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同阳城内所有许氏军阀的兵士,被蔡副官悄悄带离出城。
第二天,许大帅难得地睡了一次懒觉——因为没有人来叫他起床。他转头看看云舒,像只安逸的小猫,仍眯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许大帅不禁嘴角上扬,低头吻了吻身边人。
“嗯?昌之。。。。。。”楚云舒伸了个懒腰。
许大帅轻轻搂起他,问道:“怎么样,云舒,我们昨晚那么多次,你的身体还吃得消么?”
楚云舒红着脸摇摇头,“没什么,受得了。”
许大帅放心地笑笑,起身帮他穿好衣服,然后道:“一会儿洗漱好去楼下吃饭,蔡副官应该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早餐了。”说完给了他一个吻,转身离开房间。
洗漱完毕,楚云舒正准备下楼,却听楼下传来许大帅的怒吼声:“什么?!副官昨夜离开帅府,至今未回?!”
蔡副官失踪了。
楚云舒急急忙忙跑下楼,只见许大帅站在空空的餐桌前,正对着帅府的其他仆人们发火。
“昌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气成这个样子?”走到这个男人的身边,楚云舒当即吓了一大跳:许大帅已被气得脸色苍白,他单手捂着心口,似是连呼吸都很困难。楚云舒连忙扶着他坐下,说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啊!”
隔了好一阵,许大帅才舒出一口气,他冲云舒摆了摆手,“无妨,当初在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而已。”
楚云舒闻言,不禁想到了许大帅身上、心口附近的那块伤疤。正在他愣神儿的时候,许大帅又问仆人们,“他走的时候,可说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么?”
仆人们一个一个大眼瞪小眼,皆说不知道。许大帅十分愤怒,抬手抓起一只杯子摔在地上,“给老子把门口的守卫找来!”
仆人们似是全被吓住了,一个一个都杵在原地不动。
许大帅心头一恨,拔出腰间的柯尔特就是一枪。
枪声的震慑令仆人们纷纷抱头蹲在地上,却没有一个响应大帅的命令。
许大帅吼道:“都他妈傻了啊?老子让你们去大门口叫守卫过来!”
仆人们皆是瑟瑟发抖,良久才有一个叫王大力的怯生生地回道:“大帅,昨晚副官大人离开的时候,似乎带走了同阳城内所有的兵士。。。。。。”
“所有的?!”许大帅问:“包括本帅调回来的那些?”
王大力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马上便会爆发的男人,还是肯定地说了一句,“是的,大帅。副官大人昨晚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您所有的兵士,包括您刚刚调回的那两万。”
“他妈的!”许大帅气的浑身发抖,他的脸色已变得跟纸一样。
楚云舒还是头一次见到昌之如此愤怒的样子:他发起怒来,脸色变得惨白异常,呼吸也像受到了阻滞,只能捂住心口不停地喘气。
楚云舒担心道:“昌之,别太动肝火,回去休息一下吧。。。。。。”
话音刚落,许大帅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昌之!”楚云舒惊叫一声。。。。。。
待许大帅醒过来时,他已躺在二楼的卧室,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位眼眶发红的宝贝云舒。
“昌之你总算醒了!”楚云舒趴进大帅的怀中,“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听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许大帅轻轻抬起手,揉了揉云舒的发心,“别怕,老子死不了。”
楚云舒抬起头,连忙“呸”了三声,“不许说那个不吉利的字。”
许大帅听话地点点头,“好,我不说。”
“不过,大帅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啊,”那个叫做王大力的仆人也在一边,他说道:“您刚刚昏过去的时候,我们都吓傻了,幸好米卡先生及时赶到。”
“米卡先生?”许大帅转头一看自己的身边除了这仆人和云舒之外,还站着一个黑发深眼窝的大鼻子洋人,他正是今日过来准备为楚老板复查身体的米卡艾利斯。
“米卡先生,这次真是要多谢你救了本帅一命。”许大帅叹道。
米卡艾利斯微微一笑,“请您不要客气,许大帅。我只是一名医生而已,挽救生命是我的工作。”他说着,拿出自己的听诊器,放在许大帅的心口处,“不过,您自己的情况您应该了解的吧?”
许大帅偏过头去,似是不想在这里谈论这些话题。楚云舒却从旁问道:“米卡先生,你刚刚说昌之的什么情况?”
米卡艾利斯如实道:“大帅有突发性心脏病。他的病状不像是先天形成的,大概是因为后天做过的心肌手术产生的遗留影响,也就是常说的手术后遗症。”
☆、第七十二章 往事
楚云舒皱眉道:“手术后遗症,竟然会这么严重?”
许大帅从旁叹了口气,“多亏了这个手术,否则我早就死了。”他说着,回忆起了当初那段往事:
那一年从英国留洋回来的许昌之进入了父亲创办的军校学习,同去的还有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后来的蔡副官。
从内心上来讲,那时候的许昌之是非常不待见这个兄弟的,因为他非常聪明伶俐,又会说话,十分懂得讨父亲的欢心,尽管是私生子、无名无分,但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军校,永远都比自己更受欢迎。因此,他时常集结军校里的其他学生来作弄自己的兄弟——尽管他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不知为何,身边总能找出一些肯为他卖命的家伙。
这天,他带着自己刚刚召集好的手下,正要去找那个姓蔡的小少爷打架。
“喂!小少爷。。。。。。”许昌之邪邪地勾着嘴角,身后跟着一班凶神恶煞的男学生。
蔡小少爷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兄长,便知道他又准备找自己的麻烦,“医学社的同学们,今天我们活动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我有些私人事情要谈,请大家自行散去罢。”
“这怎么可以?”社团里一个戴眼镜的同学说道:“社长,看你兄长的阵势,今天一定又是要欺负你,我们都走了,他们会像上次一样毒打你一顿的。”
“子雅,不要胡说。”蔡小少爷不满地皱皱眉头。
许昌之在一边冷笑一声,“姓蔡的,不用拦着,你让他说。你不是很喜欢向父亲告状,说我欺负你么,我许昌之敢作敢当,无所谓。”
蔡小少爷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兄长,你误会了,上次不是我告状,而是舅舅看到我身上有伤。。。。。。”
“别跟我提你那个老古董的舅舅!哼,他蔡福不过就是个管家,竟敢够胆量来坑老子?小少爷,别忘了,你们舅甥俩有今天还不是靠着你那个不知检点、在我家当女佣的妈?!”
蔡小少爷冷下面孔,“兄长,你看我不顺眼可以冲我来,请不要牵扯到我的母亲。”
“你还敢顶嘴?!”许昌之一怒,招呼上众人,“都给我上来揍他,今天谁卖力老子重重有赏!”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争先恐后地将蔡小少爷围起来,准备开打。
此时,忽然一声巨响,一只土制炸弹在校园内爆炸。
众人吓得纷纷抱住脑袋蹲下,包括平时处事冷静的蔡小少爷。反观许昌之,却直直地站着身体,四处张望。
“兄长,不要斗气了,快蹲下,否则会被炸弹。。。。。。”
“哼,绣花枕头、胆小如鼠。”
许昌之截断了蔡小少爷的话,“绣花枕头”这四个字让蔡小少爷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这点儿程度就慌了,以后咋跟着老子打仗去?”许昌之冲所有蹲着的人吼道:“是男人的就给老子站起来,区区一个炸弹,怕什么?”
蔡小少爷站起来,“炸弹响在校园里,如果我们不现在不逃,恐怕都会遇害。”
许昌之一撇嘴,“遇难就知道逃,所以我们才被人笑话成‘病夫’!你们就不会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