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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平飞说:“我何尝不这样想,但这么快就分出去,朋友面子上不太好看。”
陆同说:“你管这么多干嘛,挣钱事大还是面子事大?”
“但你不能不考虑我们的地皮还套在柴良的公司上,如果为这事闹得大家不痛快,岂不是要影响我们在地产上的合作。算了,还是忍一忍吧,我告诉你老弟,在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管别人挣多少,只管自己挣多少就行了。扪心自问,能在这干已经很不错了,人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内地人一个最令人痛恨的毛病就是喜欢眼红别人,嫉妒别人,可别把那种毛病带到这里来,因为这种地方其实是最公正的地方,它对所有人都一样,如果你胃口好,那只管吃肉,如果不好,那就只好喝汤了。实际上就算是这里的汤汤水水,我看也比内地的肉好吃,你说是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一阵躁乱,有人在跑,有人在嚷:“有人要跳楼。有人要跳楼。”
两人赶紧跑出去看,跟着人们上到楼顶,就见前面尚未修栏杆的房沿边上站着一个青年,显然他就是人们说的想自杀的人。大家都站在离那青年十多米远的地方,不敢过去,怕惊吓了那个青年,他只需轻轻往前倾一下,就会落到下面的一堆砖块上。有个了解情况的老头轻声告诉大家说:“他从家里带了200多块钱来, 买了一只防盗锁,然后就守在这里发展下线,可好几个月过去了,他一个下线也没有,眼看盘缠用尽,无颜回家,就有些想不开,昨夜哭了半夜,嚷着要去跳楼,当时同屋的人还以为他说着玩的,哪知今天他竟真的要跳了。诸位,大家想想办法救救他吧,他还只有17、8岁,一个小孩子呢,就这样跳了下去,那也太可怜了。”
大家都说救当然要救,只是怎么才能拉住他不好办,看他那样子,神情麻木,显然心如死灰,现在怕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有人就提议悄悄接近他,从后面拦腰抱他一把拖回来。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否决,有人还骂提此建议的人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楼顶,到处是砖头和沙粒,就是光着脚板走也会有响声。他现在受不得一点惊吓,只要听到身后有人来了,就算他不想跳下去也会被吓得摇晃下去。”
大家七嘴八舌,谁也拿不出好办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揪着心,尤其是孟贺生和柴良,万一出了人命,招来警察,那这个正兴旺发达的传销集团恐怕顷刻间会做鸟兽散。他俩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招来,就叫来吕平飞、陆同和另外几个亲信,求问良方。陆同因一直对孟柴两人大挣特挣心怀不满,此刻便立刻想出了一个平息自己内心怨恨的好法子。说:“那小子无非是没钱了所以想不开,这还不好办,你们如果给他一笔钱,我敢肯定他就回心转意了。”
柴良点头对孟贺生说:“嗯,这办法好。”
孟贺生却摇头说:“不妥当。给他一笔钱倒是没什么,但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人都搞得快身无分文了,如果都学他来这一手怎么办,我们可经不起这种讹诈。”
“也对。”柴良又点头说,看着陆同。
陆同说:“这种担心不无道理,但现在不是考虑以后的时候,先救人要紧,不然他真跳了下去,大家一起玩完。至于以后再有人这样搞,那他肯定是想讹诈,那时不给钱就是了嘛,反正想讹诈的人是不可能真正跳楼的。”
柴良便第三次点头说:“有道理。”
孟贺生说:“行,那就这样办。给他50块,让他娘的跟老子滚回去,妈的, 又要出来闯荡,又受不起挫折,这婊子养的整个一废物点心。”就叫一个亲信拿了50块钱上前跟那青年说话。青年毫无反应。陆同说:“少了,肯定是嫌少了。”
孟贺生便再加了50。那青年还是没反应。孟贺生就冲他大叫:“你要多少才不跳,说句话,老子今天只当是当回慈善家,济世救民。”
那青年呆呆的还是不说话。陆同就问那个了解青年的老头:“他带了多少钱来?”
“200。”
陆同就对孟贺生说:“没有200块可能打动不了他。”
孟贺生实在不甘心,可那青年的身子似乎开始在屋顶边缘摇晃了,大家都惊叫了起来。孟贺生没有办法,又骂了几句,答应把钱加到200块。有人就拿着200块钱慢慢向那青年移动,口里一边说:“我给你送200块钱来了。 ”他青年突然回头看了看来人,迟疑了片刻,接过了钱。那人就抱着青年的腰将他拖了回来。有人便在后面骂道:“这傻逼,他都接了钱了,还用你抱什么抱。”
孟贺生说:“老子恨不得揍这小子一顿。”怒气冲冲地回下楼去了。
大家便把那青年安慰了一回,夹杂着几声埋怨,说年纪轻轻的干嘛轻生呢,拿着钱快回去吧,别在外面瞎闯了,你还不具备闯荡的能力,在家呆几年,好好学点本事再出来闯吧。青年颇颇点头。当晚便收拾好行李买票坐海船回海峡那边去了。
不出孟贺生所料,仅平静了两天,楼房顶上就又出现了威胁要跳楼的人。这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挺精明的,不知为什么也出此下策。大家自然又都围着看。不过这回大家的情绪似乎比较平稳,好像都不认为这有什么危险,因为根据上次的经验,这出戏剧肯定也将很圆满的收场。孟贺生他们一行人这时听到风声,都赶到了楼顶。看着眼前的情景,孟贺生瞪着眼睛对陆同说:“兄弟,你出的好主意!”
陆同也曾估计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来得这么快却很出乎他的意料,他想那有心模仿的人只须稍有头脑就该知道无论如何也应过上一段时间再说,怎么这么等不及的就上演了呢,这样的不会选择时机,只能适得其反。被孟贺生冷嘲热讽了几句,他做声不得,只能暗暗骂这学样的人蠢。孟贺生叫人去劝那跳楼的中年人,不停地跟他提老婆孩子,想用亲情打动他。可存心做戏的人岂能吃这套,那家伙兀自站在房沿,岿然不动。孟贺生就有些不耐烦了,轻轻骂了一句:“娘买逼,他要跳就跳,老子不管了。”
柴良想拉住孟贺生看看情况再说。孟贺生挣脱柴的拉拽说:“看个屁,明摆着想讹诈老子。老子已经上了一回当了,再不能上第二回,否则老子就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他执意走了。
柴良留在楼顶就显得有点无所适从。这个传销公司属于孟贺生和他的,孟是大股东,他是小股东,兴衰存亡与他息息相关,他是很希望息事宁人的。可是孟贺生撒手不管了,那要他出面解决问题的话就得自掏腰包,这叫他颇不情愿。可如果跟那家伙硬扛,万一他假戏真唱纵身一跃,那就麻烦了,等于眼看着这个传销公司毁于一旦。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去跟吕平飞和陆同商量。陆同前两天出了花钱救人的办法,结果招来今天一场喜剧,他已有点愧对朋友的感觉,这会自然不便再提给钱的事,而且态度转而十分强硬,说:“给不得给不得了,否则没完没了。”吕平飞也随声附和:“这些个王八蛋,得寸进尺,就是不能惯他们。”
柴良担心地问:“万一他真的跳下去了呢?”
陆同也担心这样,便沉默不语。上次的主意与吕平飞无干,相对来说他好说话些,就道:“不可能。如果说上次那小子是真想跳的话,那今天这家伙绝对连一丝一毫死的念头都没有。”
可能他的声音有点大,正好又是顺风,也许飘到了那个中年人的耳朵里,那家伙顿时就觉浑身血液沸腾了起来。他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死念,可吕平飞居然如此露骨地揭发他,令他感到莫大的侮辱,被强烈地刺激了,便想我就真跳给你看。他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但他马上又觉得不妥,急忙往回收脚。然而一切都晚了,他的身子已经前倾而且失去了重心,收回的那只脚只是在空中回弹了一下,然后便陷落了下去。他恐惧地叫道:“啊不。。。。!”还想再叫几声,可惜勾魂鬼已经把他的嘴封住了,对他说:“汝阳寿已尽,夫复何生?”
人们把这个想诈钱却最终丢了性命的笨蛋送进医院。其实他脑浆都摔了出来,根本没救了。警察很快便得到了情况,赶到医院调查。孟贺生听到死讯,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最后自言自语:“明明是讹诈,怎么却真跳了下去?”柴良说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赶快想办法吧,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孟贺生似乎很是后悔,说:“早知这样,不如当时给他一点钱得了。”
陆同说:“人往往就是坏在贪念上,因小失大。”
柴良问孟贺生:“你认识公安局里的人吗,赶快使银子打通关节?”
“不认识。看来只好找任必达试试了。”
任必达就是他和柴良的同学,在省府当一个什么处长。柴良说:“这种事找他有屁用,不过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碰碰运气吧。”
柴良就和孟贺生一起去找任必达。不巧任必达正好今天去广州出差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司,就见大楼上上下下已经出现了好些公家的人,不仅有警察,竟还来了几位戴大盖帽的工商部门的干部,他们正在向那些传销人员了解公司和死者的情况。两人都吃了一惊。柴良反应很快,悄声对孟贺生说:“不好,我的房地产执照还在办公室里,落到他们手里就麻烦了。你在这先挡一会,我去拿执照。”孟贺生应了一声。那些传销人员见了孟贺生,就告诉警察孟是他们的老板,要警察去向他问情况。柴良便悄悄穿过人群,急忙往楼上的办公室跑,推开门一看,里面也有警察、工商干部和一些传销人员,但那个挂在办公桌后面墙上的执照却不见了。他的心就往下一沉,暗叫不好。他一进去,那些职工指着他对警察说:“他是我们的副总经理。”然后他们就离开了。警察便开始对柴良问话,问完了工商干部又问。一个神气活现、表情令人生厌的歪嘴巴的家伙说:“你们这个传销公司不合法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