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丽沉吟片刻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恐怕不行,我有事。最主要的是人家不欢迎我。他就是要你陪,听懂了吗?”
郑秀丽不禁骂道:“这个王八蛋,干不干一句话,干嘛搞这种名堂,好端端弄得这么复杂。”
王家卫笑了笑说:“要不人家怎么叫黑道呢!”郑秀丽犹豫了半天,最后同意了,心想:他顶多无非是想占点便宜,唉,他要占就让他占呗,我又不是什么贞妇淑女,难道还在乎你们这一套。
王家卫便把郑秀丽带了出去,往右拐走不过50米,就看见邹伟强正在路边一张桌球台上打桌球,叼着一根烟,眉眼口鼻全歪到一边去了,对跟他打球的那个人骂了一长串的脏话。见王家卫领郑秀丽来了,他便又仔细把郑打量了一番,然后问王:“你跟她都说明白了吗?”
“说明白了。”
“那行,你走吧,把她留下。”
王家卫就走了。郑秀丽突然觉得很是孤单,也想跟着王家卫走,但脚却像钉在地上似的。邹伟强打了20多分钟的台球,赢了对手30多块钱,就扔下球杆,领着郑秀丽心满意足地走了。路上碰到几个兄弟,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郑秀丽,还有人调侃邹伟强:“伟哥,换码子了,这回手气不错,换的好像不是道上的人。”
邹伟强说:“什么码子,这是我一朋友的朋友,请我给帮帮忙呢!”
邹伟强有两个爱好,一赌二色,今天见了郑,虽然论长相她并不比他在娱乐场上见到的那些女子好,但她身上没有那么重的荡气,相对来说给人的感觉比较清纯,这是他平常不容易碰上的,故动了这个念头,想尝尝鲜。他带郑去了渔湾镇的一家舞厅,跳了一晚上的舞,然后就领她去了他租住的一间房里,将她弄了。完事 她要走,他说:“就在这过一夜吧!”
“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派车送你去,误 不了你上班,顺便我再带几个兄弟过去给你办事。”
“你还有车?”
“老子在这一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辆车算什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你哪怕要一颗人头,只要报价合适,我也可以给你弄来。”
郑秀丽不觉浑身直冒冷汗,老老实实在这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邹伟强出去了一趟,果然开来了一辆车,是辆微型面包车,还带了三个兄弟。一行人先出去吃了早点,然后上车直奔航运局。离办公大楼还有两百米的时候,郑秀丽对邹说:“停车,我走过去,你等会再来。
上午,李丽接到秦洋的电话,叫她让郑秀丽去一趟他的办公室。郑秀丽心里仍是恨恨的,不愿见老东西,但又怕让人看出名堂,只得去了。
秦洋笑眯眯地对他说:“怎么,还生昨天的气呢?”
她冷冷地说:“有话就说,没事我可要走了。”
秦洋见她依然是这样不依不饶,不觉也有点来气,说:“你能不能冷静点,理智点,嗯,动不动就在我面前使小性子,一点也听不进道理,老子前世该你的呀?”
他一说硬话,郑秀丽才稍稍软了一些。她只是想在他面前发泄一下情绪,真要说跟他翻脸,那倒不至于。
“你不想帮我忙,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秀丽,你对我公正一点好不好,我是不想帮你吗?我只是想找个更合适的办法。”
“谢谢,不劳您费心啦,我已经找到了办法。”
“什么意思?”
“我已经请人警告了代新花,如果她还要跟我玩这手,那我在外面挨了什么样的打,她也会挨同样的打,而且我要她加倍偿还。对付这种女人,就得硬碰硬。如果这次我服了,下次她会骑到我头上撒屎撒尿。”
秦洋惊讶地看着她,不敢相信。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郑秀丽没跟他开玩笑。便问:“你也找人了,在啊找的?”
“这个你不必打听,反正与你无关,绝不会影响到你就是了。”
“我是怕事情闹大了对你不利。”
“哼,行了,秦洋,别尽说好听的。你怕对我不利?你哪怕有一点这种想法,我也不至于到外面去低三下四的求人!”说完郑秀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任秦洋怎么叫也不回头。
秦洋这两天就觉得很失落,总想再跟郑秀丽好好谈谈,可又不好老打电话,因郑家里没电话,一打只能往财务科打,这势必又会让人乱猜疑。他便下了班去路上截她,可截了两三次,郑秀丽一见到他立刻扭头就走。他顾及身份和脸面,不敢追上去。便愁得唉声叹气,回到家里都很委靡,使得老婆对他很不高兴,说:“不知哪里没侍候得你如意!”
一晚,一位姓王的离休干部来看秦洋。这王老头原先是交通厅的副厅长,比秦洋大十几岁,因两人脾气性格相近,交情还不错。王老头离休后闲得发慌,就时常往秦洋这里走动。老头虽已不在其位,却仍很挂念厅里的情况,每次来了总要跟秦谈谈这方面的事情。今晚自然也不例外,还跟秦洋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涂生刚要退了你知道吗?”
涂生刚就是现在的交通厅长。秦洋有点诧异:“不会吧,他还没到年龄呢!”
“年龄是没到,可经济上出了问题,听说弄了好几十万呢,把儿子女儿都搞到国外去了。省里有人想动他,但这家伙不是好惹的,后台很硬,没动得了,又不好老让他干,省里就叫他以告病的方式提前退了算了。”
“消息可靠吗?”
“我的消息什么时候失灵过!”
秦洋对此是很认可的,确实老头人退心不退,以前的关系很多,又爱到处走动,经常在茶余饭后提供一些人事变动的信息,看似玩笑,实际都应验了。秦洋想了想, 还真想不出老头什么时候传播过不确切的信息。“那谁上?”
“目前还不清楚,总不过是现在几个副厅长里的一个,到时肯定要补一个副厅,所以老弟啊,你可要抓紧,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再上不去,你就只得以局长身份退了。虽说局长跟副厅只差半级,但待遇可差远了,副厅退了也能要到车,正局可要不到,你总不能说坐了这些年的小车,突然有一天却没有车了,对不对,那滋味不好受呢!你看那几个退下去的正局,一个个蔫头搭脑,惨拉巴叽的。老弟,可得抓紧啊!”
秦洋自然是很想努把力的,可因又没点把握,就不敢大话,十分谨慎:“我何尝不想,但政坛上的事太难说了,我真没一点底。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如果有可能就再拚一次吧。你老兄关系多,能不能帮帮忙?”
“我当然会帮你,不然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但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活动。我记得几年前李国光死了腾出一个位子,你就活动过,好像搞得差不离了,最后是怎么又让公汽公司的张德江拿走了?”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把省里的什么头头摆平了。”
“也就是说当时涂生刚还是想上你的对不对?”
“到底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差不多吧。”
“那就行;既然上次你能摆平他,这次也一定行。我估计这次你不会再有张德江那么强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