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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2 / 2)

无拙下意识的再举起右手以阻挡风沙,喃喃自语道:“这‘东方堡’的规矩倒彻底。”他回想起自己所定下的,只能说是不相上下,批评的立场上没有他落脚的地方。

在这个即使是南北分裂的战乱时代里,坚毅的汉民族们依旧不屈不挠的发展着属于民族特性的文化,烽乱的战火让人为的界线以及代表着力量的武力给阻绝在北方,南方的繁华是用着北方“遗民”的血和汗为养分,逐渐茁壮出灿烂的花朵及果实。

这时的庭院造景自不如后世来到美轮美奂、成熟精巧,但位于炽热的高原上,有些葱茏绿意、繁花锦盛可是一件奢侈的享受,尤其在这兵马倥偬的年代中,不大有人会有那个心思去顾想到温饱之外的事了,“东方堡”中的人们算是个相当的特例,自然是因为他们有着如此的财力及足够捍卫自己的力量。

“空院”中没有其他的帮手,孟无拙当然得自己将水给抬进院里,倒进奢想着滚滚水流的大木桶里。

“水有些温了,这种热烘烘的天气洗起来倒刚好。”无拙放下桶子,抽过一旁架上的毛巾来擦着修长手指上挂着的水珠们,抽空望了一眼外边的房间。

这里的每个房间该有的都有,桌子、椅子、柜子、茶几,其他尚有床板,以及华美却显得突兀的屏风。这张有着云雾缭绕、成对仙鹤冲天而去的木制屏风原本是没的,东方堡嫌防太过一望无“阻”,硬是差人送了一张来。此外,一样也没有,徒遗落偌大的空间满是萧然。比起其他的院落来,“家徒四壁”这四个字虽然不大合用,勉强也称得上了。

这院落的主房不巧是座南向北,风沙尽打这儿来。威力抗些风沙,主房门前植了一派疏疏落落、排列的极有规矩的绿树。

无拙这朝外的一眼看了老久,巡梭的目光终于瞧见了自己搜寻的目标了。

他丢下毛巾,燃它孤助无力的朝水晃晃的深处沉去。

青绿色的调子中渗透出几许黄褐色的星盘点点,左右的晃动不定并没有影响到这青青笼笼的本身散发的安定感,青褐交接之中飘出一絮白,一死黑礼。

无拙在枝份交错处找到了正享受着狂风卷快意的倚圣衡,“今天的风可大?”

“强而散漫。”倚圣衡低垂的头兀自古顾守着原来的领域。

“一身风尘,要不褪了它?”无拙指指主封的方向,“水正合适,温润而舒畅。”

倚圣衡抬头望望天色,“接近掌灯时刻了。”

无拙笑看圣衡这一口吐得优美的气,“找惯例,逃不掉的!”相同的提醒每每回到这儿都要做的。

“就不能缺席一次吗?怪麻烦的。”圣衡一口气站了起来,右手一提占上了无拙的肩侧,俊秀的脸庞上满是不耐,硬是将两道姣好的眉毛给扭曲到几乎连在一块儿了。

麻烦倒还其次,这么多个麻烦每次一回到这儿还不得照做。主要的可是这一行而来,半个多月有余的除了他自己和阿缇之外的同行者,可不容易终于有个把时辰不用见到那张脸,入了夜居然又要心烦一次!真烦!

“别想太多了,心放宽了好过日。”孟无拙故做姿态的拍了拍身旁人儿的肩膀。

倚圣衡侧过脸别了他一眼,“你可轻松。”两道眉毛间的距离还没回到正常。

“怎么会?”无拙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连这一种程度的亲密也不被允许出现的日子,于他而言谈不上一丁点儿的轻松。圣衡脸上那种程度的不悦还及不上他的千分之一,他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是不?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圣衡落下手潇洒的转身向不停呼唤着他的波波晶莹,风声削去了他的低声咕哝,“算了!就当是灰尘一样的洗去就算了吧!”他长到这岁数,情绪向来平稳,这跟无拙的个性是很像但略有出入,很多事情在他看来总是无波无碍的,所以他是“无感”而不只是“少感”,唯独能令他情绪的湖面扬起阵阵潮浪仅仅止于相关于无拙的事情。

他不与人交谈,不是少言而是不想搭理阿缇以外的人。

他不在人前表达情绪,不是不善于表达而是压根儿不想在阿提的人前透露出情绪;他当然知道自个儿这毛病算不上好事,难免要让人给解释成高傲、孤僻之类不具羞喜的字眼,但他理会这些做啥来着?他求的是无愧于心!

这想象的两人纯粹因缘际合的凑在一块儿了。

入了夜,风依旧狂放却多添了清凉的气息,弦月低低垂在地平线上,偶然空荡荡的紫幕中还会传来一两声遥远的孤鸟鸣声。

坐落“东方堡”中的一角,“月阁”此刻正是灯火通明。

这“月阁”是非正式的迎宾场合,用来招待的是较为亲近的好友及亲戚们,而五色堂主们回到堡中的第一个晚上亦是在此一聚,今晚“月阁”的客人便是孟无拙、倚圣衡及莫霜三人。

倚圣衡慢慢的、慢慢的、“慢”步在通往“月阁”的花间小径上。

“依你这不调,走到的时候怕不大伙儿都散席了。”孟无拙也是慢慢的“慢”步这饿,不时摇摇褶扇、望望孤月。

圣衡瞥瞥身旁行走速度与他有得比慢的人,“那么你先去,别顾虑我了。记得散席的时候替我张罗点吃食回来。”干脆点就停下了脚步,交代了几声,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孟无拙旋身快速的一把攫住了正欲伏诸行动的圣衡大幅摆荡的手,使个巧劲一个大弯拉他到怀里来,“你就这么打算?真忍心丢下”可怜“的我?”

懒洋洋的意思乡的挣扎了两下,倚圣衡发现脱不开这双坚似铁的臂弯和宽厚温暖的胸膛,索性任他去了。他放软了身子,浑似无力的靠着,“我就不‘可怜’?十来天的,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赶路也赶的9个急惊风一样,这不像阿缇你这个人,更不合乎我的口味。”

喜悦就像温暖的海潮般随着笑意蔓延开来,无拙开心的往圣衡的颈子上赠去,“以为你连这个也没感觉。”

“该不会……”

“你不以为,中间夹了个莫霜怪不舒服的吗?”

倚圣衡蓦地使劲挣开了那双臂膀,“我真多事呀!”他为时已晚的将手抓向了颈子表达他的懊恼。

孟无拙偷空得了一个吻,“别说了,咱们的主人正等着哩!”长手一伸,将满脸懊悔的阿奇再度带向了“月阁”。

倚圣衡踩着不情愿的步伐而去。这惯例也不是一定就要实行,合着“惯例”就是让人用来打破用的,他当然可以拒绝到场,也没有人能反对,但哀叹们那性格有些古怪的当家主子毕生就是奉“打扰善良老百姓”为个人终生的行事准则,说不准,难保他不会硬是在用餐之后直直的冲向“空院”,以便趁机实行这怪异的行事原理。他又不是吃饱太撑,怎么能给这样的人机会来打扰他。

“虽然心里明白,还是不甘愿做吧!”孟无拙依旧踩着慢慢的步伐,突然开口说了这一句不相关的话。

“那当然!” 倚圣衡的声音中仍然听得出不悦,但随着人声的逐渐高扬,他面上的表情在不自觉中逐渐趋向平和无波,说是冷淡也不为过。

“今儿个晚上尚有另一位贵客。”孟无拙向旁白内捧着托盘行礼的丫鬟点头致意。

圣衡用仰首这样的动作来代替他的疑问,丝缎般的秀丽黑发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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