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宋接过食盒:“舒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这夏天哪里还能看到梅花,也就舒妃娘娘会在梅落的时候储存起来。这后宫,谁能不知皇上最喜欢吃你做的梅花糕了。”
彩曳笑道:“那公公可要替我们娘娘多美言几句。”一边说着,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个荷包与他。
“这可不可,娘娘。”朝宋推辞道。
梁舒面上笑容盛了许多,道:“公公这是看不起我吗?本宫知道公公不缺这点钱,但是这好歹是本宫的心意。”
朝宋这才收下。
梁舒掩嘴一笑:“那本宫先告退。”
朝宋端着食盒进去。
梁舒慢慢地回头,一步一步往回走。
才走了一会儿,便听见朝宋追了上来:“娘娘请慢步。奴才刚才端了食盒进去,皇上瞧见了,问奴才那是什么,奴才如实禀告。皇上请娘娘到偏殿歇息。”
梁舒跟着朝宋进了偏殿。
太极殿的偏殿凉爽,四周都乘着冰块,空气中暖暖飘着一股子清香,沁人肺腑。转过屏风,见一个巨大的书柜。
梁舒细细的在书柜里面寻找,微微一笑,找了本书坐在榻上,翻阅起来。
楚昭然进入偏殿的时候已经是巳初时分。
梁舒从屏风的侧影便看到有人进来,却装作不知,埋头读书。
楚昭然从身后环着她的肩膀。
梁舒恍若一惊,起来行礼:“皇上……臣妾该死,未能迎驾。”
楚昭然早已一把携了她的手道了免字,笑道:“看什么书看得连朕来了都不知道?”
梁舒就势依进了他怀里嗔道:“臣妾能看什么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说着把书翻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嘟了嘴:“这梅糕却是要新鲜吃好,皇上可是还未吃……”她头靠着他,手指在楚昭然胸前仿佛无意的划着,似乎在赌气。
楚昭然笑着道:“爱妃亲自做的,朕怎么会没有吃,朕还赐了几块与左丞相右丞相。他们都说爱妃的手艺极好。”
他们会夸她才怪!梁舒深知那两位丞相的性子,没有当着皇上的面骂她出身低下狐媚惑主就不错了。
但是皇上这样安慰她,却让她很受用,眼波流转,越发放软了嗓子娇声道,“臣妾伺候皇上用膳。”
梁舒伺候楚昭然用膳完,又打发人沏了茶让他漱,又摆了些小点。
朝宋公公恭垂着头领着众人退下。
楚昭然懒懒的往锦榻上一歪,笑道:“让宫人去做就好了,你忙活什么。”
梁舒不觉抿嘴一笑:“能侍奉皇上是臣妾的福气,臣妾恨不得天天如此。”
楚昭然不再说什么,随手从榻上拿起刚才梁舒看的书。
“《宣宗记事》,你看这种书?”楚昭然抬眼瞧她。
梁舒执起一柄小巧玲珑的金镶玉锤,轻柔而娴熟的替他敲着腿:“臣妾在偏殿等着无聊,随便拿来看的。”
第四十四章 妾身有罪
||她叹息道:“臣妾只是一个深闺女子,看了前朝记事,才知道外面天大地大,我大燕能材辈出,各个不凡。”
楚昭然笑道:“爱妃最喜欢哪一位人才?”
“男子也就算了,而我大燕女子大多养在深闺,却也有一位巾帼英雄。”她不无艳羡的说道:“早先就听说万和公主巾帼不让英雄,虽然是穆宗皇上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却可以亲自领兵对抗云国,后来又扶持宣宗登位,胆识非凡……”她低了低头:“臣妾是女人,最敬佩就是同为女子的万和公主。”
楚昭然道:“万和公主现在就在京城,你若是想见她,改日在宴会上便可见到。”
“真的?”梁舒抬眼,惊喜的看着他。
楚昭然微笑着点点头。
梁舒盈盈一笑,作出羞怯之态道:“真是太好了,臣妾好想听万和公主讲讲以前的事,讲她如何与叶长青对抗云国,如何在战场杀敌,扬我国威……后来,又如何与叶长青大人联手,帮助先皇平定三皇,创造一个乾坤盛世……”
许是能见到自己敬佩的人,她连眼睛里都迸出光彩:“万和公主不仅敢杀敌,对朋友也忠肝义胆,她和叶常青国公是几十年的好友,当初她深陷囹圄,国公夫人去救她,以至于怀着七月胎儿在行兵途中流产。万和公主自行惭愧,从那以后,对国公夫人生的孩子视为己出。”
她一边兴奋的说着,却也渐渐发现楚昭然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她。
在这平静中,梁舒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妾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她像是想起什么,忙跪下来:“臣妾有罪。提了叶国公的名号。”
楚昭然并没有叫她起来。
四下一片寂静,不远处形状似琼楼金阙的鎏金炉中一缕缕青烟冲上数丈,袅袅散开,室中暖香萦绕,而在这股暖香中,梁舒却没有半分的舒畅。她从册妃以来,还没有跪过这么长的时间……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衣袖。
她眼眶一红,眼泪簌簌的就成串掉了下来,哽咽道:“陛下,妾身有罪。”她仰起头,她本就生得柔弱若柳随风,如今珠泪盈盈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你责罚妾身吧。”
楚昭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爱妃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楚昭然的眼睛长得一双极为动人,眼尾微微上扬似乎含着笑意,他的眼珠子极黑,眼瞳却很亮,让人看了,觉得里面有闪闪的星星在波动。看久了,就会陷进去。
而如今梁舒却有些恍惚。虽然她自认为自己很会看人脸色,但她现在完全摸不透这个年轻帝王的性子,就算是认真地察言观色,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突然间有一些害怕了。
过了一会儿,楚昭然喉间发出一声细笑
第四十五章 冷汗
||过了一会儿,楚昭然喉间发出一声细笑。
还未等梁舒反应过来,便被他拉到怀里:“爱妃在想什么,你没有做错事情,朕责罚你做什么。”
他擦了擦她的眼角,却见她的泪水落的更快了,便又笑道:“朕刚才只是在想事情,一时才没有理你。”
梁舒见他此时却全不见冷,一时之间有点迷茫。只得双目迷蒙的望着楚昭然似有无限委屈,“皇上,你吓坏妾身。”
楚昭然侧头一笑,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暖的就像迎面扑来的春风:“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
梁舒心理一紧,只管含泪望住了他:“妾身刚才叫了叶国公的名号,怕皇上生气。”
“爱妃想多了。”楚昭然一边笑道,一边放开他,伸手揉了揉额头:“朕有点乏了,爱妃,你先退下。朕休息一下。”
说完,就闭上眼睛。
梁舒的脸色却微微一变,脑中那不好的预感又在上升,她静静地起身,微微对楚昭然一拜,而后站起身,瞧见楚昭然也没有睁开眼似乎真的睡着。此刻他的面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