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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第1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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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云崇拿起方才那块巾帕,重又在水里浸了浸,然后轻轻地拭着陆之冉清秀的眉眼。

温热的湿气覆上脸颊,陆之冉一愕,随即反应过来就要去接那巾帕,道:“崇哥,之冉自己……”

汪云崇轻轻挡去陆之冉递过来接巾帕的右手,一只手探到他的腰后揽住,一只手仍细细地帮他擦脸,陆之冉于是也不再动也不再说,顺从地任汪云崇服侍。

烛心又“啪“得响了一声,汪云崇停了手上动作,将那巾帕放入盆中浸着,转过来对陆之冉道:“希又有口信?”

“嗯,”陆之冉点头道:“傍晚归一阁大宴之前郡府的人发了信号,韩副领那里想来又有新消息了。”

“嗯……”汪云崇也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陆之冉的腰,目光飘向窗外银月,道:“出了山庄要特别提防,阳灵教使毒的手法又狠又诡谲,尤其要小心。”

陆之冉触了触方才被汪云崇吻得红到几乎渗血的唇,微蹙起眉来。虽然两人不时亲热是常有的事,汪云崇吻起人来也向来霸道,但是真不该在眼前谜团一堆的时候还有这种兴致。于是伸手握住汪云崇圈在自己腰后的手,问道:“崇哥有心事?”

“嗯……”汪云崇对陆之冉也不隐瞒,道:“是有一点。”

“是因为阳灵教的突然出现?”

“是一方面。有一些突然想起的事情,串联不起来。”汪云崇微微点头,凝神思虑片刻,转过头来面向着陆之冉,肃然道:“你去向郡府的人打听一下,问问佟将军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京城了。”

陆之冉吃了一惊,道:“崇哥是说当年随祺王征边的佟耀顶佐名兰那几位将军?”

“对。”汪云崇点了点头。

陆之冉眉心又蹙深了几分,道:“这些人当年都是跟着祺王出生入死过的,祺王殉边以后这几位将军戴了整整五年黑纱,朝中传言说直到先帝薨之前,佟、佐两位将军还连夜差人从边疆送密折来劝先帝立祺王为嗣。”?

汪云崇叹了口气,道:“这正是我担心的。这些老将军德高望重,在边关打了一辈子,奇功无数,在朝中说话很有分量。祺王也是知道这些老将军要回来了,才一再地向皇上递折子参我。我算了算日子,不是昨日就是今日这些老将就该到京城了,我担心祺王会借机在这些老将军耳边吹风。”

“崇哥的意思是……祺王会利用馔瑶馆和九华宫飞贼的案子,让这些老将军出面,再参崇哥你?”

“不完全是。”汪云崇抬起眼,对上陆之冉同样担忧的秀目,道:“如果祺王只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想把我从十二卫总领的位子上拽下来,也就罢了。我担心的是,祺王之志远不在此,这些老将一回来,他的羽翼更丰,只怕……要对皇上不利。”

陆之冉眉间一跳,道:“皇上继位六年,政通人和百姓安乐,江湖上也是风平浪静。眼下崇哥又赢了论武大典,我朝百十年来头遭与百川山庄交好,如此盛世太平,祺王何来发难的借口?”

“我入十二卫六年来,跟祺王爷也打了六年的交道,他的主意势力都不简单。现在是海清河晏不假,但谁能保证祺王不翻出一点事来?只要一点儿星火,恐怕就能让祺王烧出熊熊烈焰来。”顿了一顿,又续道:“前阵子在宫中,祺王就几次上书劝皇上立后,明着是让皇上早立国母安定天下,其实就是一遍遍地谴责皇上至今无嗣。”

“当年先帝就是因为迟迟未有皇子,差点让祺王继了位……”陆之冉锁眉道:“不过……皇上也的确该立后了,让芳仪殿空了整整六年……”

汪云崇无奈道:“呵,我也劝了皇上无数次,他老人家总说尚未寻得中意人选,说立后事关重大,要是匆匆定了下来,今后追悔莫及。”

陆之冉垂眼道:“皇上这个说法……也算不无道理。”

“这个道理若是祺王爷也能认可,那就天下太平了。”汪云崇拢紧眉头,道:“皇上继位六年,一直对十二卫颇为用心,但朝中鱼龙混杂,皇上的心腹还不能算多。祺王爷也知道十二卫对皇上的死忠,所以第一步肯定是冲着我们来。所以我们手上的案子必须马上解决,阳灵教的事情,也要尽快理清楚。”

陆之冉抬起头来,道:“既是如此,崇哥为何不直接拿了那个南叠枫交案?免得祺王爷抓我们十二卫的把柄。”

汪云崇耸起眉,深吸了一口气,道:“之冉,十二卫中大家虽然都是兄弟,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会带你来百川山庄,也放心告诉你我的推断。馔瑶馆和九华宫的飞贼一事,案中有案,我想你也已经猜到,这件事牵扯重大,决不可以随便了断。所以,南叠枫就是盗九华宫的飞贼的事,你万不可再对第二人言及。”

陆之冉看着汪云崇眼中严肃神色,“嗯”地了应一声,抿唇点了点头。

汪云崇续道:“再者,南叠枫武功奇高,叶剪繁又不知中了什么蛊,一门心思想让他接任庄主,眼下要动他,叶剪繁必然会出面干涉,我们好不容易才与百川山庄结交,此时要再弄僵只怕今后极难挽回。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当时叶剪繁宣布要南叠枫接任时,众人都是一惊,只有呼延啸和任无禾面不改色。任无禾与叶剪繁是十余年至交,倒是可以解释,但呼延啸也并不惊异,却实在值得怀疑。呼延家缺席论武大典二十年,这次偏偏又来了,打的主意,恐怕也与龙箫脱不了干系。”

陆之冉点了点头,道:“是,之冉记下了。”

汪云崇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月色,回头在陆之冉腰上轻拍几下,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快回,路上多提防。”

陆之冉会了意,轻巧地自汪云崇腿上站起来,整理好里外衣衫,系紧腰间束带,轻轻打开房门,回头道:“崇哥也小心。”汪云崇略略点了下头,但见陆之冉身形一晃,早已不知所踪。

汪云崇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再抬头望望窗外晴朗月色,站起身来,逐盏熄灭房中灯火,又在房中呆了片刻,这才推门出去。

赏桐院百川山庄的西北角上,要从赏桐院去呼延啸南叠枫所在的寒花院,不可避免地要经过隔在中间的归一阁。

汪云崇无声无息地贴着外墙疾走,借着惨白月光遍视四周脚下,以免发出任何动静。与前一天不同,今日百川山庄里的客人可说几乎是走尽了,原本热闹的几个院内现在是一点人声虫鸣也无。完全没有别他喧哗的遮护,想从叶剪繁眼皮底下的归一阁经过而不被发觉,必须慎之又慎。

归一阁飞檐上的琉璃映着透亮的月光,莹莹地泛着幽亮,汪云崇借着这幽光轻轻移步,抬头瞥一眼二楼最南向的一间屋子——烛火尽熄,想来叶剪繁也已睡了。

于是稍稍放心,继续挨着墙疾走。

“啊……!”一声压低的惊呼划破静寂。

谁?!

汪云崇一凛,立时贴墙而立,稍稍稳住呼吸。但四下望去,依旧半个人影也无,于是屏气凝神不动,细细判别声音来向。

“嗯……”

第二声出,汪云崇更是全身绷紧——他已然确定,这个声音就来自二层叶剪繁的房间。

汪云崇蹙眉握拳——难道叶剪繁发现了自己?这怎么可能?自己如此小心谨慎,除非叶剪繁熄了烛火却还没入睡——等等,这个声音……

汪云崇运气丹田,放松精神,凝神静听下去。

房中传来杂乱交叠的呼吸声,细密急促,如此许久,一个极低的声音道:“繁……不要……”

汪云崇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分明是任无禾的声音!

汪云崇不知该惊该笑,如此交杂混乱的呼吸,如此暧昧昏黑的时刻,如此欲罢不能的压抑,除了屋中二人正在翻云覆雨,不做第二种解释。

叶剪繁与任无禾竟然……

难怪任无禾一副冷漠性子却只对叶剪繁温礼有加,难怪每逢论武大典任无禾必定早早领着亲近弟子到百川山庄来,明着是要为论武大典助势,其实是为了与情人光明正大地相会。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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