带来的三百前田家精锐,于是率领五百御马廻前往新庄骏河守处领人,没想到竟然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这回该秀保暗笑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少将并非是去领人,而是率众投降吧?”
大野治长一听,下意识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