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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2 / 2)

“混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秀保大吼一声,示意那须资吉住口。

没想到一向听命的那须资吉此刻俨然换了一个人,他不顾秀保的呵斥,有转过身冲着前田利家质问道:“殿下,你知道少将和大野修理把少主害成什么样了么?”

“少主?!”前田利家一听,顿时怔住了,他一脸狐疑地看着那须资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少主?少主怎么了?”

“怎么了,”那须资吉深吸一口气,近乎是扯着嗓子喊道:“少主和夫人被这帮逆贼打成重伤,而且…少主的眼睛也失明了!”

“失明?!”前田利家直觉脑袋一阵剧痛,“啊”的大叫一声横倒在地,作为女婿的宇喜多秀家立即和阿松将他送出大殿诊治,但是对其他人来说,秀赖的失明所产生的震动远比利家的昏迷大得多,就连北政所也大惊失色,立即要求那须资吉注意言行,不可胡言乱语。

这时,坐在一旁静默许久的中年人终于开口了:“夫人,这位大人说得可是事实?”

“这……”北政所表情犹如霜打的茄子,萎靡而又没有血色,她侧过身小声询问秀保:“殿下,他是你的家臣,这件事究竟是真的还是……”

“回禀夫人,”秀保重重叹了口气,摇着脑袋回答道:“本以为可以暂时瞒过去的,没想到…哎,都怪这该死的家伙沉不住气,非得要为少主报仇才甘心,没错,少主的眼睛确实看不见了!”

此话经秀保口中说出,顿时让北政所倒吸一口凉气,就连纹丝不动,一直不肯表态的德川家康,此时也是眼皮子一阵发颤。(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 武家传奏

“既然大阪发生如此变故,您又怎敢敷衍吾等,说什么少主和夫人并无大碍?”石田三成忿忿不平地质问秀保,他突然想到,淀姬之所以不肯召见自己,很可能是为了隐瞒秀赖的失明;“我是五奉行之首,可夫人为何宁可相信秀保小儿,也不相信自己?”想到这,石田三成气势更加咄咄逼人。

按照当初商量好的,石田三成率先发难后,增田长盛、长束正家紧跟着出口责问,一向不安分的安国寺慧琼此刻也代表“安艺中纳言”向秀保提出质疑:“向吾等隐瞒少主受伤之事,难道右府另有所图?!”

在众人的质问声中,秀保沉默不语,身旁的北政所早已被此事吓得不轻,好在诸将把矛头指向秀保,这才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当然,那些来之前便想好的、为前天利长求情的话,早就随着口水咽到了肚子里,打死也不敢说出来了。

随着秀保沉默的延续,以石田三成为首的近江派展开了更为猛烈的攻势,由一开始质疑秀保知情不报,到后来已经开始当场诋毁秀保动机不纯,试图借此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这帮文臣的煽动下,不少蒙在鼓里的小大名也开始交头接耳,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秀保;大和丰臣家的重臣则不厌其烦地和这些大名解释,可众怒岂能如此轻易消除,增田长盛更是将头别到一旁,任由小宫山等人如何劝说就是不听,自顾自地大呼小叫。就在这时,前田利家再次被宇喜多和阿松扶进了大殿,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就这般离去,前田利长兄弟必死无疑,因此,他不顾已然油尽灯枯的衰老身躯。坚持返回了评议现场。

觉察到前田利家返回大殿,秀保安然一笑,心想:“终于是时候收网了。”

“左卫门尉,”秀保缓缓抬起头,表情凝重向增田长盛发问:“你说我秀保居心叵测,企图挟少主自重,可有证据?”

“证据?你瞒报少主失明一事就是证据!”增田长盛理直气壮,据理力争,似乎准备今天就把秀保从后见之位上撸下去,然而。正是他的这番话,让秀保的计谋得以实施。

相对于增田长盛的叫嚣和咄咄逼人,秀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反问道:“试问诸位大人,若是秀保将少主之事公诸于众,这天下还会安稳么?你们也看到了,少主的事刚刚走漏风声,就闹得沸沸扬扬、鸡犬不宁,若是广天下而告之。岂不是整个日本都要陷入动乱和纷争么?少主之事便是天下臣工之事,少主的康健关系到天下的太平,失明之事,事关重大。岂能轻易宣扬出去,若是传到重臣义士耳中尚且好说,若是被野心不死的贼子听了去,凭他们惟恐天下不乱的野心。难保太阁创立的太平盛世毁于一旦啊。诸位,这是秀保隐瞒此事的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原因。”

“至于另外的原因,”秀保停顿一下。看向前田利家说道:“乃是出自秀保的私情,虽然知道越中少将对在下不满,可顾及加贺大纳言年事已高,而少将又是他的嫡子,若是此事张扬出去,恐怕少将难免一死,到时候,大纳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场景,秀保想起来就甚是不忍,没办法,只好将此事瞒下去,期待给少将留条活路,也好保全前田家的家名。以上便是秀保知情不报的缘由,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北政所和诸位大人体谅,秀保在此道歉了。”

随着秀保俯身谢罪,满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方才还叫嚷着秀保不忠的文臣们,此刻全都慢慢龟缩回原位;那些用质疑的目光注视秀保的大名们,也都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不语;前田利家激动地望着秀保,惭愧着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有两片皲裂的嘴唇上下颤抖着,不住地叹气;倒是坐在家康身旁的中年男子频频点头,微笑着对秀保称赞道:“敦通久闻右府年少聪颖,志虑忠纯,乃是太阁后辈中最为出众的一员,今日得见,果真名副其实。北政所,右府顾全大局,以德报怨,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在下这趟大阪城岂不是白来了哈哈哈。”

秀保方才便注意到这名气宇不凡的公卿,只是碍于形势无暇过问,现在他主动开口,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敢问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哦?右府不认得在下?”中年男子乐呵呵地回答道:“右府常年征战朝鲜,不认得敦通也属正常,也罢,在下久我权大纳言敦通,一字名为‘橘’,殿下称呼我敦通便是。”

“久我敦通?”秀保默默嘀咕着,在他脑中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好在北政所从旁提醒,他才恍然大悟。

“亚相(权大纳言的唐名,一般公家官位方用)大人继你的岳父今出川左府(秀吉死后,朝廷任命晴季为左大臣)后一直担任武家传奏之职,与我们丰臣家关系甚好,此番听闻大阪有变,为防万一,妾身才将他请到本丸,也算是代表朝廷参与评定吧。”

所为武家传奏,本是朝廷向幕府通告改元和任官等事的闲散官职,主要是为了方便公武之间进行沟通。但是在足利义满以后,武家传奏也负责向朝廷传达室町殿的政治要求,且随着武家势力的逐渐壮大,任命武家传奏的权利也从朝廷滑落到武家手中。秀吉时代,通常选任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公卿担当,任命之后出于形式再向朝廷通达,因此,北政所的“与丰臣家关系甚好”就是一句废话,试问关系不好会得到秀吉的认可么?

至于后面那句“代表朝廷”,反倒是有些虚妄了,根本就是武家向朝廷传达要求的工具,朝廷恨都来不及,又怎能让他代表呢?果不其然,北政所刚一说完,久我敦通便急忙摆手反驳:“夫人此言差矣,敦通不过一介传奏,岂能代表得了朝廷,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探查究竟,以便向朝廷和天皇禀报罢了,右府切莫在意。”

“原来是亚相大人,”虽说只是权大纳言,可毕竟是朝廷的公卿,该有的礼仪还是要做足,秀保连忙躬身向久我敦通致意:“此番秀保犯下大错,惹怒了诸位大人,实在是羞愧啊。”

“您这是哪里的话,”久我敦通笑道:“一切从大局出发乃是臣子的本分,我与殿下虽分侍公武,人臣之道却是殊途同归,您身为黄门(此时秀赖已进封从二位权中纳言)的后见,这么做是为了顾全大局啊,照我看来,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呢。北政所,您觉得呢?”

北政所本来是担心秀保会对前田利长下黑手,才将久我敦通从京都请了过来,本以为凭借多年的交情,他铁定会站在自己一边,没想到这位权大纳言竟见风使舵,迫不及待地站到了秀保的阵营。

连失前田利家、久我敦通两张王牌,接下来的评定,这位试图借机压制秀保的“女关白”终究可以歇一歇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减封除名

很明显,秀赖出了这么大的事,前田利长已经无法逃脱罪责了,正因为看清楚了这点,身为武家传奏的久我敦通才会转而支持秀保,避免惹火烧身;那些不管是支持还是追随石田三成一同逼迫秀保的大名们,此刻都陷入了两难境地,前者是因为考虑到秀保有意袒护前田利家而投鼠忌器;后者是明白秀保和前田家已经拴在了一起,但凡是对秀保逼宫,就一定会引起前田利家的反对,这样一来,可就把两位重量级大名得罪了,这个结果肯定不是他们想要的,因此也都变得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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