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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2 / 2)

卢光中第二天早上还是照常去练了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大法的怠慢或不恭敬来。但下一个早上他就没去了。此后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纪方倒是很理解,没有怪他,甚至还说真要练身体,最好是慢跑十几分钟。他说我尝试过慢跑,也挺累人的,年纪来了,受不了,还是练练气功随便比划比划算了。卢光中跟纪方就完全恢复了过去那种口没遮拦的老同学关系。有人见了,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卢光中又上了一个层次,竟有不少的学员来向他请教上层次的经验。他便也装模做样地跟大家说这说那,俨然一副已经取得大法真经的架式,看着大家一张张虚心的样子,他心里直骂蠢猪。这天,就连翁成也向他请教来了。翁成现在其实对大法的感觉仍是朦朦胧胧的,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见大家都很尊敬卢光中,便以为卢一定是在练功方面出类拔萃。卢不懂装懂地跟翁胡扯了一通。翁什么也没听明白,却直说:“听你一说我就明白多了。”搞得卢差点失声笑出来。

收功后他俩和纪方一起下山。三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不知怎么就谈到了学校的一些事情。纪方谈起现在黄楼天对自己的客气,显得非常开心得意。翁成忽然对卢光中说:“卢处长,我该恭喜你啦!”

卢光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喜从何来?”

翁成便略显惊讶地说:“怎么,你不知道?昨天下午省委组织部来了人,宣布了正式接任校长的人选。”

卢光中和纪方两人同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翁成齐声问道:“是哪个?”

翁成对纪方轻轻一笑,指着卢光中说:“这还用问吗,他应该知道!”

卢光中心里就一阵欢喜,知道顾峰终于上去了。但他竭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才听你说的。”

纪方也明白了,知道现在翁成说这事其实心里肯定不好过,便没再细问,说:“嗨,管他哪个上去呢,权力这东西实际上就这么回事,没必要看得太重。”

翁成叹了一口气说:“唉,老实说,虽然顾峰赢了,但我仍不服他,我只服他下面的那些人,包括你卢处长啦,没有你们,他顾峰王八蛋屁也不是。”

虽然这话说到卢光中心坎上去了,但卢光中又知道翁成如此言语的真正用意是想挑拨他跟顾峰的关系。失败总是酸楚的,在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之前总不免想最后再咬对手一口。只是对卢光中这样的聪明人来说,这一口根本就没咬着,反而跟亲吻一样令人十分舒服。

然而舒服过后卢光中又感到有点不爽。昨天顾峰就知道了,那罗启良他们肯定也知道了,他们居然没有马上告诉他,可见他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一个没什么分量的中层干部。娘卖逼的,他暗暗骂道,难道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要在老子身上上演吗?此后翁成还酸溜溜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心思只是绕着这个疑问打转转。

整个早上他就过得很郁闷,整个上午也很郁闷。好几次他想打电话向罗启良落实情况,又都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那感觉真有点像一个初试身手的小偷,徘徊在道义和邪恶之间,被究竟伸不伸手这个问题弄得几乎神智混乱。他就这样自我煎熬着过了一个上午,接着是一个中午和一个下午。他已经慢慢听到有人在议论校长人选问题了。不用说翁成的话是可信的,然而他仍还是没有从自己人这边得到证实。实际上证实不证实本身意义并不大,关键是个态度问题。他对顾峰的意见倒不是很大,主要是恨罗启良,那个傻逼居然不通报一声,显然是欢喜过度,把他忘到爪洼国里去了。没办法,他只好上门去祝贺。吃过晚饭,他就慢悠悠地晃到顾峰家来了。敲开门,他竟是来得比较晚的,罗启良、章自成、任万里、区飞翔、张行、扬光河他们早就到了,他能明显感到屋里的热烈气氛持续了较长的时间。他一进去罗启良他们就埋怨他:“怎么现在才来,一整天也不打个照面?”

不知为什么,卢光中把罗启良怨恨了一天,可一听罗这话,又感到说不出的亲切,瞬间便把所有的怨恨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觉得别人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实在是自己太要这个面子了,自己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再看顾峰,虽然他没有对他表现出多少热情,但他的眼神告诉他,他对此前他所做的所有工作都是很满意的。章自成饶有兴趣地问他:“翁成这段时间在练大法吧,他练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快练得把他的代校长都忘啦?”

大家哄堂大笑。卢光中说:“你也太小看人家了,到底是校领导,不管怎么样,一招一式都还有模有样,进退得法。”

顾峰很赞同卢的话,说:“对,他那种档次的人,怎么会把情绪表现给人看呢,天大的痛他也只会埋起来,自己消化。”

大家说笑了一会,气氛从未有过的融洽。忽然谈到了商学院的事,顾峰说:“这么久了,商学院一直没有一个管家,也不知翁成他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先得把那里安顿好。你们能不能推荐一个合适的人?”

罗启良显然早有准备,就说:“上曾志宏吧,我看现有的几个副院长,就他合适一点。”

章自成他们几个似乎对曾志宏的印象也不错,都轻轻点头表示认可。卢光中想起了姜妮娜托自己办的事,就感到异常恼火,跟姜把关系搞僵了不说,居然还让曾志宏上去了,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了个一蹋糊涂。他心里实在不痛快,便决定唱唱对台戏,胡诌说:“曾志宏那个人我听说他作风不正派……”他发现别人都没反应,只有罗启良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对罗启良来说未免有些滑稽。便暗骂自己太蠢,怎么这么不会说话。立刻接着说,“不光是这个,我还听说他跟陈化前关系特别密切,办事风格也差不多,陈化前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干净。”

罗启良说:“你这叫什么逻辑,一个人有事,跟他关系密切的人就一定有事吗?这样下结论太轻率了。”

卢光中心想:管他娘的,干到底,绝不能让那婊子得逞。又说:“无风不起浪嘛,我真的听到他们单位好几个人这样说,群众的口碑就是一个人人品最真实的写照,不对吗?”

“我怎么没听到别人说!”

“我接触的都是一些层次比较低的老师,你平常又不跟他们接触。”

“谁说的,我每天都要跟很多一般的老师打交道,不会比你少。”

“你都是工作上的接触,谁会跟你说呀,我接触他们是业余时间里,没事几个人凑在一起扯扯蛋,或者打打牌,那种时候才听得到这些反应。”

罗启良就没话说了,想了一下便道:“群众的反应也不能完全信。”

顾峰忽然问卢光中:“你跟曾志宏熟吗?”

“知道他这个人,但从来没跟他打过交道。”

“路上碰上了也不打招待?”

“不打。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峰便垂下眼皮,思考问题去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意见到底能不能被采纳,但从顾峰的态度和罗启良不得不竭力找理由反对自己这两点来看,卢光中感到自己完全在顾峰这个政治集团中站稳了脚跟,影响多大姑且不论,但说得起话了,这对他这个资历最浅的中层干部来说是最重要的。罗启良大概是得了曾志宏什么好处,一门心思要把曾志宏弄上去,过了一会又阴一句阳一句地为曾说话。卢光中便也长一句短一句地进行反驳,搞得罗启良很没面子,后来不得不说:“好了好了,这个问题我俩不要争了,还是让校长自己拿主意吧。”

这种争论纯是对事不对人的,倒并没有损害卢光中和罗启良的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这种争论令人不爽,所以在两人心中那么一丁点疙瘩还是有的。

接下去的日子,整个学校便给人一种骚动的感觉。新校长登基,对一部分人来说是灾祸,对一部分来说是福音,两部分人纠缠在一起,互相运动,就好像闹得沸沸扬扬似的,让人觉得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事的进退自然是最惨烈的一场斗争。一批人是肯定要被收拾掉的,另一批人则注定是要鸡犬升天的。卢光中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这段时间就几乎天天晚上往顾峰家里跑,没事找事的汇报工作,想当个副校长的愿望几乎昭然若揭。此外他最关心的就是曾志宏的事了。他也不知自己的醋劲怎么这么大,一想到曾志宏当了院长后搂抱着姜妮娜的那副得意相,他就觉得仿佛身上每个关节都错位了似的。他一直想再跟顾峰谈谈曾志宏的事,但自己位卑权轻,不宜显得过分关注这事,否则就是明显的僭越了,非但于事无补,还会影响自己的前途。故他直觉自己想摁住曾的计划很大可能还是会落空,毕竟他对顾峰的影响不能跟罗启良比。果然,这天上午,罗启良给他来了个电话,说:“我们昨天开了个常委会,讨论了一些人事安排,你的意见我们给予了充分考虑,最后综合多方面因素,商学院还是上曾志宏。特意告诉你一声。另外,顾校长已经说了,你是个人材,人事处委屈了你,位置可能会往前挪一挪,老弟,到时你可得请客,不然我不答应的。”

卢光中兴奋地说:“行行,吃什么都由你,你不吃我我才不答应呢。”

放下电话,卢光中咧开嘴独自笑了很长时间。后来嘴巴两旁的肌肉都笑痛了,便想到了曾志宏的事,不觉又好不烦燥,这个不声不响跟他挤在一个洞里栽树的家伙怎么就这么扳不动他呢!闷闷不乐地想了一回,他现在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太划不来了,早知如此当时吃什么鸟醋,痛快答应了姜妮娜,还可以照常享受她的快乐。现在是情敌没收拾得了,还搭上了这份快乐,想我卢光中多聪明的一个人,居然却办了这么一桩连本带利亏了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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