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子时,乾清宫里依然灯火通明,周武帝坐在御桌后,将沈慧茹近几个月审批的折子和发下的圣旨一一翻出来查看。因工作量太大,闫俊伟带着两名属下也在一旁帮忙。门外的侍卫手里握着刀柄,笔直的站在夜色中,将乾清宫把守的如同铁桶一样。
乾清宫的宫人在省亲时就被暗卫杀了个七七八八,太后回来又借皇上受伤,宫人伺候不周为由头大肆清洗了一番,此时的乾清宫已完全在周武帝的掌控之中。
一边翻看折子和圣旨,周武帝一边在纸上作记录,末了拿起刚刚写下的名单冷笑。
“五个月就有这么多官员受到蛊惑,朕该羞愧自己御下无方还是该感叹沈忠良手段了得?”放下名单,他换了一支朱笔,将上面个别人名勾勒出来,交给闫俊伟。
“这些人占了要职,需尽快除去,手法隐秘点,剩下的朕自己慢慢处理。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若没有这场谋反,朕也无法将朝堂看得这么清楚。待日后除了沈忠良,朝堂必换新血,朕便可进一步削弱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呵~如此看来,朕还要感谢沈忠良。”他往椅背上一靠,笑容满带杀戮之气。
看来,未来将会是一片腥风血雨啊!闫俊伟暗叹,收好名单,将两份圣旨拣出来递到他面前,“这两份圣旨还未发下去,皇上您一定要看一看。”
周武帝拿起第一份圣旨,一目十行的看完。
这是沈慧茹拟定的抄灭李家,腰斩李相和李贵妃,将二皇子贬为庶民的圣旨。虽然她用来扳倒李相的大部分罪名属实,但也有许多乃凭空捏造。李相和李贵妃罪不至死,而二皇子被那几十挺棍打下去,因行刑者暗中下了狠手,事后又没有得到医治,腿上已落了残疾,贬为庶民就等于断了他的活路。
虽然对李家没有好感,可他更不愿意看见沈慧茹的毒计得逞。沉吟片刻,他对闫俊伟道,“明日你将太后归来的消息透露给冷宫中的李贵妃,再调开侍卫,放她出去。她是个聪明人,一定会跑去找太后做主。朕就借着太后的手重新审理李相一案。李家和李贵妃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由提刑按察使司秉公处理。”
闫俊伟点头应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拿起另一份圣旨。
“哼~”将圣旨狠狠掼在御桌上,激起一阵骇人的闷响,还在清理文书的两名侍从都吓了一跳,闫俊伟则挑起了眉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毒妇人心!她这是想毁了炎洲,毁了孟家啊!只可惜沈熙言已死,否则朕让他停妻再娶!让沈家自吞恶果!”周武帝怒气勃发,将圣旨捡起来,扔进脚边的火盆里,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出森然的寒光。
这是孟炎洲的赐婚圣旨,赐婚的对象乃淮南王留在京中做人质的嫡次女。此女天性放-荡,手段阴毒,还未出嫁就闹出无数丑闻,打死婢女奴仆算轻的,甚至还传出过未婚先孕的流言。是以,虽贵为郡主,可到了十九岁高龄却还乏人问津。
皇帝赐婚不允许和离,若这道圣旨发下去,孟炎洲乃至于整个孟氏一族都将成为京中的笑柄,永远抬不起头来。周武帝闭了闭眼,心道一声好险!好险他赶在这之前回来了,否则还不知桑榆要如何愤怒伤心!
吐出一口浊气,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闫俊伟,慎重嘱咐道,“你去查查付广达的嫡长女品性究竟如何,再将京中勋贵世家未出阁的适龄女子都塞选一遍,挑几个好的出来,日后桑榆问起这事,朕也好有个交待。”
你是皇帝,你还要向德妃娘娘交待?闫俊伟一边腹诽一边应诺。
就在这时,常喜甩着佛尘进来了,细声细气的给两人请安。
“起来吧,她叫你去有何事?”周武帝沉声问道。钟粹宫和乾清宫里如今都是太后的人,沈慧茹不好通过密道前来处理政事,下午便递了张纸条,叫周武帝派常喜过去一趟,她有要事相商。
常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半跪着送到周武帝面前,嗓音恢复了低沉,“良妃交给属下一瓶药,让属下明天暗中交给念慈,下在太后每日点的佛香里。”
周武帝打开瓶塞,轻嗅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划过一抹森然杀气。
“是安魂香,味道与佛香一模一样。连续点上十日,人就会衰歇而死。”闫俊伟接过瓷瓶闻了闻,冷声道。沈慧茹还真是敢想敢做,曾经心悦过这样的女子,不知皇上如今是何感觉?
周武帝没有感觉,他拿回瓷瓶,置于掌心细细把玩,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看上去十分惬意。但他越是如此高深莫测,闫俊伟便越觉得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药交给太后,让她自己处理。再去弄瓶妒夫人来,明日给沈慧茹点上。”将药瓶扔给闫俊伟,他淡淡开口。
妒夫人,无色无味,搀在其它香料中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孕妇肚子里的胎儿,亦掏空孕妇的身体,药效十分猛烈,乃大周禁药之一。
闫俊伟肃然点头。人要找死,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沈慧茹有今天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周武帝用食指敲了敲桌面。
“回皇上,这是良妃让属下交给您的。”常喜递上几张纸。
纸上是接下来的十天里假皇帝必须要处理的政务,沈慧茹做了详细的说明,并附了一份名单,要求他尽快拟定圣旨,将这些人调派到她指定的位置上去,好赶在年前让他们走马上任。
看到这里,周武帝笑了,把名单交给闫俊伟,“这几个也一并处理了。沈慧茹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封疆大吏,跟着她想必很风光。”
“确实很风光,下了黄泉更风光。”闫俊伟露出一个充满血腥气的笑容。还是那句老话,人要找死,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将该处理的紧急文书都处理了,周武帝遣退属下,满怀期待的就寝。闭上眼,再醒来就能看见桑榆了!他捏紧手里的香囊,暗暗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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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翌日,孟桑榆也是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乾清宫的。虽然昨日已经有了猜测,但没有近距离接触,她还不敢十分肯定。
卯时天色还只微微泛白,天空中仍挂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星辰,凛冽的寒风刮的人脸颊生疼,连呼出的气息都能瞬间冻结,乾清宫里点着橘黄色的灯火,远远看去带给人一丝温暖。
孟桑榆手里捧着小暖炉,站在乾清宫外眺望了一会儿,这才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去。银翠和碧水跟在她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乱看。
“德妃娘娘觐见!”离殿门还有二十米远,守门的太监便高声唱和起来。
“宣!”一道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响起。
孟桑榆愣了愣,总觉得从这嗓音中听出了一丝急切的味道。她暗自摇头,将这种错觉抛开,款步走进去,毕恭毕敬的屈膝行礼。膝盖还只弯了一半,就闻那道嗓音再次响起,语速有些快,“免礼,过来伺候朕更衣。”
“是。”孟桑榆柔声应诺,走到榻边扶男人起来,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她再次怔楞了一瞬。这双眼睛如同深渊一样莫测,定定看着她时显得那么专注,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那里面没有冰冷,没有淡漠,只有一团她无法辨认的漆黑,仿佛有某种剧烈的情感在其后涌动。
这是真正的周武帝吗?她低头,心中有些不确定了。
“桑……爱妃怎么了?不帮朕更衣吗?”周武帝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里,想要狠狠将她揉进胸口又堪堪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桑榆一瞬间的僵硬。她在抗拒!
“皇上先松开臣妾,臣妾立刻帮皇上更衣,早上冷,小心冻着。”孟桑榆柔柔一笑,极其自然的挣脱周武帝的怀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嘴角含笑,眼神却是冷的;明明注视着我,眼里却是空的。周武帝忽然想起了这两句话,曾经桑榆用来形容他的话。但其实,桑榆对他何尝不是如此?他上扬的唇角一点一点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沉沉的注视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女人。
“皇上怎么了?”对上他晦暗不明的视线,孟桑榆心中微跳,立即又推翻了刚才的怀疑。这皇帝究竟是真是假?她竟然一时分辨不出了。
“没什么,给朕穿衣吧。”抚过女人微微上挑的眼角,周武帝再次勾唇,摊开双臂。总有一天,这双眼睛里会倒映出他的身影。
孟桑榆眨了眨眼,压下烦乱的心绪,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肩上的伤口,给他换好衣服。又拧了一条湿帕子给他净脸净手。期间,男人幽深的眸子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看得她头皮发麻。
热腾腾的早膳适时摆了上来,孟桑榆扶着周武帝在桌边坐下,自己则站在他身旁,准备给他布菜。
“爱妃坐着吧,喂朕吃。”周武帝将女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啊?”孟桑榆瞪眼,极想掏一掏自己的耳朵。
“爱妃喂朕吃吧。朕受伤了,行动不便。”周武帝定定看向她,再次开口。以前桑榆可是很喜欢喂他吃东西的。
尼玛,你伤的是肩膀,不是手好吗?!你故意整我的吧!?这男人绝逼是假货!孟桑榆扯开一抹僵硬的微笑,内心的小人却在咆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挨的极近,周武帝刻意侧了侧身,又拉进了不少距离,口鼻间呼出的白色雾气在空中飘散,继而缠绕,不分彼此,大腿贴合处传来淡淡的体温,某种名为暧昧的粘稠物质在两人之间蔓延。
孟桑榆被男人太过专注,太过幽深的目光盯视的有些发憷,自然的往椅背上一靠,想要退出这种呼吸交缠的境况。
“朕想喝冬菇鸡蓉粥,再配点玉兰片。”周武帝大手往她膝头一放,捏了捏她腿上的嫩肉,态度自然又亲昵,仿佛两人这般相处过一千遍一万遍。
“啊?”孟桑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舀了一勺鸡蓉粥,再配上一片玉兰片,送到男人嘴边。见男人微眯双眼,表情十分享受,十分愉悦,她细细在男人俊美的脸上搜寻,试图找出一丝能证明他身份的破绽。
时而深沉难测,时而亲昵自然,她快要被这男人弄迷糊了。
“朕吃好了,放着吧。”周武帝摆手,嘴角挂着一抹餍足的微笑。连日来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在见到桑榆后不药自愈。
孟桑榆放下碗筷,准备伺候他漱口。
“不用,朕自己来。你还未用早膳吧,快吃点。”周武帝压下她的皓腕,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弄的孟桑榆头皮一阵阵发麻。真的?假的?她的心又逐渐向后者靠拢。
“你最喜欢的红枣薏米粥,”男人伸手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随即拿起银筷,将桌上的餐点一样夹了一点堆放在女人的盘子里,“你最喜欢的鲜香汤包,银丝卷,翡翠蛋羹。都吃点。”
没错,还都是自己最爱吃的,但是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人要么是个假货,要么就被妖怪附体了!孟桑榆在男人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拿起筷子进食,心里恍恍惚惚的想到。
正吃着,男人忽然倾身靠近她,喷出的灼热气息差点烫伤她的脸颊,漆黑眼眸中沉淀着某种慑人的情感,弄的她浑身僵硬。入宫三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坐如针毡,手足无措。
“皇上,怎么了?”她扯开唇角,僵硬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角沾了糕点屑。”周武帝沉沉一笑,伸手抹过她的嘴角,粗糙的指尖略微用了点力,仿佛带着些不舍。他本想直接用舌头舔去,可等靠近了,看见她眼中的戒备和疏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阿宝了,毫无保留的热情接纳再也不属于他。
“啊,臣妾失仪了,多谢皇上提醒。”孟桑榆抚了抚嘴角,将男人留在上面的气息抹去,脸颊恰到好处的泛起一丝潮红,只略微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清冷。
看见她的动作,周武帝眸色暗沉了一瞬,轻碾指尖,将其上沾染的一层艳红口脂展示给她看,“爱妃日后不要涂这么厚的口脂了,虽然很美,但吃进嘴里对身体不好。”他不止一次的听她抱怨过。
话落,他径自拿起一块洁白的手绢,将她嘴上鲜红欲滴的口脂轻柔的擦拭干净。末了擒住她下颚,将她巴掌大的俏脸微微抬起,定定看了半晌,幽深难测的目光弄得孟桑榆一阵心惊肉跳。
“这样就好,爱妃天生丽质,即便不打扮也很美。”半晌后,男人哑声开口,忽而垂头,含住女人柔软娇嫩的唇瓣轻轻吸允,用舌尖一遍一遍的舔舐描绘,漆黑的眼眸笼罩着一层薄雾,将眼底深处的痴迷掩盖起来。
怔楞中,孟桑榆仿似听见一道带着温柔缱眷的叹息在两人的唇齿间回荡,待要细听却已经消散了,像一个幻觉。
“皇上……”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男人的动作虽然很轻很柔,但滚烫的鼻息告诉她,对方动情了。
“现在还是白天,臣妾的身体……”趁着男人换气的空挡,孟桑榆偏头,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潮红的脸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抱歉。朕太想你了!”周武帝嗓音沙哑,用指腹揉了揉女人濡湿的唇瓣。
太想我了?什么意思?孟桑榆垂头,颇有种时空倒错,风中凌乱的感觉。眼前的男人太诡异了,果真是被妖怪附体了吧?
“想什么呢,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将女人鬓角的一丝乱发拢到耳后,他捻起一块儿糕点塞进她嘴里,亲昵的态度,熟稔的动作仿佛做了千百遍。
压下烦乱的心绪,孟桑榆专心用膳。周武帝单手支额,静静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在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了重新变回人的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完早膳,太医准时来到乾清宫替皇上换药。
“先给德妃诊治。”周武帝摆手,将孟桑榆拉坐到自己身边。
“不用了,皇上的伤要紧,臣妾的身体只需喝几天药调养就成。”孟桑榆连忙推拒,目光在杜太医脸上打了个转。杜太医是太后的御用太医,医术十分高明,皇帝有假,应该瞒不过他,难道这人竟是真的?进宫三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诊脉!”周武帝径直拉开她的袖子,在她皓白的手腕上揉了揉,掏出自己明黄色的手绢,覆在其上,对杜太医下令道。
“是。”见皇上如此亲力亲为,杜太医不敢怠慢,坐在孟桑榆对面,执起她的手腕细细摸脉。
“如何?”见杜太医放手,周武帝沉声追问,语气带着几丝急切。
“回皇上,娘娘积年沉疴,虽近日来有些好转,还需服药精心调养一段时间才行。”杜太医隐去很多内情,语焉不详的说道。
孟桑榆垂头,讽刺一笑。又要喝药,如此看来,这人应该是真的。再抬起头时,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已被一层坚冰覆盖。
“开药!”周武帝挥手,继而用指腹轻轻摩挲女人的眼睑,盖住她冰冷的眸光,心头一片难言的苦涩。他能说什么呢?难道要亲口撕开自己以前看似温情实则无情的假面,将桑榆表面上的温顺全都打破?不,他什么都不能说,得不到桑榆的心,能得到她的虚情假意也好。等日子久了她自然会明白,他在尽力弥补以前的错误。
杜太医应诺,开了两张养生的药方。周武帝接过认真看了一遍,直接交给身边的侍从,吩咐他们每日里熬了药准时给德妃娘娘送去。
孟桑榆垂眸又是一笑,引得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皇上,容微臣给您换药。”杜太医适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了,把药留下,德妃会帮朕换药。”周武帝伸出手,握住孟桑榆白嫩的小手,亲昵的捏了捏。
“皇上,臣妾不懂医术,恐会伤了皇上!”孟桑榆连忙开口推拒,觉得隐隐作痛的脑仁更痛了。这男人三番四次调戏于她,究竟想干嘛?他的白莲花真爱已经黑化谋反了,他已经不需要挡箭牌了吧?
“无妨,只是上个药,很简单,爱妃聪明灵慧,能行的。”周武帝勾唇,十分利落的将杜太医打发走,然后展开双臂定定看向她。
到底是真的皇上,那黑沉的视线带着极大的威慑力。孟桑榆深吸口气,柔媚一笑,“如果臣妾弄痛皇上了,还请皇上包容一二。”
“说了无妨。”周武帝嗓音低哑,喉结上下滑动。虽然知道她的柔媚都是伪装,但依然能够狠狠扣动他的心弦,让他为之魂牵。
孟桑榆不再废话,站起身解开他的腰带和衣襟,将他受伤的肩头和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男人的身材十分高大,虽然昏迷五月,但因养护得宜,除了肌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外强健的肌肉完全没有萎缩,还因为略微消减的体重而显得更加线条流畅。这是一幅完美的男性躯体,带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孟桑榆却丝毫没有心乱,更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去解男人胸前缠绕的绷带。因绷带从背后绕过,她总要微微倾身,趴伏在男人怀里才能在不扯动伤口的前提下将绷带拆开。
熟悉眷恋的花香味就在鼻端涌动,丝丝缕缕的钻入心田。周武帝贪婪的深吸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将人狠狠搂入怀中,用尽全力抱紧。
“啊!”孟桑榆低呼一声,重重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手掌正好撑在男人受伤的肩膀上,殷红的血液缓缓将绷带浸湿。
“皇上,您流血了!”她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只得开口提醒。
“无妨。”周武帝将下颚埋入她温热的颈窝,久久不动,灼热的鼻息令她止不住战栗。感觉到女人轻微的抖动,周武帝低笑起来,性-感浑厚的笑声里透着浓浓的愉悦。没想到他也能牵动桑榆的情绪,看来,对待桑榆不能太含蓄。
“皇上,失血过多很危险,太后若追究起来,臣妾可担不起照顾不力的罪名。”孟桑榆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勒断了,语气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周武帝意味不明的低应一声,又过了半晌才缓缓放手,摊开双臂。
孟桑榆抿唇,拆绷带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以防这人又开始抽风。拆到最后一圈,她用力过猛,竟将伤口处的结痂连带一丝皮肉都扯了下来。血液喷涌,那速度那流量吓了孟桑榆一跳。
“唔~”因为太过突然,饶是曾经受伤无数的周武帝也禁不住闷哼一声。
“皇上,对不起!”孟桑榆连忙用布条堵住伤口,满脸愧疚的看向浓眉紧皱的男人。
“没关系。”女人的上半身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愧疚,周武帝又止不住低笑起来,抚了抚她细嫩的脸颊,哑声道,“帮朕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啊?”孟桑榆张嘴,一脸呆滞。她想,她一定是听错了。
话一出口,周武帝自己也愣住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作为阿宝时与桑榆的相处模式。当初他遍体鳞伤时,桑榆总是边给他换药边给他吹吹,满身的剧痛都在她轻柔的抚慰下化为了乌有。他怀念那种温暖又安心的感觉,潜意识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眸色暗了暗,他干脆将错就错,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肃然开口,“朕痛,帮朕吹吹!”
尼玛,不要用一张严肃的脸撒娇好吗?很瘆人知不知道?这男人果然是被妖怪附体了吧!孟桑榆心中的小人在咆哮,面上却扯出一抹微笑,俯头,在男人的肩膀轻轻吹拂。
男人眯眼,大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紧蹙的浓眉一点一点舒展开来,肩上的疼痛早已不知被他丢到哪儿去了,只余下胸口不停翻涌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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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她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常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半跪着将药碗呈到主子面前。
孟桑榆抬眸,视线在他用衣襟遮住却依然露出半分的喉结上面打了个转,目露了然。既然常喜是假的,那这皇帝必然是真的了。至于他为何频频抽风,她已无力去深究,只想赶紧结束今天的侍疾。
周武帝将常喜遣到一边,脱掉身上的外套,半躺在龙榻上,对女人招手道,“朕累了,爱妃喂朕喝药吧。”
累你妹!孟桑榆内心的小人优雅的竖起中指,款步走到榻边,拿起了热腾腾的汤药。
“皇上,药很烫,臣妾帮您吹一吹。”她柔柔一笑,粉嫩的小嘴撅起,对着汤匙吐气如兰。男人灼热的视线定格在她唇上移不开了。她垂眸,眼里快速划过一道亮光,与此同时指尖一抖,整碗药极其自然又极其干脆的泼在她厚厚的锦袍上。
“桑榆,烫着没有?”周武帝迅速将她拉到一边,扯开她的衣袖查看。雪白的皓腕已是一片通红,看上去十分可怖,如不是常喜在一旁,他恨不能撩起她的裙摆好好检查一番。
“臣妾一时失手,臣妾不是故意的,请皇上赎罪!”她秀眉一蹙,脸色一白,跪在周武帝床边磕起头来,一张小脸满是惊恐,心里却在为‘桑榆’两字暗暗诧异。什么时候,她与这人竟亲密到可以直呼姓名的程度了?她怎么不记得?
“你……”为何要故意伤害自己?!周武帝浓眉紧皱,声音又冷又沉,刚吐出一个字,看见她湿透的裙摆和通红的手腕,又将未尽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回去吧,赶紧换身衣服,小心染病,朕会叫杜太医去看看。”他用力将女人拉起来,见她立即退后两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暗。
“谢皇上。”孟桑榆屈膝行礼,拽着湿漉漉的裙摆走了出去,看见等候在殿外的银翠和碧水,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抽风的皇帝比冷酷无情的皇帝难对付一万倍!
等女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周武帝才缓缓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笑容。
“朕哪点做的不好?她要故意伤害自己,就为了早点摆脱朕?”他朝殿内一角安静伫立的常喜看去。
常喜虽然不是太监,可也是不沾女色的暗卫,他愣了愣,拱手道,“皇上做得很好……”话到这里他哽住了,不知该如何接口。
“做得很好?”周武帝仰倒在龙榻上,喃喃自语,半晌后狠狠锤击床面,恍然大悟的开口,“朕知道了,就是因为朕待她太好,她才急于摆脱朕!她一定以为朕是假冒的!”话落,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里的苦涩滋味更加浓烈。
对德妃娘娘太好德妃娘娘就以为您是假的?那您以前得对她多差啊?常喜退到角落,暗自琢磨。
碧霄宫里,孟桑榆前脚才跨进宫门,杜太医后脚就到了,见伤口只是略红,并不严重,送了一瓶烫伤膏,又交待了很多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皇上还在乾清宫里等着他回去复命呢。
“娘娘,奴婢给您擦药。”冯嬷嬷满脸心疼的执起主子的手,挑了一撮药膏细细涂抹。
“娘娘,皇上是假的吧?您故意弄伤自己就是为了脱身?”银翠眼珠子转了转,低声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真的。大概昏迷的太久,记忆有些错乱。日子久了会恢复吧。”孟桑榆揉了揉额角,只能拿这种理由来解释周武帝今天的抽风行为。
“是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冯嬷嬷冲上天拜了拜,拉住主子衣摆,焦急的开口,“娘娘您去求求皇上,让他加派人手去寻国公爷吧,已经七八天了,国公爷还是生死未卜。”
“我下午就去。”孟桑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父亲还未有消息传来,一定还活着。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几乎被人夺权,可一旦他回来,手里能掌控的力量还是极其可怕的。如果有他麾下的暗卫帮忙,找到父亲的几率会更大,如此,下午少不得要出卖些色相。
想到这里,她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脂粉,简单洗漱了一番准备睡个美容觉,好养足了精神去对付抽风帝。
就在这时,殿外走来一名医女,手里拿着一碗冒着白色雾气的汤药。
“怎么,怎么还是要喝药啊?”冯嬷嬷脸色苍白。不用问了,这皇帝一定是真的!
那医女只是笑一笑,跪到孟桑榆面前,双手高举药碗,毕恭毕敬的说道,“请娘娘喝药。”
“娘娘别……”冯嬷嬷伸手想要拦阻,可孟桑榆已先行拿起了药碗,仰头一口喝光。这个时候,冯嬷嬷特别想念阿宝,那个鬼灵精一定有办法把药碗碰翻。只可惜娘娘坚决不许她们再找。
“下去吧。”将药碗递回去,孟桑榆挥手。别以为她没看见这医女盯视的目光,若她不乖乖喝药,后面指不定有十碗八碗在等着她。这样也好,她一点也不想要那个男人的孩子。没有孩子,她只需为自己斗上半辈子,下半辈子还可以得个安闲自在,看着别人去斗,但有了孩子,她还得把自己的下半生也搭上,陪着孩子一块儿去斗。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已经太累了!
“娘娘……”冯嬷嬷眼里含着泪,绕着主子直转圈。眼看着身体已经养好了大半,如今又毁了,皇上怎么能这样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事,我一个人更加自在。”孟桑榆淡淡一笑,任由肃着脸的银翠和碧水帮她整理好一头青丝,然后懒懒的窝进温暖的被褥里,头一沾枕,呼吸很快就平顺了。若事事烦恼纠结,在这宫里别想有一天好日子可过,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心理阴暗,整日痛苦不堪的傻货。当人不能反抗生活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顺应生活,尽量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睡了半个时辰,碧水准时将她叫起,又该去乾清宫侍疾了。
将头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坠马髻,鬓边斜插一支鎏金点翠步摇,打开面前的瓶瓶罐罐,孟桑榆抚了抚唇角,又将它们一一盖上了。既然皇上喜欢,她就不涂了,如今宫里的高位嫔妃只她一个是清白之身,皇上对她热情一点可以理解。她便利用这个机会将父亲救回来再说,来年有新的秀女进宫,也不知是谁过谁的河,谁拆谁的桥。
勾唇一笑,她只在脸上抹了一点香膏,在唇间点了一滴凝露便素着脸施施然往乾清宫而去。凛冽的寒风很快就将她白净透明的小脸刮得微红。
十七岁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逆风中摇曳而来的少女欺霜赛雪,明眸皓齿,似一株盛放的白梅。周武帝站在宫门口负手眺望,看见那逐渐走近的倩影,漆黑的眼眸微微发亮。
走回大殿,他铺开一张绢纸,对伫立在桌边的常喜沉声命令,“替朕磨墨。”
“皇上,您肩伤未愈,想要练字还是等伤愈再说吧。”常喜连忙恭声劝阻。
“无事,只写几个字罢了。”他摆手,静立片刻,听闻女人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才拿起狼嚎,在绢纸上大笔挥就。
孟桑榆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御桌前凝神练字的周武帝。男人斜飞入鬓的浓眉微微蹙起,略显凉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专注的表情使他本就俊美无俦的脸更显魅力。这无疑是一个极富吸引力的男人,且还有着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利,难怪宫中那么多女人为他欲-生-欲-死。
她眼神清明,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款款走过去,在男人身边站定,目光向桌上的绢纸看去。笔走游龙,一个个霸气昭彰的草书跃然纸上,一股凛冽的王者之风扑面而来,令人为之折服。这是独属于周武帝的字迹,常人只能模仿其形,难以模仿其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是真的!孟桑榆眸色微闪,接过常喜的墨条,亲自为男人磨墨。
她一动作,周武帝仿似才发现她一般,立即放下狼嚎,自然的去撩她的袖子,查看她烫伤的手腕,见红斑已经消退,冷硬的面部线条立即柔软下来。桑榆果然还是有分寸的,从不会为了旁人去伤害自己,这点很好。
“桑榆你来了,朕这几个字,你看如何?”捏捏她葱白的指尖,周武帝朝绢纸指去,心中暗道:认不得人,字总该认识吧。
“臣妾见过皇上。”孟桑榆想要屈膝行礼,被男人大力拉起,自然而然的拥入怀中,滚烫而炽热的男性气息充溢了她的鼻端。没兴趣探究男人忽然改变的称谓,她盈盈一笑,柔声道,“皇上的字自然是极好的。”
“不要敷衍朕。”男人微热的薄唇贴在她耳边,低沉浑厚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膜,带来一股战栗之感。浓浓的暧昧气息将两人的身体,连同周围的空气都黏着在了一起。
孟桑榆耳尖微动,脸上的假笑更加灿烂,“皇上也知道,臣妾不通文墨,真要臣妾说出个一二三来,皇上不是纯粹为难臣妾吗?”
“不通文墨?”周武帝一边轻抚她细嫩的脸颊,一边呢喃这几个字,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孟桑榆觉得自己半边脸都快麻了。
“不通就不通吧,朕教你。”他忽而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促黠之意,垂头,在女人脂粉未施的侧脸印上一个亲吻,末了还用舌尖轻轻舔舐一下,仿似觉得十分美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孟桑榆呆住了,好半晌才举起手去抚自己濡湿的脸颊。这人是属狗的吗?亲也就算了,竟然还舔?尼玛!
略微垂首,轻轻柔柔的按下额头冒出的一根根青筋,她粲然一笑。为了父亲,豁出去了,你要占便宜尽管占,反正我身子未愈,不能陪你滚床单!
“还请皇上赐教。”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目略略眯起,雪白的颈子微侧,斜睨从身后抱住自己的男人,她将‘眼儿媚’这三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周武帝呼吸停滞了一瞬,即便知道这等妩媚姿态不过是她的假装,他也会止不住的为之沉迷。在桑榆还未真正爱上他之前,就算得到一点儿虚情假意也足够令他欢喜雀跃。他此刻不得不庆幸自己的身份是皇帝,所以,即使他的女人不屑于他,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这样的心态何其卑微。都说先爱的人先输,他无疑输的很彻底。
“朕先教你坐姿吧。”他低低一笑,揽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按坐在御座上。
孟桑榆吓了一跳,连忙拽着他衣袖站起来,惊惶的喊道,“皇上!这里岂是臣妾能坐得地方?”
周武帝漆黑的眼眸中满是笑意,摸摸她白嫩的脸颊,低声道,“朕说能坐就能坐。不过,这位置于你而言有些太高了,不利于练字,你坐朕腿上吧。”他自然的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包着她的小手去握御笔。
那还不如直接坐在御座上!孟桑榆被男人整个儿圈进怀里,周身都是男人浓郁的龙涎香气,炽热的体温从腰背和臀部源源不断的传来,令她如坐针毡。
压下急促的心跳,周武帝将下颚枕在女人单薄的肩头,贪婪的呼吸她清冽宜人的香气。以往都是她抱着自己,他早就想亲手将她搂入怀中,这感觉一如想象中美妙。胸膛被填满的同时,空虚的心也被填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别动!”感觉到女人挺翘柔软的臀部在自己大腿上挪动,他倒吸口气,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怀里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他坚韧的意志力变得不堪一击。
男性浑厚的嗓音变得又低又哑,其间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情-欲之意,孟桑榆立即就不动了,静坐半晌,感觉到臀下不曾消退的坚硬和男人越发粗重的呼吸,她抿唇,主动握住御笔,扯扯他的衣袖娇声道,“皇上,您不是说要教臣妾练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臂放松,腰挺直,朕教你如何握笔。”周武帝苦笑,被迫转移了注意力。桑榆磨人的本事他向来知道,今儿注定只能看,不能吃。
暗叹口气,他一手紧紧圈住女人的纤腰,一手包住女人的小手,两人同握一支狼嚎,在纸上缓缓游移。桑榆、邵泽、四个行书大字并排而立,显得那么合挈,那么亲密无间。
孟桑榆垂眸羞涩的笑,黑亮的眼眸却暗藏着一丝讥讽。
将她的下颚抬起,瞥见她还未来得及掩藏的清冷眸光,周武帝面上不显,心脏却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针刺之感。
“桑榆……”朕该拿你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打碎你心里的坚冰?他低唤,似叹息,似倾诉,最终都消失在两人紧紧贴合的唇齿间。
孟桑榆愣了愣,随即轻启红唇,接纳他的入侵。生死都掌控在这个男人手里,她有什么权利反抗?索性男人姿色不俗,她也能享受到一二。
察觉到她的顺从,周武帝眸色一暗,大掌捧住她的脸颊,不断加深这个吻,狂热的动作,辗转钩缠的大舌,他肆意的扫荡着女人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将她清甜的津液尽数吞入腹中,彷如沙漠中跋涉,饥渴到了极点的旅人。这张小嘴,他不知肖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常喜早已清退了殿中的宫人,空旷的殿堂里除了唇舌交织,允吸咂摸的声音再无其它。
“皇上,臣妾身子未愈。”孟桑榆小心的避开伤口,趴伏在男人强健的胸膛喘气,擒住男人从她衣襟内伸入的大掌。
周武帝僵了僵,缓缓收回肆意的手,改为在她背部轻轻拍抚,就像拍抚一个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孩子,又像桑榆以前拍抚阿宝那般。
趁着他热度未退,孟桑榆适时开口,声音娇柔,“皇上,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事?但说无妨。”周武帝亲了亲她的脸颊,嗓音沙哑。
“臣妾想求皇上派人去泥水滩寻找父亲,臣妾觉得父亲和韩将军一定还安然无恙。”她抬起头,正色道,“泥水滩虽然沼泽遍地,瘴气弥漫,但如今是冬季,没有芦苇覆盖的沼泽都已经冻结成冰,危险性大大降低,瘴气也不似夏天那般浓郁,若用湿布捂住口鼻,辅以芦根草茎为食,在里面存活十天半个月不是问题。况且父亲久居塞外,深谙野外生存的技能,所以臣妾觉得,他们一定还活着。”
“懂得如此之多,朕的桑榆其实也是个眼明心亮的妙人。”周武帝蹙眉,用指腹轻轻按揉她黑青的眼眶,满目心疼。
“臣妾曾听父亲说起过边关的生活,所以略懂一二。”孟桑榆垂眸,有些不自在,这人心疼的表情太真实了。
“你无需求朕,朕早已加派人手去泥水滩搜寻,若找到,必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环住女人的肩膀,心中一片冰凉。怪不得桑榆如此顺从如此热情,原来是有求于自己!有求于自己也好,最怕的是她无欲无求,连丝机会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