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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黎尚不经意瞄到雨中熟悉的跑车,心一动,再想看个仔细时却已不见了车影。
自嘲的想着“怎会以为齐睿会来这里”后,便没再放在心上。
同事们正因为柴主管的生日议论得热火朝天,没有人特别邀请他加入讨论,最后的结果便定了下来。
在每个人的工资里扣除一小部分钱做为活动经费,举办一个小型派对,所须东西找个时间一起去采买。
“黎尚,同意吗?”
他点点头,拘谨的扯唇一笑,中午十二点向后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从公司到公寓坐公车要十分钟,忙着替齐齐喂奶,换尿布再哄了睡着至少也要半个小时,黎尚往往是忙到顾不上自己,只能塞两片吐司到嘴里裹腹。
两个人都有工作,齐睿中午一向又忙着应酬工作,有空的也只有自己。
一如既往的赶回公寓,黎尚刚推开门,面对的便是齐睿疾风暴雨般的吻,僵硬的承受着,直到被放开,才不解的望着好友。
“怎么突然。。。。。。是工作不太顺利吗?”
“不是,”又啄了下男人殷红的耳垂,齐睿依然用身体将他禁锢在门后,不舍得松手。
明明面对别人,可以轻易的说出爱一个人,可看着黎尚,便彻底乱了分寸,一句简单的“喜欢你”出口时便成了伤害。就差说出完全相反的“讨厌”“鄙弃”。
言行像幼稚园的小男生,以欺负喜欢的女孩为乐,看到黎尚烦恼的表情,他便觉得快乐,别扭得自己心里也看过去。
说他冷静,情淡的朋友,实在该看看他如今的模样,绝对会吓破一地镜片。
“那。。。。。。是感情出了问题吗?”犹豫的问出口,黎尚在心中自己否定了答案,依齐睿的条件,肯定会受到所有女人的青睐。
却不料,完全可以打到满分的男人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怎。。。怎么会?你条件这么好。。。。。。”躲过一个吻,黎尚难得的执著,认定了齐睿不该在这个问题上逃避。“有想过原因吗?。。。。。。会不会对方对你有什么误会。。。。。。”
“想过,”因为你太笨太迟顿了!!舌勾舔着黎尚细长圆润的指尖,齐睿满意的看着他面颊酡红,舔得更是起劲。
“那。。。。。。”眼神希冀的亮起。
“想不出来。”
“啊?”再度苦恼起来,没注意自己的衣扣已全部解下,一味的替好友想着办法,“要不。。。。。。你稍微改改脾气,不要总酷酷的冷着脸。。。。。。她或许就。。。。。。”
“你是说我脾气差?”惩罚的用力握住男人被他挑起的欲望前端,齐睿危险的眯着眼,声音森冷。
“齐睿。。。。。。”胀红了脸吞下到口边的呻吟,黎尚双手抵在男人胸前,不知该如何是好。“别这样!你听我说。。。。。。啊。。。。。。”
被悬空抱起的男人惊叫出声,双手反射性的紧扣在齐睿脖子上,待到被抛在床上,迟顿的大脑总算意识到不对。
“我呆会儿。。。。。。还要上班。。。。。。”
“请假!!”用最快的速度解放自己,男人□的扑向床上犹在微弱抗议的羔羊,彻底化身为大灰狼。
第 6 章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面色苍白,步履飘浮的赶到公司,递了请假说明,黎尚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自己拖到了椅子上。
“黎尚,你没事吧?要不再回家休息一天。。。。。。”顶头上司柴主管皱着眉问,除了有些仗势,他倒算是个不错的上司,抢功劳、推责任的事一向不做。
“没事!”感激的一笑,黎尚翻开面前的文件夹,开始工作。
旷工半天,承受齐睿的不知节制让他一早眼皮都几乎掀不开,偏偏罪魁祸首精神奕奕,满面容光,笑脸灿烂不复昨日的黯然,令他抱怨的话半句也挤不出口。
好歹,自己牺牲,辛苦一点点,能换回友人的好心情,也算值得。。。。。。不过,还是希望这样的牺牲机会永远不会再有!
下班时,没有再因为额外的工作留下加班,同一科的人相约去超市采买派对要用的东西。
彩带,蜡烛,一次性餐具。。。。。。大多的东西是由约定的饭店准备,不必费太多心思,蛋糕也早已选好样式,个人礼物的挑选反而更麻烦,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得不变乐乎。
黎尚插不上话,颇有些冷清的站在几人身后,经过酒饮区时,看着架上熟悉的红酒,想起那种香醇的口感,呐呐的开口:“酒就买这种吧,挺好喝的。。。。。。”
“嗯?”财政大权在手的同事瞄了眼黎尚手指的方向,推了推眼镜,“超出预算了,选其它的吧!”
“是吗?。。。。。。我只喝过这种酒。。。。。。”被同事盯着,黎尚很是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沉默了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很贵吗?”
“至少几万一瓶。”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财政在手的同事回头向身边的人报以嘲讽的笑,几人失笑出声。
早已习惯了黎尚的古怪,穿的衣服几十块的地摊货也有,上万的名牌亦不少见,虽然没有手机,但腕上的手表能抵上半辆车,填的住址是名流小区,却是公交车代步,矛盾得令人吃惊,但无人认为他会是什么行为怪异的贵公子,毕竟,那身入骨的懦弱,卑微无从改变。
他们唯一关心的,也只是黎尚一直的任劳任怨。
与同事分手回家,黎尚拎着顺便买的菜,进厨房忙碌。
齐睿应该在屋内,楼上书房的门半掩着,黎尚没有试图叫他,同居的这段时间,至少也有着一定的默契与认知,齐睿在工作时,是坚决不能打扰的,连多余的嘈音也不能造成,否则,面对的将是男人狂烧的怒火。。。。。。
用完晚餐,黎尚收拾碗、碟站在流水台前清洗,身后伸出的手将他揽在怀里,男人妖艳的舌勾缠着他的耳垂,意味十足的暗示着要求。
黎尚全身僵住,犹豫了半响,身体的疼痛还是占了上风。
“别这样,齐睿。。。。。。我还没好。。。。。。”
背后的男人停下动作,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黎尚听着大力的摔门声,分不清心情的黯然下来。
很早就明白了,不该流泪,他没有出生在父严母慈的家庭,甚至他的存在,本就是错误。
生性轻浮的母亲因怀孕嫁给当时还是小混混的男人,一生下他,便因无法忍受的贫穷与照顾小孩的烦厌留书离开。男人后来安份的做着平凡的工作。娶妻生子,撇开他让他独过,十八岁成年后,更是连微薄的生活费也不再供应。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健在,有一个继母,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个幼妹,却没有人当他是亲人。血脉相承的男人唯一会对他说的话,便是“你自己消失吧,永远别出现在我们一家人面前。”
一家人,不包括他。
十岁起,他就开始品尝寂寞。一直是一个人的他,也曾试图去交朋友,得到的,却只有冷嘲热讽或更直接的拳打脚踢。没有优异的成绩也无法在老师面前抬头挺胸。几年下来,骨子里,只剩下自卑与懦弱。
第一次见齐睿,是个细雨的黄昏,刚承受过一番拳打脚踢,他狼狈的垂着青肿的头脸默默的往租住的地方走,却撞到了人。
摔倒在地后,他怯怯的盯着那人掉落在地沾了泥泞的黑色雨伞,以为又会被痛打一顿,视线里,一只白皙修长堪称他生平所见最美丽优雅的手拾起伞。他直觉也难得的鼓起勇气抬头,望见了那人冷漠却精致的脸以及修长凤眼里鲜明的轻蔑。
但没有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