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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木(上)第8部分(2 / 2)

吕钊一直不愿提起自己的父亲,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没有父亲的生活,也不再奢望他会提供任何帮助。

今晚之后,纪饶势必要远离他,吕钊感觉不断鼓励自己振作的动力一点点消失了,就像生命力慢慢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脚下一滑,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奇怪的是没有预期的疼痛。

“没事吧?”一个仁慈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

“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他们不会让你再住下去。”聂闻达放开了吕钊,让他站稳。

“你要收留我吗?”吕钊知道聂闻达会同意,也知道聂闻达正在一步步软化他的防线。他想拒绝,却没有拒绝的余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他唯一的救星,感觉有点讽刺。

“在你找到新住处之前,你可以住在我家。”聂闻达表现得很自然,完全看不到半点企图心。

“谢谢。”

除了这句,吕钊懒得再说其它的了。反正在聂闻达面前哭过不止一回,最狼狈的一面也被他看过了,在这个人眼前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没再说话,聂闻达打开车门,十分绅士地站在门边。吕钊坐了进去,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聂闻达紧跟着坐到驾驶座上,自然而然地为他系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吕钊就再次踏进聂闻达的家。

之前他没心情细看,这时才发现这间房子十分特别。

且不说家具装潢如何,光是那个挑高式的结构与数尺高的落地窗户,就看得吕钊目瞪口呆。通透、宽敞、简洁、现代,与自己家的老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姥姥进大观园了?”注意到吕钊的表情,聂闻达忍不住调侃。

向来脸皮薄的吕钊瞬间红透了耳根,低低地说了句:“你家很漂亮。”

“是吗?”绕过吕钊走进屋内,聂闻达打开了南面的一间房间,说:“希望你住得愉快。”

房间全是感觉舒适的米色系,没有太多家具,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很大的躺椅,看上去非常的舒适,让人恨不得立刻就坐上去。

吕钊站在门边,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聂闻达不想让吕钊感到紧张,于是言简意赅地说了说房子的布局,最后强调:“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跟我客气。”

吕钊点头应允,可是防备之意仍是写满他的小脸。

聂闻达不禁有些无奈,于是刻意在吕钊的注视下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间接表明他绝不会做任何逾矩之事。

直到再也看不到聂闻达的影子,吕钊才小心地关上房门。爬上那张躺椅,他努力地将自己蜷缩进那块方寸之地,如同要钻进某个保护壳。

深秋夜寒,屋内冷冷的空气渐渐弱化了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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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个月,纪饶没有吕钊半点消息。家里紧迫盯人是一方面,吕钊避而不见更是原因之一。

期间吕钊背着纪饶去纪家拿了行李,除了一张“希望你期末考好”的便条之外,没有留下任何曾在纪家的痕迹。纪饶看到便条立刻将它撕得粉碎,之后再也没在父母面前提过吕钊。

两份工作,一份还款计划,吕钊的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过了最初的那道坎儿,他已经不太抗拒聂闻达的帮助,听任他为自己还清了纪家的欠款,并重新为母亲请回了张律师。

母亲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又有了希望。张律师的出现让她露出久违的微笑,那笑容吕钊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

现在,还钱就是吕钊的唯一目标;他心无旁鹜,机械地劳作,努力不让那些像流水一样的账单淹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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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子!”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震响了圣心医院的高级病房。

聂闻达倚墙而站,双手插在裤袋里,颇不耐烦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父亲。

“聂伯伯,您别激动。送您去国外治疗是医生的建议,闻达也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才同意的。”说话的是罗跃奇。

聂氏父子简直就像炸药和火星,如果没有人在旁边充当消防员,这两个人肯定会吵得天翻地覆。

以前有聂闻达的母亲缓和他们的关系,自从她去世后,罗跃奇就责无旁贷地挑起了这个大任。谁让他既是聂闻达的死党,又是聂守仁最好朋友的儿子。

聂守仁是聂闻达的父亲,一个十分威严又有些专制的老人。自从妻子去世后,他的坏脾气直线升级,这让本来就不太擅长与父亲打交道的聂闻达深觉棘手,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忍耐,但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仍是时有发生。

“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要是你认为这也是不孝,那我宁愿当个不孝子。”

“闻达!你不能少说两句吗?”罗跃奇有种昏倒的冲动,聂闻达明明就不是一个不懂表达的人,却总是选择最拙劣的方式与自己的父亲沟通。

“你爸不是在怪你。”

再次对聂闻达使了个眼色,罗跃奇转头对聂守仁微笑着说:“伯父不想出国,只是不想一个人在国外过新年,对吗?”

被世侄看穿了心思,聂守仁微微有些尴尬,却又不想曝露自己对儿子的依恋,于是顺口找了个理由:“新的一年要从医院开始,一整年都会倒霉。”

“你的病要是不治好,才会真正的倒霉。”聂闻达不以为然。

“小畜生,你敢咒我倒霉!”

“聂闻达!”罗跃奇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我不跟你争,反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在父亲拿起床头的药瓶砸向自己之前,聂闻达双手一举,做出投降的姿势,“我陪你一起去。”

乍听儿子这句,聂守仁的气焰顿时消减下来,僵持一会儿,动作生硬地放下手中的东西。

聂守仁暗自高兴着,却还是端出家长的威严,象征性地嘱咐一声:“你也去的话,公司可要安排好。”

聂闻达算是明白了,即使强悍如父亲,也会对家人有所依恋。其实他一早就决定陪父亲一起去治疗,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他并没有特意地提起。现在看来,不提反而是个错误了。

见危机解除,罗跃奇连忙拖着聂闻达匆匆告退,生怕他再乱说话惹老人家生气。

聂闻达一路沉默地走着,心里记挂起另一个人。新年了,没有亲人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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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了。”吕钊偏过头,避开了聂闻达的手。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习惯聂闻达突然伸手到他脸上的行为,因为那条被皮带抽出来的伤口,已经成了聂闻达重点关注的对象。

吕钊起先有些反感,不过看他并无恶意,也就不再吱声,只是这次聂闻达过于专注的眼神实在是有点奇怪。

“嗯,还差一点。”没有理会吕钊的排斥,聂闻达继续端详着那条伤疤,“至少还要半个月。”

“不用,”下意识摸了摸那条已经变成黄褐印子的地方,吕钊说:“过几天就消了。”

他不明白聂闻达为什么这么在意那道疤痕,他又不是女生,脸上有点小伤根本无所谓。他不知道,聂闻达早就把他看成了自己的人,虽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的侵占行动,不过自己的人身上有别人弄下的伤口,看着就碍眼。

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伤口上挪开,聂闻达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过年只有你一个人,行不行?”

吕钊一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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