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事啊?”真是够匪夷所思的了,独占欲强到多了个茗若都得刨根问底的白露,现在竟然主动要她去别人那里过夜。
“主子,什么什么事啊?”明书一进来就弄得满头雾水。
凤珮放下手里的玩具,“没事,咳,今儿不住无波殿了,住……”她想了想,“泠泉宫吧。”凤安殿是不能去的,凰极殿里她摆了好些水果还在消除异味,妖颜也是今天刚搬进宫来,还在收拾他的琼花斋,反正也好久没在茗若那里留宿了,干脆……不对,白露就是想到了这些,才不让她继续住在无波殿了吧?
晚上,凤珮刚到泠泉宫,就看见奶父抱着梧桐坐车离开,一问才知道是凤露皇贵夫想念梧桐公主了,特地让人来接去无波殿住一阵子。这更加证实了凤珮之前的猜测,既然茗若已经确定嫁给了自己,那就顺其自然吧……反复劝说了自己好几次,凤珮终于以平静的心态迈入了泠泉宫。
之前凤珮觉得只有碧海一个人伺候,泠泉宫实在是人太少了,特意调了几名侍从和一个叫芳草的总管过来。可是进门的时候凤珮并没有觉得人多了,“她们都被派出去送梧桐公主了。”对于凤珮的突然到访,茗若有些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解释着。
“哦,嗯。”凤珮也找不出什么话可以跟茗若说了,场面瞬间尴尬。
“主子,明日还有早会,早些安置吧。”晓易和茗若的关系一直不错,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帮起了忙。
这话说出来却是吓了茗若一跳:“陛下,啊,主子要在泠泉宫……留宿吗?”他有些不敢相信。
“嗯,不行吗?”这下子凤珮反而放松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茗若。
“啊,我,不是,臣夫这就去准备。”茗若一福,飞快地躲进内殿去了。
因为凤珮一向不来泠泉宫留宿,所以泠泉里根本没有准备她的被褥。明书突发奇想地派人到库房挪了一床双人的被子过来,大红的被面上画着百子图,看上去十分喜庆。
茗若楞呆呆地站在床边看着那被面,也不知道碧海怎么跟他们说的,他只是躲了一会儿平缓了一下心绪,睡了几个月的卧房忽然就变成了新婚房了。
“你戳在那里做什么?进去睡。”凤珮将外衫挂在衣架上,自然地走过去,茗若反而像是惊弓之鸟,立刻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凤珮忍不住想笑,“喂,只有一床被子,你打算让我晾一夜么?”
茗若闻言打开被子,自己转过身去,终于是躺下了;凤珮也爬上床,盖上被子躺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半,凤珮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咳嗽,本觉得是做梦,可仔细一听是真的有人在身侧咳嗽着。她一惊,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泠泉宫和茗若睡在一张床上,猛然地坐了起来。
“咳咳……”咳嗽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什么捂住,越来越小。
烛灯都灭了,屋里漆黑一片,坐了一会儿之后凤珮清醒过来,“你怎么了?”她往里面挪了挪。
“嗯,没事……”茗若回答了一句,声音很模糊。
凤珮再次躺下,忽然又觉得不对,于是直接伸手,一拽,茗若毫无准备地被她拽的翻过了身:“啊,主子!”
凤珮也没说别的,撩开刘海,将头靠了过去,“都这么烫了还没事?”她贴着他的额头,“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舒服的?”
茗若无法回答,因为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即使他晕晕乎乎的仍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他的鼻尖前面。
“我去给你拿药。”凤珮起身,把被子给他掖好,然后下床,点燃了烛灯,披上外衫就出去了。
让碧海去凰极殿取了药,凤珮亲自蹲在火炉前面看着。以前在尘浮云翳她也没少干熬药的差事,那时候她的身份毕竟是楼里的医生,所以现在也是驾轻就熟。为了以防万一,凰极殿她一直都放着治疗发热上火和驱寒暖胃的药,现在倒是真用上了。
不多时,药就好了,凤珮端着药进去的时候,茗若已经坐起来了,盘着腿裹着被子,好似入定。凤珮坐到她身侧,将药碗送到他手里:“怎么不好好躺着呢?”
白玉的药碗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茗若将碗捧在手心里,乖乖地一口喝掉,然后才皱着眉说道:“我还以为主子走了呢,咳咳。”
“我不是说了去给你取药,来。”凤珮把碗接回来,从小碟里拿了一颗糖,想喂给茗若。
茗若看着伸到眼前的手,下意识地拒绝,“不,不用了,会减了药效的。”
“这里面有黄连唉,很苦的,”凤珮把糖放回去,“那这样吧……”她一歪头,吻上了茗若的唇。
茗若全身在一瞬间变得僵硬,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凤珮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尖在他的嘴里辗转数回才离开。
“有没有好一点?”丢了块糖到自己嘴里,凤珮鼓着腮帮子问。
茗若还在愣着,凤珮再次凑过去,他才终于身子往后一缩,醒过神儿来。
“好了,快睡吧。”凤珮憋着笑,扯了扯茗若身上的被子。
茗若低下头,脸烫的要命,一骨碌就打开了被子,依然躲到了床的最里面。
真心
日光熹微,明书和晓易悄悄进了泠泉宫的内殿卧房。把准备好的洗脸水放到脸盆里,又拿来了早会时要穿的朝服。晓易看着茗若和凤珮睡在一起便捂着嘴偷笑,明书对她做了个鬼脸,站到床边轻声唤道:“主子,快八点了,该起床了。”
“嗯……”凤珮翻了个身,顺带卷走了茗若的那一半被子,“告诉林学士替我主持早会,爷今儿罢工了。”她眼睛都没睁开,在被子里拱了几下,继续躺的安稳。
“是。”晓易赶紧答了一句,然后拉着明书出去了。
她们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过去十几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得到验证了:言出必行,绝不反悔。若是多嘴了一句,怕是反而要被唠叨呢!
凤珮的风寒药确实是挺管用,茗若现在已经觉得神清气爽了,“主子,您……”
“哦,被子……”凤珮从那一厚沓的卷心被里骨碌出来,面对着茗若,“哈,以后让她们把被子做大一点。”
“主子,您还是去上朝吧。”茗若起身,跪坐在凤珮身侧,劝道。要是让人知道女帝就这么赖在泠泉宫,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凤珮撑开眼皮,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茗皇夫,我昨天半夜起来蹲在火炉前面给你熬了半个钟头的药。而且自从这个月开始我连着放弃了两个双休日,来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我真的很累,能允许我在这里歇会儿么?”
茗若大气都不敢喘地点了点头,凤珮满意地阖眼,继续睡去。
然而没多久,凤珮就被低低的啜泣声吵醒,挣扎了半天她还是坐起身来。就看茗若身子团成一团,抱着膝盖,大把的青丝垂落,将整个脸埋了进去。
“怎么哭了?”她随手抓起明书放在床头边凳子上的丝帕来,用手拨开茗若的发,把帕子塞到他手里。
“主子……我……”茗若内疚不已,他欠凤珮的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又这样惹她生气,连侍候着她好好休息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真是太不应该了。
凤珮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叹了口气,“你已经嫁给我了,我们不再是主仆关系。你不用再叫我主子的。”
茗若没有言语,反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凤珮赶忙帮他拍背顺气,他咳得气息不匀,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一会儿叫司飞再来给你看看,我的药只能应急退个烧罢了。你身子底不好,还是得小心调养,来。”凤珮让他平躺下来,给他盖上被子,“茗若,记住,你不欠我什么。过去的事情毕竟是过去,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