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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
“等她拿到那份休书她就不是——”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去找卫明远拿回来?!”他狠狠抓着床上的锦被,大红喜气的床褥皱起一阵一阵的褶皱。
文杰哼了哼,退步远离:“你信不信你还没拿回休书,就有人再去云宫提亲?!”
“……”
文杰说得没错,多少人眼红轩辕夜晓娶了云洲公主。
疯子,谁稀罕碰你(4)
得她——就等于得天下。
哪怕是个二手货都会叫男人们抢破头!
见轩辕夜晓埋首在那里安静了几分,文杰确定他不会再耍酒疯,这才离开了夜晓的小筑。
他一个人埋首,静静地呼吸——
还是只有一个人的夜,还是只有他自己。
明明娶妻——休书在前。
她……不过来是自己娶来的摆设品,龙沫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什么时候,走到这么惨的局面了?
他低低的笑,嘲讽自己,也讽刺那个疯得不懂洞房是什么的龙沫——
疯子,守一辈子活寡吧,谁稀罕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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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莺停在柳梢上莺莺小吵——
天色大亮。
夜晓揉着眼睛醒来——宿醉,还有些头晕。
桌台上的红烛流了一夜红泪,已经成了一滩不成形的烛渍,他起身,脚边踢到了横七竖八摆着的酒壶。
屋里的酒气,浓得有些作呕,他摇摇晃晃地去窗边,推开了窗户。
扑面而来清新的风,柳梢动了动,刚刚莺莺啼叫的雀鸟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
轩辕夜晓努力回忆,依稀记得昨天发生的。
对了,他大婚了。
混沌的一天,受辱的一天。
他俯瞰楼下的花园,明镜的湖水里突然冒出来一只手……
她在说:执子之手……
“放屁!谁要和你这个疯子一起老去!”
换了衣,他在自家王府的花园里走——偶尔有家仆从廊下经过,他们称呼一声王爷,又转身各自忙自己的。
很安静——很太平,和平日里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家仆们没有交头接耳地嘀咕,花园里的花匠在清理地上的花枝,夜晓一路走来,眉头皱了一次又一次!
是不是他喝酒喝过了时辰?
他大婚了?还是说……他是在等龙沫嫁过来?
为什么这么平静?
敢和本王玩阴的(1)
他的家丁应该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取笑他昨夜赶走了王妃没洞房吧?
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知不觉,他在水云居外面的院子停住,夜晓在门口负手站了半晌,院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说话声,没有吵闹声,更别提笑声。
难道……在睡觉?
夜晓只是伸进去了脖子——
“王爷!王妃她们不在啊!”后面徒然响起洗库房容婆的大嗓门!
夜晓哽了半口气,活像是自己偷偷摸摸被捉奸!
他哼了一声挺直腰板!
“谁说本王是来找她的!”
容婆眨眼:水云居是王爷你给王妃一家人住的,你跑来这里不找王妃,难道是找虫子?
夜晓作势要走。
容婆也没拦,她要去屋里看看王妃隔夜换洗的衣服,到了这个时辰都没送过来,她只能自己过来水云居取,厨房的福婶说这院里陪嫁来的筱夫人是王妃的奶娘,脾气也随和。
轩辕夜晓踌躇着走了几步,那个问题憋在嘴里就是咽不下——他停住不走了,正要追去问容婆,却看她嘀嘀咕咕地从水云居里走出来!
“真是好生奇怪的人……哎呀,王爷……”老婆子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身。
“怎么了?”夜晓终于逮到个借口了,他眼光稍稍往水云居里瞟,里面……有什么?
容婆说:“哦,老婆子是来这里给王妃娘娘取衣拿去洗库房,看样子——他们主仆的衣服都叫人给洗好了,喏,院子里正晾着呢。”容婆反手指给他看。
夜晓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犹豫了一下,张嘴问:“你是说……她的衣服,自己洗了?”
容婆咂咂嘴:“昨日就看到跟着王妃陪嫁的几位和善,这不,连这洗衣的粗活都自己来,看来等她们回来,老婆子要再来一趟,告诉筱嬷嬷往后王妃的衣服我们来洗。”
“她们去了哪里?”——终于问出口了。
容婆答:“去了丞相府。”
敢和本王玩阴的(2)
“丞相?”卫鸢风?他来凑什么热闹,“他接她去了丞相府?”
容婆傻傻地眨眼,“对啊……”
差不多整个东郡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王妃来头不小,尤其丞相还是王妃的舅舅,王妃娘家不在这里,这第二日归宁往舅舅家去坐坐,有什么好奇怪的?
被容婆打量地不自在,轩辕夜晓一掸手:“知道了——去吧去吧!”
剩下他一人,仰头望望天色,快到正午了……
没想到大婚翌日,不是他给她下马威,而是她们跑得不见踪影。
夜晓哼了哼:无所谓,反正他不会在乎她去做什么,能安份点顶着他的王妃头衔乖乖留在东郡就好。
心里想着不在乎,可这身下的一双脚管不住,他跨步,迈进了水云居。
这里,是卫鸢风特别改造的新园子,在这里不曾住过其他莺莺燕燕的女人,这座大院原封不动迎来它的“原配主人”。
院子里的花草稀少,石子路之后,石桌石凳冷冷清清,院子里的支架上,晾着两排,最鲜艳的红色,烫到了他的眼睛。
轩辕夜晓走去,他停在龙沫的嫁衣旁边,傻看……红妆配美人,昨日的点滴,像春天里发芽的树藤,在他心坎里一点一点的爬。
他凑去,浅浅嗅着——
又是龙涎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龙沫身上才有。
他缺女人?
缺。
为了这场大婚,他王府里的暖床女都跑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又让他自己赶了出去。
夜晓冷嗤一声,傻了吧?
送上门的干吗不要!
那一夜独闯云宫,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敢在他身上蹭着引他欲/望的女人……是龙沫!
只要卫明远一天不还那封休书,龙沫就是他的人,想怎么样都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