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2)

>于我,念在当年的情分,便应了下来。但那时,尚有要事在身,直至后来,才回京城,于是得以国师一称。”燕行柯娓娓道来,眉间微蹙。

西楼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倒是我们平常人少见多怪了。实不相瞒,我是一个死过的人,可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婴孩。那时候万念俱灰,不明上苍的旨意,曾一度非常消沉。后来偶然看到史书,方知已是三百年以后,而当年的真相,却早已被掩盖。国师既然看出我的底细,可知缘故?”

燕行柯摇头,“天机岂可处处透露。然,世间万物,有因有果,尚未有无因果之事。姑娘命数奇异,在下相劝,勿要过于自负。故人相逢日,切记懂得一个‘放’字。”

“故人相逢?”西楼神色一凛,“请国师解惑。”

“姑娘是重生之人,我只能说,尚且有故人在此。至于是何人,生于何地,且看缘分。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咫尺天涯。”

“仇人,还是亲人?”

“姑娘真以为我是神么?”燕行柯微笑道。

西楼道:“在世人眼中,与神无异。”

上元灯节(7)

“你也知,那只是世人眼中。论起道行,我不算高,所以恕难相告。”

“那么‘放’字,做何解?”

“既然生在此世,已是此世之人,何必执于前尘往事。虽是故人,亦是今人。且听我一言,万事东流水,回不了头的。”

“那……”

西楼还欲再问,燕行柯连连摆手,“姑娘再问下去,我可招架不了。今日到此吧,日后有事,也可来此一问。不过我所说之言,毕竟不是姑娘所想,姑娘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干涉。”

西楼点头,“多谢国师了,不过国师知道的这些事……”她微笑着带着寒色。

燕行柯笑道,“姑娘不必忧心,我既然让锦宁出去,自不想让她搅入此事。而其他人,更不可能知晓。”

忽然,他又叹了声,“其实锦宁是个好孩子。”

“那自然,国师收徒弟,怎可能单单因为酒?”

他连连摆手,“不要将我想得过于高深,人生在世,酒不可缺啊。若她拿不了酒来,这收徒一事,确是说不准的。”

西楼笑道:“那么,打扰国师了。西楼告辞。”

西楼走出望天楼后,草丛里生闷气的锦宁嘟嘟着嘴看着,她想了想,没有去找她,只身上了楼。站在四楼的门前,既不进去,也不离开。

“徒儿……明天那酒……”燕行柯小心翼翼道。

锦宁微微转过脸,昂着头,“什么?明天有酒?谁说的?”

“那么,看相你已知道皮毛,为师知道你兴致不大,不如我们学点小小的……术法……那个……”

毕竟是小孩子,立刻忘了刚才的郁闷,“你肯教我术法?师傅,明天三壶酒没问题。”

燕行柯立刻眉开眼笑。

锦宁突然觉得自己没骨气,又将嘴一撅,“西楼的事情……”

燕行柯微微一叹,“其实锦宁,为师是为你好。你认为西楼此人如何?”

她沉下心来想了想,“不好说,总觉得,离我很遥远,难以接近。”

燕行柯笑道,“那就不要接近了,不是你和她难以接近,而是你这样的人,不适合接近她。以后,最好少和她有来往。”

锦宁头一次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着点了头。

上元灯节(8)

西楼回到宴会前,停了停脚步。突然的,想静一静,远远看着那些喧嚣,感觉到了几丝不真实。

“西楼,你跑到哪里去了,半天没看见人影。”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随后是一张同样熟悉的脸。

“四叔,这里女眷多,你既然不喜欢与那些公子哥一起,那就到贵族小姐面前显摆吧,也好为自己的终生幸福打算打算。”西楼冷冷看着那张有些阴笑的脸。

来人叫作孟承昀,是孟诤最小的儿子,虽算西楼的叔叔,实则只大她六岁。孟承昀可以说是孟诤最喜欢的儿子,也是当朝皇后的同母哥哥,只可惜母亲刘氏早逝,加之一向对子女严格的孟诤对他最是溺爱,性格着实有些怪癖,是孟家最无法无天的人,只是不爱做官这一点,让孟诤很是无措。

“但是很可惜,你四叔我脸皮薄,不好意思过去,不如你带我前去如何?”

西楼别过脸,“这种事情你可以找孟倾城,我对这里的人不熟悉。”

孟承昀摇了摇头,“那个丫头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若这么说,她怕是要说教我一番了。”

西楼用手撑着头,在石桥的柱子上,望着远处。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不过一刻,孟承昀打破沉寂。

西楼回头,见到一个女子走过。穿着素白的衣衫,行在黑夜中,隐约看得脸色有些苍白,如同丛林深处走出的鬼魅。

“人生何处不相逢,公子,又见面了。”那女子听见孟承昀的话后,停下脚步,神色冷冷的看着他们,“原来是私会美人,你的桃花运不错。”

西楼淡淡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和他本是血亲,之间还隔着辈分。这话不能乱说。”

女子冷笑道:“抱歉了。只是在这种地方,难以让人没有遐想。”

孟承昀眉头挑了挑,“在这种地方的,不只我和她吧。”

西楼望了一眼她来时的路,只见灭了灯的望天楼,沉寂在夜幕中。

“先行一步,告辞。”女子说完后,径自走了。

“姑娘止步。”西楼道,“这位姑娘,我四叔对你敬仰已久,至今因此不言婚事,家里人无不为此焦急万分。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也好给四叔一个机会。”

孟承昀神色一变,对着西楼,“你……你说什么?”

女子奇怪看了一眼孟承昀,漠然笑了笑,那笑中竟似有些鄙夷,“承蒙厚爱。”

女子背影走远了时,孟承昀斜瞧着西楼,“不错啊,不认识的也能牵红线。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你也是操碎了心。西楼,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必言谢,只要你能让我安静会儿,那便感激不尽了。”

孟承昀摇摇头,“到底叔侄一场,我就破例透露一下,你这是个美好的愿望,美好得只能出现在想象中。你要知道孟家个个没趣,我只能找上你了。”

西楼看着他,“我没觉得我有趣。”

“我也没觉得,但是……你让人很感兴趣。让人知道我和京城有名的才女孟西楼关系最好,那我的面子也好看。”

西楼转过脸,她知道他从来不会老实的说出实话。

“你看到那两个人没有?”孟承昀突然指着宴会处,“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尚郡王。”

上元灯节(9)

西楼点点头,不在意的应着。

“你可知尚郡王此人?算了,你不必回答,想来也不知,不过人家知道你。”

西楼微微冷笑,“知道我的人有很多。”

孟承昀摇摇头,“你听说一件事么?大约是在两年前,有人对父亲说起你的才华,对你的音律特别感兴趣。而你的才名实则只是传扬出去,没有真正在外人面前露过。外面的人多少有点疑心,认为即便是有才,也是夸大。于是这个人便想让你出来现身,弹奏一曲,顺便辟谣。”

“我知道此事,后来爷爷没给他面子,说我的孙女又不是歌女,让人一叫就出场,不用辟谣。那个人就是尚郡王?”西楼问。

孟承昀点头,站到西楼身边,也用手支在桥的石柱上,“皇上和尚郡王那两个人也特有意思,总是暗地里对着干,一个讨厌什么,一个就玩什么。一个讨厌箫,一个整天在家里摆弄箫。一个最烦听见凤求凰,一个天天学凤求凰。”

西楼听得颇不在意,只听到“凤求凰”三字,才引起了注意,“凤求凰是古琴曲,怎么单单用箫吹奏?”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也就是奇怪。这是我看在你的凤求凰最是出色的份上,才勉强告诉你。”

“你说什么?”西楼的眼色顿时如同寒冰,她是弹凤求凰,却从不在人前弹奏。

孟承昀得意的冷笑,“我偷听到的。”

西楼看着他,“孟承昀,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紧张,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你可以放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的好奇心,一向有那么点重。”孟承昀认真道。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