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谢承安的描述,靠北的这三间房屋里,西边住着天狗和蕙儿,中间用来待客,东边是朱能的卧房,也是需要重点探查的地方。
扶桑按着西边那间房的墙壁,扭头问谢承安:“你真要进去?”
根据谢承安拟定的计划,扶桑需要先进去确定天狗在g什么,再看看朱能的房间有没有人。
狗的听觉b人灵敏得多,不得不防。
如果天狗没有察觉异常,朱能也不在卧房,扶桑负责打开窗户,接应谢承安。
两个人一起找线索,速度更快,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可以互相照应。
谢承安点了点头:“朱能的房间没有点灯,他应该不在。我听朱怀林提过一句,他师傅很Ai喝酒,朋友也多,经常出门应酬,大半夜才回来。”
扶桑心下稍定:“行,那你在这里等我。”
扶桑穿墙而过,潜入蕙儿和天狗所在的房间。
出乎她意料的是,房间里很热闹,站着四五个nV孩儿。
蕙儿蜷坐在桌上的花瓶中,居高临下,对她们颐指气使:“把那几样首饰都给我装起来,Si丫头,小心点儿!那可是爹爹送给我的礼物,要是摔坏了,我跟你没完!”
“夜壶早就满了,快拿去刷g净,放到马车里。爹爹说了,只有我能跟他坐马车,你们都得在后面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桑心中泛起疑云。
看她们忙忙乱乱的样子,这是打算跟朱能一起离开梧州府吗?
知府大人不是说了,不准老百姓擅自出城吗?
扶桑往院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在角落看到谢承安口中的狗窝。
天狗背对着众人缩在狗窝里,右爪不停拨弄着什么,耳朵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回头。
院子里b屋里更乱。
两辆货车停在当中,孩子们跑来跑去,忙着往车上装东西。
蕙儿在屋里逞威风,朱怀栋在院子里狐假虎威:“动作麻利一点儿,要是师傅回来的时候还没收拾好,你们就等着挨鞭子吧!”
见状,扶桑越发怀疑朱能。
这人白天面对谢承安的时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似乎十分感激他为自己着书立传,晚上却收拾行李准备逃跑,城府不可谓不深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扶桑知道事不宜迟,不敢再耽搁,趁着朱能不在,快步走向东边的卧房。
房间里很黑,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分辨出家具的轮廓,m0索着来到墙边,轻盈地飘上去,无声无息地推开窗户。
谢承安早在墙根底下堆起一摞青砖,抬头看见扶桑,立刻将衣袍下摆掖进腰带,踩着青砖爬上窗台。
扶桑搬了架梯子接谢承安进屋,小声把朱能要带着整个朱家班逃跑的事说了一遍。
谢承安点燃火折子,示意扶桑和自己一起弯腰遮挡火光,开始小心而迅速地搜查房间。
“扶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谢承安cH0U了cH0U鼻子,确定地道,“是血腥味。”
扶桑循着气味找到一个藏在床底的箱子:“在这里。”
二人合力把箱子拖出来。
箱子由山藤编织而成,盖子上没有灰尘,显然经常使用。
谢承安掀起盖子,朝里看去——
里面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许多木头娃娃,除此之外,还有一根挂着碎r0U和血渍的倒刺鞭和满满一匣伤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扶桑拿起两个木头娃娃,发现左边的娃娃少了一只眼睛,右边的少了一条腿,奇怪道:“鞭子和伤药我能理解,朱能为了让孩子们听他的话,私底下肯定没少下Si手,他们被打得半Si不活,或者在练功时受了伤,免不了用药。可这些娃娃是做什么用的?”
她回忆道:“我记得那个断手的孩子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娃娃,他抱着娃娃睡觉。”
谢承安沉Y片刻,猜测道:“这可能是朱能给新进来的孩子们定下的规矩。”
扶桑追问:“规矩?什么规矩?”
谢承安道:“他让孩子们从这个箱子中挑选娃娃当玩具,挑中瞎眼的,就挖掉眼睛,挑中跛脚的,就打折腿骨,挑中断肢的,就砍断臂膀。”
这个推测恐怖却合理。
木头娃娃是孩子手中的玩具,而孩子是朱能手中的傀儡。
扶桑握紧手里的娃娃,Si咬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的x腔中烧起怒火,恨不得立刻把朱能抓过来,b他从箱子里挑一个娃娃,再如法Pa0制,戳瞎他的眼睛,砍断他的手脚,让他为自己犯下的恶行赎罪,这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谢承安敏锐地感觉到扶桑的情绪,低声道:“扶桑,冷静一点。”
扶桑闭了闭眼睛,深x1一口气,把娃娃放回原位,问:“为什么蕙儿跟其他孩子不一样?这里没有做成花瓶的木头娃娃,蕙儿也很亲近朱能,张口闭口喊他‘爹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是谢承安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或许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把箱子推回床底,“我们再找找别的线索。”
她们没有找到赃物。
这不奇怪,朱能狠毒又多疑,不可能把夜明珠和南海珍珠放在显眼的地方。
况且,他既然打算离开梧州府,为了躲过城门守卫的搜查,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扶桑有点儿急躁:“怎么办?要是就这么把他放跑了,再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谢承安还没说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行李都收拾完了吗?”朱能的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收拾完赶紧睡觉。怀栋,你明天起早点儿,来我屋里一趟,我有事吩咐你。”
朱怀栋的声音非常兴奋:“是,师傅!”
蕙儿在一旁争宠:“爹,咱们要去哪儿?下回让我和天狗一起上场表演吧!我如今b它唱得还好呢!”
朱能敷衍道:“爹累了,明天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承安来不及爬梯子,更来不及翻窗,飞快地看了扶桑一眼,轻声道:“你先走。”
他一手握住腰间的匕首,另一手扶着床柱,拿不定主意是偷袭朱能,还是钻到床底下躲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扶桑急中生智,纵身飞到房梁上,浓墨般的身子里飞出七八根枝条,缠住谢承安的四肢,把他往上拖拽。
谢承安僵了僵,旋即明白了扶桑的意图,放松身T,升向高空。
朱能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扶桑在抓紧谢承安的同时,竟然还有余力分出两根枝条,将竖在墙边的梯子轻轻放回原位。
然而,梯子触及地面的时候,发出一声微响。
朱能眯起因醉酒而迷离的眼睛,警惕地喝道:“谁?”
他点亮油灯,将烛台端在手里,转身照亮黑暗。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刚才的异响只是他的错觉。
朱能狐疑地绕着墙根走了一圈,缓缓抬起头,高举灯烛,看向房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朱能什么都没有看到。
屋顶黑乎乎的,像一滩被人打翻的墨汁,看久了容易眩晕。
朱能扶住额头,听到朱怀栋在外面关心地问:“师傅,您没事吧?”
他跌坐在床上,脱掉靴子,吹灭烛火,答道:“没事。”
扶桑仰面躺在房梁上,心口“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在朱能抬头的那个瞬间,她把谢承安裹进了自己的身T里。
如果头顶有一只能够穿透黑暗的眼睛,它就会看到诡异的一幕——
乌黑的人影凭空膨胀成原来的两三倍,无数根细细的枝条无声地伸展着、蠕动着,将成年男子的身躯抱进怀里,一寸寸遮盖,一寸寸吞噬。
她们变成两只融合在一起的人茧,而黑sE的枝条,是坚固的茧衣。
谢承安竭力克制反抗的本能,同样仰面看着屋顶,沉进黏稠的“沼泽”里。
想象中的窒息并没有到来,他明明能够感觉到枝条纠缠身T的挤压感,却像陷入一团浓稠的云雾中,刚开始很冷,冷得快要冻僵,没多久就暖和起来。
扶桑的T内竟然是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像一艘将沉未沉的小船,她的血r0U化成温暖的河流,承托着他,也推动着他,内脏是沉底的鹅卵石,“噗通噗通”的心跳是河水冲撞礁石发出的声响。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谢承安居然困倦得想要长眠不醒。
他的意识有些恍惚,在半梦半醒之间产生幻觉——
他被扶桑完全吞噬,他们合为一T,变成一只通T漆黑的怪物,毫不费力地冲破屋顶,飞向天际。
这想象可怖又奇诡,令向来理智的谢承安感到着迷。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扶桑的身T里,脑海里好像闪过什么念头。
扶桑对谢承安的异样一无所觉。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朱能身上。
自从进入梧州府,她还没撞到一只鬼。
但她觉得,朱能b鬼可怕多了。
很多鬼还会跟你讲道理,只对恨之入骨的仇人下手,朱能却专挑无依无靠的孤儿欺负,趴在他们身上x1血敲髓,毫无悔改之意。
扶桑如临大敌,安静地蛰伏在暗处,一动也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床上的朱能发出如雷的鼾声,她才松了口气,拖着谢承安一点一点往窗边挪,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送出去。
这次的情形和在船上的时候不同,她需要准确地控制枝条的力度和JiNg度,不能弄疼谢承安,更不能发出声音。
T力迅速流失,短短几步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终于,扶桑探出一根细韧的枝条,像一只柔软的小手一样,轻轻巧巧地推开窗户,裹着谢承安慢慢滑了出去。
她即将脱力,强撑着吐出谢承安,立刻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谢承安清醒过来,单膝跪地,激动地抓住扶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枝条,低声道:“扶桑,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