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这样等久了竟无半点音讯,不会是那两个制服女公报私仇了吧,当天两制服女的态度当真叫人凉了半身。这半个月原来的那些工友都打过电话问我,他们总是问我事情有眉目没有,我说没有。他们也总是说这打工仔告老板是告不赢的,劝我算了,我听之后也觉得他们的话好像言之有理,这样的事也比比皆是,但是我依旧不想出去找工作,是因为我陷进了她的暧昧中。
这世界的诱惑太多,太让人欲罢不能,我身上怀有巨款,李玥的赔偿,这些都是赤裸裸的躺在我这里。这些钱足够我购买一套海景房的首付,她那样喜欢有一座房子,她对我也算有心,如果我用这个对她求婚她一定会喜极而泣的答应,因为她总是说要在都市里安个家有多难。我这样做特别没心没肺,但是雨儿的事情也算有个了结,这点钱可不可以算我的分手费,虽然这分手费过份的昂贵,虽然分手费大多时候是男付女。我了解到我真是卑鄙无耻,为了她我决定丧心病狂一回,反正无人知晓。
我继续等待着她的再一次到来,她这次来是晚上,对于上夜班的人来说,这时早餐,她冲我笑了笑,这时我妈和我在做抄手,我妈的速度三秒一个,我怎么也追不上我妈,当然除了行状上追得上以外。我妈问:“小妹,还是来一碗杂酱面吧。”
“是的,”她说,“还是小米辣。”
“不,”我为她做主,“你总是吃杂酱面,你应该换一换口味了,吃这个吧,这可是我妈在这片区闻名的小吃了。”我指着排在钢盘里如阅兵般整齐的抄手。
“好吧,”她说,“那也要小米辣。”我妈听了回厨房操作去了。
我继续包着抄手,她饶有兴致的过来察看,她说:“我吃过这东西,见过它是怎样的,你这样眼花缭乱的样,我是怎么也做不来的。”
“要不你来试一试,我教你。”她点头,到厨房去洗手。
“首先,这样,在这样,最后这样。”我做了个示范给她,她还是不得要领,我索性从她身后抱着她两只手,她身体一颤但又立刻回到平常,反倒是我有些情不自禁,我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是桔子味;她的秀发轻拂着我的脸,上面有洗发香波的香,虽然它深藏在香水中,但也被我发现了;我握着她的芊芊玉手,十分温暖,我这样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她作何表情,只觉得周遭温度逐渐变高,香气也更浓烈。
我还是把持住了,我继续教她用筷子,在碗里扣了一些陷料,把它们置入正方形的面皮中央,然后把正方形对折,对着的尺寸也是对角线的三分之二处,这样馅料包入其中,再然后卷起馅料,翻一翻那,把两只角按压牢固,如一个人自在般抄着两手,惟妙惟肖,我放开了她。
她的脸略有些红,这与她刚才进门时不一样,那时她的血气没有这样好。她有些惊喜,高兴的说:“太好了,我也学会了包抄手了。”她如法炮制,包了不少,直到我妈送来她的早餐。
“味道不错,”她边吃边点头,“比以前吃过的都好,不光这样,你们的馅也足够。”
这次他用汤匙当筷子,她每一勺都要喝汤,她从前一贯不是这样,这些抄手浮在碗中像海洋水来怒放的鲜花。她今天用的右手,大约是她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没有多说一句,七八分钟的样子,抄手和底汤都被她扫空了,她付了钱,说:“我上班去了。”
我送她出门,我说:“等等,我有话说,”她驻足回首,“明天下班时来,我给你一个意外的礼物。”
她会心一笑,点头,转身小跑着去了工厂。
她一定不知道,我要送什么大礼给她。我抱着她的一霎那就决心要她做我的爱人,我现在手握巨款,手握着她的心愿,我有着足够的资格去追求她。
当天夜里我憧憬着难以入睡,我迫切的希望黎明快一点来到,我想了许多幸福美满的画面,包括我们同床共枕时的事情,我发觉时间过得竟如此慢,以至于我要发狂的地步,最后我取了一些我妈自酿的葡萄小酒,闷了半盅,头脑发晕,不自觉的入眠了。
第二日,我惦记着早早起床了,我骑着自行车出去后脑里还全是她的丽影。我把自行车当摩托车骑,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以往都是她坐靠窗位置等着面条和我,今天我要在门口等她,我想第一时间看到她以及脸上的笑。
时间还早,我枯坐门口,把目光放到她的必经之路上。
自从我回来之后天就开始变脸,现在两个小时过去,空气中飘着毛毛细雨,光线也比之前更暗了,我目光等待的地方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我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气愤她的失信,但我是爱她的,并且她是打工妹从来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厂里面也行还在让她加个班。
我又诅咒这些电子厂的无耻的剥削,我一边望眼欲穿的等待,直到上午已过大半,着之间我也没有离开过门口去帮我妈的忙,店里面那些本该由我收拾的碗筷还一派狼籍的存在,小雨已经从飘然变成淋淋沥沥,路面湿的像镜子,空气中满是潮气,我摇了摇头,决心她再次来到时定要质问她,然后我收拾店里的狼籍继续洗碗。
十几个日头了,我坐店门口已经成了一道风景,那个她再也不会来我店里了,我再也不会有希望追到她了,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抱她那件事对她来说不太厚道,或者是我强令她吃我家的抄手而让她内心又许多不悦,我又陷入了忧伤。
忧伤总会被转移。
当我认为我已经快要被世界遗忘,或者被时间融化,变成虚无,原来还有人记得我,我的电话铃声响起了,陌生的号码,是厦门的座机。
“喂。”我漫不经心的问。
“你好,”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们是厦门市劳动局的。我们接到你的申诉。”
“是啊。”我想服了兴奋剂一样,我又感到意外。
“哦,知道了,”他咳了一声嗽,顿了一顿说,“你是曹飞,这上面写的是全厂没签劳动合同,然后大家专门找你为代表,要求你们老板赔付双倍工资,你的岗位是,农民。。。。。。这个什么字——农民的工,对吗?”他最后两句话略带笑意,但是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是啊,我等了许久,终于得到了消息,”我说,“我都已经有些失望了,快忘了还有这个事,没想到真告响了,太感谢你了。”
“先不要这样激动,先不要感谢我,我这边有些情况和对策跟你说,”他语气没有变,但态度极好,很是和蔼,“你慢慢听我讲。我们昨天巡视到你申诉过的工厂,恒远机械,正好遇到他们要关门,被我们叫着了。他们的的确确要将倒闭了,但是还没有吊销执照,他们的法人代表也承认了没有签订劳动合同的事实,但是我们也对他做了认真仔细的教育工作。这是我们的职责,当然,我们也得听取双方的意见是不?他说你,曹飞,从前在厂里做过,还当过车间主任,他们说你曾经无视法律在工厂造枪,又经常上班途中擅自离岗,态度极其恶劣,并且不服领导,最后又煽动工人罢工闹事,我问你你这些是否属实,因为这关系到这个案子的程度。”
“造枪的事已经处理了,从那时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我说,“我曹飞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质量,你去问一问我们从前的老板娘,那绝对没有话说。还有我没有煽动工人闹事,是他们总是拿鸡毛蒜皮的事以小见大的罚钱,克扣伙食,并且他们还要降原先早就定好的工价——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我们打工的就指望着这个了。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们和起伙来害死了我们前任老板,并挤兑老板娘,这是阴谋,他们在谋财害命,前任老板是个好人,你问就知道,他死得冤。要不是他们的行为不端,要用年终奖来忽悠员工,我也不会告。可以说我没有误告,也没有故意同他们作对,我是被逼的。”
“好好。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他说,“那这样说,你们都各执一词,双方互有对错和误会是不是?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