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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木(上)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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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纪饶眼中的失落与受伤,吕钊平视前方,不允许自己回头。

没多久,吕钊就趁纪饶不在的时候要求店长把他调回夜班,尽可能避开与纪饶接触的机会,对此,吕钊向纪饶解释是为了再找一份白天的工作。纪饶虽然感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吕钊不露痕迹地收拾心情,力求平静地结束自己这段不可告人的单相思,却被另一个人打乱了计划。

“纪饶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太让他伤心了。”于莉义愤填膺的声音,就像敲打在吕钊心头的大锤。

不擅长与人对峙,吕钊低下头,想绕过眼前的女生,却遭遇更彻底的阻挡。

“纪饶都跟我说了,那个男人用钱逼你成为他的情人,这又不是纪饶的错,你怎么能怪他?”

“你说什么?”吕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与聂闻达的事情是个秘密,他不相信纪饶会把它轻易告诉别人。

“你不用装了。纪饶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你们的事,还有那个聂闻达的事。纪饶没有能力帮你还钱,这又不是他的错,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责怪他?”

于莉上下翻动的嘴皮很快粉碎了吕钊的希望。他被纪饶出卖了,他的隐私,他的秘密就这么毫无遮避地曝露在人前。

见吕钊不语,于莉以为他默认了,不由得有些同情,于是从咄咄逼人变成了小声的责怪:“像聂闻达那样的人现在可多了,你自己不小心落进他的圈套,就不应该迁怒纪饶。你知道他现在多难过吗?他真的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是纪饶让你来的?”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吕钊两眼发黑地等待答案。

于莉一听,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他要是肯直接问你,哪轮到我多事?我是看他这几天特别沮丧才忍不住插手。你不把他当朋友,他还傻兮兮地在那里悄悄难过,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来的。”

听到这里,吕钊猛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于莉眼中盈满的温柔。他明白了,就是这个眼神透露了爱慕,他看纪饶时一定也是用的这种眼神,所以才会被聂闻达一眼看穿。

于莉喜欢纪饶,所以她能光明正大地跳出来谴责伤害纪饶的家伙,而他却只能悄悄疏远,以保存自己的秘密。多么可笑的局面,多么讽刺的巧合,吕钊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开嘴角。

“我和纪饶的事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你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请你让开。”生平第一次用这种冷漠到近乎刻薄的语调与别人说话,吕钊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不让坚强的面具裂开半丝缝隙。

没料到吕钊会说出与外表反差如此之大的话来,于莉愣了愣,旋即放软态度,“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向你要解释的。

“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离开那个姓聂的,你和纪饶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这样他就不用伤心了……”

“我跟聂先生不是纪饶想的那样,请你不要侮辱我们。你的钱……”吕钊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底对“钱”字的痛恨,说:“我不会要你的钱。你想让纪饶开心,请另外想办法吧。”

“可是,纪饶不开心的原因就是你。”于莉不想放弃,仍在努力说服吕钊:“我爸爸有的是钱,一定可以帮到你。我不是聂闻达,我不会用钱逼你做任何事!”

“你不就是想用钱逼我去讨纪饶欢心吗?”

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一句,吕钊推开于莉,发疯似地一路狂奔。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决堤一般倾泄而出。

他和纪饶的问题根本与聂闻达无关,事实上与任何人都无关。他喜欢纪饶,这才是他们继续做朋友的唯一阻碍,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阻碍。

第八章

三月。

手术后的聂守仁在儿子与医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康复。在再三咨询过医生并得到肯定答复后,聂闻达终于决定与父亲一起归国。

下了飞机,聂闻达安顿好父亲后赶回公寓,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吕钊,而是红发的罗跃奇。

“你怎么在这里?”聂闻达借提问掩去自己的失望。

“借住。”罗跃奇笑了笑,殷勤地接过聂闻达的行李,说:“吕钊晚上要到快餐店打工,刚走。”

聂闻达脱下外套,问:“他什么时候换回夜班了?”

“差不多十来天了。他还真能吃苦,竟然要打两份工。我看他找得辛苦,就在朋友的书店帮他找了份白天的工作。”

“他接受了你的帮助?”聂闻达有些惊讶。吕钊曾经拒绝他提供的工作,却接受了罗跃奇的,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值得高兴的事。

“当然。早上九点到下午两点,时间还合适吧?这样吕钊不会太辛苦,而且我朋友给他的薪水也不错。”罗跃奇会帮助吕钊,本意是想向聂闻达示好,却不知他说到的内容已经让聂闻达开始不舒服。

“辞了他。”

“什么?”

“叫你朋友辞了他。”聂闻达重复了自己的话,声音有些冷。

罗跃奇吃惊地张大嘴巴,不解。

“能为他提供帮助的只有我。吕钊要求人,也只能来求我。所以,收起你多余的好意。”

一字一顿地对罗跃奇说出自己的要求,聂闻达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费了这么久心思,他绝不允许别人来破坏他的计划。吕钊如果需要浮木,他就是唯一的那一根,绝对的唯一。

“你……”没想到老友会为了一个吕钊阴险得如此彻底,罗跃奇好半天才说上话来,“没必要认真到这种程度吧?他只是个孩子……”

“到哪种程度由我说了算,认不认真也是我的事。”

“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罗跃奇不敢相信地摇头,“你说过他不是你最终的选择,你还这样一步步引他往火坑里跳,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他是不是我的最终选择,轮不到你来操心。”说完这一句,聂闻达转身打算上楼,却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吕钊四目相接。

巨大的震惊写满了吕钊的小脸,从嘴角到额边,表情像是被人用强力胶固定住,无法变换。在他的眼中,聂闻达英俊温和的脸庞霎时变得丑陋可憎,反胃感一阵一阵涌上来,堵住了他的呼吸,让他几近晕厥。

“你怎么回来了?”罗跃奇最先反应过来,想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吕钊,却被聂闻达拦住。

细心地观察着吕钊的一举一动,聂闻达暗暗为自己的大意后悔不已,他知道自己对这个男孩的用心已经大大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可是事已至此,他不想打退堂鼓。不管吕钊是不是他最后的选择,他都不会就此放手,于是他说:“我不是一个被动等待结果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想要你。我从没向你隐瞒这一点。”

吕钊想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可是聂闻达说的每一个字还是钻了进来,双耳明明就在嗡嗡作响,可他的话还是穿过所有杂音,分外清晰地在吕钊的脑中徘徊。

“我忘了拿手套。”机械地越过他,吕钊回房拿上手套,强迫自己镇定地离开。

直到走进电梯,吕钊才全身无力地滑倒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以为聂闻达是可以信任的,到头来却是骗局一场,假相揭穿也将他打击得遍体鳞伤。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否极泰来”,现实能带给他的只有残酷。

有人搭乘电梯,打破了封闭的空间,吕钊犹如惊弓之鸟踉跄着出逃。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快餐厅门口。

不管聂闻达做了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除了按部就班吕钊没得选择。打工、赚钱,他若想摆脱聂闻达,这是唯一的出路。

心神恍惚地走进更衣室,吕钊正打算换工作服,就见纪饶就走了进来。

看见吕钊,纪饶高兴地说了句:“来啦!”

吕钊敷衍地点点头。换班后他都是在快餐店外面等到纪饶离开才进店里来的,可是今天却忘了。

“你是不是在躲我?”纪饶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最近完全碰不到吕钊并不是巧合。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人,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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