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只怕是警告。
西楼心中冷笑,恐怕棻洁来的时候被人跟上了。又是恰好在她刚出拂潋宫时被杀,接下来又会有什么?
“姑姑,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至于那些事,还是少烦心得好,不管是谁,反正也是贤妃管。别影响了心情。”
皇后淡淡道:“那便如此,雪雁,若有什么事就告诉西楼吧。”
“是,奴婢遵旨。”
回到拂潋宫时,已有侍卫在此。
“一个冷宫的妃嫔,有必要这样么?”西楼轻声自语。
雪雁也一脸的茫然,“这……这的确有些奇怪……”
侍卫中的首领见她来此,上前行过礼,“孟小姐,附近出了一些事,恐怕有些不安全。如果孟小姐执意要住在此,卑职只有带人前来保护您的安全,请见谅。”
保护,还是一种监视?
“有劳了。”西楼直径走进去。
回到房间里,关好房门后,西楼燃起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下,小心的将黄布打开。
直到揭开最后一层,西楼的手有些颤抖,不可置信的盯着黄布。
“怎么……怎么可能……”
皇后给她的竟然是——后楚的玉玺。
西楼强压下心里的惊讶,仔细的看玉玺的最上方。那里应该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和吟风跑到乾坤殿里玩,一不小心将玉玺碰倒在地上,摔破了一点。
她用颤抖的手指碰上去。
是真的,后楚的玉玺竟然在孟承茵的手里。西楼感到思绪有些乱,这似乎与她想的差了很远。
过往如风(7)
呜呜的哭声随着风传来,却又时不时渗杂着些许笑意,渐渐过度成为凄苦的笑声。
冬天的北风呼啸而过,干涩而冷冽。前方整片的黄色是茫茫的的枯草,被风吹过后露出褐色却发干的泥土。两个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绣着精致的梅花,还有装饰着昂贵的动物皮毛。
明明前方有色彩,却无由来的感到一阵苍茫的白,冷寂冷寂。
“你看啊,原来这里是拂潋宫,你说拂潋宫是干什么?为什么有人又哭又笑?”吟风猫着身子,轻声问。
萧若萦探了探头,“不知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吟风眼睛一亮,“我们有地方玩了,这里没那些讨厌又缠人的宫女,没人管了。”
“但是里面有人。”
吟风更加兴奋,“把她赶出去不就没有人了!”
“嘘,好像有人来了。”伸手拦住欲上前的吟风,静静的看着一个打着呵欠的太监拿着一个篮子摇摇晃晃的走进去。
他推开门,喝道:“吃饭了吃饭了,疯成这样,也不知道送每次送的饭吃了没有。”
两人透过开着的门缝,看到他边说边将篮子里的的饭放在地上,用嫌恶的眼神看了看低下那个被门遮住的人,拎起空篮子便关上门,并并将外面的一个栓子拴上。
里面的人就这样被简单的锁在里面,不过并没有人会来开门放她出去。
看到那个太监走远了,吟风迫不及待的拉着萧若萦朝门口奔去。
“哄——”的一声,挑起栓子后,拂潋宫的大门被两人合力推开。
看到的是一个蓬头污面的人扑在地上,将那些已经散发着味道的饭菜往嘴里塞。见到两个呆若木鸡的人,傻呵呵的笑,将手上的饭递过去,对着她们,嘴里不清不楚的说:“吃……吃啊……”
“啊——”两个异口同声的尖叫声发出后,两个人像兔子一样,飞快的跑出去。却忘记了关门,也没有看到那个疯了的女人跟着她们出了门。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正巧撞上了德妃的驾鸾。
性情温和的德妃无奈的叹了气,“这哪里像是帝王家的孩子……”
过往如风(8)
“母妃,那里……有……很脏的人……她抓着饭啊……有很难闻的的味道……”吟风看到德妃,停下来,喘着气,带着哭腔,却没有眼泪。只是说出来的,除了不住点头的萧若萦,没人听懂,只有宫女忍不住低低的笑声。
她指着那个方向,“那里啊……把她赶走好不好?”
德妃看向萧若萦,“我看她是说不出来了,萦儿,你说说看,你们刚才又去那里捣蛋了?”
她冷静一下,慢慢说:“是个疯子,拂潋宫里有个疯子。”
德妃笑得一僵,佯装一怒,“不是说过那不是你们去的地方么?那是冷宫。”
“娘娘,”前方一个宫女跑来,“娘娘,拂潋宫的李容华跑出来了,跑向这个方向。”
吟风大叫一声,拉着萧若萦的手躲到德妃身后,“我不要她的饭啊……”
德妃楞了楞,看着那个宫女,温温一笑,“宫里有这么一位容华么?”
“奴婢该死,是冷宫的那个人。”宫女跪下。
“起吧,找人抓回……”
话未说完,那位曾经的李容华已在宫里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出现在德妃眼前。
她看着德妃端庄温婉的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又像是拨断了琴弦,弹得心头一抽。
“拖出去……把她拖出去……”德妃突然失态的指着她大喊。
很快有人把她拖了回去,只是那种凄苦决然的笑声,仿佛还留在耳畔,若有若无。
德妃迅速平定了下来,吩咐着身边的人,“以后看好了,别让她再吓到了公主和郡主。”
可是第二天,那个人已经死了。
然后尸体拖入了乱葬岗。
再到以后,那里空置起来,打入冷宫的人也被带到更远的地方。
吟风知道拂潋宫已经没有人的时候,甩开了跟着自己人,就拉着萧若萦偷偷躲进那里。那里就好似她们的避风港。
一晃而过的童年,就如此轻易的流逝了。
这样冷宫里悄然死去的人有多少呢?西楼听着雪雁说到昨夜妍嫔的事还在调查,不禁冷笑着,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已经输了,就算是死了还要为他人做嫁衣。谁真有天大的过错?没有的,只是要生存下去必须靠自己的本事,没有这个本事就注定输掉一切,包括命运。
这次的事情,是谁在试着找底线么?找机会监视这里?还是一种警告?
过往如风(9)
深秋时节,落叶漫天飞舞。
皇后带着病体,不顾反对,与西楼到院子里。
“其实姑姑,你的身体还需调理,不用到外面吹冷风的,对身子不好。就算别人不见得都希望你好过,但是人在世上,要学会自己让自己好过。”
皇后一脸愁容,“隔墙有耳,就算在自己宫里,也终归不放心的。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第三人知道。”
西楼郑重点头,“西楼知道,多谢姑姑的信任。”
皇后突然抬了头看向她,“不,本宫并不十分信任你。你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本宫这次冒了很大的险。只是找不到更好的选择,若玉玺现世,那更非本宫所愿。在暗格里终究不是长久的方法,若本宫哪天不在,被搜了出来,恐怕孟家就此完了。本宫撑不了多久,西楼,我能信任你么?”
“姑姑是要我承诺什么?”西楼并不直接回答,“事情既然有你说的那般严重,那玉玺在现世还有这样重要,你也并不信任我,那么你认为我承诺会有什么用?一时的心理安慰么?”
西楼将语气放缓一些,“姑姑,既然没有了选择,何须承诺?”
“西楼,但愿本宫的直觉是对的。”她淡淡说。
“其实,”西楼低声说着,“前朝玉玺,如今真能掀起多少风浪吗?大夏取代后楚已快百年,恐怕一块小小的玉玺已经没有多少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