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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鹃子的存在，是她毁了我，毁灭了我的生活。让我如此的虔诚地被蒙在鼓里，直到一切变得是似而非，直到我的梦想被撕扯地支离破碎。
晚上我还要去上课——读电大。这也是鹃子历史时期所遗留的产物。我必须去学习那些莫名其妙的课程，以期换取一张叫文凭的纸。就象鹃子所期望的那样，她希望我能有所作为，依靠或凭借这张纸。或许她只想让我去上课，从而营造一个上进青年的形象，让我区别于一般的鸡鸣狗盗之徒，又或是浮于某些社会残渣之上。当然我也是有想法的，我想和她拉小差距，将她假想中的鸿沟缩小再缩小。或许还能使得自己说出一些，比较显得有文凭的、科学的、书面的语言，以期能有些跟鹃子共同点来共享，也就是想与鹃子能有一点共同语言。
然而现在鹃子已经离我而去了，所谓的课程也已经被我束之高阁。但我现在实在寂寥，所以还是打算去坐坐，毕竟我是交了钱的。其实我有些后悔，觉得不值，那点钱应该用来买福利彩票，而不是去读书。那样对我来说显得更有希望和盼头，即使没中奖，也可以捐助福利事业，要知道我国的福利事业做的并不是很好；而象我这样一时半会还饿不死的人，很应该为此做点什么。
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不能捧起书本的人，书本毕竟不是很重。我是那种一捧起书本就头痛的人。现实是存在这种人的，而不是许多家长嘴里所说的主观上不努力。关于这点有很多例子能证明。
拿我自己来做比方吧。我是个热爱自由的人，就是厌恶条条框框，特别是理科，公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象拉屎也要固定的工架，那样拉出来的肯定不是好屎，起码形状上很低劣；不是当中断截，就是四面开花。难以成型，难以成器。
其实我很讨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种操蛋话。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当然不能是妨害别人的），那样大家就各就各位了。各就各位就很好，不太容易放空枪。我自认为这是个很好认的理。
但很多人不肯承认，也不相信，就知道瞎驴拉磨，累死方休。头悬梁、锥刺骨，这不是要人发奋，这是要人发疯！读书，读着读着最后就崩溃了，跳楼了，自杀了，死在了追寻真理的道路上，是多么可敬啊，但死在对自我过高的期望中，又是多么可悲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懒散，我喜欢自由，我厌恶公式，就象厌恶茅坑里的石头。
我重新操上书本是因为鹃子，可能也只有她能让我挑战自我。也可能是一次自我摧残。但是为了鹃子，为了拥有的爱，我依然决然地拿起了书本，就好象董存瑞托起了炸药包，我要跟它同归于尽，致死方休。
而鹃子的离去，使得我的学习热情大大折扣，似乎被抽掉了原始动力。我开始质问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学习？我为什么上课？我没了能量就象变形金刚里的机器人，“唧咕嘎嘎”卡在一半就变不了形。我尴尬着左右为难，就象大力水手吃不到菠菜。
我平静下来，或许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这些钱打了水漂。我转换了动力源，“我要为了自己而学习！”，但是这样的口号却有些苍白无力。
一切都是这样昏昏沉沉，波云诡谲而又暗无天日。
第三十章 思维枷锁
第三十章思维枷锁
我坐车到大马路，下车后；拐弯去学校上课。拐角路口上有一个大医院，门口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车，它们有个特点就是大都很黑。这医院的条件相当跟国际接轨，因此来这看病的人很多。有坐私家小车来的，有乘“的士”，当然也有躺在救护车上来的，另外还有坐黄鱼车（一种装货的三轮车，可能过去专运黄鱼吧）来的，最有意思还有躺在平板车上被推来的。这很意思，并且这说明一个问题，任何带轮子的车都能救人；这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医院是个好地方，这什么人都救。不会因为你长的难看而不救你，但却会因为你没有钱，而让你早点死。因为没有钱就不能用好的药，然后就烂了，烂了也不能给开刀，划一刀，医生的额头会出很多汗，很吃力，况且你不给点小意思的话，就很容易就把手表、剪刀什么的搁你肚子里。所以没钱，你就得躺着等死，因为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所以我每次走过这里都会感到很害怕，感到很冷，我生怕他们摸了我的口袋以后，会直接把我送进停尸房。
而我现在要去的是，另一个我所害怕的地方——我的学校，它座落在这个城区的某个阴暗的角落。大概是因为缺乏资金的原因吧，它无法象一些有正版条文、牌匾宏大的学校一样驻立街头，威耸一方。它是那样狭小，以至于被挤在两幢居民楼的中间，街口无法看到门面，只有走近才能发现这其中别有天地。它就象乌龟一样，把脑袋缩入其中。无脸见人，使得我也替它感到寒酸。
不过别看我的学校小，长的也不好看，但却也照样挣钱。这使得我一直有个想开个学校和医院的念头；让里面我讨厌的人全都下岗。那样我在不用害怕它们的同时，又不会太讨厌它们，还能挣好些钱。我可以很心安理得地得到教育，还有生病了也不用担心。我想那样我心理、生理都会保持得很正常，再也不用害怕没有文凭和病死街头。
这时我感到一股呛人的油烟味，使得我奇怪的想法中断了。这是一条充满了油烟味的街道，这条路上的两旁尽是小饭店，高级一点的适当装修，差劲一点的毫无修饰。排挡似的小饭馆，将炉灶直接搬到大街上，抄菜的材料就放你眼前，现抄现卖，而里面桌子、凳子、椅子的清洁程度也可以一目了然，这透明度显得很高。它们做生意的时候风风火火，顿时油腻和各种炒货的香气漫天飞舞。而一些装修较为华丽的饭馆则收敛许多，他们更象是一些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虽然也等着人临幸，却表现得比较文明。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只要你一进到里面，便无轻松出来的可能。
排挡就象搁在大街上的野鸡，散兵游勇，她们裸露着拉客，淌着鼻涕做生意。而小饭馆就象是有固定照位的妓女，有适当的修饰，盈盈作态。当然它们的收费标准也跟装修程度成正比的，所以这样的存在还是很合理的。
我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老是拿妓女说事。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妓女，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万恶淫为首”，其实我知道妓女也有好坏之分，因为我知道很多妓女的思想品德都要比某些国家干部好得多得多。想到这些，我就舒服多了，我觉得自己内心并不存在任何性别、种族、以及的职业歧视。于是不再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忏悔、担忧。
快到学校了，我不再为自己难受，反而替我的学校愤忿。因为我们学校边上，有个发廊。
我看到一个真正拉客的女子，她脸上抹了浓装，身体依着门；上身露着半边酥胸，下身着那条超级短裤，使大腿看起来几乎是齐根露着的，示威般冲着周围行人媚笑，以招揽顾客。我走过的时候，她冲我招手，我拐进学校大门，并暗自替我的学校哀痛。
电大课程并不是太难，主要是开放式的，也就说随你怎么搞。具有散漫性，既可以无视纪律，又可以旷课，有着种种良好的规章制度，当然这也是我可以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来这是为了混文凭的，而不是学到些什么。真成材，都考研，读博去了，或是出国留学什么的，那些都是人材。以上都是主体想法。当然也有对现状不满的，或是来对过去忏悔的，还有也不排除有真正的上进青年在这其中以极少数的形态出现。
他们都是极端，而我们却是潮流。（我属于最先的那种想法。）我容入其中，被大多数的人肯定，这让我的心情很愉快。我到这就成了个普通的正常人，我们互相帮助，争取共同走向在试卷上写下真知灼见的光辉道路。
而我现在没了工作，又使情势发生了变化。我更强大了，更无所畏惧。最起码下次我考试作弊被抓住，老师也没法通知我的单位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进的是文员班。55个人里有50是女生。鹃子曾一度很生气，说我为了贪图风景，而不是为了好好学习。我跟她说，只有文员班没满；其他早满仓了。要知道这个城市积累了数之不尽的，象我一样热力四射并向上奋进的青年啊！
鹃子说，“你要给我老实点。”
下课必须快速撤离；
上课必须坐第一排；
眼珠子必须只盯着看黑板；
“那看老师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