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来海南闯荡的四川人并不多。”
“是的,自古以来出川都不容易啊,再说那是天府之国,都眷恋故土,像我这种不安分的家伙没几个。”
柴良哈哈笑道:“哪的话,好男儿志在四方,是条龙当然不能守在小溪小河山沟沟里,应该到大海里来扑腾。华总买地皮想干什么?”
华雄说:“想建几栋房子。城里有些有钱人嫌城里乱糟糟的,想到郊外来买套房子求个清静。我特地考察了一下这个镇子,四通八达,四周风景很好,繁华但并不嘈杂,是个比较理想的地方。听说你这块地皮空闲了很长时间了,既然一直不派用场,我看柴总干脆卖给我算了。”
“这块地皮我准备还放个一年半载再出售的,你知道现在地皮值钱,老实说想要我这块地的人有好几个,我都没卖,主要是他们开价太低。我不想讹你,做我们这行的碰到的都是高手,任何讹钱的手段都显得愚不可及,我好歹在这条道上混了一两年,这个道理我懂。我是开门见山地跟华总说话,一般我不卖地,但如果出价合理,我可以考虑。”
华雄一拍桌子大声地说:“痛快,痛快,我就是喜欢柴总这样的痛快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一口价,300一平米。”
柴良直摇头说:“这不可能。人家出320我都没答应,你还少了20,那怎么可能!”
华雄笑眯眯地跟柴良对视了一会说:“那柴总说个价。”
“500一平米。”
华雄仰天干笑了几声,说:“柴总不是开玩笑吧,至少得过一年才能涨到这个价!”
“华总说对了,我就是卖一年以后的价。一年以后的地价比500只高不低, 我完全可以等到那时候再出手,所以现在要卖那就得卖那时的价。”
“你这种生意经未免霸道了一点,我在这一行也混了很久了,还从没听说过这个道理。这样,我加一点,350,怎么样?”
柴良还是微笑着摇头。
“柴总做生意是不是有点不够灵活,这已经比现在的地价高了!”
两人说了半天,柴良最后只肯减50块的样子,而华雄似乎一分钱也不想加了。华雄就说:“柴总再想想吧,过几天我们再谈谈。”
华雄领人走了。李红芳出门见他们已经下了楼,回头便劝柴良:“卖了算了吧,难得有个人愿意出高价?”
柴良问吕陆两人什么意思。吕陆都是一个口径:“怎么都行,随你的便。”
李红芳总是劝柴良卖。柴良便瞪起眼睛说:“女人就是见钱眼开。”
李红芳便冲柴良嚷道:“我是觉得死守着这块地皮没什么意思,已经赚了两倍多了,不如换成现金,去干点别的,胜过老是整天像以前的老地主守田地一样地守在这。”
吕平飞这时说:“我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
柴良笑道:“看来你并不随便,其实已经动心了。这事再想想吧。”
几个人这一天便几乎全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不休,有时还发生一点争执,当然大多是在柴李两人之间进行的。李红芳主要是觉得太腻味了,再一个她经常被拖欠工资也是她力主卖地的一个原因。柴良则在现实的小利和长远的大利之间摇摆不定。这场争执断断续续一直到了晚上还在进行着。柴良邀请李红芳去看录像,完了送她回住处,见她还在劝自己卖,便说:“你老是劝我卖,怎么自己不学着卖一卖呢?妈的,你今晚卖给我,我明天就卖地。”
李红芳抽了他一个嘴巴装做愤怒的样子说:“放你娘的狗屁,你干嘛不叫你妈去卖?”
两人打情骂俏地闹了一回,缠着扭着,一攻一守,后来李红芳被弄得精疲力尽,终于瘫在床上,任由他折腾了。
且说陆同和吕平飞两人晚上也去窑子里风流了,这其实几乎成了他俩每晚必需的一种生活。客寓他乡,白昼无聊,长夜寂苦,不把劲花到女人身上去这日子的确是很难熬的。至于开销,因有用秘鲁币诈钱和传销两件事,他们觉得在这弄点零花钱不是难事,故出手宽绰,完全是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陆同今晚点了一个刚刚从内地来的小姑娘,问其年龄,说是只有16岁,观其行止,闻其言谈,确实显得生嫩,了无趣味,然其身子柔软如绵,动作起来更是显得十分性感娴熟,直弄得他好不舒坦。事毕两人说了会话,到底其女年幼,经历识见不多,他没了兴致,便付了帐,还给了一点小费,就出来了。这时他看见前面有个男人进了另一间房子,似乎有些面熟,想了想,觉得他好像是上午随华雄去公司谈房价的一个人。他便嘀咕起来,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呢,他觉得可能华雄他们没有离开镇子,也许上午跟柴良没谈拢,他们就想找别的公司,或者要在镇上再考察考察,晚上就暂时在镇子上扎驻了下来。那也就是说这帮人的确是很希望买块地皮的,陆同便有点动心了,看样子在350的价格上还可以往上提一点。既如此, 也许确实该像李红芳说的那样,卖了地得笔现钱是上策。
次日,陆同便把这事跟柴吕李3人说了。李红芳已成了柴良的人, 现在又听陆同如是说,便更是冲柴良大声嚷嚷了起来,以比昨日更坚定的态度劝柴良不要再死守着地皮钓大鱼。“守什么守,守到最后反正也是卖,晚卖不如早卖。”
柴良听了这话微笑说:“你还懂这道理呀!”
“别瞧不起我,我怎么不懂!”
“那也只是现在才懂的,以前你可一点也不懂。”
李红芳眨了眨眼,这才明白柴良原来话里有话,是在讽刺自己。哭笑不得,气不过,便撅着小嘴捶了柴良肩膀一拳。吕陆两人冷眼旁观,瞧了个八九分,估计这两贼男女多半已经做了一处了,两人心里便都有酸酸的感觉。虽然他们每晚都有点菜吃,但饭馆里的菜再好吃,也比不得家里自己做得好吃,酸甜苦辣咸,想要什么味就是什么味,真正的价廉物美。又想,唉,这也是说不得羡慕不得的事,各人有各人的福运,眼涎什么。
柴良终于同意卖地了,但是说:“350绝对不行,亏太大了,至少必须上400才可以考虑。”
李红芳说:“你别规定得这么死嘛,先跟他们谈谈,如果他们愿意出到380、 390,比400少多少呢,为什么就不行?”
陆同便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摸清他们的底细,最大限度地捞取好处。”
李红芳要他说。他就道:“我昨晚看见的那个家伙今晚肯定还会去窑子里玩,我们可以找个窑姐去套他的话,也许能套出他们的底线来。”
柴良说:“他怎么会跟窑姐说这种事。”
陆同说:“那可难说。那个家伙我看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们可以叫窑姐放出最好的手段来,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问他来干什么,慢慢也许就套出来了。反正试一试嘛,试不出来又不损失什么。”
吕平飞表示赞同。李红芳也说好办法。柴良便不反对了,问:“那找谁呢,你们认识的窑姐多,就由你们找一个吧,我可是一个也不认识。”
李红芳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柴良。柴良跟她对视了几秒钟,笑问道:“怎么啦,看什么看?”
“我看你说假话怎么一点也不脸红。”
“莫名其妙,我说什么假话啦?”
李红芳扬着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认识窑姐?你认识的窑姐只会比他俩多。你比我早来半年,比他俩早来一年,搞了不知多少窑姐,她们排成队可以从镇东头到镇西头。现在虽然老实了一点,但也经常偷偷摸摸的去,装什么假正经,男人都是这德行。”
柴良兀自嘻笑说:“不要冤枉我。”
“呸,冤枉你!我犯着冤枉你吗?”
柴良这才知道自己平素虽然竭力装出远离窑子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骗过李红芳。吕陆两人也是才知道原来这女孩什么都明白,却依然愿意跟柴良,两人心里便更觉得酸溜溜的。
吕平飞说:“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