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急急跑来这里找御医求救,他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听到文杰跑来的动静,夜晓从床上下来,文杰这副表情,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大!
他勃然大怒地追问:“你干了什么?!”
“我……我,我就说皇兄你喜欢的是多多,我说多多手上有你的印记,我说……我说皇嫂手上没有,国丈大人就、就吐血了……”老人家似乎要说什么的话。
破口而出的血,比老国丈的话来得快!
心里一把火烧了起来,夜晓无法镇定,他几步过来拽起臭小子的衣襟,一拳头扬了起来:“不是让你别说吗?你不长脑子是不是?!”
文杰吓得连连摇头:“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本来想帮你拿回那封……”休书,话刚好到这里,他哽咽的一声绕过了,“我没想到会害老国丈的病加重……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对着三皇兄说对不起没用——他就是想说!
现在他真的体会到了龙沫的心情:无心之失,害死身边的人,就算不是自己动手的,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内疚、心痛,憋在心里难受死了!
“别打了!”秦杨挡手拦下轩辕夜晓悬着的拳头,这时候打死文杰都没用,他都已经道歉了!“话都说了——让国丈大人知道了也好。”
“好什么?!”轩辕夜晓厉叱,只有你们才会觉得好!卫明远有一口气,他还能为龙沫作主,你们这群人巴不得毁了这门亲事!
梅朵进来拉他们:“秦杨,你别在这里和王爷吵架,快去看看国丈大人那里的情况!”
臭小子,叫你添乱(2)
“我……我也去……”文杰抽噎着,跟着秦杨走了几步,他又停住不走了,“算了……我,我留在这里等消息……”老国丈看到他,会怪他的,他不能再过去乱说话了。
留在这里,文杰干抽着哽咽。
屋外,雷雨雷声,没有停歇的尽头——望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他的心不知为什么……起伏不定!
卫明远,云洲只手遮天的国丈大人,这是……要去了?
轩辕夜晓站了片刻,最后还是回到床边——
他们的对话,不知道龙沫有没有听到,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背对着他,她的表情……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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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远被安置去了东苑的小屋里,屋子外面看似一群躲雨的人,实质上都在焦急等待屋里老主子的动静。
兰玉跟在筱夫人身边,趴在门框上看,屋里,只剩下刘管事和白玄卿。
说不上什么情愫,兰玉多看了白玄卿几眼。
总觉得……玄卿公子今日怪怪的,老耷拉着一张俊脸,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那副表情写着不是担心——而是愤怒!
山庄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姗姗来迟,国丈大人喊他进去的,而白玄卿一直站在远远的地方。
李御医进屋,叫外头的人快去调一碗老山参的参汤过来,无论如何和刘管事一起七手八脚的,逼着残喘的老人服下,缓过了半个时辰,卫明远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胸口大喘的起伏没有了,小小的波动,总感觉残存的油灯随时都会灭。
等有了一点点的力气,老人在唤自己的儿子……
刘管事含着泪安慰他:“大少爷很快就回来了——老主子,你放心。”
老眼闭闭合合,余光里……卫明远看到了白玄卿的身影,他扬起手,指尖微动——
他怕自己的一口气缓不过来,等不到鸢风,那些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先找个可靠的人告之。
弥留,床前的罪恶(1)
刘管事默默退下了,这一次他是出去找人快些把外出的大少爷卫鸢风找回!再晚……连老人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静谧的屋里只剩下他们俩——
俊朗的男人冷眼看着床上呼吸微薄的老人,盯着卫明远的手半晌,玄卿才走过去靠近他。
此时此刻,只有他在卫明远的床前,虽然屋外有很多人候着,却没有一个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玄卿……”
“在。”他小声地应着,不甘不愿的答应,他不去碰卫明远的手,冷漠地看着卫明远满是期待的眼神。
“玄卿……老夫有话要说……”
“国丈大人有话请说,玄卿会一一记住的。”
“轩辕夜晓……他在找的人……是沫儿。”
卫明远的唇在抖——当他从文杰口中听到事实真相,他不是怒极攻心,他这是高兴,可惜……他的身子不争气,没说出口,人就倒下了。
玄卿怔了,他诧异地盯着卫明远看。
老人缓了一口气,费力地解释着:“轩辕夜晓……爱的多多,就是沫儿。你……告诉他,沫儿就是他一直在等的多多,去……去找李御医,当年沫儿废了手……是老夫和他守着沫儿,沫儿手上的伤痕消了,那个牙印……是王爷留下的……没有了,但是……沫儿就是多多,云宫的多余……雪鸢的孩子……”
他有惊讶,玄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国丈是说……轩辕夜晓心里的女人……就是龙沫?”
不可能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巧合?
“是沫儿,老夫记得……老李也一定记得,你一定……要告诉王爷,他会对沫儿好的,他喜欢的是沫儿……”
白玄卿冷漠的一笑,唇角微微扬起……
他听到了,但是没答应。
恐怕……老国丈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会倒下的,也就是说:卫明远一死……除了他白玄卿和李御医之外,没有人会知道龙沫手上有过的印记!
弥留,床前的罪恶(2)
“还有——老夫的书房,书架东侧第三排……”
“国丈大人的暗阁是吗?”噙在唇边的笑容邪肆地荡漾开……
卫明远眼前一晃……他是看错了还是听错了?他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凝望眼前……他最信任的年轻人。
白玄卿冷冷地说出他所知道的:“国丈是指暗阁里……轩辕夜晓亲笔写下的休书?”
“你……怎么知道?”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此简单的道理,国丈大人会不知么?”
“你……你……”心浮气躁地喘上了。
耳畔,传来白玄卿冷冰冰的话语:“是……轩辕夜晓的休书,我会好好收着,那是给龙沫的自由。”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休书交给轩辕一家的都好——就是不能落在云洲自己人这里!没有人能说清这东西存在的意义!
就像现在这样,连白玄卿也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卫明远的解释,只是虚脱无力的轻语,毫无底气,“那份休书是……”
“是你们利用龙沫的证据。”
玄卿凑在他的枕边,外头的人看在眼里,都以为卫明远是在交待临终遗言,正是利用这一点,白玄卿在卫明远耳边悉数他的恨!
“她疯了,你还不放过她……就算是个疯子,还能和东郡和亲以保云洲的安慰,卫明远……你又在利用龙沫,她和轩辕夜晓的大婚打从一开始就是你设下的局,你从未想过给她幸福,哪怕她疯了……你还在自私地用她去和别人交易!”
“白……玄卿……”卫明远的怒斥,被起伏不定的喘气压下了!
他吼不出声——他想解释!
只是……玄卿在他的误会里,他说不清的!
“筱……阿筱……”
越过玄卿的肩头,卫明远还能看清站在屋外的筱夫人,可惜,他说不声,近在咫尺的玄卿都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只有唇在动,只有眼神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