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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压低了一点帽子,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轻轻按响了门铃。
叶彤住的这个小区也算是在江市的高级住宅区里,这一栋楼人比较少,她拿了荀庭给的门禁卡进来,手里提着盛着老鸭汤的保温桶。
昨天易溯打过电话后她一直心神不宁,下午才有空过来看看叶彤,但是按了两遍门铃,里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易渺迟疑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了另一张门卡,好在荀庭送她来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种情况,让她可以直接开门进去。虽说是有点冒犯,但叶彤独居,给荀庭这种自己亲近的男性留门卡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她在门上的感应区刷了一下,白色的门自动弹开。易渺打开门走了进去,先是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叶彤的名字,然后再次重重敲了一下门。
房子面积不大,但被收拾的十分温馨。她环顾一周,正想着要不要再打一遍电话,卧室的方向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彤彤,我进来啦。”易渺又喊了一声,将保温桶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开着一盏黄色小灯,她动作很轻,将门小心地关好,回过头一眼就望到了蜷缩在床上的人。易渺心里一紧,马上走到床边,看着地板上有一个打碎的玻璃杯,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
叶彤在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进来,用胳膊撑在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看到了易渺的脸,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姐姐……”
她声音都是哑的,把易渺吓了一跳。
“这……怎么弄得这是?”易渺坐到床边,将地上几块大的玻璃碎片先捡起来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紧接着去看叶彤带了一点潮红的脸。
叶彤双颊潮红,眼睛像糊了一层水雾,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易渺看着她的脸色,再听她的声音,立马伸出手去试探她的额头。果不其然,触及她额头时掌心一片滚烫,不量体温也知道是在发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你怎么……来了?”叶彤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发白的嘴唇动了动,“我……”
“好了,先别说话,我给你倒水,”易渺皱着眉拍了拍枕头,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躺到床上,“吃过退烧药了吗?”
叶彤摇了摇头,眼前都是白花花的,快要看不清易渺的脸了。
易渺从外面的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找到了退烧药又不太敢贸然的给叶彤吃。她去冰箱里找了一个冰袋用毛巾裹好垫在她额头上,又扶她坐起来喝了一点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带你去医院。”
叶彤喝了一点水,喉咙间干涩的疼痛也缓和了一点。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躺回去:“他白天公司里很忙……算了……姐姐,我吃点退烧药吧……”
叶彤就是不给人添麻烦的性格,易渺瞧着她就心疼,伸手将她额头上的冰袋调整了一下位置:“那我给易溯打电话,他白天……”
她话还没说完,躺在床上的人身体好像蓦然抖了一下。易渺一愣,看着叶彤有些慌乱地摇头:“不……不用了,不用麻烦易总。”
叶彤的反应有点反常,易渺忍住没多问,一伸手摸到她被汗水浸湿的睡衣,不禁叹了口气:“好,那先把衣服换了,吃过药再不好,咱们就去医院。”
叶彤乖乖点了点头,低着头把身上湿漉漉的睡衣脱了下来。易渺虽然不是有意要看她脱衣服,但还是在她脱下睡衣的一刻看到了那内衣里向下延伸的红印。
那种指痕她太熟悉了,因为荀庭这个死狗手劲儿大,她胸口经常到处都是他捏出的红印儿。女人是捏不出这种印子的,只有男人才喜欢这么大力捏女孩子的胸。
她第一反应就是叶彤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欺负了,可叶彤虽然脾气好,但如果被圈里人欺负了这种原则性问题肯定是会告诉荀庭的,她憋着不说,那只有一种可能——
易渺深吸了一口气,将退烧药和热水递给叶彤:“乖,先吃药,姐姐出去打个电话。”
客厅里的空气稍微冷一点,易渺深呼吸几口气,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压下了从胸口往上窜的怒火。她拨着易溯的电话,在嘟嘟的忙音后总算听到那边传来的疲倦声音,一时间冷笑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溯在那边愣了一下,声音轻柔了一些:“怎么了?”
“易溯,你昨天晚上对彤彤做什么了?”易渺攥紧了拳头,将声音压低了一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现在……”
那边听到叶彤这两个字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也跟着低下去:“她怎么了?”
“发烧了,整个人烧的都蔫儿了,自己一个人在家。要不是我来,说不定自己在家就晕过去了,”易渺越说越生气,“你到底干嘛了?你该不会真的把她……大哥,你当荀庭是死的吗?要是他知道肯定也……”
她还没说完,被易溯轻轻打断。
“荀庭欺负你的时候,也把我当死人了。”
“……”
一句话倒是堵得易渺说不出指责的话了,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再度叹气:“彤彤和我不一样,她胆子小又敏感心软,所以被你欺负了也自己在家躲着。你……你明明知道她……你怎么还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边没有声音,静的能听到办公室外面说话的声音。
“还有,你不能因为陈玥的事情迁怒她。如果是荀庭做的事,你就该去和荀庭解决,”易渺声音放轻了一点,“你不能因为彤彤心软善良,就可以一直欺负她,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受,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知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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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庭从公司赶到叶彤家时已接近傍晚,进门时易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倒水。她照顾了叶彤一下午,自己也累得够呛,从腰到腿都酸酸麻麻,见荀庭进门才放下心来。
“累着了?”荀庭见她捂着腰,眉头就皱起来,大衣还没脱就去碰她的腰,被她轻轻挪开了手。
“先去看看彤彤,人在屋里,”易渺指了指卧室,“我没事,活动活动也好。”
她向后倚到沙发上,眼皮都在打架。荀庭俯身亲了她一下,转身进了卧室。她揉了揉额角,觉得胸口发闷,站起来走到了门外。
风一吹过来,她打了个激灵,抬眼见易溯正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手中的烟快燃尽了。
易溯看起来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西装外加了一件灰色的大衣,烟灰从指间滚落到地上。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显得十分疲惫,与她对视时淡淡笑了笑,燃到尽头的火光贴近了他指间的肌肤。
“还抽烟,再抽就真死了,”易渺骂了一句,看他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不进去?”
也是,把人弄成那个样子是个男人就没脸进去。至少在她一直以来的印象里,易溯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稳妥又尊重女性,从出生以来一直相伴的这些岁月,易渺从没有见他用任何强迫的手段来对付任何一位女性,大多数时候,他身边都鲜少见到女人。
直到遇到陈玥,那个他一生之敌,一生所爱。
可就是那样,他也没有强迫过陈玥。
“她怎么样了?”易溯声音有些沙哑。
“退烧了,没什么大碍,”易渺心里忽然生出几分难过,她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你和彤彤道个歉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那么对她。她不是我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可以针锋相对的报复回去。她就是被你这么对待了,都不会恨你,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渺是受不得委屈的,所以当初在荀庭那里受的气到最后还是报复回来了,也是让荀庭受了好一阵折磨才同意和他复合。但是叶彤是不一样的,她天生就是总是为别人考虑的人,即使喜欢也不会轻易说出口。被喜欢的人欺负了也不会报复,就只会一个人躲起来。
伤害这样的人几乎没有成本。
易溯没有说话。忽如其来的沉默让四周的气氛都凝重起来,易渺无声地和他相对,直到荀庭打开门走出来。
“渺渺,我们回家。”荀庭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跟上来。
他没有跟易溯说话,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易渺心里一惊,心想刚才的话是不是全被荀庭听到了,连忙拉着他的手跟上去。
电梯光亮的屏幕上映出两个人的脸,易渺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握着他的手颤了颤。荀庭生气的时候脸颊的线条好像都是绷起来的,眼里的光是能杀人一样冷漠,像平静的海马上要掀起无边的风浪。
她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手。
“我骂过我哥了,”她歪着头看他,“给我揉揉腰嘛,我好累。”
易渺撒娇的时候很可爱,荀庭看她一眼,将她揽在了怀里,手掌轻轻揉着她的腰。易渺抓着他的手,不希望现在这种时候荀庭再和易溯起什么冲突。陈玥的死还横亘在两人面前,如果有一个导火索,她担心事情真的会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易溯将门关紧,目光望向浴室门前的人。
叶彤裹着浴巾,正从浴室里走出来,红扑扑的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一样。因为刚刚退烧,她身上还酸软的厉害,蓦然见到易溯的身影,当下呼吸就乱了,下意识就开始躲。
易溯看着她躲避的动作,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无端引起一股烦躁。
叶彤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宽大的外套披到自己身上,看着几米外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她躲到了餐桌之后,抓着外套看向易溯,声音轻轻的却在发抖:“你可以……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连“滚”这种字眼都不会对别人说,易溯掌心发紧。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易溯主动拉远了一点距离,淡淡笑了笑,“是我的错。”
叶彤咬着唇,湿润的眸子看着他,慢慢低下头去。她本来就很少和别人生气的,所以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意义不大,过了半天才扶着桌子开口:“我…已经忘了,你回去吧。”
虽然她做了整整一晚噩梦,但现在还是不想说一些控诉易溯的话。一是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二是只会反复提醒她感受到的屈辱。她虽然习惯了知道疼也不说话,但已经学会该如何躲避和后退。
如果感觉到非常难受,她会自觉做一个逃避的人。
“保重身体。”
小区外的物业管理正在组织除雪,从栏杆处悬挂的红灯笼映在雪上显得格外好看。易渺在荀庭车里和他说着话,看到易溯从小区内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几秒。
易渺本来有一件事情想问荀庭,此刻堵在喉咙里竟也问不出来。他扫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有事就说。”
易渺目光躲闪了一下,又怕这个问题触及到荀庭那些不好的记忆,但确实是必须要问出口的事情,她低下头,略微叹了一口气:“我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陈玥的墓地在哪里?”
今天是两章,因为我还要加班修文溯彤的线要修好多内容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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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车里,荀庭将外套盖到易渺的肚子上,然后是一阵她早已预料到的沉默。
陈玥的事情,易渺是尽可能不在他面前提起的。包括赵煊堂曾经透露的那些东西,她都在很努力的在荀庭面前回避这些话题。
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她不想看到荀庭因解释这些问题而在她面前变得窘迫。
但是易溯最近的精神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很差劲了,她担心这个问题再拖下去,有一天易溯会忍不住爆发,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走上无可回头的绝路。
荀庭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着前方,手指摩挲了一下方向盘。易渺知道那是他习惯性想去拿烟的动作,但因为要经常陪在她身边,所以他最近已经戒烟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总要对易溯有一个交代。因为……我那天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劝下他,让他怎么也要听听你的解释。易溯之所以愿意忍这么久,是在等你给他一个解释。但是现在……”易渺声音含糊了一点,“我真的很担心,他会撑不下去。”
她知道荀庭有很多不能说的东西,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身上充满着谜团。
易渺话音刚落,肚子动了几下,让她捂着腰轻轻嘶了一口气。
荀庭立刻俯身去看她,掀开外套才看到即使隔着她的衣服,依旧能看到肚皮上时而突起的形状。
“疼不疼?”荀庭轻轻摸上去,“什么感觉?”
“没事……就是胎动,这两天总是踢我,”易渺低了低头,向后仰了一点,“之前好久都不动弹一下,我心里还担心,这两天总算知道动弹了。”
但是频繁的胎动确实会让母亲身体上疲乏,荀庭眉眼间的情绪缓和了一点,低着头摸了摸她的肚子,声音里带着一点警告:“不许总踢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渺忍不住笑了一声,抬手握紧了荀庭的手:“宝宝能听到吗?”
“听得到,这个时候宝宝的听力是很敏感的,”荀庭抬头看她,“每晚都给他读那么多书,总不至于出生以后分不清哪个是爸爸的声音。”
说起来荀庭确实很注意胎教,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那些胎教音乐,他们现在每晚在一起的时候大半时间都是她在听他读故事或者听音乐。
“这也是,我也要经常和宝宝说话。”易渺挑眉,一边的人已经发动了车子。
“陈玥的事情,最近我会找易溯详细谈一次,你放心。”荀庭看了一眼反光镜,将车子开出了小区,“渺渺,最近尽可能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易渺回家以后的叁四天,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着易溯的事情。自从那天以后他再没回家,即使她想和他谈谈,也见不到他的人。
她心里越想越慌,挑了个僻静时候到了易溯公司去。周日公司没什么人,只有运营部的几个人还在加班。一路公司后门进了大楼,她奔着易溯的办公室去,只是还没进门,就被齐妍给拦了下来。
“姐,易总说他有事情要谈,不让我们进去,”齐妍抱歉的看了她一眼,“我现在倒好,成了给易总打杂的了……”
“没事,有什么事我担着。”易渺话一说完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办公桌后面的人正站起来,手上还拿着一份纸质的东西。
见易渺进来,他将那份文件放到一边的抽屉里,轻轻按了按眉心:“你大着肚子,尽量不要来公司。”
易溯面色不太好,看起来就是疲劳过度的样子。易渺扫视他一眼,快步走上去,张开了手掌:“你藏什么呢,我看看。”
“公司的文件,你看那些没有用,”易溯瞥她一眼,“如果你实在闲不住,明天录一个Vlog发微博,你太久没出现了。”
易溯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让易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她沉默了几秒,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你也适当休息一下,妈很担心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溯低着头翻文件,没有说话。
关于易溯和林惠如的关系,这些年来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当初因为林惠如非常讨厌陈玥,母子之间一度闹到几个月不曾见面的局面。易溯倒不是不孝顺,是那段时间不适合和林惠如继续就那个问题谈下去。
易渺被夹在中间,说什么做什么都很难办,只好和易溯一起搬了出去。
易渺那时候还理解不了这么深的感情,只觉得易溯确确实实是喜欢陈玥,所以也比较支持。但是没想到,后来陈玥凭空消失,易溯过了几年近乎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段时间易渺守在他的病床前,一度生出几分极端的想法,心想倒不如陈玥真的死了。
否则她无法理解,她会抛下一个这么爱她的人然后人间蒸发。
可真的得到了陈玥已经死亡的消息,她心底有压抑着说不出的难受。
“我已经在打听陈玥的墓地了。不管怎么样,易溯,希望你正视现实。”易渺站起来,淡淡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办公室中。
易溯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重重划下一道黑蓝色的长线,墨水好像都变成了血,从眼前的文件上一股一股涌出来。眼前的视野开始无限放大,陈玥的身影变成了一条被拉扯涨大又瞬间狭窄的线,在电光火石之间,剜开他的心钻了进去。
易渺看他愣神,一时间心里发疼,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直到手机急促的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迅速接了起来:“彤彤,怎么了?”
那边传来的声音在发抖,叶彤的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和害怕都快连不成句子,语调里夹杂着强烈的恐慌:“姐姐……浴室外面有人,我一抬头,就看到……有个满脸是血男人在窗户外面盯着我看。我锁了浴室的门,但他一直在撞门。哥哥和宋延的电话我都没打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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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开了免提,她看向办公桌后的人。
易溯已经起身穿起了外套,尽管唇色很苍白,他的动作依旧利落,走到易渺身边拿起了她的手机。
“现在从你的房子里退出去,把门锁上,在楼下有保安的地方等着,”易溯看了一眼手表,声音沉稳地传过去,“我十分钟以后到,在我或者你哥哥去之前,不要离开有人的地方。”
易溯将手机还给易渺,快步走出办公室。易渺迅速跟了上去,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但是还没跟两步,就被易溯塞给了齐妍。
“把易渺送回家,”易溯一面拨着叶彤的电话,一面看向齐妍,“不要被媒体拍到。”
叶彤的小区不在市中心,所以开车原本起码是需要十五分钟的。易溯走了人少的近路,一路上超速才勉强用最快的时间到了她的小区。
楼下的保安岗亭里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年轻保安,手上虽然家伙一应俱全,但毕竟从叶彤的描述里可以估计出对方起码是个凶恶之徒,所以都十分谨慎。叶彤刚刚报过警,一边的物业经理正安抚着她的情绪。
江市的高级住宅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安保系统的完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外界对这里真实的安全性也会存疑。经理一面劝着叶彤千万别发微博,一面让保安封锁了小区的各个出口。
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叶彤还穿着睡衣,此时只能拼命往人后躲。
她抱着手机,看着一直没断过的通话,轻轻咬了咬唇。这期间虽然她一句话没说,但易溯安抚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她当时心里的害怕惊慌让她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安全了,反而像被忽然击中了命脉。
她和易溯,现在好像不是可以互相求助的关系。所以即使刚刚最害怕的时候,她也只能忍着,给自己的助理和易渺打电话。
“有没有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正呆站着,身上蓦然就多了一件外套。男士香水的清冽香气很熟悉,她转过头去,只见易溯站在了身后。
易溯是匆忙赶来的,衬衫的扣子还没完全扣紧。他没说话,但眉紧皱着,透出几分冷厉来。因为眼睛里有些红血丝,所以看上去显得更加严肃,让叶彤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麻烦你了。”叶彤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秒,迅速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她现在已经学会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撤退。
“我不冷,易总,还给你。”叶彤一只手要去取外套,被易溯一个淡淡的目光止住。
“你是艺人,穿着睡衣被拍到不是很好,”易溯没有看她,向外看了一眼呼啸着开过来的警车,“警察来了,别害怕。”
警察上楼以后很快就把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抓住了,和叶彤猜测的没错,上一次在机场和酒店跟踪她的也是这个人。
像叶彤这样长相偏甜美的艺人私生粉其实都很多,但碍于一些因素,许多艺人都没法公开指责,只能选择尽量小心躲避。
这个男人从网络上的信息贩子买到了叶彤的住户信息,伪装成装修工人从五楼的阳台爬到了六楼上,再借由阳台进了浴室。因为操作不当,他攀爬的过程中被自己携带的钢丝钳等工具砸到受伤,所以才会满脸是血。
易渺虽然回了家,但还是用微信不停和叶彤聊着天,听到对方被抓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能听出叶彤当时的害怕,每一个艺人在被私生粉追着的时候第一感觉其实不是厌恶,而是恐慌。尤其是女孩子,被吓到晚上不敢入睡的年轻女艺人比比皆是。
她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间后背有些发冷。
荀庭处理完公司和叶彤那里的事情已经是深夜,他轻车熟路翻进易渺的房间。她开着一盏小灯,抱着玩偶半躺在床上,听到荀庭落地的声音,立马起身去抱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荀庭身上是外面未尽的冷意,他解开自己的大衣,让易渺能贴着里面的温热,两只手将她抱到了腿上。
她没立刻开口说话,但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内。只是刚刚抱紧他,她忽然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特殊的气息。
这股气息从荀庭身上惯有的崖柏香的香气中钻了出来,从衣领后一点点向外渗,钻进了她的鼻腔中。
其实这两种味道有一点相似,要不是易渺熟悉他身上的香气加之怀孕以后嗅觉格外敏感,她可能也闻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缩了缩手,在脑海中搜寻这种气味的来源。
不是女人寻常用的香水味,这种气味没有脂粉气,所以很独特。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嗅了嗅,终于闻到了那种老柚树混杂着苦橙气味的香气。这种特殊的气味,她曾在一个地方反复嗅到过。
易溯的别墅里。
因为陈玥是化学制药专业出身,业余时间喜欢自己调弄香水,她身上一直有一种自己调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特殊苦香。几年前,在那幢别墅里,她不知闻到了多少次。
易渺的手一僵,心像被人狠狠重击一拳,她慢慢抬起头看向荀庭的脸,唇边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荀庭正摩挲着她的后背,见她忽然不动,抬头去看她的脸,却蓦然怔住。
灯光下,易渺正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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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荀庭担心她是哪里疼,但她却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他,然后极为勉强地低下头去:“没事。”
易渺在他面前总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所以即使语气没变,还是被荀庭看出了端倪。她并不解释,慢慢从荀庭怀里挣脱出来,自己拉着被子躺了下来。
心跳得太快,以致于没法这么快和他对话。从荀庭的脸上,她是不看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的。就算开口问他,他也不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荀庭看着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的人,脸色阴沉下来。
易渺拉紧了被子,呼吸变得有点缓慢。因为接收的信息太多,她大脑里像掺了一团来回撕扯得棉线团。陈玥是其中一根线,只要将她抽出来,好像剩下来的很多条线都能顺利得以清理。
可是陈玥这条线在哪里?
她闭上眼睛,眼前有很多图片在闪。陈玥和易溯野餐的图片,陈玥在别墅里浇花的图片,陈玥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的照片……
“渺渺,怎么了?”荀庭俯身去看她,一只手去捧她的脸,“哪里不舒服?”
易渺摇头,拉起被子盖到了脸上。现在和荀庭说话,她担心会一不小心泄露自己的疑问。从很多因素来说,她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问那个问题:陈玥还活着吗?
让易溯像在地狱中痛苦挣扎了数年,又让他在最近承受爱人已死这种锥心之痛的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房间内静下来,甚至连林惠如上楼休息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这么僵持了多久,她躲在被子里不说话,直到听到呼呼的风声,荀庭的声音才从这些杂音中冒出来。
“易渺,”他叫她,“起来说话。”
易渺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抓紧了被子,唇轻轻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话。
虽说和好以后荀庭事事惯着她,但在很多事上易渺会尽量不去提起。荀庭是那种会在枕头底下放枪的男人,有些事情问多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可只有这件事不一样,陈玥的事情弄不清楚,她相信易家永无宁日。
她和易溯也许一辈子都会被这件事折磨。
荀庭伸手掀开她的被子,她抵抗数秒因为力气不足而被迫收手,被他压着手腕强迫性的抬起头来。他正盯着她看,漆黑的眸子里有明显的不悦,声音也随之冷淡下来:“渺渺,你在想什么?”
荀庭总是这样,他似乎是在黑吃黑的世界里呆久了,擅长用强迫的手段逼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她本就是反抗心极强的人,也许是因为孕期情绪的起伏,她沉默了几秒,眼底生出几分酸疼来:“怎么了,荀庭,我不说你还要杀了我吗?”
她最近的情绪起伏比较大,脑海中又缠绕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过分,她蓦然抿唇,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荀庭闻言明显怔了一下,他压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目光沉沉地掠过她的脸,然后慢慢收手,坐在了她身旁。
易渺对赵煊堂说的事仍有心结,也许潜意识里,她甚至害怕自己会对她对手。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让人好受,荀庭手指一动,心好像被她举着什么扎了一刀,连呼吸都觉得难过起来。和易渺在一起以后,这种感觉其实很少再有了。可是也会有这样的瞬间,让他觉得难以喘过气来。
但他清楚,易渺一点错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背对着他弓着腰,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和情绪的起伏,腹部又是一阵鼓动,带来微痛之感。大夫也告诉过她剧烈的情绪起伏或者不安会让胎动在夜晚更加频繁,她咬着牙向后坐起来,慢慢掀起了自己的睡衣。
灯光照在她光洁的肚皮上,可以看到因为宝宝动的厉害而时不时鼓起的部分。易渺不知被小家伙一脚踢到了哪里,腹部一阵轻微的疼痛,连眉头都跟着皱起来。
荀庭见她开了灯,回头去看就看到她肚皮上的起伏,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她揽到了怀里。
“渺渺,对不起,”荀庭的吻落在她鬓角,手掌轻轻覆到她的肚子上,“我只是担心你想多了,对自己的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小家伙在肚子里动的正欢,一脚一脚踢得很高兴。荀庭俯下身去听,被里面的小家伙隔着肚皮一脚踢过来,让易渺憋不住笑了一声。
“还在肚子里就知道护着妈妈了,”荀庭跟着笑了一声,“外婆说我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经常很久都不动一下。看来小家伙性格应该不像我,是个喜欢动的。”
易渺心里的柔软之地被他叁言两语戳痛了,她忘了荀庭和自己的母亲几乎没有交流,连这点有限的信息都是从外婆那里知道的。
他应该想象过,他和方照最亲密的那段日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
易渺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她抬眸去看荀庭沉静的脸,抵着他的额头抱住了他。荀庭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好像只有她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了。她刚刚却对着他说了一句也许比让他去死还难受的话。
“荀庭,对不起,我只是……我最近情绪不太好,”易渺的眼泪啪嗒一下掉到他手掌上,濡湿的睫毛抵着他的脸,“我只要想到易溯的事情就很难受,我们是双胞胎啊,这些日子,我的心都像在火上烤,他……他该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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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和叶彤一起从警察局出来时,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
这是自从那天事件以后第二次做笔录,叶彤胆子小,这种事还是需要有一个靠谱的男性朋友陪着,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宋延。
只是没想到宋延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在那个私生粉被拘留之前竟然将人狠狠收拾了一顿。本来那个人就被荀庭找去的人打得不轻,再被宋延一动手,肋骨差点断两根,要不是相熟的警察拦着,恐怕又要折腾半天。
第一次笔录是那天易溯和她一起去做的,她全程不敢看他一下,自己的家也不敢回了,在荀庭那幢别墅里藏了几天,因为年底要收尾的工作又不得不搬回去。
“彤彤,我那里还有闲置的房产,是易渺之前住的那个小区里的大平层,你可以过去住着,”宋延一边开车,一边将矿泉水递给她,“总之你现在的地方不能再住下去。”
叶彤家在江市近郊的别墅区里,因为父母都在国外所以她很少回去住,主要也是工作不方便。宋延提到的那个小区房价也是高得离谱,她倒不是缺钱,只是不知付多少房租给他。
“那我一个月要付多少房租?”叶彤一笑,眯着眼问了他一句,“可不要给我友情价,小演员呢也是有点小钱的。”
叶彤笑的时候特别娇俏,一张脸都格外惹人喜欢。宋延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哥可是警告我一天之内解决你住宿的问题,找了好多高级楼盘他都嫌安保不行,我好不容易想到我还有一个闲置的房子,怎么还敢收你的房租。”
“这么麻烦你了,房租当然必须要付!”叶彤坚决地摇了摇头,“你的房子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我当然不能白住。”
宋延看了一眼手机,点开一条短信给她看:“放心吧,你哥早就从私账上给我打钱了,连物业费都不用我自己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彤接过来,还没仔细看就看到那打款金额后面的一串零,仔细数了数顿觉头疼。两百万的房租,未来一年她还要给荀庭这个可恨的资本家打多少工还债,她今年的片酬分账还是荀庭大发慈悲的多给了一点。
她独立的时候可是曾经信誓旦旦和父母说过不会再用他们的钱。
“你先住着,钱的事情不要操心,这些能处理的事情你哥会给你处理,”宋延轻松一笑,“只是他太忙了,没空请我吃饭,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叶彤连忙点了点头,开始搜附近好吃的餐厅。
宋延看了一眼后视镜,一眼看到熟悉的车标和车牌号,他愣了一秒,然后忍不住哼笑一声。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车上只要有女性,就总有个别男人喜欢开车跟着,好像他是什么采花贼一样。
宋延接过叶彤递回来的手机,按了快捷键直接拨通了“个别男人”的电话。那边快速接了起来,冷淡的声音里像掺了沙子。
“有事?”
“看你一直跟着挺累的,一会儿彤彤请吃饭,去吗?”宋延语气云淡风轻,“你也算出了一份力,让彤彤请你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电话那头的人蓦然顿住,只有不太沉默的呼吸声传过来。叶彤在一边还在查餐厅,蓦然被cue到才意识到他在给谁打电话,立刻慌乱了起来:“我……我还没找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去那里吧。”宋延微微一下,将车调了头。
宋延选的餐厅是江市一家有名的私房菜,南方菜做的特别好,叶彤不太熟,一路上跟着他又生怕那个人跟过来,躲躲闪闪进了订好的位置还在四处张望。
宋延拿过菜单,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不禁一笑:“易溯怎么说那天也陪你去做了笔录,虽然说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但你把这个人情还了以后才不会太尴尬,不是吗?”
宋延情商一直很高,什么话都能说到人心里去。叶彤即使心里打怵,也觉得他这话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那……那让他来吧,反正……也是赶巧了。”
提到易溯,叶彤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宋延挑了挑眉,不难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将菜单推给她:“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叶彤胃口很小,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又想起之前给易溯送饭的时候有几道菜他好像吃得挺干净,又留意着多添了那几道菜。她话少,心神不宁的和宋延聊了一会儿天,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从对面的门外走了进来。
她接着就低下头去喝果汁,心在胸膛里狂跳。
易溯今天没穿正装,一看就不是从公司来的,他坐在宋延的一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菜单,然后在上面加了一瓶度数低的果酒。
“你们先等着菜,我……我去一下洗手间。”叶彤几乎是飞速逃窜,要不是包还留在位置上,几乎让人怀疑是打算溜走的。
宋延哑然失笑:“我说彤彤这姑娘怎么见你就跑,真是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叫的亲密,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易溯冷然瞥了他一眼,从要开酒的服务生手里接过来那瓶果酒自己打了开来,将面前的杯子毫无美感的全部倒满。
“易渺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宋延没在意他的冷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正是辛苦的时候,你有时间也多陪陪她,听说这个双胞胎之间的感应是很强的,你没日没夜的工作,小心传递什么不好的情绪给她。”
“易渺和你没戏,你不用太操心。”
易溯声音淡淡的,像极了之前在电话里的阴阳怪气。宋延最近总是莫名其妙被他刺中,此时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轻轻笑了笑:“怎么你还不许我喜欢易渺了?”
“那你喜欢的人还挺多,”易溯喝了一口酒,解开外衣的一粒纽扣,将宋延倒满的那个酒杯向他的方向推了一点,“个个都不落下。”
“……”
易溯和荀庭在阴阳怪气这一方面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宋延觉得他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的确算是不可多得的绝配。
“之前易渺和荀庭分手的时候,我只要和易渺稍微走近一点,荀庭就会经常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听起来又奇怪的话。现在我和彤彤走得近,你就整天跑过来对着我阴阳怪气,”宋延叹了口气,继而微微一笑,笑容却格外温柔,“请问我是有哪点对不住二位吗?至于受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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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彤从洗手间出来时,一瓶酒已经被两个人喝了快一半。她坐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瓶酒,忍不住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易溯做什么事情,和她是没关系的。
“彤彤,吃菜,这家的松鼠桂鱼味道堪称一绝,我敢说这道菜整个江市没有哪家能做出比这儿味道还好的,”宋延点了点她面前的那盘菜,倒了一杯果汁给她,“快尝尝。”
虽说气氛有些尴尬,但该吃还得吃。叶彤点点头,夹了一筷子到碗里,向易溯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吃着她点的那几道菜,安静的像单纯只是来吃饭的客人。
“你也别光吃,既然现在能喝一点酒了,就多尝尝这里的果酒,”宋延给易溯倒满了杯子,瞥了一眼叶彤略显担忧的眼神,不禁淡淡一笑,“我那边有笔生意要用到你的人,这顿饭吃了,就算你答应了。”
易溯本来低着头吃饭,听到这话,筷子顿了顿。他看着眼前这杯倒满了的酒,抬头去看宋延:“我记得这顿饭好像不是你请客。”
“彤彤请了,也能代表我的心意,大不了改天我再请彤彤吃一顿,”宋延眯眼笑了笑,“易总,该不会这么小心眼,连一顿饭都要计较吧?”
“……”
易溯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还是能让人隐隐感觉出他的不悦。他知道宋延是故意捡着话奚落他,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什么生意?”
易溯的公司主要负责艺人和影视,接触的也大多数是娱乐圈的买卖,和宋延家私立医院和药业的事业基本上没有重合的部分。即使有买卖,也只是帮着牵牵线类似的关系,一般很少有可以直接合作的。
“你舅舅手里那家工厂最近开始生产了吗?”宋延喝了一口温水,“我叔叔负责生产的麻黄素注射液最近因为原料供应商那边忽然断了货,所以托我问问你舅舅那里能不能交易原料,生产注射液用,如果能代生产就更好了。你舅舅做化制产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代生产的话就省了许多事。”
“理论上可以,”易溯瞥他一眼,“具体怎么办,等我问问他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溯自从独立以后和家里的生意并不熟悉,林惠如娘家那边的关系错综复杂,他和易渺其实不太喜欢和那个舅舅打交道,只有生意上有来往的时候才会打交道。所以其实拿不准这种生意他会不会做。
“要是好办呢,当然也不会求你了,”宋延低眼,“麻黄素现在管控严格,之前的供货商那里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我叔叔那边不能再合作了,但生产指标摆在那里,这些是必须要完成的。”
易溯闻言眸子一动:“什么问题?”
“给境外和境内的一个非法组织提供制毒原料,被里面的有心人举报了,当地黑社会内斗,火拼死了不少人,”宋延想点烟,还没碰到烟盒就想起这是在公共场所,便收回了手,“这事儿你要是感兴趣,应该去问荀庭。那个黑社会组织的头目年轻时和荀义有点交情,一批一批的死了多少人了,这个组织居然还活着——”
叶彤拿着筷子的手轻轻抖了抖,然后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勺汤在自己碗里。
易溯没有说话,他只是冷静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不知在想什么东西。直到宋延叫他,他的目光才从酒杯上移开。
“你的意思是,供货商给非法的化制品代加工工厂提供制毒原料?”易溯沉眉,声音淡了很多,“代加工工厂哪里来的技术手段?”
宋延挑了挑眉。易溯之前对这些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包括自己家的产业他都很少过问。
“很多毒品的制作其实并没有普通人想的那么复杂,有些只需要一些简单的化学方程式,甚至是一个学过的高中生都能知道这种反应原理。比如麻黄素的去氧加氢,利用刘卡特反应和其他一些步骤,就能生产出几百公斤甚至几吨的冰毒,”宋延本来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少了几句,“一些被查到的工厂,技术指导人员有些只是大学的化学专业的讲师,总之比普通人想象的要简单很多。”
宋延的语气不重,也就是普通聊天的语气。叶彤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难受,那种长久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又忽然严重了许多,让她一时竟生出几分恶心的感觉来。
“彤彤,不舒服?”宋延看着她的脸色,皱了皱眉,“听易渺说你前几天发烧了,是感冒了吗?”
“没事,就是……冷不丁吃多了,”叶彤勉强一笑,“你吃你的,别管我。”
易溯没作声,但是倒了一杯温水推了过去。叶彤微微一愣,低着头道了一声谢,然后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的饭,直到宋延起身才抬起头,想叫他的时候他已经向结账的方向走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溯因为中途又点了一瓶酒,只是因为要和宋延说话所以没有开瓶。叶彤本是要夹菜的,接过一抬头就看到他又开了一瓶酒,一忍再忍的话终于小心翼翼地从喉咙里冒了出来:“易总,少喝……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也不知是吃顿饭就等着她说这句话还是怎样,易溯脸上的沉闷好像都少了一些。他抬起头来,目光仔仔细细地从她脸上看过去,手指转着酒杯,忽然笑了笑:“叶彤,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记吃不记打。”
叶彤本来就是想乖乖吃饭,其实也料到了一开口肯定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本来想干脆闭口不言,又想起易渺的话,不禁鼓起勇气,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那你生病的时候喝酒,本来就是不对的,和我不记打有……有什么关系。要是我生病的时候喝酒,不管是你还是其他认识我的人,都会阻止吧。”
因为底气不足和缺乏经验,后半句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她咬了咬唇,筷子夹着一个虾仁,耳朵都红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一看就知道是谁教的。易溯揉了揉眉,目光却忍不住再次停在她的眉眼上。
叶彤吃饭的时候很安静,眉眼其实和荀庭有点相似,带着那么一点不让人靠近的冷淡,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和眼睛都是弯弯的。
如果她能一直开心的话,那个笑容不知会有多好看。这么想着,他抿唇,将即将凑到唇边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题外
本章参考文献高小平《禁毒与化学》
今天是把两章修成一章的内容,所以这章字数比较多,信息量也比较大,有兴趣的可以猜一下后面的剧情。过年家里比较忙,所以修改和更新的内容这几天可能不多,但一定每天都会有,大家见谅,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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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咱们这样跟着恐怕会有风险,”唐紫将车速降慢,从车窗外望了一眼前面拥堵的车海,“荀庭的人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
易渺摘下耳机,目光直视着前方,声音淡淡:“被发现了也不要紧,荀庭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生气的。”
唐紫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在嘴边停住。虽然这几天她和易渺通过一些其他的渠道逐渐调查当年那次黑帮火拼的事情,但线索都是蛛丝马迹,很难串成一条完整的线。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也有,就比如直接跟着荀庭的人,也许可以查到陈玥的消息。
她本来想劝易渺大着肚子不要操心这么多事,但是她也了解易渺,这件事不查清楚,她也许一直不会安宁。
“就只凭在荀庭身上闻到的那个味道,能确定陈玥还活着吗?”唐紫皱了皱眉,拉开了与前方车辆的距离,“也许他那天只是不小心沾到了什么同样的气味,现在市面上的香水那么多——”
易渺没有立刻回答,她打开手机看着叶彤发来的消息,然后转头看向唐紫的脸。
“糖糖,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确定陈玥到底是死是活吗?”
唐紫原先是猜易渺可能只是为了验证荀庭到底骗了她多少,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再者就是为了给易溯报一下小仇,毕竟易溯因为她平白无故的消失差点连命都丢了,依易渺的性格,如果她活着,易渺不会让她过得太自在。
“因为活人是永远也比不过死人的,”易渺说到这里时,语气带着一点不易被察觉的烦躁,“只要人活着,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人死了,什么账都算不了。”
“如果她真的活着,你和荀庭……”唐紫没有说下去。
如果真是她们想的那样,易渺被骗得这么惨,怎么会轻易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让这件事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荀庭的事现在不重要,”易渺皱了皱眉,“他明白我的意思。”
唐紫做事还是谨慎,一路上并没有跟得太紧。而且今天跟的车上只是荀庭的几个手下,他本人并不在车上,所以才敢一直跟下去。她虽然只见过荀庭几面,但现在已经了解他大约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他发现她带易渺做这么危险的事,指不定在背后给她使什么绊子。
“荀庭每周一和周叁这两天都不会来我家,这两天除非是我要产检,否则是根本见不到他人影的,我每次问,他也只说公司有事。”易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不敢说荀庭这两天百分之百是去见了陈玥,但也应该是和她有关的事情。陈玥的事他只说不能对我多说,没说不允许我自己查,我当然想查就查。”
唐紫能从易渺平淡的语气中听出那么一点倔强来,心里琢磨着要是一会儿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先给宋延打电话。那几个人中办事稳妥的就属宋延,有什么话说起来也方便很多。
她劝不了易渺,当然要尽全力保护她。这件事的水太深了,她只是作为局外人旁观都觉得累,更别说身在局中的人。
“渺渺,在咱们今天跟着他们之前,我们已经亲自排除过叁四个地点了,都没有找到陈玥,要是今天还……”唐紫看了一眼前方缓缓停下的车辆,将自己的车开进相对的一条巷子里,将车熄了火,“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不亲眼看着陈玥,我不可能放心,”易渺说到这里,略微笑了一下,“荀庭瞒我瞒得这么紧,让我都想看看,现在的陈玥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车辆停下的地方是一座中式庭院的门口,因为是坐落在两条巷子之间,所以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从外观上看却也看得见是小巧而精致的。这样的中式庭院在江市所存已经不多,后来修建的大多数是仿古建筑,真正的老房子已经很少了。
易渺摘下墨镜,淡淡看了一眼门边挂着的门牌号。光秃秃的竹竿从一边地上的小花圃里拔地而起,密密地遮住了青灰色墙上的铁锈痕迹。
“荀庭下血本了,这种老房子可比江市现在最贵的楼盘还要贵,”易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让一边的唐紫快要忍不住打电话找人的冲动。
她了解易渺现在马上要爆发的情绪,越生气的时候易渺反而越平静,这么多年她也只见过几次。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和易渺一起杀上门来,可是现在她还惦记着易渺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没挂锁,易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唐紫把口袋里的手机开了录音,跟着她走进了院子。
庭院四方,规制整齐,是典型的老房子。地上的青石砖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易渺走得慢,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准备从院子进入房间的几个男人。
对方比她们先反应过来,身子还没转过去,枪口已经从身侧对准了门口的方向。
唐紫在瞬间下意识护住易渺,被她轻轻按着手臂让了开来。
为首的举着枪的男人向前逼近一步,正欲开口问什么,就见易渺的脸从唐紫身后冒出来。他一怔,脸上有几分呆滞,但枪口还是迅速向下收起来:“夫……夫人?”
“史明,好久没见了,我来看看荀庭背着我藏什么好东西呢,也不至于拿出枪来吓唬我吧?”易渺扯了一下身上的披肩,目光掠过他身后几个仍举着枪的人,轻轻笑了笑,“这几位兄弟,我好像没见过啊。”
“混蛋,还不放下手里东西,”史明向后呵斥一句,将枪收起来,看向易渺的目光有些躲闪,“这些伙计平常都在老宅子里不出来,没见过您,得罪了您了,您千万别生气。我……我这就让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荀庭天天不在家,忙着藏什么好东西呢,”易渺虽然在笑,但眼神仍是冷的,她挽着唐紫的手就向屋内走,还是被史明几步拦在了屋檐下。
“夫人,不是我不懂规矩,只是荀总交代了,这屋子里除了他谁都不能进,您现在身体正是需要爱护的时候,还是赶紧让我们送您回去吧,”史明语气不轻不重,拦着的动作一点也没
退,“这是荀总的意思,您别为难我们了。”
易渺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她抬头向里面望,屋子里很黑,看不清具体有什么人在里面。唐紫轻轻按了一下她的手心,怕她在这里起了冲突,刚要说什么,被易渺冷淡的声音堵住。
“荀庭的意思是有人想进去,你们就负责开枪是不是?”易渺抬头看着他,“在今天之前,我已经跟了你们很久了,也知道那些地方什么都没有。所以今天这里,我是一定要进去的。就算是你们真的会开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明也是跟着荀庭经了大风浪的人,虽说之前没有盛林的位置那么核心,但也算荀庭的得力助手之一。要是之前,他一定会在闯入者话都没说之前就开枪,可偏偏来的人是一点都碰不得的。
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何况易渺还有孕在身,他就连拦都不敢贴近了拦。
“夫人,您……您别为难我了,要不等荀总来,您再——”史明低着头,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只是话没说完,身后的门便“咯吱”一声慢慢打开来,木门上整齐的窗纸弹出一点灰尘,在阳光下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
易渺的目光避过史明,落到他身后那个正在微笑的女人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前好像结了冰,有很重的雾气从面前弥漫开来,最后露出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来。
那个已经死亡五年的人,正站在史明的身后。她长发柔顺披在两肩,发白的发尾落在了毛衣上,那张年轻却又好像苍老的脸上,没有了许多年前的那种娇俏,只有一个平和陌生的微笑。
她招了招手,特殊的香气从门内向外涌出来,唇边有淡淡的笑容。
“渺渺,好久不见了,看到你过的好,我很高兴。”她轻轻走上前,“不知道彤彤和易溯,他们现在还好吗?”
题外
前前后后登po登了两个小时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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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无门,唯人所召。
易渺在陈玥失踪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这算不算是飞来横祸,几乎快要了易溯的命。可易溯从没做过坏事,这种看起来如同报应的事情怎么能落到他身上。
现在再看到陈玥,她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当初想的都是错的。上天从不轻易断人祸福,所有的恶事都是人做出的。
唐紫紧紧拉着易渺的手,呼吸停了两叁秒。当初陈玥躺在血泊中的照片,易渺给她看过。
当那样一个人又活生生站在眼前时,诧异几乎盖过了其他的情绪。她担忧地看了易渺一眼,将她向后拉了一步,但易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也没有动。
“陈玥,好久不见,”易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抬头看向她的脸,声音异常的冷静,“依你的看法,我们现在是不是找个地方谈谈比较好,还是你想在这里谈?”
史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但不是因为易渺,而是因为从屋子里冒出来的陈玥。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地笑了一下:“夫人,您还是回去吧,不然我们不好交待。”
“今天就是荀庭在这里,我也要和我的老朋友好好聊聊,他都管不了的事情,你也没必要继续管下去了,”易渺淡淡瞥他一眼,“你刚刚不是通知荀庭了吗?”
史明刚才在拦她的时候确实通过手机快捷键通知了荀庭,但他的手指只是放到口袋里短暂地按了一秒,动作的细微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但是易渺却能发现。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退到一边:“您要谈话我们不拦着,但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好,你们在这里听着也无所谓,”易渺看向院中的那张青石圆桌,移过目光看向陈玥的脸,“请吧。”
唐紫按了按额角,返回车上拿来了一个软垫。青石凳又冷又硬,她将软垫放在凳子上扶着易渺坐下,向后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渺渺,没想到再见你,你已经快生宝宝了,”陈玥将掉下的发丝别到耳后,温柔地笑了笑,“你也长大了,以前你总是冒冒失失的,有什么被惹到了的事情一定要讨回来,长大以后倒是安静了不少……”
“我现在也是这样的,”易渺打断她的话,“其实我不想听你对我们这五年变化的总结,我想知道的就是你为什么离开,这一点对我很重要。”
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没带一点愤怒的私心。陈玥有些意外地看着易渺,唇边的笑容却没淡去:“渺渺,你真的长大了。”
易渺看着她,像注视一汪不会动的死水。
“有些事情我没办法马上给你解释,就算是易溯来问我,我恐怕也没办法立刻回答他,”陈玥叹了一口气,“易溯都问不到的事情,渺渺,我自然不能告诉你。”
太奇怪了,陈玥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印象里陈玥是一个很娇俏的女孩,有些顽皮,经常捉弄易溯。那是一个活力满满的人,可是面前的人除却这身一模一样的皮囊,灵魂好像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人。
让她感到不舒服的是,这种老态里掺杂着算计与世故,好像与五年前那个活泼的女孩割裂开来。剥开了那层伪装的皮,剩下的就是这种精明算计,不知是不是她的演技太好,就连易溯都没有发觉。
易渺忽然感觉喉咙发痒,让她有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感。她语气停顿了一下,看向陈玥这张正在微笑的脸。
“那好,我就问问,”易渺笑了一下,“在你刚刚提到易溯的名字时,或者是这些年来你每一个想起他的瞬间,你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羞愧?”
陈玥脸上的笑容,终于在这句话落时渐渐淡去。
史明上前,伸出手臂拦在了陈玥前面,转头看向易渺:“夫人,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荀总马上就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渺渺,我真意外你现在也会这样骂人了,以前你总是直来直去地骂人,”陈玥的脸色短暂地阴沉了几秒,然后继续看着她,“如果你想知道的就是我和易溯的事情,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因为一些目的,我确实别有用心接近了他。即使到我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爱上他。”
有人可以笑着说出最恶毒的话,唐紫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温柔微笑的女人,立刻伸手去拉易渺的手。陈玥被易渺堵得说不出话,知道说这种话最能刺痛她,这个女人的恶毒倒是远远超过了她来时的想象。
“你说什么?”易渺觉得呼吸快有点困难了,她笑了一下,眼睛都红了,“再说一遍我听听呢。”
“渺渺,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我确实有不得不隐瞒的理由。利用易溯我很抱歉,但是只有没爱上他这一点,我不觉得抱歉,”陈玥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无名指,“我不爱他,自始至终,从头到尾。”
史明察觉到不对,挡在了要站起来的易渺面前。她眼睛通红,即使用力地忍下去,泪还是充溢了整个眼眶。她紧攥着拳,握拳的动作都有一点发抖,只是拼命忍着要上前去的冲动。
“你们恋爱的时候,因为我妈不同意,易溯和家里断了关系。后来你走了,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死了,他像一个疯子一样用了所有手段打听你的消息,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易渺咬了咬唇,看向史明身后冷静的女人,“但是你却说,你只是在利用他。“
“好了渺渺,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乖,”唐紫上前抱住易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和这烂人呆在一个环境里,宝宝也会不舒服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渺渺,对于你说的,我除了抱歉什么也说不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感兴趣,听说你在撮合彤彤和易溯,”陈玥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眼神有些无辜地看向她,“不知道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易溯再次看见我,是不是还会想和彤彤继续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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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说易渺厌恶的话,陈玥一开口就能在她的雷区上跳舞,唐紫此时想着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她指不定给陈玥来上一刀。
正当她发愁怎么劝易渺走的时候,身后再度传来了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荀庭走进了院子里,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
她松开手向旁边让了一点,让荀庭顺利地抱住了易渺。
“荀总真是好男人啊,自己老婆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能这么沉稳,”唐紫一边不咸不淡地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一下易渺的眼眶,“我带渺渺走。”
荀庭将易渺抱到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狠厉的目光瞥了一眼史明身后的女人。
他指腹按了一下易渺发红的眼眶,低下头凑近她耳边说话,诱哄一般捏了捏她的耳垂:“渺渺,乖,这里交给我,让唐紫和史明先送你回去怎么样?”
“你也知道吧,否则你不会把她藏在这里遮掩这么久,”易渺愣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荀庭漆黑的眸子,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她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消失,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易溯。荀庭,那你来告诉我吧,告诉我易溯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的好兄弟和最爱的人,耍得团团转。”
史明心里想着完蛋了,自觉和所有手下的人向后退了一步,对着陈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小姐,我们夫人要自己静静,您请进屋子里去吧。”
荀庭没有说话,他只是拿着手帕擦易渺滚下来的泪珠,被她推开后又坚定不移地抱上去:“渺渺,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因为你知道了就会难过。”
很多情绪还有肮脏不堪的事情,他一个人知道就好,易渺不该承担那些。
唐紫已经快忍不下去继续待在这个笼罩着低气压的空间里,要不是为了易渺,她甚至想一拳把陈玥包括荀庭打飞。她烦躁地看了一眼手表,伸手将易渺拉到了自己身边:“荀总您忙吧,我带渺渺回去,您那话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没人乐意听。”
“史明,送夫人回去。”荀庭没有在意唐紫的冷嘲热讽,整理了一下易渺颈后有些发皱了的披肩,然后摸了摸她的长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渺渺,我向你保证,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易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眼下她必须找一个地方冷静一下,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不能在任何情绪激动的时候质问荀庭,否则两个人又会陷入没有止境的僵局之中。
她之前答应过荀庭,暂时不会追根究底。
唐紫见易渺终于肯挪动步子,连忙拉着她的手向外走,一刻也不肯耽搁。但当两人一起踏出宅院时,她一眼看到了狭窄的巷子里多出的第叁辆车,让她差点瞬间呼吸停止。
黑色的宾利,无比熟悉的车牌号,她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睛。
可是那个人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不到叁十米的距离,他手中拿着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通红的眼眸望向她们,踩过了一地的烟蒂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易渺显然也看到了他,她瞬间慌乱起来,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徒劳地张开手臂,拦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
易溯的眼眸通红,手指像是被烧到尽头的烟灰烫伤了,两指的指节都带着暗红的血迹。他伸出手摸了摸易渺的头,尽力的对着她淡淡笑了一下:“好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做。渺渺,回家吧。”
副驾驶上的人跑了几步站在不远处,像是克制着自己不要上前。叶彤今天原本是坐宋延的车去公司,自己回来时被易溯顺路捡到了。再然后,他看到了唐紫的车,凭着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一直跟到了这里。
她听不到通话的内容,只看到一路上易溯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连拿烟的动作都开始抖。那种痛苦她似曾相识,手忙脚乱地要打救护电话,被他染着血的手按下来,然后就看到了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易渺。
这里停着荀庭的车,易渺也在这里,再结合易溯的表现,她大概能猜到一些事情。
心像针扎一样疼,不知为什么,她只希望易溯不要走进那个院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易溯如果进去,身体和精神都会支撑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你陪我回家好不好,”易渺笑了一下,眼泪却向外涌,“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你送我回去。”
那种蔓延的痛苦几乎快淹没了她的心,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情绪。易溯压抑的痛苦在心里长出一颗毒草,让她被牵扯着感受到了那种濒死的痛意。
叶彤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们,呆站了半分钟后,她轻轻跑上了前。其实她早已劝过自己不要再注意易溯的事情,可是她不想看到他难过。
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大胆地去碰他的手。
叶彤像把一切按下了暂停键,她从口袋里拿出湿巾,从里面抽出一张,捻着一角轻柔地擦到易溯被烫伤的手指上。她低下头去轻轻吹了吹他的指尖,用湿巾裹住了他的手指,抬眼去看他通红的眼睛:“疼不疼?”
她没等着他的回答,只是站直了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不像之前躲避和退缩的身影,她握着他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易溯,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去医院做一个心电图,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易溯动了一下手指,想要抽回来,却被她更紧一点握住。
“你总是这样,爱你的人会很难过,”叶彤娇小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语句像风一样吹到了他的耳边,“你总是伤害自己,我也会心疼。”
题外
说个很严肃的事,不要熬夜等更。很多作者包括我习惯了半夜写文改文,我们熬的起,你们熬不起。熬夜追剧打游戏同理,第二天再看也没啥,我只希望你们不要熬夜,非常伤身体。这个应该很多作者都提醒过,文没有身体重要啊傻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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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遇泽,久仰大名。
宋延倚到病房外的墙壁上,淡定地把荀庭妄图打探的信息删掉,又一伸手把蔺以手里的烟给灭了:“这里是医院。”
“你怎么不去管易溯?”蔺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烦着呢。”
有些老男人就是对年轻的男人有种莫名的抵触感,宋延想到这里,不禁抿了抿唇。
不过蔺以觉得烦也是正常的,如果说这个圈子里表面上全是中规中矩的人,那梁遇泽无疑是最大一个例外。
不知该说是少年意气风发还是什么,几年前的梁遇泽就已经敢在宴会上怒骂那些拿着长辈身份四处施压的中年男人了。也是一战成名,自此以后也没人再愿意和梁遇泽正面交锋。
宋延其实本来对他了解并不多,只是因为易溯有一阵特别讨厌他,所以才稍微留意了一下。因为易渺虽然之前没谈过恋爱,但是确确实实差一点被梁遇泽追到手了,易溯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冷笑。
他正欲开口和蔺以透露些什么,只见不远处的人已经走了过来。荀庭还没换衣服,应该是从公司赶过来的。他黑色的西装外落了一点雪,再配上那张冷淡的脸,更显得人严肃冷漠。
宋延低头笑了一下:“这次来的倒是快。”
“荀总,再来晚点估计这几天你都见不到你老婆了,”蔺以斜眼看了他一眼,“你老婆的白月光回国了,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这些人有活力啊,看着就有活力。”
宋延本来想提醒一下蔺以用错了词,但是看到荀庭因为这句话蓦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禁生出几分逾越来,刚要附和着再说几句,一边的电梯就响了一声。
易渺最先走出来,不过是被人揽着肩走出来的。她因为今天穿了长裙,上楼的时候稍微扭了一下脚,现在行动也不太方便,被唐紫和梁遇泽扶着出了电梯。梁遇泽力气大,自然扶她的动作也用力,一伸手就能将她半个身子揽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叁个人一起抬头,首先看到的自然是梁遇泽的脸。
那人在楼道亮起的灯光中抬头,灯光恰好照在他张扬热烈的红发上,映衬的五官更加精致。这样平常人身上略显奇怪的红色好像与他无比契合,五官虽然精致却绝不显得娘气,反而能让人从他褐色的瞳眸中嗅出几分野兽才有的气息。
像是一头斑斓猛虎,从低伏的草丛中缓慢起身。
荀庭的目光最先落到那只揽住易渺肩的手上,然后看向她刚才迈步子时明显不太利索的右脚。他目光又毫不掩饰地看向梁遇泽,两人对视一眼,他沉默了数秒,然后静静地走上了前。
蔺以咳了一声,想立刻从这个蔓延着诡异气氛的楼道里消失,被宋延一把拽住。
“我之前说我因为易溯和荀庭日子过得很辛苦,你总是不信。你不是总想见见荀庭和易溯护食有多厉害吗,”宋延淡淡笑了笑,回头慈爱地拍了拍蔺以的肩,“等着看吧。”
“脚怎么了?”荀庭并未和梁遇泽打招呼,面上神色虽然未变,但是一只手就将易渺搂着腰抱到了自己怀里。他淡淡瞥了一眼梁遇泽,手上用力把易渺揽得更紧了,直到她贴着他的身体动弹不得才停下了力气。
在这之前两个人因为那天陈玥的事情已经冷战了数天,虽然是易渺单方面不愿意搭理他,但也算得上冷战。差不多四五天了,连让他碰一碰都不准。
“没事,稍微扭了一下,”易渺皱了皱眉,将脸别了过去,显然现在不想和他多说话。
荀庭蹲下来,借着灯光将她的袜子向下拉了一点,看了一眼她已经被处理好的那块红肿。他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随即起身看向易渺的脸。她侧过头不愿看他,被他握着手狠狠捏了一下手心。
“这位是?”荀庭淡淡一笑,终于将目光投向一边的梁遇泽。
梁遇泽其实也盯着他看了不少时候,毕竟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荀庭的名号。
易渺更是眼高于顶的人,看到她公布恋情的消息时他就一直在想对方是一个什么人。梁遇泽目光掠过荀庭周身,又悄悄收了回来:“梁遇泽,之前一直在国外,不知道算不算是渺渺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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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已经懒得纠正梁遇泽的话了,因为纠正也是没用的,之前梁遇泽的精力旺盛到可以一天都粘着她,如果现在纠正了,他回去一定会发108条微信谴责她偏心。
唐紫说年下有年下的妙处,确实是这样,就是有时候太粘人了。
唐紫在听到“前男友”叁个字以后迅速从两人身边逃开,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最近她总是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修罗场上。往前逃里面是很可能会阴阳怪气的易溯,往后逃是气氛瞬间冰冷的修罗场,她叹了一口气,挪动步子站到蔺以身边。
“你不是要看易溯吗,赶紧进去吧,”易渺指了指病房的门,“彤彤也在里面。”
梁遇泽低头道了一句好,目光在空气中和荀庭短暂交锋了几秒,跟着宋延和蔺以身后进了病房的门。
易渺也想进去,只是一步还没动,就被荀庭压着后颈按到了怀里。
她身后是墙,虽说是被按着抵到墙上,但腰后垫了他一只手。荀庭低眸看她,刚才隐匿的怒气虽说已被压制的差不多了,但此时只有两人在,还是不免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易渺轻轻动了动脖子,想避开他的目光,被他捧着脸强行转了过来。
她侧头能看到荀庭另一只手撑着墙,腕骨从黑色的西装袖口里露出来。他眼眸里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冷淡,反而像要腾出火来一样盯着她的想转过去的脸,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易渺,脚受伤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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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庭已经很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以至于易渺瞬间想起了刚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和她生过气,但现在这种有些熟悉语气确确实实证明了他现在的情绪。
易渺轻舒一口气,抬头看他的脸。即使眼眶已经酸了,但还是努力和他对视。
“你公司那么多事,我当时告诉你有用吗?你之前就经常叁四天不见人影,我倒是想和你说话,我有那个机会吗?”
别人怎么凶她,她都可以面不改色地骂回去,只有荀庭能让她一两句话就红了眼眶。她本来想细细数数自己这些天有多委屈多难受,话到嘴边又忍着没说出口,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
易渺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强忍的哭腔,他心里一阵犯疼,压住她的手稍微松了松。他一只手顶着墙,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紧了一些。
看到她和梁遇泽那么亲密,醋意上涌,一时间连脑袋都不清醒了,说话的语气就重了许多。他揉了揉眉心,手顺着她的发尾向上抚摸,沉沉的声音灌到她耳中:“渺渺,对不起,是我不好。”
生气确实是生气,扭伤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疼肯定是疼在她身上。她身上不舒服却没及时告诉他,难免让他生出几分不被信任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从他们在一起第一天便有了,好像她虽然在他身边,也怀着他的孩子,他却总担心她会跑掉一样。
毕竟曾经有人答应他不会抛弃他,却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哪里不好?”易渺还生着气,但被他抱着情绪总算平稳了一些,“反正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有再多的不好,我也忍着了。”
病房外的保镖虽然一早就退到了十几米之外,但是还是可以隐约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尤其是易渺,因为是演员,所以说话格外字正腔圆,让人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清楚。
这些人生平哪见过荀庭被训,此刻听到这种内容,自然是个个都装作无事一样竖直了耳朵听。
荀庭一边低头哄着易渺,冷淡的眼神瞥向为首的史明,后者迅速低下头转过身开始面壁。
“渺渺,教教你,光动嘴出不了气,”荀庭低声在她耳边说话,单手将西装外套的纽扣解开,唇蹭过她的耳垂,“动手,到你出气了为止。”
之前荀庭就让她有气一定要发泄出来,不然对宝宝和自己的身体都不好。荀庭那套出不了气就动手的黑社会做派她现在很难苟同,但最近这几天确实气得要命又找不到一个出口。她攥了攥拳,却没有举起拳头。
荀庭胸前身后那么多伤疤,她现在哪里舍得动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易渺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咬着唇转过头去:“我想自己待着,自己待着我就不生气了。”
“自己待着?”荀庭握着她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衬衫向上滑,声音略微高了一些,“那我怎么听唐紫说有些人自己晚上在家想我想到哭?”
唐紫的话夸大了,易渺倒不至于哭,但确实把荀庭之前送来的那一堆抱枕全在床上给踢了一遍。边踢边骂——骂了又想。
“我说不过你,你就只会欺负我,”易渺嘟囔一声,抬头看到荀庭凝视她的目光,“……脚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渺永远都是嘴硬一时,荀庭坐到走廊的椅子上,伸手将她抱到腿上。她最近虽然重了很多,但要抱在怀里却仍是不费力的。因为怀着一个宝贝,大衣下的肚子圆滚滚。他手轻轻摸上去,声音也柔和下来:“小家伙这几天踢你了吗?”
“嗯……反正不老实。”易渺低头说了一句,荀庭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脚踝上。
“晚上回去我再仔细看看,只是有一件事我提前说好,”他手指轻轻揉了揉那处红肿,声音淡淡的,“要是梁遇泽的手再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渺渺,到时候别怪我卸他的胳膊。”
今天能忍是因为看易渺的面子,换了任何男人敢像梁遇泽这样挑衅,那只胳膊今晚也绝对保不住。
此时的病房里,宋延调了一下易溯输液管的速度,在一旁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那边聊得正欢的两个人。
叶彤拍的第一部剧就是梁遇泽姐姐导演的,新锐女性导演本来就比较少,叶彤自然也记得深。当时去英国取景时梁遇泽去剧组一起吃过饭,当时她胆子更小,没怎么敢看他的脸,今天看得明白。
易溯皱着眉看向梁遇泽那头红发,又面无表情地移回目光。
他之前对梁遇泽的讨厌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现在他不追易渺了,仍然显得很讨厌。
“怎么说呢,溯溯,”蔺以坐在他身旁,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手,声音低了一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和年轻人交流,咱们都是老男人了,你也看开点。彤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看人家聊个天把你给难受的……”
他话没说完,被易溯冷得像刀一样的眼神瞥过来,声音随之小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溯本打算低下头去,目光却又忍不住停在叶彤的侧脸上。她其实话不多,和他说话时总是躲开他的目光,之前每次见到他也总是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却和另一个男人交谈甚欢,聊了半个小时都一停没停。
即使拼命想压制心底升起的那股烦躁不安,那种感觉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易溯抬眼看了一下输液管,稍微起身就将宋延刚刚调慢了一些的输液速度调快了许多。
蔺以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他妈干嘛?输液速度快了容易引起心衰,你——”
“没那么快,死不了,”易溯冷笑一声,让本就有些快速的心率又提了上去。蔺以看了一眼心监,果不其然,病房内迅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叶彤一惊,下意识就跑到病床前。一边的宋延无语地瞥了一眼易溯的表情,伸手将输液速度调下去,转过头去不再看接下来易溯要演的大戏。
“怎么了,要不要叫护士?”叶彤看了一眼心监上的数字,原本笑着的脸都沉下来,伸出一只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哪里难受?”
易溯声音低了许多,自然透出几分虚弱来。他动了动手指,抬头看向叶彤的脸,淡淡笑了笑:“没事,就是没人和我说话,突然有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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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半推半就跟着荀庭回他的别墅里已将近深夜,她困得不行,被他抱着下车时睁眼看到旁边易溯那栋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她揉了揉眼睛,刚想问什么,被荀庭用外套盖住了脸。
“有媒体。”
易渺不用想也知道荀庭在吓唬他,这附近的安保级别已经是媒体不能靠近的,何况还有他的人守在外面。她从外套底下伸出一只手捏了一把他的手臂,他手臂微微一颤,向上把她抱得更高了一点。
荀庭这里的房子的确适合安胎,当时因为旁边就是易溯那栋房子,她可以尽情过去打扰。之后被林惠如威胁回了家,这里就空了一段时间,现在再过来倒还有点不习惯了。
“我说我要回家你不送我,那我妈那边你自己去解释,”易渺被他放到床上,卷过被子盖到脸上,声音有些闷,“被我妈骂了可别怪我。”
荀庭将外套脱掉,坐到床尾,伸手将她乱蹬的脚捉住。脚踝扭伤其实不太严重,又因为被及时处理了,所以红肿的部分已经退了不少。他手指向下要脱掉她的袜子,刚刚动了一下易渺就拼命往回缩脚。
“内裤都被我脱过,脱个袜子还害羞?”荀庭皱了皱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知道她肯定不是害羞。易渺那点心思还是好猜,凡是拦着不让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是她自己都觉得心虚的事情。
荀庭手指用力抓住她乱动的脚踝,将她脚上的袜子脱下来。果不其然,一条极细的银链挂在了她脚踝向下的位置,因为比较松垮所以向下垂,银链下挂着一个小小的长命锁。借着灯光看能看出做工精细,手指一拨能听到很小的铃铛声。
易渺不喜欢戴饰品,之前也从来没戴过脚链,这么一个东西突然出现在脚上,只有可能是别人送的。荀庭大手捏着她的脚,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声音随之低下来:“谁送的?”
易渺不说话,想动脚又被他按得死死的,只得坐起来去扒他的手:“我还没洗澡,你想研究我的脚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啊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话说了一半,被荀庭指节顶了一下脚心,顿时伸手给了他一拳:“梁遇泽他妈妈送的,又不是他送的。他姐怀孕的时候我妈妈送了一个长命锁给她,人家这是还礼,还礼!”
荀庭回过头看她,虽然没说话,但面色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易渺无语地扯过被子,躺下的瞬间被他抱着压上来。他一只手臂垫在她的脖颈下,另一只手牢牢将她箍在自己怀里。
他也还没洗澡,所以身上仍带着崖柏香的气味,这种香气很特殊,有不同的种类。荀庭身上的味道时常透了一点淡淡的奶香出来,她抓着他的手臂贴上去吸了一口气:“知道我是怎么察觉陈玥还活着的吗?”
这个名字一被提起就容易让人心里疼一疼,她稍微起身,把被子盖到荀庭身上,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因为那天我在你身上闻到她曾经用过的香水味道了,别人没有察觉是因为不熟悉你,我察觉到不是因为我熟悉陈玥,而是因为我熟悉你,”易渺躺下去,“哪怕把你刚从锋蜜罐子里泡出来,从背后抱住我,我也能知道是你。”
荀庭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进里掩饰的不安被她发觉了,她的安抚总是恰到好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试图想一个办法把易渺藏在手心里,这样她跑不掉,也不会离开他。
可是后来却不得不放弃了,她在荧幕上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耀眼,即使想藏起来也藏不住。
害怕失去她的感觉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很多年没有的失措感时常会这样冒出来。他熟悉她的方式一开始就是最原始的,一遍遍占有她的身体,贴近她的肌肤,让她身体里有了自己的血脉。
最无耻的那些念头,从易渺接近他的那天起像树一样在心脏最隐秘的地方扎起根来。
“渺渺,”他摸着她的下巴,要她转过脸来,亲吻却只落在了脸颊上,“睡觉之前想听点别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渺在车上睡了很久,现在倒是也不太困。她翻了个身回头面向着他,把手垫在自己的侧脸下,轻轻哼了一声:“什么?”
“我留着陈玥的命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易溯,”荀庭低头看着她,“只有她活着,易溯才能逐渐接受一些他从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她死了,易溯一辈子也无法从想不明白的懊恼和失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易渺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稍微愣了愣:“……你不是说,陈玥的事情暂时不告诉我。”
“我说的不是她的事情,是易溯的事情,”荀庭闻言反而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小笨蛋。”
易渺刚刚想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在刚想开口的瞬间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她抿着唇,抬眼看他:“陈玥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所以才要隐瞒下来,在那场严重的黑帮火拼中,他见到了已经消失数日的陈玥,然后救下了本来要作为牺牲品死在那里的她,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所有的事隐藏了五年。
荀庭这样做是因为早就知道,但是以易溯当初对陈玥的爱意,即使知道她做的事情,也会不管不顾地去救她。在有黑色力量互相博弈的背景下,荀庭将易溯从这个本来要把他牵连进去的屠宰场中摘了出来。
“易溯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即使知道陈玥做的事情,也会想方设法把她捞出来。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即使知道也没有告诉他。但是渺渺,那些事情是犯法的,”荀庭靠近了一点,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易溯是从背景到自身都干干净净的人,我不想让他沾上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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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动了动手指,从荀庭口中听到这些话不知为什么让她总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好像一直以来,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作十恶不赦的人。陈玥被杀的消息传出来,她怀疑是他做的。陈玥被救,她责怪他一直隐瞒,背负着所有事情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荀庭一个人。
她差点忘记他们相识于微,那时荀庭还是终日在山上的孤寂少年,第一个朋友就是上山来烧香的易溯。荀庭都没有什么可以亲近的人,第一次遇到愿意靠近他的人,心底应该无比珍惜这段感情。
他怎么可能对易溯喜欢的人动手。
易渺把脸埋进他的手掌,不知该说什么,慢慢张开了嘴:“你倒是真的很爱易溯……”
话没说完,意识到这种说法不太好,她按了按他的手心:“我指的是作为朋友的爱。”
慈心医院一到深夜各个病房区的VIP楼层都会多上很多安保人员,叶彤本来今晚要回家,又因为白天易溯突然出现的问题而取消了回去的计划。
明明易溯也是不爱说话的,这一下午却总有事没事和她说话。她没搞懂他什么意思,只能这么陪着。
“叶小姐,我们马上换班了,您在这里守着也要注意安全,”史明看了一眼走廊上明亮的灯光,“遇到可疑人员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们。“
叶彤点了点头,目送着史明走进电梯。只不过今天他们换班的时间有点特殊,她觉得有点奇怪就出来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问一下荀庭,电梯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史明,入眼的是对方黑色的女式长款大衣,里面的裙摆长度恰好停在了脚踝的上方。高跟鞋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楼道里就显得格外响亮一点。叶彤举着手机,怔怔地看向对方的脸。
陈玥向她走近了一步,像是五年前一样,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彤彤,你过得怎么样?”
虽然已经提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时隔多年看到熟悉的人还是让人不免心头一震。叶彤愣了数秒,点了点头,却没有像当初一样热情地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一步。在对视中,她抵住了病房的门,轻轻开口:“有事吗?”
得到这样的回应并不意外,陈玥走上前,目光向着病房内看了一眼:“听说易溯生病了,我想看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叶彤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消失多年不闻不问却能如此坦然的,心里只有奇怪的排斥感和陌生感。她伸手挡住病房的门,转过头看向陈玥的眼睛:“他今天不舒服,我担心你进去会让他病情复发。”
别的倒还好处,她不想看易溯再痛成那个样子,让她想一想就觉得心疼。
叶彤这样脾气好的人冷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格外难受,不过陈玥并没有介意,只是轻轻笑了笑:“我总要来见他一面的,你在这里他还有照应。要是哪一天我来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没有别人,真的病情复发了他该怎么办呢?”
叶彤其实隐约也感觉到陈玥一定要进去,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定的人,别人的话很少会影响她的做法。沉默了几秒后,叶彤轻轻侧身让出了路,看着她推开了门。
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她说不出是什么,只知道她开门时自己心里好像蓦然缺了点什么。
没有犹豫,她果断地跟着走了进去。易溯正在病床上看书,因为刚刚洗过澡,所以黑发看起来都是微湿的。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他手指在书页上停了一秒,抬起头望向门口,目光在瞬间凝固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窗外的风声呼啸,他看着离自己几米远的女人,眼前像被弥漫的雾气笼罩起来。
他曾经想象过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还像之前那样活泼,却从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这样陌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不知该说是她变了一个人还是他从没有真正看清过她的脸。
他也想过再见到她的时候,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质问她的离开,他曾经一度被这些想法和念头逼入绝境。可当那天亲耳听到她说话,听到她的声音,再听到她说从没有爱过他时,那种蔓延多年的痛在瞬间达到顶峰以后又奇迹般的没有反复发作。
在医院里的这几天竟是他这些年从没有感受过的轻松时光。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首先开口说话,叶彤紧张地盯着心监仪,再看向易溯的脸。他脸上仍是那样淡然的神情,眼眸里虽有血丝,但终究没有像那天一样红着眼睛失去控制。他像看一个旧友一样看着陈玥,然后低下了头。
叶彤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是在门外等着,他们总有要再见面的一天,自己在这里打扰他们谈话确实不太道德。她看了一眼手表,轻咳了一声:“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她转过身,还没来得及碰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易溯淡淡的声音。
“彤彤,”易溯低眸,将书签夹到书里,动了一下还在打着点滴的右手,抬头看向叶彤的背影,“我身体不方便,可以麻烦你替我给客人倒杯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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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彤没有意料到会被突然叫住,稍微愣了一秒,然后低头说了一声好。VIP楼层的加护病房有额外的休息室,她端着茶壶心神不宁地打开门,然后抵着门慢慢舒了一口气。
光是在那个空间里都有说不出的压抑感,她按了一下电水壶的按钮,将茶叶放进一边干净的茶壶里。
陈玥的表情在易溯开口的那一刻略微变了变,不过也仅仅是低头又抬眼的瞬间,并没有人发现。她笑了笑,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抬头望向病床上的易溯。
和五年前相比,易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还是能看到眼神成熟稳重了许多。她的目光从上到下掠过他的周身,在他右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静静地移开了视线。
这样没有话说的结局其实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荀庭说你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看起来感觉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她双手交迭放在膝上,声音也淡淡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天的电话,是我打给你的。”
从易渺开始追查她的行踪时,她就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从易渺进入那个庭院时,她就已经用那支只存着易溯号码的手机拨了过去,五年来他都没有换号码,在听到他那边的呼吸声时,她有过短暂一秒的犹豫。
易溯闻言抬起头看她,陈玥的长发短了许多,现在只留到了肩部。她之前就很少化妆,现在没变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习惯。连一点口红都没有,她勾唇笑着,低眼的时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她站在自己的导师旁边,落落大方地伸出了右手对着他一笑。
“你好,我叫陈玥。”
那几年她明明是一个表情生动又活泼的女孩子,只有在极少数的时候才会呈现安静的样子。比起来好像现在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就连说不爱他的时候,也可以做到语气没有一点波澜,表情没有一点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易溯的手放在书上,因为最近一直在输液,他青白的手背上带着一点紫痕,“你忘记换号码了。”
陈玥忽然语气一顿,要说的话又吞了下去。易溯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依然能看出眉眼间的疲惫。她手上拿着自己的包,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现在对你说一声抱歉你会不会接受,但我还是要说的,包括你想知道的一些问题,我也会告诉你。”
陈玥的语气像公事公办,没有电视剧里前女友归来痛哭流涕请求复合的戏码。她只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遍,又像之前那样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第一点要说的是我当初接近你,确实是能够为了更接近你舅舅。他之前的化制厂已经有相当的规模可以运作麻黄素相关药品的处理了。我当时刚刚毕业,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接近一个已经在生意场上混迹了叁十年的大老板,所以将目标放在了你身上,”陈玥一边说着,一边将椅子向前挪了一下,好像是为了能够让他更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易溯眸子一动,像是早已猜到一样缓慢地笑了一下,看向她点了点头:“确实。”
“你舅舅还是很宠你的,所以爱屋及乌地让我也参与了化制厂一部分的运作,我才有足够的能力去调动大量的化制品,当然这些你都不知道。我身后连接着东南亚一个有名的黑社会组织,毒品交易只是其中的一环,我也只是这一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说到这里,陈玥的语气稍微一停,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笑了笑。
“荀庭这么狠的人,通过他的关系发现我做的事情以后竟然没有立刻处理掉我。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也瞒着你,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消失的这几年我做了什么你知道也没有用,我就不再废话了,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
她双手交叉相握,声音缓慢又柔和,像是从几年的光阴里跳出来一样的安静平和。
“我是一个从头到脚都不干净的人,我很抱歉骗了你,”她说到这里,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终于完完全全直视了他的眼睛,“所以易溯,放下吧。”
他全程只是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心监仪波动的线条略微泄露了一些他的情绪。直到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他才稍微动了动唇角,目光像水一样漫过她的周身。
湿漉漉的,他明明没有说话,却好像传递出了痛苦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易溯内里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被欺骗时不说怒不可遏,起码也要有点其他的反应。她曾经设想过全盘托出那一刻,易溯会怎样冷笑着让她滚出去。可是他除了看着她,唇边多了一点苦笑,再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她不知道他所有歇斯底里的反应已经在这五年里对着一个空空的房间展示过无数次了,心上的伤口时不时就要被人挖出来搅一搅,就连发泄的怒吼都逐渐失去了意义。
以至于真的听到她说完所有时,竟然没有力气说出一句比较像样的斥责的话。
“现在呢?打算自首了吗?”
“自首的权利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总之我还要处理很多事情。我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了避免以后要应对把你牵扯进来的麻烦,荀庭手下的人可难搞了,我可不想因为再把你惹到住院而被他关起来,”陈玥勾唇笑了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得走了,希望你的心结解开以后能好受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从椅子前站起来转过了身。想起来之前荀庭的警告,她忍不住笑了笑,心底埋怨着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荀庭还是把易溯当成小女孩一样关爱,让她觉得都有些肉麻了。
不过这也已经是她力所能及的,给这个故事留下的最好的结局。
到病房的门口不过几步,她步伐像来时一样轻盈,只是手扶上门把手时她的身影还是停了停。
“我要换掉那个号码啦,易溯,”她没回头,轻轻拧开了门,声音像隐在雨里一样逐渐模糊又清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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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通告渐渐多了起来,公司虽然把那些要出镜的都推了,但长时间不露面确实不太合适。她心里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时机拍几张照片发微博,刚刚想动动身子,被身后的人往怀里搂紧。
顶着被林惠如阴阳怪气的压力和荀庭一起过了春节,结果就是从除夕到现在荀庭一直粘着她,本来性子那么不好惹的人,现在张嘴闭嘴就是要老婆。
易渺伸手打了一下他揽在她腰间的手,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九点了,你不用去公司吗?”
荀庭之前忙到一个周只能见她叁四次,所以即使两个人是一起睡的,第二天她起来时他也一定是已经离开了的。
荀庭自律的程度她亲眼见识过,就算不去公司也一定会早起,但是这几天两个人吃完早饭以后他还要抱着她睡到早上九点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让她有点怀疑荀庭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公司在放假,”荀庭闭着眼睛,手臂拍了拍她的肩,“渺渺,多陪我一会儿。”
“我今天得回家一趟,不然我们真的会被我妈杀掉,”易渺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除夕一天都在你这里,我妈已经快气疯了。”
说到这里,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人已经睁开了眼。他摸了摸易渺的脸,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唇边的笑容淡了一点:“好,我送你回去,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挺好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蔺以绘声绘色转述了易溯是怎么凭借卖惨获得叶彤的关心以后,荀庭就经常时不时搞一些这样的绿茶招数。偏偏易渺还就吃这一套,每次都会心软。不过除夕和他呆在一起确实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就想呆在他的身边。
她心里纳闷为什么荀庭那晚总是盯着她看,即使是已经抱着她了还要时不时亲几下。越想越奇怪,她咳了一声,手指顺着他的黑发向后按,盯着他漆黑的眸看过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一下:“你这几天很反常。“
“渺渺,”荀庭叹了一口气,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动了动,语气却很温柔,“第一次有人在除夕陪着我。”
余下的话他不太会说出口,因为太过幸福,他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易渺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禁攥了攥拳头。每次荀庭无意透露出的这些信息,都让她对荀宅的人产生更深一层的厌恶。明明都是孩子,荀清过得顺风顺水,荀庭却被送到山上终日面对着孤寂的道观。
虽然荀庭解释过荀义是为了避免方照再做出发疯伤害他的事情才选择把他送到了老朋友的道观里,可是这个解释仍然难以说服她。
荀义作为一家之主,连自己孙子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吗?
在多少个万家团圆的日子,荀庭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她近来本就容易多想,借着他这句话想了片刻竟然忍不住酸了眼眶,只好重新躺到他的怀里去。
“易溯说今天我再不回去就亲自来抓我,你自己看着办,”她瞥他一眼。
果不其然,荀庭脸上的表情稍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中间的误会解开以后两个人还没有见过面,之前因为陈玥的事情卡在中间,为了不造成剑拔弩张的场面,她都会尽量避免他们见面。两个人倒也知趣,互相都回避对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会所的老板问起怎么最近不见这两人,蔺以就会大肆宣扬两人BE的消息,导致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等着看好戏。
别人不知道,易渺是知道的,荀庭那么多次在病房外始终没有进去,也是因为易溯的心结。
“我本来以为你见我的时候才是惊鸿一瞥,没想到让你觉得惊鸿一瞥的是当年在山上和你见面的易溯,你为了他都能忍这么大的冤枉,”易渺凑近了一分,枕到他的手臂上,“如果不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们那个圈子里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你爱的白月光其实是易溯。”
“……”
荀庭揉了揉额角,再听到“白月光”这叁个字以后,某些记忆苏醒。他仍记得那天医院的走廊里,蔺以说起梁遇泽时对他的形容。
易渺的白月光,那个原本能和她成却没成的人,说不定在易渺心里藏了很久的人。
想了片刻,他坐起身来,顺便伸手把易渺也捞了起来。
“渺渺,我的婚前财产证明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你今天回家和易溯商量着准备一下你的材料。”他拿起一旁的手机,将律师发来的文件转发给她,“叁天以后,爷爷会上门提亲。”
易溯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看到易渺的身影,他降下车窗,看着别墅前的两个人亲吻得难舍难分,忍不住按了按眼睛。他下车打开车门,看着易渺被扶着慢慢走过来,上前扶住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肚子确实越来越大了,肚子里的小孩都是长得飞快的。他瞥了一眼荀庭的脸,将易渺扶上后座,把一边的外套盖到了她的肚子上。
“彤彤没一起来吗?”易渺看了一眼副驾驶,向后倚了倚,“梁遇泽向我打听彤彤爱吃什么,说要再请她吃饭,我本来还想今天问问她呢。”
易溯发动了车子,闻言扶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易渺笑着的脸。
自从出院以后叶彤的工作也多了起来,他也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她了。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机,将车子调头:“她最近应该没有时间赴约。”
“……你怎么知道?”易渺一脸怀疑,“她和你说了?”
“她在拍的那个短片我也参与了投资,收工以后我会请她吃饭,”易溯淡淡道,“转告梁遇泽,不要和上升期的艺人做这些无用的社交,除非他是老板。”
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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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彤从助理手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梁遇泽发来的短信,犹豫着没有立刻回过去。虽然收工比较早,但今晚还有一个和导演外加几个投资人的饭局要去。男主角都在,她这个女主要是不去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她一行字打了又删,最终变成简短的一行字:“今天没有时间,改天可以吗?”
因为不是在江市,她对这里的餐厅也不熟悉,心里就越发犹豫。在饭局上被占便宜的艺人大有人在,尤其是年轻的女演员。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划过的夜景,担忧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吃饭的地点定在片场附近的一个高级会所,她望了一眼,还没下车就想逃,直到身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荀庭打来的电话,她松了口气接起来,颤抖的语气稍微透露了一些自己的紧张:“哥?”
“小余说你害怕去吃饭,”荀庭的声音从那边淡淡的传了过来,“放心大胆地进去,今天地饭局上没有人敢动你。”
“哦,”听到荀庭的声音,她安心了不少,“谢谢你啦老板。”
她出道到现在没怎么遭遇过奇奇怪怪的潜规则背后当然是因为有荀庭在,其实很多人都说过她这么迁就人的性格不适合在娱乐圈里,但她仅仅就是想当个好演员而已。能演戏对她来说就很快乐,看到有人喜欢自己的作品事而产生的成就感更是做其他事情无法比拟的。
叶彤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跟着侍者的引领从VIP电梯进了包间。其他几个人还没来,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听到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包间里的灯光是暖色的,她从余光里瞥到从门口走来的高大身影,立刻抬起了头。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看着眼前人的脸,伸出来的手僵硬地弯了弯手指。
易溯站在桌子前,黑色的大衣十分熨帖,从袖口里伸出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看到叶彤的脸,他十分“不刻意”的将烟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自然地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在医院和他待了那么久,对他身上的气息也很熟悉。他偏偏又坐得格外靠近,叶彤抓了抓自己的裙边,尽量不让自己的裙子碰到易溯的身体,将倒好的水轻轻推到他面前:“你……你怎么在这儿?”
叶彤今天里面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裙,扫一眼能看到她优美的颈和露出来的锁骨。易溯瞥了一眼她两只纤细的手臂,本来要笑着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叶彤本来就白,又被裙子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一点,无疑让皮肤看起来更加暴露了一些。易溯想起易渺之前也喜欢穿这些裙子,第一次去参加饭局就被荀庭按到了床上。他当然无意干涉艺人的穿衣自由,但是——
想着她这个样子被一会儿在座几个别有用心的男人看到,瞬间便生出了几分火气。
易溯看向一边专门放置客人衣服的挂架,站起来伸手取下叶彤那件大衣。她茫然地抬头,还没等说什么,就被易溯按着肩用大衣裹住。她手指抓着衣袖,被他攥着手腕伸到了衣袖里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强制性穿好了大衣。
“还没到春天,容易着凉,”易溯一面说着,将她大衣外面的带子都系紧了,“注意保暖。”
“……”
叶彤抿了抿唇,本想反抗几句,想想又没说出口。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有易溯在身边不知安心多少,还是多听他的话为好。
“你来这里出差吗?”叶彤捧着杯子,“还是你和导演认识啊?”
“我是投资人之一,”易溯没看她,将她手中的杯子拿过来重新倒了热水进去,“其他几个人在业内的风评都不是很好,一会儿你简单吃几口,随便找个理由走就可以了。”
叶彤一听到这话瞬间就紧张起来,忍不住握紧了杯子。她还想再问些具体的,门外结伴而来的几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心里有些不安,她还是得体地打了招呼。除了男演员和导演之外的几个投资人她都没见过,打完招呼就低头喝自己的水,就连端上来的菜都只是很勉强地吃了几口。
易溯喝了一口酒,低眼看了一眼叶彤的神情。她悄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责怪他没事先告诉她这件事。小姑娘确实都不禁吓,尤其是叶彤对这方面又很敏感。他侧过头将口袋里装着的几块糖放到她手里,压低了声音:“再坐五分钟就带你走。”
易溯喝了酒,仿佛连咬字时都带了酒意。红酒的香气特殊,她能嗅到他倾身时身上淡淡的酒香。只要距离一拉近了,她就会忍不住观察易溯的身体。她小心地握着那几块糖,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你刚出院,现在……还不能喝酒吧?”
同一个饭局上叶彤只和易溯说悄悄话,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怎么回事。本来带着目的来的几个人忌惮着荀庭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见易溯和她举止亲密不由得哼笑几声。
“你想替我喝?”易溯闻言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她红润的唇,将目光慢慢转过来,“想也不行。”
叶彤还想说什么,被他按着手指止住了动作。易溯已经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他连看都没看桌上的人,站起来手指点了点桌面,将叶彤一把拉到自己怀里:“抱歉各位,喝多了,我和彤彤提前回去,不介意吧?”
能把看似道歉的内容说的这么不客气……叶彤尴尬地低下头,被他揽着腰在几人暧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好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燥热退了不少。易溯也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但是目光仍然落在了她身上,声音里带着一点酒后的低沉:“我好像真的喝多了,彤彤,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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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溯很少这么叫她。
大多数时候他叫她的时候语气都很淡,就像他看所有人的眼神一样。之前他让她离开时,也是用那种平淡的眼神看着她。
他总是一边教育她不要接近他,然后不动声色地对她好。
可他现在的眼神里却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像醉意一样的色彩。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眼神里都可以找出温柔的色彩来。
她虽然胆子小,但也是个会因为这些心动的普通女孩啊。
叶彤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臂膀,小声抱怨了一声:“叫你不要喝酒了嘛。”
虽然不太相信易溯这样经常应酬的人会一杯倒,但他看起来确实像快醉了的样子。叶彤扶着他从电梯下去,一边走一边小声数落着。反正易溯是不会听的,早告诉他多少遍身体不好的话要少喝酒,他却像从来没听到一样。
易溯的车停在会所门前,司机见状连忙下车帮忙把易溯扶进后面的位置上。叶彤本想送他上车就走人,见他一副马上要醉倒的样子又心软地跟着坐了上去。
易溯大衣开着,西装里面的衬衫也自己解了几颗。叶彤生怕他在车上脱衣服,一把抓住他正欲继续解衣扣的手,像哄小孩一样放软了声音:“等你回自己的酒店再脱,现在是在外面啊。”
她还想再说几句,对方却已经向后仰着闭上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轻轻舒了口气,将易溯摘下来的手表放到他的口袋里。因为西装外套的口袋浅,她放了几次都滑下来,正欲往他大衣口袋里伸手时,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易溯的力气她太清楚了,索性放弃反抗顺着他来,果不其然被他按着肩抱到了怀里。她手撑着他的胸膛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他身上好像是烫的,连掌心都带着热度,从她腰上抚过去的时候让她忍不住咬了咬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机将车开到酒店门口就下车等着了,她松了一口气,将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拿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易溯的脸颊:“到了,下车。”
也就是易溯不太清醒的时候她敢说话硬气一点,叶彤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憋屈,便抽出手自己下了车门:“再不下车我就走了。”
易溯扶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她忍着想揍他的冲动扶着他进了酒店的电梯。房卡是19楼的,她和侍者一起将易溯带进了他的房间,折腾下来自己身上的大衣已经折出了好几条痕迹。
叶彤将他的衣服挂好,头疼地看着躺在大床中间的易溯,走近了低头看着他,声音即使再低也没有不耐烦:“要不要喝点水?”
她一边问着一边俯身解开他的领带,手指刚刚放上去,就被酒醉的人揽着腰压在了身下。
叶彤懵了一下,看着身上的人睁开眼睛。他眼里还有醉意,但明显还没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因为那只手已经从大衣下隔着裙子摸到了她的腰后。因为拉链在后面,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拉下拉链将手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