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这本是欢声笑语的场所瞬时变成了打场,不少前来看戏的看客都吓得缩着脖子,吊着嗓子就要往外跑;一时间,柳色馆中,桌子椅子掀翻一地,瓜子果仁滚得到处都是,酒杯茶盏乒乒乓乓的乱响,蜡烛灯笼不知又被哪个孙子扯下来烧着了吊挂在门栏上的锦稠。
瞬时!又看——
柳色馆中,火光冲天,喊打喊杀声滔滔不绝的的传来。
楚玉郎被猫儿拉住,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王爷到现在还犯浑的眼睛,猫儿哭了:“爷!闯祸了!”
“是!他们闯祸了!他们死定了!”说着,楚玉郎就把拉起袖子往外冲,手里沾了血的紫金香炉还被他高高的扬起,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
猫儿死死地拽着意气风发的楚玉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爷!不是他们死定了,是我们!我们死定了!”
因为猫儿看见那几名大汉的身手何其了得,身上还藏着凶器,看见冲上来的打手,抽出身上的短刀就狠狠地劈下去,一刀下去,鲜血迸溅,染红了那一身华丽的服装,再一脚踹上去,打手高高的被踢起来,又重重的摔下去,口吐鲜血、眼瞳暴突,双腿一蹬,就撒手人寰。
楚玉郎还在酒劲上,双眼犯晕,双腿乱晃,要是以前他看见这架势,定会吓得哆嗦着躲起来,哪像现在这般喊打喊杀着往上窜;所以说酒这东西,不光能乱性,还能让人争着抢着去送命。
凤绾看出这群人来势汹汹,由打手的护卫下躲到楚玉郎身边,看这小王爷双眼猩红,骂骂咧咧,抓住猫儿,着急的催促:“快带你家主子走,躲到隔壁巷子里,或者跑到对墙小秦宫里呆着;千万不要让王爷被他们抓走了!”
猫儿吓得不停点头,脸上吊着两行泪,白净的小脸早就哭成一团,拉着楚玉郎的手臂就往外拽。
楚玉郎酒劲上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猛地窜起身,一把推开猫儿和凤绾;喊着跳着就从拐角蹦跶出来;双手高举,手里的紫金香炉被他举到头顶,对着凶神恶煞的东蛮武士,咆哮:“干你一群连毛都张不齐的乌龟王八蛋,爷是延平王,当朝保定帝的亲弟弟,荣亲王的亲儿子,虎狼军的少主子,帝皇军的大哥;你们这群混蛋王八蛋,敢在爷的地盘上撒野,爷要帝皇军一个一个的轮了你,要你们这群带把的混蛋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
楚玉郎喊完,就憋着那张涨红的小脸蛋,将高高举在头顶的紫金香炉“砰”的一声扔在地上,香炉在地板上咕噜噜的滚了几圈,炉中的香料尽洒,本是冲蚀着血腥味的柳色馆中,顿时飘起了淡淡的一股洌香。
东蛮武士听到楚玉郎的话,都愣住了!
柳色馆的打手听见延平王站出来给他们撑腰,棒子下的更狠了!
豪客伶人听见楚玉郎的话,都张着嘴巴差点晕倒了!
果然,延平王就是牛啊!不管是出来嫖还是被人嫖,永远都是那么高调!自报家门的这一招,的确是能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东蛮武士从震惊中慢慢回过味儿来,看着楚玉郎那张白净的小脸蛋,就听见那个带头大哥对着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鸟语,叽里咕噜的一通过后,那群大汉突然唰的一声脱掉外衣,在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大汉个个光着膀子,粗狂的身材,彪悍的肌肉,还有那纹理清晰的青筋顿时暴露在火光中;大汉一个个咧着嘴、瞪着眼,双眼痛恨的看着站在二楼拐角的楚玉郎,熊熊烈火此刻在他们的眼里都显得极为渺小,那一张张布满络腮胡子大脸就跟出没在密林中的黑熊一样,狰狞张狂,低吼一声,有宛若苍狼一般,让人心生敬畏。
柳色馆中,火光冲天!
红色的火光中,三四名大汉坦胸露乳的手握弯月大刀,他们腿粗力壮,膘肥体胖,大刀所到之处血色溅起,大脚踩踏过后,倒在地上的打手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
血腥,再次蔓起!
楚玉郎被血气冲的直打喷嚏,从酒醉中慢慢清醒!
当他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宛若修罗地狱一般时,冷汗,瞬时布满了整个手心!
猫儿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失了神,凤绾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双眼发直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打手倒在地上,柳色馆在一片火光中,悄悄的唱着悲怆的惋歌!
楚玉郎傻了!
当他看见那几名大汉胳膊上的雄鹰图案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大周!
大周边境固若金汤,大周京师更是有狼虎军和帝皇军连连把守,为什么会有东蛮人闯入?为什么东蛮人能像大周人一样在这里出现?
是边境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大周内部,出了内鬼了!
“兄弟们!咱们今天要宰一头大羊!楚如风战场上杀我部族勇士,砍我部族妇孺,千百条鬼魂死不瞑目,东蛮王子万岁!东蛮勇士万岁!东蛮定要入主中原,杀死所有大周猪狗;楚如风的儿子,拿下他的脑袋祭旗!”
“楚如风血债血偿,杀了他儿子!要他断子绝孙!”
“杀了他,砍成十段八段!要楚如风悔恨终生!”
“杀……!”
“杀……!”
“杀……!”
楚玉郎听着那一声声的喊杀,看着那一双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就像是看见地狱中的厉鬼,吓得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突然,脚底下打滑,踩上了一根gun子,楚玉郎一声呼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皮被擦破了,鲜血一一点一点的渗出皮肤!
忽然,又看一个带着火星的木gun从一楼飞上来,重重的打在楚玉郎的双腿关节处,楚玉郎惨叫一声,华丽的衣衫上瞬时沾上火星,熊熊烈火,霎时带着铺天盖地之势朝着楚玉郎蜷缩的身体扑来。
翻滚!求救!嘶痛!惨叫!
楚玉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好痛,扑不灭的大火不断地朝他烧来,宝蓝色的靴子被烧着了,长衫被烧着了,大火,甚至已经烧到了衣袖上!
“阿羽——阿羽——!”
眼泪,已经模糊了那双布满了恐慌的眼睛,楚玉郎大喊着,喊着他在这个时候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可是,不管他怎么叫,怎么喊,可是身体上的痛依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已经快要让他晕厥过去的痛意,让他只有凄厉的喊叫、痛苦的滚动;皮肤火烧火烧的,双手上的乌黑和衣服的焦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猫儿听见楚玉郎的呼救,转过身,就看见王爷在漫天的大火中滚动着;凄厉的喊叫着,猫儿奋不顾身的扑上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