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心内暗想:要不是这个蒙疆的乌云娜公主,说不定宁大人此刻还被关在天牢内,不要说娶妻生子,就是小命都有可能不保。可是她也知道,这话不能当着人家长辈的面说,憋了半天才憋出几句赞美的话:“宁夫人,其实那乌云娜公主长得很漂亮,人也很热情,很直爽的,敢爱敢爱。再说,她也挺喜欢中原的,嫁给宁大人后,自然会留在这儿。宁大人同她成亲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啊,谁知道嫁进来以后会怎么样,反正我是不喜欢。”中原这么大,她就不信儿子找不出一个喜欢的,偏要选个异族女子。她才不会承认这桩亲事呢,她定要在自己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给儿子选个好妻子,给自己选个好儿媳。
谌秋若又仔细地看了眼风姿,见风姿长得白白净净,肌肤细腻,论相貌只有比那什么公主好的,瞧着对儿子也很有意,却又不会很冒失,听到儿子与那个公主的事,也没失态,反而强颜欢笑地来安慰她,多好一姑娘,听下人说,自己儿子也像是对他有意一般,如果真是两情相悦,那就太好了。
但凡看一个人顺眼,自然就觉得他什么都好,宁夫人也一样,其实论相貌什么,也许大多数男子要认为乌云娜公主更标致些。可在谌秋若这里,乌云娜绝对是相貌平常的,她是越看风姿越顺眼,越看就越想促成她和自己儿子的事,先暗示了自己对乌云娜的排斥来安风姿的心,又开始说自己的儿子:
“再说吧,论漂亮,哪个有我儿子漂亮,”宁夫人自豪地道,“小时候啊,我一直拿他当作女儿装扮,还取了个名字叫‘馨儿’,附近人家的小男孩儿但凡见过我们馨儿的,没有不说长大后要娶馨儿的,那时候,我家的前门后门等各道出入的门,总有几个男孩儿痴痴地守着,就想再见馨儿一眼,后来谌儿换回男装去上学,同学堂的好多都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呢。我就教他说,馨儿是他的双生姐姐。那些男孩子就拼命讨好他,想叫他把他‘姐姐’带出来给他们见见面……”说着忍不住笑。
风姿只能睁大眼睛听着:宁大人怎么有这么个好玩的娘啊。不过宁大人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想到小小的宁大人穿女装的样子,就觉得好萌啊。不过现在宁大人穿了女装,照样能叫人看不出他是个男子吧。好想看啊。
谌秋若看那双小鹿般可爱的眼望着自己的时候一闪一闪的,好像泛着水光,很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下更是喜爱,也猜到几分风姿此时的心思,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卷轴,凑近风姿,悄悄地道:“这是我当时给他画的小像,一直随身带着,郡主你看看。”说着展开画轴。
画轴上画的是个四五岁的女孩儿,穿得一身粉粉的,梳着双丫髻,有一双大大眼睛,眼角微微上翘,正追逐着一双凤蝶,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背景是一片春花烂漫。也不知宁夫人用的是什么画料,颜色调得极好,画工又巧,整个画面栩栩如生,画中的女孩儿仿佛就在眼前扑蝶。
“真可爱啊。夫人画得也真好!”
“郡主喜欢,我家中还有很多呢,以后带郡主去看。”
风姿只当她说的是客气话,便应下来:“好啊。”
“呦,两位在谈些什么呢,这般高兴?”
听到这个声音,谌秋若忙收起画轴藏好,一脸笑容地转过去:“儿子啊,回来啦。”
风姿也转过身,只见宁谌慢悠悠地晃进来,还是那副慵慵懒懒的样子,走到谌秋若身后,靠在她身上:“美人儿的人缘就是好啊,才来京城这么几天就有客上门。”
谌秋若见到儿子,不满地瞪着他,“你这个不孝子,出去大半天,回来连娘也不叫一声,就会调侃长辈。现下客人还在呢,真是丢你娘的脸。”说着看了风姿一眼。虽是斥责的话,语调却是高兴的,脸上也是含笑的。
风姿看着这两母子,不由有些好笑起来,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没想到宁大人和他娘平素是这般相处的。听宁大人说话,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在调戏哪个姑娘呢。这行为举止放浪形骸到一定境界了。
“郡主,你可别信她的话,她老爱说是我娘,其实啊,是我姐姐。”宁谌认真地笑着道。
谌秋若笑着打了他一下:“这孩子,尽会胡说!拿自己的亲娘也开玩笑。”心中却很高兴。看来还真是有戏啊,瞧这两孩子多熟络啊。都不在意礼节了。
“宁夫人如此年轻,风姿起先也当是宁大人的姐姐呢。”风姿当然听得出宁谌是在说笑。不过也挺惊讶的,这宁家母子之间相处得真好啊,真叫她羡慕。
“哎呀,居然没上当啊,”宁谌露出遗憾的表情,却很做作的叫人一眼就看出他是装的。
谌秋若拉他在身边坐下:“好了,别胡闹了,正经些儿说话。”在宁夫人严重,宁谌显然还是小孩子,而宁谌也没个人前或稳重从容或高深莫测的样儿。给风姿看到了他的又一面。
“对了,娘,你刚才和郡主说什么呢,说得那般高兴?”
婚事
宁谌的禁期因为简亲王一案的顺利结束而提前结束了,只是还未官复原职,罚俸也没取消。皇帝一时没想好把他安插到哪,朝廷中虽因为孝亲王时间牵连了不少人,空出了许多位置,可并没有合适宁谌的,便干脆叫他先赋闲。反正不赋闲也没俸禄拿,宁谌自然乐得轻松,很是发自内心的谢了皇帝的恩典。
可皇帝显然不会轻易让他好过,马上就接下去一句:“正好,趁这段时间宁卿你筹备一下婚礼,有空也要多与乌云娜公主沟通沟通感情。”
“皇上!”宁谌对着坐在桌案后的皇帝哀叫了声,可怜兮兮道:“皇上莫要拿微臣开玩笑了,这乌云娜公主,微臣实在高攀不上。”
皇帝微笑道,“只怕曼郡主你就更攀不上了,”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宁卿这副着急的模样,他便觉得心情格外地舒畅。
宁谌看着皇帝语塞,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皇帝放下手里批阅奏折的朱笔,合上翻开的奏折,慢悠悠道:“朕瞧简亲王看你就像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而且简亲王也对朕说了,他相中了一个妹婿,请朕帮忙设法回绝了博日格王子。”
“不知王爷看中谁了?”宁谌忙恭谨地问。这障碍还真多啊,一个没解决又来一个!
皇帝笑得越发高深莫测:“这个朕就不知道了,简亲王也没细说。不过依朕看,简亲王就算没有其他人选,恐怕宁可将妹妹嫁给博日格王子,也不肯许给卿。朕稍稍露出那么点替卿说话的意思,简亲王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宁谌顿时摆出一张苦瓜脸:“皇上,您一定要帮帮忙啊,臣的终身可就全靠您了啊。”
“别说的这般可怜,”皇帝不为所动,“整个天朝上下,谁不知道宁大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宁大人要解决终身大事还不容易,朕叫人说一声‘宁大人要娶亲了’,保准卿家门槛可以换好几次。”
“皇上,可是臣只喜欢曼郡主一人。”
皇帝看他说的认真,好奇地问:“宁卿啊,你真看上那丫头了?”
宁谌无奈地道:“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真为这个小丫头动心了。臣之前做那么多,还不是都为着她。”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