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玉郎抽了抽鼻子,眨眨眼睛很无辜的说:“我那是让着她,女人么,不管她有多坚强,但总归都是个女人,做男人的多宠着点总归是好的;再讲,父王在去找先帝喝茶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对待我媳妇,不能随便休了,所以……嘿嘿,两个混蛋凑合着过日子,只要她不揍我就成!”
保定帝被楚玉郎这幅孝顺听话的相公模样逗笑了,再一想一年前的楚玉郎那叫个嚣张跋扈、无人敢惹,而一年后成婚的他,的确是在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语少了些,而且又办了几件漂亮的案子,大家早就将他看成了一个浪子回头的形象,自然是将这大恶大坏的头衔,给了上街打架、下狱蹲牢房的延平王妃了。
保定帝搓了搓下巴,点点头,颇有深意的看着楚玉郎,道:“的确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皇叔的眼光,果然是独到老辣!”
楚玉郎深以为然:“那是!喝茶的老家伙很有远见,要我娶了媳妇,自己找了个亲儿子,还把虎印给了她,说是聘礼!”
说到这里,楚玉郎对着突然瞪大眼睛发呆的保定帝笑了笑。
保定帝掏了掏耳朵,看着楚玉郎那副傻呆明朗的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皇叔把虎印传给你媳妇了?”
楚玉郎无所谓的摊摊手:“对呀!父王当着我和娘亲的面,亲自将虎印交给我媳妇了,还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还还说,我扛不起来的,要她来扛,我不行的地方,要她来担着。”
保定帝彻底要疯了!蹒跚了几步,跌跌撞撞的朝后倒退,然后脚步一滑,栽倒在地上,吓坏了伺候在一边的小路子公公哭爹喊娘!
当初皇叔薨,他和所有人都以为皇叔会将虎印交给楚玉郎,毕竟先帝有旨,除非虎狼军犯上作乱,要不然这五十万虎狼之师永远都属于荣王府,子子孙孙,代代传下去!而楚玉郎自成年之后,一直被虎狼军的将军们唤做“少主子”,有点眼色和脑子的人都能猜出,这看似弱柳一般的男儿将来定会统领叱咤七国的虎狼之师!
只是没想到,荣亲王根本不按常理思考,居然将这五十万虎狼之师送给了自家的儿媳妇,将荣亲王府和延平王府的命运交给了一个女人,甚至将整个大周的未来都交托到了那个女人的肩上。
天哪!这世界太疯狂了!父皇啊!你见到皇叔一定要好好拷问他,我这当侄子的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就算是他老人家走了,也给我留了个这么大的难题!
一个女人统领虎狼之师?这若是传出去,西北岂不是更加乱上加乱?大周岂不是更加风雨飘摇?
看见保定帝露出了惨痛绝望的眼神,楚玉郎走上前,蹲下身,凑着好奇的眼神,问:“皇兄,你怎么了?”
保定帝张着嘴,眼神呆滞就跟抽了羊癫疯一样,回了回神,看着眼前纤弱的兄弟,差点没哭出来:“我说玉郎啊,你怎么就不给皇兄争口气呢?你为什么身骨子这么差?你为什么不好好养身体,不好好练武?你为什么不在皇叔走之前就接住虎印,成为盘旋在大西北上空的海东青呢?”
楚玉郎自然是知道保定帝的想法,挠挠头,脸上也带着懊悔和无奈,咧咧嘴,道:“皇兄,你别怪我了,我家老头是个护短的主子,他在临走前说了,他是个俗气的父亲,见不得我上战场,见不得我血雨腥风的过日子,当初要乔羽嫁给我,八成就是看上了乔羽的冷酷嗜血跟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才会逼着我从了乔羽,间接性的也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撑得起天下的接班人;老子也是被老爷子摆了一道,到手的兵权哗啦啦的排排翅膀飞走了,一会儿摆成个”傻“字,一会儿摆成个”逼“字,使劲的嘲笑我自己呢!”
保定帝听见这一席话,是彻底的泪奔了!
抱着楚玉郎,哭的一抽一抽的:“那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这前院的大火还没扑灭,这后面就闹得鸡飞狗跳,朕前途无望了!前途无望了!”
楚玉郎很镇定的拍着保定帝抽搐的脊背安慰,道:“皇兄,你别怕!你不是担心那群猴崽子会闹翻天吗?我家媳妇是只母狼,专门就爱干一些举棒打人、背后宰人的勾当;有她在,你别担心!”
保定地摇头,依然没有信心:“要朕将天下交给一个女人,朕做不到!”
楚玉郎觉得皇兄有着严重的性别偏向,比如说,瞧不起女人!这可是挑战了楚玉郎的神经,想到家里那能文能武的媳妇,那是相当骄傲的拍着胸脯,道:“皇兄,你信不过我媳妇,难不成还信不过我?”
保定帝抬起头,看着楚玉郎那张粉雕玉琢、美若仙尘的小白脸,哭的更凶了!
楚玉郎看着使劲流泪的保定帝,从怀里掏出白色的帕子,怜香惜玉的擦擦皇兄的脸颊,哄着说:“皇兄,你别嚎了!你说你的天下是靠男人撑起来的,但是你现在看看,边关的那些男人们,有多少能一肩扛起来这风雨飘摇的大周天下?今天是郭达一个人跑了,指不定明天又有谁搭伴儿溜了?你敢保证你当初亲自选上的人能为你分忧?不是臣弟诽谤谁,只是臣弟不得不说,朝中的老混蛋们耍嘴皮子那是一流,可是扛着棒子打老虎,哼哼~老虎毛都没见着恐怕都要吓得升天了!”
保定帝揉了揉眼睛,很无辜:“朕没想到关键的时候那群混蛋会这般忘恩负义,这般不堪一击!”
楚玉郎拍拍保定帝的肩膀:“你要反省啊,皇兄!”
“朕反省?”保定帝似乎不能接受:“当初,那群人可是在朕面前吹着喊着自己有多大能耐,朕也是被欺骗了!”
保定帝用食指指着保定帝的鼻尖,认真的说:“父王喝茶之前常常对我说,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但总挨刀就是你的不对了,皇兄你不反省谁反省?”
保定帝目瞪口呆:“朕……!”
楚玉郎慢慢站起身,负手背于身后,道:“皇兄,咱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好,我是不会看着你总挨刀的,所以,放心!父王虽然没空管你,但我绝对有空。”说到这里,楚玉郎又蹲下去,凑在保定帝耳边,看了看四周,道:“皇兄别犯愁,有我在,有我媳妇在,大周绝对没事;东蛮小儿,这次定会被我媳妇抄了老窝,断了老根,以后再也不能胡作非为了!”
保定帝看着楚玉郎一副笃定的样子,眨了眨眼,就凑在楚玉郎耳边小心翼翼的问:“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楚玉郎乐,“父王支的招,保管百试百灵!”
说完,这辉煌端正的大殿上,两个男人相互一视,嘿嘿的笑了几声,就头对着头咬耳朵,一会儿严肃,一会儿轻慢,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柔声细语,好不激烈认真、严肃谨慎!
两个男人一台戏,从此开始了!
自那天伺候在一边的小路子公公后来回忆,跟小王爷彻谈的保定帝在小王爷离开后,露出了放然于心的笑容,连日来围绕在定北宫上方的愁云浓雾渐渐消散,整个京城上空,仿佛出现了一道照亮黑暗的日光,让人看见了希望!
……
楚玉郎回到延平王府时,听伺候在门外的小喜说莫雷带着一帮虎狼军小将正在书房里找媳妇谈话。
带着好奇心,楚玉郎猫在窗户边缘,悄悄压上右耳,鬼鬼祟祟的偷听。
莫雷:“现今西北告急,五十万虎狼之师虽然战斗力强,但缺少主心骨宛若一盘散沙,我与几位将军商量不日则会辞去京城守卫的职责奔赴战场,乔兄弟,你怎么想?”
乔羽沉默,坐在宽背靠椅上的她冷眼看着眼前身着铁质银甲的几位兄弟,在他们的眼中看见了对西北边陲的担忧。
吴有才上前,“大哥,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老王爷将虎印交给你掌管了!”
乔羽一愣,抬起头看吴有才。
吴有才被乔羽冷肃的眼神一逼,朝后咧了一步,攥了攥拳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当初我们兄弟几人从幽云州回来之后,就被老王爷叫道府中,王爷问我们对你的看法,还试探性的说如果有一天将虎印交给大哥掌管,我们可会信服!”
大个子窜出头,帮着说:“当是我们不知道乔兄是女人,一心钦佩乔兄的身手,再加上乔兄为人和善大方,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大家早就将你看成了自己人,经老王爷这么一点,我们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张虎随着大个子的话点头:“是啊!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很开心能够跟着乔兄弟你混,只想着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又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都开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