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双眸紧紧的闭着,眼窝处又明显的清淤之色,嘴唇干燥的泛起了干皮,胸口的白色丝质寝衣早已染上了朵朵血花,被处理过的伤口上包着厚厚的白色纱布,上面还有褐色的药水。
温太医正在给他把脉,并不时转头对身后的医女小声的吩咐着什么。
甑蕾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提着裙摆在他面前的地上跪下去,握住他的右手,那指尖也是冰冷的一片微微才粗糙!
君啸白似乎是昏迷了过去,整个人无知无觉的,甑蕾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哽噎的说道:“啸白!你……”。
皇帝似乎是在一旁和霍青城说着什么,闻言也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啸白刚才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朕就让人把你叫过来的。你放心,有温太医在这里,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甑蕾咬咬牙,忍住即将奔溃的泪水,仰起脸对皇帝说道:“为什么先前不让我进来?我都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你才让我见他,不是说他还在里面跟你们商议重要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皇上,你口口声声把啸白当做最好的兄弟,可是你却把他的生死放在这样不重要的位置,我可不可以指责你耽误了他的抢救时机?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开口说话?”
皇帝被她这样一番凌厉的指责逼问的皱起眉头,正要开口,只听温太医低声道:“王妃,方才微臣一直在替王爷处理伤口,皇上也一直在旁边看着微臣。王爷之前进来的时候的确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还可以正常开口说话,气色也还可以,只是微臣一时疏忽,没有发现伤口有奇毒,这才耽误了王爷的救治时机。微臣有罪,请王妃责罚。”
☆、波斯之毒(1)
“你!……………你怎么会连他伤口有没有毒都不能发现?温太医,你这说法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甑蕾说完,又忍不住追问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怎么看起来一丝生气也没有?”
温太医道:“微臣学艺不精,一时不察,就是现在发现了,也还未认出王爷所中的毒究竟是何种毒药。但是……”。
“但是什么?哎呀,你倒是快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吗?”甑蕾急的眼冒金星,在这种医学并不发达的时代,她知道,很有可能因为一种不能及时解开的毒药就导致丧命。她这一时急怒与伤心焦虑几重作用之下,忽然整个人就往前软软的一倒。皇帝凌靖眼明手快,立即在身后抱住她,说道:“你别着急,先坐下来慢慢说。”
甑蕾无力的坐下来,皇帝又让温玉安上前来给她把脉。温玉安也不顾避嫌了,直接就将两指并拢扣在她雪白的手腕上,白玉妆和霍青城也早就凑近前来,白玉妆心细,忽然发觉,皇帝看向甑蕾的眼神里有一丝那么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心中咯噔一跳,而后就听温玉安说道:“启禀皇上,甑王妃气血虚浮,急火上升,以至于头晕目眩,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皇帝点点头,旁边的御前侍女紫砚端了一杯热茶上来,白玉妆扶着甑蕾喝下之后,甑蕾才悠悠醒转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又是:“温太医,啸白他到底中了什么毒?他……”。
这话没说完,两行清泪却止不住如断掉的珍珠一般滴落了下来。白玉妆连忙给她擦拭眼角,却发觉,那泪水竟是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
甑蕾第一次发觉自己来到这里以后,如此的害怕失去和远离一个人。她不敢想象如果君啸白不在自己身边,她会怎么样?没有他,她还能否像以前一样,只管目标坚定的赚钱享受生活?没有他,她会否还像以前一样患得患失?没有他,她还愿不愿意忍受生活中的种种不堪与烦恼,没有他……她还会不会为一个男人,努力隐忍与努力周旋?
听着众人的劝慰,甑蕾无力的闭上双眸,只任两泪交流。
“王妃,请不要太过伤心,王爷所中之毒,虽然微臣现在还没有辨认出来到底是哪一种。但是大概可以判断得出,此毒应该出自波斯一带。微臣现在已经用封住穴位的方法止住了毒液在五脏六腑内扩散,只要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就能想出解毒的法子。”
甑蕾听到这话才睁开眼,她咬咬牙,忽然道:“你说,王爷所中的毒应该是波斯一带所发明的?那……。”。
她的脑子飞转的同时,皇帝和霍青城的面色也随之一变。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皇帝凌靖说道:“温太医可有把握断定此毒来自波斯?”
温玉安点了点头:“微臣对毒物虽然不是精通,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产物,此毒来自波斯,应该是十有八九错不了的。”
☆、波斯之毒(2)
甑蕾听他这么一说,立即道:“那还等什么?皇上,还不赶快宣那波斯国主进宫?这些人,居然敢对啸白下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皇帝闻言便和霍青城对视了一眼,霍青城沉吟道:“表嫂先不要急于下结论,首先,这波斯国主远来是客,咱们作为主家,还不能失之以礼。二来咱们手里并没有证据可以指明是他们所谓,到时候若是真有人存心在里面挑拨两国的关系的话,只怕搞僵了就更加不妙了。”
甑蕾听他说的虽然在理,可是奈何她心急如焚,便跳脚道:“那现在是怎么样?还要先跟他们讲讲外交辞令吗?君啸白都已经这样了,皇上,你不去我去!”
说完,甑蕾就要转身而去。皇帝凌靖连忙喝住她,道:“甑王妃!朕自有主张,你不许乱来。来人,去驿馆宣旨,就说朕下午在御花园设宴,为波斯国主及扶桑国太子洗尘接风,请他们务必到场。”
甑蕾听见他也请了那扶桑国太子,本能的便抗拒的说道:“请波斯国主也就罢了,左右要指望他解毒,可是请那扶桑国的人干什么?我讨厌这个宫本雄一,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见皇上只管那两只眼睛瞪着自己,甑蕾便垂头道:“这不也是您说的吗?这宫本雄一名声不好,这个时候咱们能不能不招惹他?”
霍青城见状连忙为皇帝解围道:“表嫂有所不知,我国外交手段一向如此,既是两国同时来到京城,怎可只宴请其中一国而置另一国于无视之地?这样一来,更能给宫本雄一授之以柄了。”
甑蕾烦躁的点点头,心想也的确如此,唉!算了算了,当务之急再也没有给君啸白解毒更重要的事情了,至于这个扶桑国小日本,自己最多看做看不到好了,希望他不要真的诡计多端才好。
当下见皇帝下了旨意,紫砚青墨等人就连忙去安排宴会的事项。白玉妆心里虽然还记挂着木兰的下落,可是她更不愿呆在宫里以免遇上波斯国主梵璃,当下就想请皇上准许自己出宫,甑蕾也说可以先将白玉妆安排在自己王府里,用王府的车马护送以保证她的安全。
可是这个提议却被皇帝凌靖断然否决,只听他说道:“这个恐怕还不行,白姑娘,这个替身是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