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小泉子应声,挑开帘子,恭敬地哈腰,“二皇子请。”
林之孝告退,随小泉子出了暖阁。
他离开后,皇帝看向废太子,仔细地打量他,发现这么多年,他怎么就忽视了,他明明就不像他,也不像月贵妃。倒真的有些像林家主。可是到底是被他宠惯了多年,如今身残智残,到这等地步,皆是因为他坐了不属于他的太子身份。总有几分父子情分,他下不去手对他处置,遂问,“即便你失忆,如今也有半年之久了,经过今日一事儿,如今你该明白些因果了,你可还想去灵云寺出家?”
废太子茫然片刻后,点头,“我这样子,以后唯有一生侍佛了。”
皇帝闻言道,“既然你还想去出家,朕看你的病也无碍了,今日便启程。”
废太子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多谢皇上恩典。”
皇帝摆摆手,废太子出了暖阁。
大事商定后,皇帝当即命人拟旨,张榜贴文,昭告天下,自此,南齐皇室多了一位二皇子刘孝。
一行人出了皇宫后,叶裳对许云初道,“天气寒冷,小国舅去我府里喝一杯?”
许云初颔首,“好。”
二人上了马车,一起前往容安王府。
二人离开后,丞相对王大学士问,“王大人,去我府里坐坐?我昨日研磨圣人先贤的《志平赋》颇有些心得,你我一同探讨一番。”
王禄点头。“好。”
二人离开后,六部尚书也互相邀请一番,一同而去。
不多时,出了宫门后,就剩下了晋王一人。
晋王站在宫门口,前后左右看了一眼,短短时间,都已经结伴走了,独剩下他自己。他回首看向宫门。在众人出来后,宫门已然重新关闭。他一时觉得哪里不对,过了半晌,恍然发现,多年来,除了宗室的人听他的外,朝中的大臣们并无深交,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这个王爷才能安安稳稳地坐着王爷的位置,不结党朝臣,不被皇上猜忌,在京城待了多年。
他驻足半晌,抛开脑中涌上的某些想法,乘车回了晋王府。
皇帝昭告天下的告示在众人出宫后,张贴在了京城各处,又有人骑快马,下达了各州郡县。
百姓们聚集在榜文前,啧啧惊奇,没想到林府的二公子竟然是皇上的二皇子。
朝臣们更是闻风而动,有的人想着有没有得罪过这位二皇子,有的人想着怎样与二皇子攀上交情,有的人想着太子刚废,便接回了二皇子,皇上除了他外,再无适合培养的成年皇子,兴许他便是下一代南齐江山的主人,前途可望可观。
苏风暖出了皇宫,回了苏府后,便乏累得歇下了,对于外面热闹的景象自然不知。
苏夫人等着苏大将军回京的消息,没想到却等来了林之孝是二皇子的消息,她同样惊异不已。本来打算去风暖阁问问苏风暖,但想到她从皇宫回来神色疲惫气色极差,便作罢了。
入夜十分,苏大将军由人护送着进了京。
苏夫人欢喜地迎到了府门外,苏大将军被人截杀受了重伤性命之忧被秋华爹娘保住一命后,只养伤几日,便启程回京,沿途路程虽然因为他受伤刻意放缓,但到底是大冬日里赶路行程,伤势好的慢,来到京城后,更是舟车劳顿,躺在马车上起不来身。
马车来到府门口,需让人用担架抬着才能下马车。
苏夫人见到这样的苏大将军,顿时心疼得抹眼泪。
苏大将军已经一年没见苏夫人,见她依旧如昔日一般,貌美如花,娇颜依旧,他伸手微笑地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夫人不哭,为夫有命活着回来,便是幸事儿,伤势早晚能养好。”
苏夫人跟在担架旁,被苏大将军握着手,笑中带泪,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回来就好。”
担架头脚抬入了正院,后脚外面便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苏夫人刚迈进门槛,闻声顿时一怔。
苏澈连忙说,“快,再将我抬到门口迎驾。”
苏夫人没想到皇上竟然来了苏府,立即心疼地说,“你这副样子,不必到门口迎驾了?让人先安置你躺去床上歇着,我带着人去门口迎驾就是了。”
苏澈断然道,“不行,我刚回京,皇上厚爱臣卿,亲自出宫来府探视,我怎么能不敬皇上?君待臣重,臣岂能待君轻?快,抬我去!”
苏夫人无奈,又命人抬着苏大将军折回府门口。
苏澈的担架刚折回半路,皇帝没用人迎驾摆架势,已经步履匆匆地入了府。
君臣在半途相遇。
苏澈只能躺在担架上,无法起身,见到皇帝,急声道,“皇上赎罪,臣不能行叩拜大礼。”
皇帝几步来到担架旁,苏夫人立即退后避开,他一把握住了苏澈的手,连声道,“爱卿不必多礼,你劳苦功高,朕要替南齐的千万子民谢谢你。”
第二十九章 君坦臣诚
君臣相见,场面十分感人。…
苏夫人避开在一旁看着,想着最好的君臣,也就是皇上与苏澈这般了。苏澈为了报国,弃燕北,来京都,从无名小卒做到了如今威名赫赫的苏大将军,其中固然有他自己的才华本事,但也有皇上的器重赏识重用。
诚如苏澈所言,君待臣重,臣岂能待君轻?
君臣二人一个躺在担架上,一个站在担架旁,叙话半晌,最后还是苏夫人见大雪天寒,无论是受了重伤的苏澈,还是身子骨本就不好的皇帝,都受不得冷,才忍不住提醒二人,有话进屋慢慢说。
皇帝这才恍然,命人抬了苏澈的担架,去了内院。
进了内院后,君臣二人就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叙谈了一番,二人许久不见,谈得十分投机忘我。苏夫人看看天色,虽然心疼苏澈重伤之下舟车劳顿,但想着皇上虽然在京城,但不比苏澈身子骨好多少,也不好再打断二人将皇上赶走,于是,无奈地去厨房张罗晚膳了。
苏风暖睡醒一觉后,见天色已经将瓶蛔酉麓玻叱瞿谖荩吹交茫蚩棵牛饷嫫糯笱厣弦丫铝撕窈竦囊徊悖斓匾黄住K找澳圉Ш鱿衷诿趴冢运剩肮媚铮蚜耍靠捎惺虑榉愿朗粝拢俊?br />
苏风暖看着千寒,对他问,“伤势怎样了?”
千寒摇头,“属下无碍。”
苏风暖让开门口,对他摆手,“你进来我给你把把脉,开一个方子,林客武功霸道,别落下病根。”
千寒点点头,进了画堂。
苏风暖给千寒把脉,诚如她所料,千寒内伤极重,林客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掌不轻,不过幸好他自小跟着叶裳学武,有一定的内功护体,但因为受了寒气,想必是在容安王府自己罚跪造成的,加重了伤势,但有她在,给他开一副药,喝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于是,她放下手,去给他开药方。
千寒看着苏风暖,轻声说,“世子说没有下次了,虽然我被世子派到姑娘身边,但我是姑娘送给世子的人,只能听他的。以后姑娘遇到危险,若是我再听姑娘的后撤,就自刎谢罪,不必见他了。”
苏风暖知道叶裳还在为这事儿生气,她点点头,“好,你听他的。”
千寒见苏风暖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话不悦,暗暗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