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德勤说:“可惜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以后不知会怎么样。书她肯定是不会上了,罗洪明要她转学,她说那我就吊死给你看。现在她谁的话都不听,整天在房里发呆,有时还突然哭一阵笑一阵,我看她早晚会疯掉的。罗洪明一直牛皮烘烘,这次受了打击,现在整个人老实多了,有时候还显得宝里宝气。唉,人啊,有时候就是要倒了霉才知道怎么做人,可惜却为时已晚。”
张哨兵:“有趣有趣,这个案子太有趣,罪犯死不服罪,受害人死不配合。这种案例好像在书上都找不到。”
“可不是找不到吗!”关德勤说。
又说了一会话,张哨兵就退了出来,赶到了市四医院。他在走廊上看见看守代云的两个便衣警察自己都熟,大家还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他便走了过去,跟他俩打招呼。那两人一个叫黄江,一个叫常昆,互相说了几句笑话,便问他来干什么。张哨兵说:“代云的家人听说他被打伤了,托我来看看他,另外顺便问一点情况,搞清楚绑架案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他们也好请律师打官司。二位,给兄弟这个面子怎么样?”
黄江笑着说:“兄弟,你不是外人,应该懂规矩,如果让你进去了,那就是知法犯法,这罪名兄弟我担不起啊!”
张哨兵说:“我知道,但就我们3人知道,别人不可能知道。。。。 ”说着张哨兵前后看了看,走廊没其他人,他就从口供里摸出两只信封,迅速塞进了黄常两人的口袋,“一人1千,一点小意思,帮兄弟我这个忙,今后如果两位哥哥有什么事找我,我张哨兵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黄常两人嘴里一齐说着:“莫莫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可是丢饭碗的勾当。”两人同时想把信封拿出来还给张哨兵,却被张按住了手,他俩并不使劲往外抽,仍不很愿意地说,“何必呢,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嘛,来这一套就显得我们兄弟之间太没意思了。!”
张哨兵还是按着黄常的手说:“二位哥哥说得对,我们之间何必这样,但这钱不是我的,是代云父亲给的,我总不能拿吧。再说这事,我保证绝对不会出事,就哪怕万一出了事,我一个人兜着,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就这样,别说了,再说就见外了。”
黄常两人就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显然都已同意了,不过嘴上仍说:“太为难我们了,太为难我们了。”
张哨兵就又做了一会工作,黄常两人终于不再反对,黄江便对常昆说:“我去楼梯口抽烟,你在这坐着。”
他的意思是说我去楼梯口望风,来了局里的人就通知你,你再通知张哨兵。常昆领会了他的意思,点头说好。黄江就往楼梯口走去了,张哨兵则进了病房。这是一间单人房,只有一张床,代云被铐着手躺在上面。张哨兵返身把门关好。代云早知道他来了,这时就挺起身低声喊了一声二哥。张哨兵立刻嘘了一下,然后坐在床边,问他伤势如何。代云说:“不碍事,放心,哪怕骨头打断,我也只承认盗车,不吐绑架案半个字。”
张哨兵轻轻拍了拍代云的手,赞道:“好兄弟,受苦了,你相当于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都不会忘了你。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我了解他们的底,他们并拿不出你参与了绑架案的证据,只要你咬牙坚持到底,他们就拿你没办法,最后顶多定你盗车罪,那就轻多了,我们到时再在外面使银子上下打点,不过两三年你就可以出来。大哥说了,要特别嘉奖你,专门用你的名字存了5万,你一出来就给你。”
代云说:“谢谢大哥。就是我爹妈那头有点不放心。”
“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会替你照顾的。总之,你只要坚持住,一切都好说,懂吗?”
代云点点头。张哨兵说:“我不能呆久了,回去后就给你爸妈一钱,叫他们去请律师。”说罢张哨兵又拍了拍代云的手,出去了。他在走廊里又坐了会,跟黄常两人说了一些闲话,然后道声谢,走了。
第二天一上班张哨兵就接到了熊彪打来的电话,他说:“回来吧,没事。”
中午熊彪3人就到了家,派邹伟强来找张哨兵。张就和邹赶了过去, 熊彪已叫母亲做了一桌好菜,4个强盗坐着喝酒,自己跟自己压惊。 几个人都非常佩服代云,夸他真是条好汉,这样的好兄弟实在难得。管和便吹牛说是我培养出来的。熊彪要管和下午去看看代云的父母,给1千块钱, 叫他们去请省城最好的律师打官司,又照张哨兵的意思点了5万,要他去以代云的名字存着, 哪天要张哨兵想办法拿给代云看一下,让代云死心踏地。管和说5万是不是太多了点。 熊彪说:“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眼光浅,看不远,这么好的兄弟,哪里去找,不是他一个人扛着,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他妈哪去要饭呢!如果舍不钱,那以后谁还愿意跟你干。还只说是你调教出来的兄弟,却不会怃恤人家。”
管和不服地说:“我是怕以后做生意钱不够,现在替他存了他也用不了,不如我们先花着,等他出来了再说。”
张哨兵:“你不替他存着,他心里肯定不爽快,再说我已经表了态,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可能地安抚他,别再出问题。”
管和说:“行行,我也是为大家着想,并不是想亏待弟兄。下午我就去替他把钱存起来。”
熊彪问张哨兵:“代云是怎么暴露的,你打听清楚了吗?”
张哨兵说:“打听清楚了,是孙建设在调查中发现代云那些天花钱很大方,又有人看见他开中巴,就盯上了他。今天上午我问孙建设谁看见代云开中巴,孙建设不说。这件事,我估计可能我们内部有人看出了什么蛛丝蚂迹,怪我们没有叫他,就在孙建设调查的时候告了密。”
熊彪问:“你认为有可能是谁呢?”
“这就没办法说了,那么多兄弟,除了我们几个人,谁都有可能。只怪代云不谨慎,刚弄了点钱就到处摆阔,别人肯定会怀疑。”
管和骂道:“查出这个人来非把他做掉不可。我看孙建设那个家伙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以后少管闲事。他妈的,差点害得我们有家不能归。”
张哨兵平常跟孙建设关系还过得去,再说也知道动派出所的人比绑架案更大,就说:“算了,这事还没完全按住就又惹是生非,何必自找麻烦。他也不是专门冲我们来的,他不过是想立个大功好往上爬。”
熊彪说:“看来姓孙的侦察能力很强,我们以后得对他小心点。”
吃罢饭,张哨兵又往所里去了。他本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的,这几天辗转颠簸,又被吓得心惊胆颤,身心俱疲,实在是困极了,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虽然代云那里暂且不碍事,可他是知道公安的审讯能赖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撬开了代云的嘴巴,故他得经常守在所里,尽管也未必就有多少用,毕竟有可能最先得到消息,万一出事方好脱身。他必须等代云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后才能真正睡安稳觉。值班的同事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休息。他说家里来了老婆的客人,吵得睡不着,干脆到这来躲清静。
过了两天,张哨兵就拿着存折又去看代云。这时代云已经被转移到了分局,继续疗伤。正好又是黄江值日,他便又塞了一把钱给黄,要求再见一次代云。黄江已经拿了钱,自然不好拒绝,但警告他这是在分局里,耳目太多,容易出事。张哨兵说只需要一分钟。黄江才同意了。张哨兵见了代云后把存折亮给代看了。代云十分感谢,说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离开了分局,张哨兵把这事前前后后再仔细想了一遍,心里还是没底,回来便要管和去催催代云的家人,要他们加紧上诉,鸣冤叫屈,控告分局对代云进行刑讯逼供,惟有把事情做大,才有可能使代云以后不再吃皮肉之苦,那才可以说安全了。管和就一天三次的往代家跑,吓唬代云的父母说你们家儿子快被警察打死了。代云的父母就很快找了个律师,把状告到了市局,说我儿子只是盗车,河西分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