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说不定他们会一见钟情呢。”曦凰转过身,面对着夜箴,脚下倒着走路,“那时搞不好别人拉都拉不开他们呢。”曦凰畅想那刻场面,英雄美人,该要羡煞多少人哟。
“或许吧。”话落,他徒然伸臂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到身前,脚下青砖石路有些凹凸不平,曦凰不查,被倒磕了一下,眼看就要仰后摔倒。
“其实,不用羡慕别人的。”她伏在他身前,微笑呓语,环臂将他抱住,何须艳羡旁人,这份幸福她也有。
远处传来梆鼓声,一下、两下、三下……
夜已经很深了。作者有话要说:前天作梦,梦到我的文被全部河蟹掉了……一眼望去都是空白_一点渣渣都不剩。听说编辑会查文,老天保佑别查到我,否则完颜曾吃下的肉都要倒吐出来了,我不要啊!
风柔日薄春犹早
冬至大如年,君不听政,休朝三日,民间百姓歇市三日,以欢度节庆。
皇上在内宫设宴,按制各宫妃嫔需先到中宫谒见皇后,随皇后一同赴宴。可是皇后自册立大典上当众昏厥后,身体一直不佳,无论大宴小聚无一次参加。
不过依礼各宫妃主还是要按时来到中宫殿前,此刻正值未时初刻,午后阳光融暖,殿下宝盖华帐,仆从如云,不少妃嫔已早早候在殿前,三两结伴低声说话。
“这次皇后恐怕还是不会参加吧。”年纪尚轻的宋婕妤和自家表姐站在一处,目光望向紧闭的中宫大门,嘟嘟嘴,貌作天真的嘀咕道,“老这样总归不好吧。”哪有一国之后老僻居深殿,不驭六宫,不主持庆典的,这皇后岂非形同虚设。
裴昭仪比她年长,入宫时间也比她长,所见所闻自然比她多了些,她漫不经心的折着金枝绕碧的宫装袖口,冷笑道:“看在咱们是表亲的关系上,我才对你说这么一句话,你心里有什么算盘都好,就是千万别打中宫的主意。”铁红胭脂勾出妖娆的凤目往中宫门口轻轻一掠,唇边笑意深凉,“咱们皇上对皇后的情意可不比旁人,就算……”
一句话还没说完,缤纷的姹紫嫣红中响起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回头去看,姚淑妃的肩舆刚至,左右两名宫女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下来,一旁侍从忙打上宝盖就怕太阳晒着她,身后跟随侍候的仪驾煊赫,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把同来的各宫妃主都比了下去。
淑妃缓缓上前,同左右妃嫔含笑作礼,眉目飞扬间不掩自得。
“就算怀了皇嗣也别妄想扳倒中宫。”裴昭仪冷冰冰的说完下面一句话。
年纪小小的宋婕妤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终于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话,“一旦育有皇子,那可就难说了。”
裴昭仪看她尚嫌稚嫩的脸庞,心中暗哂,进了这宫里的女子果然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
“也罢,信不信由你。”只有(炫)经(书)历(网)过的人才会知道宫廷的可怕,难道想育皇子就能怀得上的么?一个穆妃的例子已经胜过千百,肖想后座?还是先想办法在这后宫里活下去才是正经。
眼见淑妃朝这边望来,裴昭仪方才还满脸的冷意顿时化作温柔微笑,侧首朝淑妃俯身见礼。
又过半刻,眼看时辰快至,仍旧不见中宫女官出来传达懿旨,就这么久久侯着,其中已有年轻的妃嫔脸上渐露不耐之色。
“皇后驾到。”终于听见内侍亮唱,各宫妃嫔忙敛去脸上神色纷纷裣衽屈膝。
中宫大门慢慢开启,从殿中传来环佩声响和裙帛梭梭的曳地声。
“诸位免礼。”皇后敦柔声音缓缓响起。
众妃谢恩,静立两旁,宋婕妤进了宫后还从没见过皇后真容,难免好奇偷偷抬头去觑,只听闻皇后仙姿玉色,尚是郡主时就已倾倒京中名门公子无数,若非是皇家的内定妇,恐怕求亲的人会踏破安国侯府的门槛。
气雅娴重,温柔解意,娶妻当如是。
这些话都是她在户部任职的哥哥说的,每当提起皇后他都是一副即神往又遗憾的样子。
皇后穿着明蓝银泥的华丽宫装,凤髻嵯峨,冠饰玲珑,额绘花钿,颊贴黄花,不光说貌,仅仅气质上已占尽了大气雍容。
“淑妃身子不便,何须前来呢。”皇后上前亲自搀扶起淑妃,言笑间彰显了凤仪气度。
淑妃徐徐笑道,“中宫为主,臣妾自当不能坏了规矩。”她说的得体,仪态上也是滴水不漏。抬眼时不经意看到伴在皇后身旁的一个女子,碧霞烟罗裙,发绾宫髻,绮颜玉貌,与皇后端秀有三分相像,更胜七分娇妍。不是宫中女官,应该也是皇亲。淑妃想起似乎皇后的妹妹已经回京,应该就是眼前的女子了,出于礼貌,淑妃朝她微微颔首。女子却只朝她挑了挑眉,眼中凉意寒人,脸上笑容也似凝结薄霜,淑妃心中悚然一惊。
“宫宴快开始了,我们走吧。”皇后仿佛未察觉她的失神,搀手与她并肩走下玉阶。
淑妃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原以为皇后为人敦厚,她的姊妹定也是温柔的,没想到这个郡主居然有如此凌厉的眼神,与皇后截然不同,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宴会设在麒宣殿,但凡在京的皇亲国戚悉数受邀而来,只有右相因身体不适而休憩在家未曾赴宴。
宴已过半,酒酣微熏,殿上箜篌舞乐,羽衣霓裳的宫娥鱼贯而入,翩跹舞姿伴着乐音,妙丽横生。
永泰公主悄然移步坐到太后身边,偎着太后,仰起小脸央央求着什么,太后只一味含笑点头,十分娇宠这个嫡女。
曦凰位列席下,按制是坐在各宫妃主之后,与帝后主坐隔着有些距离,更不可能辨明永泰公主到底同太后说了些什么。
早上入宫后,曦凰一直在中宫为皇后盛装也没来得及去看永泰,不知道这小丫头对凤昀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方才宴前,她对谁都笑眯眯的,似乎也没对凤昀多看两眼,并未表现出女儿家的羞怯,或许她并没有看重凤昀?
曦凰捧着酒杯浅酌,目光扫向对面的凤昀,这人打一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席上东西也没吃过,殿中舞乐也不看一眼,就这么盯着面前的酒觞发呆。
“哎。”曦凰压下心中一声叹息,转眼时不经意触到另一人的目光,曦凰眼中神光微闪,那人却淡笑自如,微微朝她颔首致意。
姚行书,淑妃的哥哥,新上任的尚书令,与她想象中的阴鸷狡诈完全不同。
表面温良无害的人,越有可能杀人于无形吧,曦凰同他颔首,不动声色的别开眼。
吉祥正附耳同皇上说着什么,皇上听后大乐,拊掌相击。殿中韶乐停下,伶人舞者纷纷退下殿去。
“今日难得高兴,朕想了个好玩的游戏出来与大家同乐。”皇上扶靠椅案,脸上笑意深深。
一名宫人手捧一个瘦口大瓮出来,恭敬立在阶下,皇上指着那青瓷瓮说道:“在座诸位的名字都被写成了条放在这瓮里,每人随机抽取,不管抽到谁都要送一样东西给对方。”
“呀,这游戏可有趣的紧。”何太妃掩口轻笑,聪慧如她自然晓得要同皇上一搭一唱。
可有人却不依的叫了起来,“皇上,您这不是欺负我们嘛,我们两手空空的进宫哪里来的东西可以送人呀。”昌宁公主眼珠子一转,又道:“除非大家都用身上的东西相赠,那才公平嘛。”
“哈哈哈。”皇上指着她笑道:“就你这丫头最古灵精怪,那好,只许以身上东西相赠不能另取,这总满意了吧。”
“嘻嘻……皇上英明。”末了,昌宁还不忘恭维皇上一句。
众位妃主左右相顾笑言,全作一副雀跃的样子。曦凰漫不经心的举杯喝酒,心中不免哂笑,这宫里可真的全部是人精,又有哪一个是没看透皇上意思的呢。
曦凰又去看凤昀,发现这人还在发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皇上的话。
皇上先从瓮中摸出一粒浑圆的珍珠,内侍从旁接过后打开裹在珍珠外的纸笺,高声念出字条里的名字,“吉庆宫,华淑媛。”
华淑媛一愣,似乎没料会叫到自己,忙从案后起身款步上前,皇上取下衣扣上悬着的翠玉珰。华淑媛满心矜喜的接过,脸上难掩欢愉,真是羡煞了在座诸位妃嫔。
随即是皇后,送与汉王妃一副玉镯;太后送与祺太妃一只翠玉戒指,然后各位太妃、妃主一一赠过,这才轮到公主。
宫人捧着瓷瓮躬腰走到永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