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问:“那你刚才还吃那么多?”
他眯了眯眼,说:“怕你被这一小小味碟打乱了阵脚呗。”
她停住没说话,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你知道?”
他点头:“我知道。”
她有些失落:“我表现的不好。”
他说:“实话说,确实不太好。不过不相关的人不会注意到的。”
她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迟疑了一下,说:“这并不重要。”
傅小影吸了一口气,说:“你心里一定笑话我了。”
他默默摇头,说:“我是笑话我自己。”
她不明白。
他仿佛是下定了勇气,悠悠说:“我总觉得要我喜欢一个人,一定得那个人先把我爱得死去活来的,这样我才会考虑要不要付出真心。其实我就是看不上那些情情爱爱,把什么都当成了虚情假意。
要你这故事我是听别人说,也许就真的会笑话你,也不会相信它是真实性。可小影,我看到了你的难过,即便你已经伪装的很好,可是你的眼神骗不了人。
我偶尔也会去猜测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可排除了所有人,也没有想到会是叶至谦。
因为田欣的事情,我无意间找到了一张你和他的合照。我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我觉得还不如不知道。
那天你从杜知音家出来,没过多久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其实我在她家楼下,等着你。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那样的累,爱一个人爱的那样累。你靠在我肩上的时候,我就在想,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可是我不敢说,也不甘心说。
我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能就那么向你低头了呢。
我有时候想,也许我当初不该和何佳佳那么快分手,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再遇到你,也不会有后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可又觉得若真是这样,我这辈子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用心的去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套用句俗话,就是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滋生的,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了了。
其实我今天能把这些话坦白的跟你说,还要谢谢叶至谦。
我们打球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花开堪折直须折。
我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是经过了怎样的煎熬,我只知道他说的很对。
你的人生路还很漫长,不能永永远远沉浸在重复的悲伤中,他的人生路也很漫长,不能时时刻刻念着你的痛苦,而我的人生路,期望是在你的陪伴下度过。
所以,小影,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伤心难过,包括为他而掉的眼泪。
我知道,你也许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把他从你心里掏空。我愿意等,等你的心给我腾出一个地方,等你接受我的关心和爱护,等你慢慢爱上我。
不过我要事先申明,我没有太大的耐心,可不会像杨过那样,花十六年的时间去等小龙女。”
范黎绍脸色平静,声音也是,只有眼神里透着一些忐忑。
傅小影觉得难过,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而难过。她明明已经习惯了难过,可此刻的痛,隐隐的从心底里传出来,散发到每一个细胞里。
他眼神里慢慢流露出失望,可还是故作轻松地一笑:“没关系,你就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
她摇头,打断他的话,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谢谢你给我一个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他慢慢伸出手,轻轻环抱住她的肩。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很温暖,也很安静。
最先知道傅小影和范黎绍在一块的人是陆柏友。
在水立方,范黎绍和傅小影进馆的画面在陆柏友眼里完全盖过了运动员优美的跳水姿势。
他几乎是在瞬间蹿到了傅小影跟前,然后撇开范黎绍,拉着傅小影到一边,眉毛都拧在了一块 儿:“你最近怎么老跟他在一块儿啊?”
傅小影也没有瞒他的意思,就说:“谈恋爱不在一块怎么谈啊?”
陆柏友惊差点忘水里跳,回头看了范黎绍一眼,急急地问:“你和他?”
傅小影点头。
陆柏友似乎在短时间内接受了这个事实,口气却是淡了下来:“回过头想想也是正常。”
正常归正常,可这事傅小影和范黎绍没存心和旁人说,竟也没有什么人察觉到,唯一知道真相的陆柏友压根不愿意向别人提这事,所以即便是朋友聚餐,大家不过就是把两人当成了关系相当不错的密友。
范黎绍就此还发表了一番言论,说是没有的事,大家捕风追影,明明存在的事却无人问津,这世界真是太混乱了。
傅小影就在一旁说:“这多好啊,你大可以继续在外边寻花问柳,都不会有人说你红杏出墙。”
范黎绍笑:“红杏出墙?等我能做红杏再说吧。”
晚上去杜知音家吃饭,都快吃完了,她才看出了一点端倪,斜着眼看傅小影:“你俩?”
范黎绍立马接上话,高兴地说:“你终于发现了!”
傅小影给他白眼:“我碗里的菜都堆成山了,她能不发现吗?”
范黎绍又给她夹了块肉:“你瘦嘛,应该多吃。”
杜知音也很高兴:“我当你为什么总是带范先生来呢!是早就在一起了吧?上次我看着就像是。”
傅小影说:“上次来的时候,他还处于暗恋。”
范黎绍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嘻嘻的说:“做人嘛,当然是要不断进步的。”
遇见另外一个人(6)
从杜知音家出来,傅小影才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一两点滴在额头上,凉凉的。
她仰头看天,夜黑,路灯又不亮,看不到什么,她悠悠说:“要大下雨了。”
还真是下起了大雨,哗啦啦打在玻璃窗上,刮雨器来来回回的晃动也只抹清了片刻的前路。
傅小影随手打开了收音机,这歌听着有些熟悉,可她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歌,于是静静听着。
范黎绍告诉她:“是许美静的《遗憾》,不过被别人翻唱了。”
她很惊异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看了她一眼,反问:“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她觉得也是,便没再说话,一直听着歌。
因为下雨,平日里已经不畅通的道路这一刻尤其显得拥挤。
几个交警虽然穿了雨衣,身上还是免不了被打湿了。
她突然无限感叹:“看着他们,就会觉得我们坐在车里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他眯了眯眼,仿佛是不信:“原来你这么容易满足?”
她笑:“知足常乐,我既然要做个快乐的人,当然要懂得知足。”
他停了片刻,说:“快乐是发自内心的,谁让你费心思去做了,做出来的就不是真正的快乐了。”
她还是笑,然后恭恭敬敬的向他点了个头:“谢谢范老师的提点。”
他故作不屑的撇头,可嘴角明显扬起了微笑。
雨来了快,去的也快。
范黎绍把傅小影送到她家楼下的时候,雨就已经停了。
傅小影要下车,却被范黎绍叫住。
他扬着脸问她:“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傅小影低头看了自己的包就握在手上,手表也没掉,于是说:“没少什么啊。”
他明显不悦了:“我大老远开车送你回来,你也不慰劳慰劳我?”
她笑:“你这不是顺路嘛!再说了,是你让我别开车的呀。”
他闷着不说话。
她只好问:“那好吧,你想我怎么慰劳?”
他一下子高兴起来:“至少要亲亲我吧。”
她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她吱吱呜呜了半天,灵光一现,终于说:“为什么非得我亲啊?”
范黎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