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书。”他掀起帘子向外唤了唤。哒哒马蹄走近,不知说了些什么只一会那马蹄就飞踏而去。
“这是干什么?”莫言撑起身子来问道。
他但笑不语,坐过去将她的身子按进锦被里。
“你?”莫言挣扎着正要继续问道,就听到外面人声一下子鼎沸了起来。
有人叫道:“快来啊,城西那边弯月公子被文竹要摆擂台比武啊!”
“怎么可能?北文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紫弯月都现了,说的是谁能打败台上的那几个人弯月公子北文竹就将自己在武林大会上的名次让给他。”
“天,那赶快去啊!赶快去……”
街道上一时喧嚣四起,脚步匆匆,不一会整个街道就归于平静。
莫言躺在马车内,一时呆住了。
他?虽然不知道北文竹,但是紫弯月她是知道的,他的武器就是两把紫月弯刀。
他这样的人,竟会为了她做出这样会令人诟病的事,他就不怕江湖上的人说他肆意做作,胆大妄为吗?
抬头看向他,他却只是笑,一弯幽紫闪了又闪。
“泠岄,大可不必……”
“睡吧!再等会就到了。”言语温柔,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闭上眼又是酸涩袭来,这一生,她遇到无数的人,对她好的不在少数,不过却多是阿谀奉承,屈膝讨好之辈,要不就是抱着别样目的。
然如这般单纯守护的却是只他一人。
但是她却……
“什么都别想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他轻轻拍着她的被子柔声道。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是在床上。
银钩轻拢帷幔,粹白祥云锦被,四周墙壁一色纯白,正中间梨木桌椅上茶盏整齐,整个房间异常干净。
“醒了吗?”他敲着门轻声询问道。
果真是来得及时,莫言一笑,拢了拢散落在肩上的青丝说:“嗯,进来吧!”
这是那个开放时代的灵魂,自然不会像这个世界的女子那般扭捏。
他推门而入,那女子含笑坐卧的神情倒影入眼。
一头青丝潇潇洒洒搭在肩上又调皮地滑落到粹白锦被上,明珠生晕冰肌玉骨,肤如新剥鲜菱透明鲜亮,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眉如新月又如远山,睫毛纤长稠密在她雪肤之上投下淡淡晕影,唇色朱樱一点,最是那一双清水翦瞳,明明是星眼如波,却偏偏荡漾着万种风情。令人不敢去望一眼,却又死命地要去望。而一望,便是一生。
第一次见她,即使她浑身伤痕累累,但看着那一双眸子他就可以想见她有多美,但却不曾料到这一年来她竟然已出落到如此摄人心魄的地步。
“怎么?看傻了?不知是谁那日还说我是老婆子呢。”她嗔笑,眉目间流光潋滟。这张脸有多大魅力她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都相处了一年多的人还会为此失神,想来 自'炫*书*网'己也忍不住发笑。
他幽紫眸眼深沉,微定了定神,走到床沿边坐下,有些不敢去看那张脸,“能贫嘴了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我让人给你备了你最喜 欢'炫。书。网'吃的杏仁佛手、雪山梅、鸳鸯卷,梳妆好了就出来,我在门口等你。”他笑着说道。
“嗯,好。”听他这么一说她便是食指大动,没想到这漫山遍野绿林好汉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小点心。
他掀摆起身,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说:“还是穿男装吧,你刚发病,最好再戴上面纱免得患上风寒。”说罢赶紧闪身出去。
莫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是……
洗漱,找出雪白面纱,覆在面上才打开门。
他倚在一旁的白墙上衣上文竹挺立拔节。
见她一身男装,覆着面纱,他脸上一笑,“走吧!”
未及楼下就听得人声鼎沸,喝酒声,杯碗声,大笑声,说话声声声入耳。其中有一女声尤其清脆,“哈哈哈,他就是一傻包,一剑都接不了还来武林大会,哈哈哈。”
愤怒的男声伴随着一声拍案声响起:“你说什么?”
“锦棠,你又胡闹了。”拓跋泠岄略带严肃地开口。
声落,两人悠悠走下去,楼下沸腾喧嚣的人声顿时沉寂了下去。
“原来是文竹公子在此,幸会幸会。”莫言循声望去,锦绣祥云服,烫金滚边腰带,发束金冠,面容俊秀,若不是他左手上的那把长剑她定会以为他是个王孙贵族。
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喜 欢'炫。书。网'这种人,许是见惯了拓跋泠岄清爽干净的装束,一时见着人家这么金光闪闪就不适应了。
“明少侠客气了,不才刚到,不想竟在这里遇见了阁下。”拓跋泠岄对他微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引着莫言往下走。
一时楼下的眼光再次聚焦到这二人身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蓝色身影飞了过去直扑向那个覆面的白衣公子。
“莫言,莫言,我想死你了。”一个熊抱,莫言差点背过气去。
“锦棠,莫言刚发病才好。”拓跋泠岄赶紧上前拉开嘴角笑开了花的锦棠。
也不管那么多,锦棠直接将莫言拉过去在靠窗的朱漆大桌旁坐下。
莫言隔着白纱四下里一看,坐着的一共三个人,不过都是她不认识的。
一个满脸肃穆一身玄黑,手里握着个酒盏恶狠狠捏着,彷佛谁欠了他五百俩银子似的。
他身旁两人一个着白衣,一个着灰衣,着灰衣者脸庞方正正在狼吞虎咽,看起来像是乡野出身,不过后来这个粗手粗脚的汉子却成了北康烜赫一时的征南大将军。
而着白衣的那个人,手里轻捏着玉箸,正抬起头来对莫言温柔一笑。
锦棠赶紧拉着莫言在一边坐下,指着这三人就介绍了起来,“喏,那个黑鬼叫黑冥,杀起人来恶心死了。那个,穿白衣服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叫玉面,那边那个只知道吃的肥猪叫大方。”
莫言一直强忍着笑,等听到大方二字时终于忍不住笑得咳嗽了起来。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没注意到整个客栈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拓跋泠岄和那个看起来贵气无比的明公子道了声抱歉便赶紧走到莫言身边,手掌抚在她背后顺了顺气,然后倒了杯清水放到她手中。
这时她才注意到全部人都在看着她,于是赶紧说:“抱歉,一时失态,万望见谅。”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还在想着锦棠刚才的那席话,实在是好笑。
“这位姑娘的声音真好听,如玉如珠如琴拨,一时竟让这满楼的宾客失了魂。”一个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莫言回头看去,一个二十开外,手摇描金扇,面带桃花形容纨绔的俊俏男子坐在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不过可惜却是北文竹的人,哎,可惜可惜。”他继而说道,声调惋惜。
“花影宫主,那可是个男人,您看错啦!”他身旁一个人颤巍巍地说。
他也不回话,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他是花容宫的宫主花流影,跟只种猪似的到处播种,莫言你不用理他。”锦棠在她耳边悄声说。
“男人怎么了,对了,听说公子不恨在扶苏城的时候……”
“那是个女人,我亲眼看到的,男装打扮,俊美无比。不恨公子真是好福气啊,原来四年不现江湖是因为有美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