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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2 / 2)

拓跋泠岄看了眼站在龙椅上拿着玉玺到处乱印的小娃娃笑道:“阿言啊,果冻是我干儿子呢,是我大胤的太子!”

小果冻听见拓跋泠岄叫他果冻赶紧回头“泪眼汪汪”地冲着他感激道:“干爹爹,果冻好爱好爱你!”——只有这个干爹才承认他果冻这个名字,他能不感动嘛!

罢了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从怀里掏出皇后特有的凤印,走过去放在龙案上,抱歉地对拓跋泠岄笑笑,“泠岄,我要去找他了,至于大胤的皇后……会有比我更好,更有担当的人来到你身边。我不是个具有母仪天下胸怀的人,我自私又专断,一条路走到死,这种人不适合……”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写好了诏书,会废你皇后之位。从今以后,你就可以无牵无挂,无拘无束了!”

闻言,她的头埋得更低,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脸,自己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还他的债,让自己心里好过点,然而最后还是一本糊涂账,她终究还是欠了他!

“泠岄……我……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我……”

拓跋泠岄摆手阻止她的话,“有些事情早已注定,我不能改变也不想去改变,阿言,倚歌在外面等你们,赶紧去吧,或许他会知道萧君颜的消息!”

莫言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将他抱住。

拓跋泠岄没有料到她的动作,在迟疑片刻后终于用力将她拥入了怀里。

大殿里空落落的,他站在窗棂前看着落雪,忽然记起七年前的那个冬季,他策马奔腾到瀚海,一路匆忙,却在推开门就看见雪地里的那抹红,心安静下来,却从此——万劫不复!

突然,他奔出大殿只身冲入茫茫大雪中,身后的近侍第一次自觉地没有跟随。他狂奔在雪中,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累得倒在雪地上。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喃喃自语着,脑海中闪现出那女子如花笑靥和清丽声音:“我是在想一个人呢,一个词人……”雪很快落在他的睫毛上,唇上,滑落的泪冻成冰晶黏在脸上,他望着白茫茫的天幕,再度吟起这首词。

一切终究都是天注定啊!

莫言三人坐在马车中,听着魍魉这两位车夫唠叨长唠叨短打瞌睡,直到吁地一声响起马车停下,才朦朦胧胧地醒来,想是到了那个宁倚歌说的地方。

掀开帘子,冷风呼地卷着雪花往里灌,她赶忙拉下帘子冲着谢锦棠说:“风雪太大,你和孩子就留在马车里,如何?”

谢锦棠看了眼一旁缩在棉被里的小身子,笑着说了声好。

“放心,我会顺便好好骂骂他……”她上前握紧谢锦棠的手。

谢锦棠竟然也会羞涩,“莫言,谢谢你,不过若是他不愿意……不要强求,反正这一辈子我都等在这儿了!”

莫言点点头,裹紧身上雪白的裘衣,闪身出去。

雪积得深,一脚踩下去就陷到了小腿脖子处,若是使武功,当可落雪无痕,不过她却没这么做。

隐隐的,在白茫茫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一抹蓝色,她按捺住心底激动,脚下却是行得更快。

他还是穿着一袭单薄的蓝色单衣,流苏和发带飘在风雪中,眉目依旧清绝脱俗,淡然的眼眸装满整个世界却容纳不下一人身影,孤傲而清高。

她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往下一看,白茫茫的雪色中山脚下万家灯火煌煌,城外山坡倒也不失为一个看风景散心情的好地儿。

“他在哪?”她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大团的雪花落下来绕着宁倚歌打转却是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冰晶莹白,远山成幻,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莫言瞄了他一眼,再次问道:“他在哪?”

宁倚歌叹气,“为何你总是不让人安生?”

她摇摇头,“谁让你们都骗我,况且我有很多事想不明白,譬如我是怎么成了凤舞的,他又为何放弃了轩辕?”那一晚,荒原之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寒冬腊月她的脸陡然泛红。

“你想知道?”宁倚歌问。

她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然后他用一种极为平和的音调开始说起四年前的事情,“那一天我让你走,可是你终究还是没走,第二日他就去了兮云山,当日,我和他就是在这里分别的……”

雪下了一夜,飘飘洒洒像是谁无声无息的眼泪。

直到天大亮,谢锦棠才在雪地里将她带回马车,而宁倚歌早已不见了身影。

谢锦棠觉得心里很没底,这个女人就算是最痛最绝望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沉静得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死水,师哥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十天之后,莫言抬起头,将熟睡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问谢锦棠:“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谢锦棠沉默半晌,然后说:“师尊说你记起往事之时,就是烈焰丧命之日!”

莫言点点头,捂住泛红的眼,哽咽着说:“锦棠,前面是沧州,我们就在那分别吧,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去做你自己这一生未竟的事,只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能看见你们手牵手站在一起!”

谢锦棠偏过头去不说话。

马车一路到达沧州,如今战乱已过,九幽一统,这未经战火屠戮的商业之地更显繁华,谢锦棠说自己无依无靠,又不想回兮云山,师哥行踪飘渺若云特意寻找定是找不到的,还不如和她一起带着小强去洪荒寻找萧君颜。她自知劝说枉然就只能随着她去,毕竟如此相伴大家都不会觉得孤独。

那晚宁倚歌说他自逐鹿一战后便动身去了洪荒,在南荒之地斩了似虎似牛的凶兽——穷奇,然后去极北之地深入冰雪荒原杀死饕餮之兽,然后又是极东之处的混沌,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梼杌。

她知道的,上古书籍有载:凶顽无匹俦之貌,一名傲狠,一名难训。足以见其凶恶恐怖。不过按道理来说若是以烈焰的手段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为何宁倚歌说他不敌梼杌,身陨西荒?

陡然,她想起那晚自己的那一掌,那一掌虽未伤及他的心肺,本也无关大碍,不过若他是带伤从洪荒回来然后再去西部灭梼杌,那么……

她的心冷了下来。

不行,她必须去兮云山,必须去弄明白一切,宁倚歌虽然告诉了她一些大概,但却没有告诉她发生这所有一切的真正原因,凭直觉,她想这一定与她有关!

“锦棠,我要去兮云山,现在就动身!”说完拉过锦棠和孩子的手就往马车那边走去,谢锦棠回头看了眼那客栈的门匾,不由得瞪大了眼,这是什么字,为何她从未见过。

莫言急急忙忙地拖着谢锦棠走回马车,让魍魉赶紧着去兮云山。

谢锦棠掀开帘子再回头看了一眼,诧异说:“那个客栈好生奇 怪{炫;书;网!”

莫言抱着孩子眉目深沉地说:“这年头怪事多着去了!”

谢锦棠放下帘子,总觉得自己看见过那门匾上的怪字,不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身后,商钜野坐在客人生意冷清的柜台后面扒拉着金算盘,商明夏穿着白褂肩上搭着一根帕子,手里算着一壶酒向桌旁的蓝衣公子走去,可不正是行踪不定的宁倚歌,酒刚放下正准备吆喝着离开就听见宁倚歌问:“他如何了?”

商明夏一愣,回过身去坐下说:“没个两三年怕是醒不了了,即使醒了怕也会是个……”

宁倚歌兀自倒了一杯酒,微微一抿,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疯了不要紧,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商钜野看了那笑着的宁倚歌一眼,摆头插话:“这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然后继续扒拉金算盘珠子。

雪落在沧州城里,飘扬的雪沫子偶然拂过客栈门匾,上面几个轻舞飞扬边角勾连的字母:Everysleeping

马车咕噜噜地行驶了整整一个月才到达兮云山脚下。

看着这连绵不断的山峰,两位车夫又叽叽喳喳地嚷开了。

莫言瞪了他们一眼,抬头望着八千米高的主峰,早将谢锦棠说的规矩记得一清二楚,而当亲自实施的时候才明了当年他的付出。

谢锦棠抱着小果冻走捷径先去见老头子了。

她咬牙穿上厚厚的裘衣,戴着绒帽,带好各种登山工具往上攀登。

风雪无情,前路自是万分坎坷,七日之后她才万分艰辛地攀到了山顶,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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