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朝外环开,沿途的风景逐渐陌生,穿过两条隧道后终于弛进了一家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庄园里。
这地方是个综合性的俱乐部,有餐饮和酒店服务,也有高尔夫球场,年会在五十万。看似不多,但这只是底限消费,无形间就将阶层以外的人隔绝了,平日出入的皆是京市名流。
在侍者的指引下,许栀乘缆车过了山头,抵达另一边的山峰。
这个山头有十几个餐厅,大小不一,错落掩映在茂密的丛林中,连装修风格都是蘑菇或者树洞,挺有野趣。
许栀抵达时,沈琮已经到了,侧对着她坐在靠里面的位置,手里一壶清茶,正慢条斯理地自斟自饮。
许栀一屁股坐下,问他有什么事。
他没答,先问她想吃什么。
平静的姿态多少有些踌躇满志的味道,许栀看久了就觉得可恶得很。
沈琮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看似清雅平和,有些书生意气,实则骨子里阴险又狡诈,从来不服从任何人。
费南舟这样的天之骄子被他摆了一道似乎也情有可原。
他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脸面和傲气这种东西早被磨平,只要能成功,不惜一切代价。
她不点餐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许栀只好随便点了两个套餐。
“甜汤要吗?”他翻了会儿菜单,抬眸问她。
平和温柔的姿态,像极了往日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她千依百顺予取予求。
他说她灿若朝阳,艳若桃李,就是发脾气的样子都非常可爱。
可如今摆出这副姿态,活脱脱是在打她的脸。
许栀面上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羞耻得很。
“有话你就直说吧,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旧可叙的。”许栀硬邦邦地说。
沈琮没答,只是低眸望着杯子里沉浮舒展的茶叶:“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急转直下?”
许栀怔了一下。
他看她,平淡的一句话就轻易撕开了她冷漠的面具:“是因为费南舟吗?”
好似一阵龙卷风刮过,只留下一地残骸。
他无视她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模样,说:“我没机会了吗,栀栀?”
许栀怒极反笑:“沈琮,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太可笑了吗?如果你今天找我是讨论这么无聊的事情,恕我没有时间奉陪!”
她抓起自己的坤包就要走,他才在她身后说:“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没有耐心?大老远的专程找你出来叙旧?你觉得我会这么闲?”
许栀的脚步一顿,复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