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厮磨缠绵,好半晌后,曦凰才恋恋不舍的推开他,粉颊红的似烧了火云。
“有样东西要送你,我去取来,你等一下。”说着,便从地上跳将起来,提着裙摆就往宫里跑去。
夜箴望着她跳脱轻快的身影,目光眷恋,直到她转入回廊拐角,这才低了头,他用指尖轻拭了一下唇角,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甜蜜的味道。
若非(炫)经(书)历(网)过这番波折风雨,他又怎么会发现自己的心意。若非曦凰一番真情剖白,他恐怕至今仍旧看不透自己的感情。
五年的时光,说短还长,他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生出的男女之情。
为了压制她的心痛之疾,他不惜冒险获取昑葵的灵力再经渡化给她,那时他并没有多想万一渡化失败,昑葵的灵力与自己的冲抵时又该如何。如果只是师侄之情,断不会以命相博。
往事点点滴滴,迄今回想起来这才【炫】恍【书】然【网】,自己的心中早就为这个女子割开了一席之地,原来自己早就……
这么念上了,爱上了,再也放不下了……
以前还会因她做事莽撞练功不认真骂她两句,而如今恐怕真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了。不要见到她哭她难过,只想她日日开心露笑,便就满足了。
“原来我是个这么容易知足的人。”夜箴扶额失笑,心中忽而有了个规划,待一切大局落定,他就带着曦凰回嵩阳山上,平平淡淡的过下半辈子。
小白抖了抖湿漉漉的毛,走到夜箴身边。
“对的,还要带着你。”夜箴伸手拍了拍小白额头,笑道。
似乎是十分美好的未来,值得他去期待。
小白咧了下嘴,趴倒在他脚边,夜箴盘膝曲坐,抬头望向天幕,忽而目光怔住,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方天际,有颗星星特别亮眼,将它周遭的所有星辰俱都比了下去。
“帝星有变,终于……要开始了么。”夜箴喃喃自语,眸光逐渐黯淡下去。
就连曦凰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有注意。
“想什么呢?”曦凰蹲在他身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见他回神,转头朝自己看来,这才献宝似的将怀中一只大红色荷包递到他面前,有些害羞的说道:“我绣的,你看能不能用。”
夜箴愣愣的接过,红艳艳的缎绢上绣了只两只鸳鸯……大约应该是鸳鸯吧,虽然照他看来有些像颜色不齐的鸭子。不过眼瞧着曦凰期待不已的目光,他还是很昧着良心的说,“你作得么,当然能用了。”说着,他便把荷包收入怀中。
曦凰笑嘻嘻的去整他衣襟,将每一处褶皱都抚平了,“待以后我要好好学针线,然后作件衣裳给你吧?”她自小手工就不太灵光,偶尔的缝缝补补也算差强人意,反正不管她补的衣服多难看,夜箴都不怎么在意。以前是,想必将来亦是。
“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作这些的,衣服买现成的就可以了。”他挽臂将她搂到身前,语声含笑。
“我作的和外面买的能一样吗?”曦凰撇了撇嘴,靠在他怀里,想着就这么过一个晚上也好。
“曦凰。”良久后,他突然轻唤她的名字,其中带着淡淡叹息。
“什么?”她闭目轻应。
他踯躅良久后才道:“明天别走了。”
曦凰睁开眼,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见他严肃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不是舍不得了?你也说不会太久的么。”
“哎……”他长叹,要如何跟她说,此刻回去也来不及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PS,可别当师傅是神仙啊,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两个人身上,其余人他没法全部顾及的。
情烬(上)
贞元二十年八月,西突厥皇帝驾崩,举国哀恸,次日,太子继位,斋浴上清宫七日为先皇祈灵。
屯守延津、伊侗、烝吉的五万骑兵得令不准妄动,尧摄军亦是固守嘉陵关,前不破后不攻,稳守中局。两国的战况愈加显得扑朔迷离。
雨后焕彩,树上新芽嫩绿。
撷芳阁的生意在帝都越来越火,因茶阁内美女如云,又各个都是沏茶高手,加之茶品上佳,引得不少人上门光顾。或单纯品茶闲聊,或手谈对弈,总能寻得趣味。
前厅厢阁人满为患,随时可见捧着茶具,袅袅婷婷走过的茶艺师,一个个都面色赛桃花的娇媚。
而隔了一片花圃后的别院却是十分冷清,鲜少能见有人进出。
“公子,您看如何?”一名中年文士拿起桌上刚临摹好的一张宣纸,递给坐在窗下兀自凝思的姚行书。
姚行书接过那张纸,纸上提有一阙词。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然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真不愧是神手书生,仿出来的字怕是他们本人都瞧不出真伪。”姚行书冷冷一笑,眼中神色阴霾,伸手将宣纸递回。
中年文士得到授意后,继而转身研磨,手提小支紫毫,在一柄玉骨折扇的绢面上将那阙词誊写其上。
他的一手小楷圆润,娟秀中又显出挺拔,初看会让人以为是出自女子之手,但细细瞧来这每一个字的回锋处又都隐隐透着苍劲,非是女子笔力可及。
“公子,请过目。”文士将写好的折扇细细吹干后,这才递给姚行书。
纸扇上画着的一男一女皆是品貌不俗,本来不提一词一句,这画可为意境高品。男子焕然神采和女子明眸含笑都可谓神来之笔,让人见之则叹,为之神夺,绝想不到其他地方。反而在旁边提了一阙词后,全画格调便全然不同了。似乎那男子看向跃台而来的女子时,眼神中有情,而女子那一纵身的飞跃更像是为了来到这个男子的身边,不顾一切的,只是为了与他在一起。
男子英伟,女子娇柔,可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姚行书慢慢的将折扇合起,嘴角勾出凉薄的笑意。
他倒要看看,即将贵为至尊的那个男人,当看到自己挚爱的女子感情不贞的时候,会是如何一种反应呢?
天崩地裂?杀戮无情?还是……
他真是有点等不及看这一幕的到来了。
“啪”的一声,碎裂瓷响,伺候在东宫太子妃殿内的宫女内侍黑压压跪了一地,跪在殿中的一个小宫女瑟缩着匍匐在地上,额头点着冰冷的玉砖,身上被滚烫的茶水泼了半湿,薄绢贴着肌肤,即便刺痛,她也不敢妄动半分。
“你们是怎么泡的茶?无香无韵,不甘不醇,竟也端得出来?!”
太子妃刚从中宫回来,前脚才跨入正宫门,就听到前殿里传来太子的怒斥声。忙不敢怠慢的疾步过去,入得殿中,就见一片凄风惨雨,但凡在东宫里伺候的都跪在了地上,一直专职沏茶,手艺上佳的素娴正埋头跪在殿中,身旁金瓷碎成了三瓣并有茶水泼溅。
“殿下,这又是生的什么气?”太子妃领着青儿上前,目光环顾殿中。
太子见她回来了,眼中盛气稍许淡了点,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口气软下几分,“你这宫里的奴才连沏杯茶都弄不好,还比不得含华宫的人手艺精湛,改明儿要通通将他们换了。”
“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太子妃巧笑倩兮,柔声道:“那让臣妾亲自为殿下斟茶泡水吧。”
“行了行了,哪需要你作这些。”太子将她拉到身边一同坐了,关切的问道:“听说你最近胃口又不太好了,吃什么也用不了两口,要不要传御医来看看。”
太子妃朝殿中摆了下手,一众宫人得令忙退出宫去,又有手脚伶俐的将大殿中的碎瓷/炫/书/网/整理干净,不肖一会儿,殿内就走空了人。
“也没什么,大约是天热了,瞧着什么也没胃口。”太子妃忙推托,“太医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