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曦凰利落的翻下马,顺了顺马儿的鬓毛,完颜澈送她的这匹青云骔十分神骏,算得上万里挑一的良驹,曦凰颇为喜爱,最主要的是这匹马儿也不怕小白。
“我今天是空手而归,这些都是小白猎来的,还有只皮色很好的火狐,交给制房的人处理了。”话落,白茸茸的大脑袋从曦凰身后闪了出来,小白十分自得的仰着头朝昭阳摇尾巴。
“哟,你厉害了么。”昭阳弯腰,提着八只野鸡在小白面前晃,“晚上烧土豆炖鸡给你吃。”
小白咧嘴嗷呜一声,伸出爪子舔了舔。
“忙了一早上也该累了,去休息下吧。”昭阳一手牵马,一手拎着鸡对曦凰道。
说累也谈不上,除了跑来跑去她根本什么都没干,“好,麻烦你了。”曦凰习惯性的端出礼貌。
“又来。”昭阳斜她一眼摇了摇头,拉着马走了,曦凰朝小白摆手,小白乖乖的跟她进了帐子。
在昭阳回来前,先有人过来传了御膳,全都是新打的野味,被烤的喷喷香。小白闻香而来,蹲在曦凰脚下,露出乖巧的表情。
曦凰拿刀割了一大块烤肉送到小白嘴边,小白张口囫囵吞下,又朝曦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
“这小家伙今天表现不俗。”敞亮的声音带笑传来,有人掀开帐帷走进了帐子,是完颜澈,他换下猎装穿上了骑装,头上王冠也拆了,长发只用一根绸带束起,风采依旧。
他抬了抬手,身后两名侍者抬上一整只烤的金黄焦脆的乳猪,放到小白面前。小白坐正身子看着曦凰,见曦凰点头,它这才开始动爪子大快朵颐。
“你今天的表现有失水准。”完颜澈慢条斯理的净手,拭干,拿起小刀割了片薄薄的肉下来。
曦凰觉着胃口很好,多吃了几块肉,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不由同他打趣,“陛下难不成以为我能射虎猎熊不成?”她割了片碳烤五花肉朝他递去,笑言,“这肉烤的不错,很有些水准。”
“那是当然,要说烤肉的水准,谁还能比得过我们。”他说的大言不惭,也不用手拿,径自俯□,张口咬住她的手指。
“咝……你怎么咬人!”曦凰倏地收回手,合在掌中揉着,一双美眸怒瞪着他。
他得意的弯起唇角笑,口中嚼着肉,眼中全是促狭笑意,“今天的肉分外好吃。”
曦凰对他调笑的话全无反应,撇开脸,伸手去拿烧在小炉上的水壶,沏了两杯荷叶茶出来,食荤之后喝这茶刮油腻去油脂,最适合不过。
“下午有赛马,你有兴趣吗?”完颜澈接过茶杯,没喝,便搁在了桌上。
狩猎,赛马,篝火宴是大狩必办的,赛马会上的奖励十分丰厚,参加的人倒不是冲着那些金器玉帛去的。
“前几次的格图汗是你吧?”曦凰不答反问,目光七分好奇,三分趣味的看着他。格图汗的意思是飞翔在草原上的鹰,由皇帝赐给每届赛马的夺胜者,有了这个冕号不但能得到许多草原姑娘的青睐仰慕,也会得到男子的尊敬,可谓风头无二。所以每届赛马参与者众,大多是冲着这个名头去的。
“你怎么知道的?”他取过侍者递来的冰蜜茶喝了口,唇畔深笑几许。
“陛下英武智勇,旁人怎能企及一二呢,自然是陛下拔得头筹的。”她笑得妩媚,说的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这话真不像是你会说的。”完颜澈目光深深看她,她却挑了眉头,“不过我喜欢。”他复又展颜一笑,几多温柔。
“赛马去么?正好让我瞧瞧汉家女子的风姿。”他有意激起她的傲心,实在是很想看她驭马乘风,扬笑恣意的样子,很久很久没有看过那样的她了。
曦凰本来是没兴趣参与他们的,可听他如此说心中又有些动摇,她知道八部中的一些贵族女子瞧不起她们汉女,觉着她们空有一副好样貌,却又没拿得出手的本事,加之她今天的一番表现,怕是更要不屑了。只是师傅跟她说过不要太出风头的……
正在她犹豫间,却听有娇脆语声响起,“娘娘的骑术高明,再加上青云骔必然能摘得桂冠。”昭阳捧了一盘鲜果进来,弯腰放在桌上时,目光与曦凰相触,彼此交会心意。
曦凰半垂了眼,语气似踌躇难决,“万一我要输了,可丢不起这脸。”
完颜澈扶额大笑,伸臂拉住她扯到怀里,曦凰坐在他腿上,嗔道:“你笑什么!”
完颜澈低了笑声,目光柔情,落在她被日头晒红的脸颊上,轻语道:“你们汉人就在乎个脸面,输也没什么,哈柪鲆膊渭樱挥梢裁凰撇黄鹚揪臀送几隹模湍阆氲米疃唷!?br />
曦凰一手靠了他的肩膀,笑得风情万种,“我们汉人最重脸面了,命可以不要面子却不能丢。”她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若输了,便全算在陛下头上了。”
“好,就算在我头上罢。”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抱紧,与她耳鬓厮磨。
正柔情缱绻时,不妨听到帐外有人传禀:“陛下,琪雅公主与国师来了。”
曦凰埋首在他怀中,眸光一动。当初上路的时候,她以为夜箴也会随队而来的,之后才知道他压根没离开王廷。
“我去看看琪雅,下午在赛马场等你。”完颜澈在她唇边轻啄了一口后这才离去。
琪雅和夜箴两人换了普通老百姓的服饰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要不是琪雅的手令,恐怕压根近不了洪多拉山附近十里的。
“哥哥!”琪雅见完颜澈大步走来,丢了手中的缰绳就飞奔过去,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身上。
完颜澈接住她的身子,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道:“身子好了么?”
琪雅抱着他,仰起头,笑得一脸春花烂漫,“早好了呢。”
完颜澈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一路跋涉辛苦了,先去休息,下午有赛马会。”
琪雅眼睛一亮,直嚷道:“我也要参加。”在王廷里鲜少有机会起马,来了草原,她可不能错过。
“行,参加参加。”他一叠声的应是,对这个唯一的妹妹,直宠到了天上去。
琪雅离开完颜澈的怀抱,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笑道:“一路上还要多亏国师照应呢。”
夜箴也换了突厥男子的服侍,可白皙清俊的脸孔一看就不像突厥人。
“公主严重了。”他冲完颜澈淡淡颔首,态度从容不迫,依旧是那个在紫微宫中不理俗事的清贵男子。
午膳撤下,小白肚皮吃的圆滚滚的缩在床脚下打盹,曦凰脱了猎袍,自顾绞了冷帕子洗脸,昭阳正拿着香炉为她被子熏染。
“昭阳,下午赛马,会发生什么事吧。”曦凰走到镜子前拆了发髻,散开头发,好似不经意的问。
“你多心了,赛个马能发生什么事。”昭阳铺好床褥,将香炉搁在她的床头,又道:“你先睡一会儿吧,到时辰了我来唤你。”说罢,转身便想离去。
“昭阳。”曦凰突然唤她一声,她捧着脸盆脚步定在门口,曦凰掀了被子坐上榻,又问:“你觉着我赛马会上要不要尽力呢?”
“但凭心意喜好便成。”她只留了这句话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