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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化肥包里刨出两口密码箱,准备徒步到达目的地,走的时候夹克男安慰着乘客,并且每人发了二十元钱,聊表歉意,轮到我了,我没要,夹克男有些脸红直挺挺的递给我,像是生气,为了尊重我还是接受了二十块钱——是道歉。不然就是看不起他或者鄙视他的责任心和义气。
我左右手各持一口密码箱,艰难的前行在崎岖的道路,一面懊悔自己没有雇佣一辆摩托一口气到达雨儿的门口,一面为夹克男的所作所为而折服,才前行了一百多米的样子我的后背就开始被汗水打湿。我到路边折了些桑树皮,将它们编制成绳索,将雨儿和李娜的那口箱子绑成背包一样负在背上,空着两只手抱着自己的箱子,这样行走起来不致于拖泥带水,我又回头望看一眼车祸现场,乘客们正围观着暴露着下身的汽车,夹克男面色凝重,但无一人员伤亡,除了路边被汽车压塌的支离破碎的土地庙,和身首异处的土地公。
也不知道离d村有多远,我感觉背着的和抱着的都不是箱子而是同等体积的石头,我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凶猛,我在思索这样子会不会被撕裂,我会不会暴尸荒野,汗水让我抬不起头,我又原地停驻了三分钟,给自己踹息机会。我又望了一下苍翠的群山,白色的急流,我想利用这些景色来转移疲惫。
比如前方的树有多少年轮,它是否矗立在此上百年,它坐观沧桑,一定见证了许多的故事,它身上一定栖息了不少的生灵,说不定会有野鸡,我以它为目标,走过它我就会柳暗花明;山下的河流从哪儿发源的,是雪山吗?一定是冰雪融化,是最纯净的饮水,比自来水干净上千倍,天然的水流,里面的鱼一定很开心,说不定有乌龟在此,长寿的乌龟同大树也许在一百年前有交情。这样我走了几道坎,翻过了几道坡,我的脚后跟出现了水泡,我不应该穿皮鞋的,我的穿旅游鞋,这样它在保护脚这方面功能强大。我每一步都是痛,但我还是保持了正常的走路姿势,我发觉我的呼吸困难了我的胸有些闷看,该死,不会是心脏病要发作了,我得休息,这是“人生不能承受之重”,这些美景也不管用,我把全身负重卸下。
我坐路边的石头上,找出卫生纸擦着身上的豆大的汗珠,它们打湿了我的身体,说不定我会感冒。我又充满期待的望着我走过的路的尽头,希望有一辆汽车或者摩托车过来,好解放一下受苦受难的我,其实我不用看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发动机的声音一样会传到我耳朵,结果我傻望了五分钟连个人烟都没有,更别说车辆。并且这附近也没有人家可以讨口水喝,山下的水也许干净,但是我得从这悬崖上纵身跳下才行,只要我有踏雪无痕的绝世轻功。
当我准备再度启程时,路的远方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这是一辆车,自行车,它朝我慢慢驶来,这条路有个十来度的长坡,它滑行过来了,直到我看清楚车上的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他骑的是一辆二八圈自行车,这车的牌子应该是“永久”,是的,这个二八圈的大轮子唤起了我童年的久远的尘封记忆,让我觉得格外亲切和眼熟。
那个时候只要有汽车路过我们一帮小孩子都要追上好一阵子,有自行车算是小孩子的高端玩具。我们几个小伙伴三五成群偷了各自爸爸的二八圈自行车在公路上比赛看谁飙得最快,路也是现在脚下同样的乱石路,有时候骑得很远到另一个镇子上你追我赶耀武扬威,回来后屁股就准备迎接爸爸的大巴掌。
并且当时的骑车姿势有些怪异,或者说根本不是再骑,因为人小身高不够,坐不上舒服的弹簧座垫,只得把自己下半身放进自行车的三角杠之中,斜着骑也能保持平衡,不过踩踏的方式比较憋屈,只能踩半圈——有的人在三角杠里练就了踩全圈的本事,但我却总不得要领,保持到身高一米二的时候我来了个“大跃进”,直接坐到座位上,方才对自行车完成真正意义上的骑行。
现在这个小男孩正是踩的三角杠,他一身黑衣裤,背上还有个书包,显然是放学回家,它的脸有些黑,眼睛也够明亮清澈,头发有些自然卷,看起来有种狂野的性格从他身上表现出来。自行车从坡上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脸被震得看不清神情了,车龙头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他奋力征服野兽一样的自行车。
作者有话要说:
☆、留守1
结果事与愿违。自行车太轻,速度太快,路面过于坎坷,车飘到路边的大石头上,小男孩一头栽出几米远,在乱石上摆逞大字型,面朝下的躺着,我甚至看到自行车同岩石相撞的火花,书本和铅笔散落一地。见到如此惨烈的车祸我连忙跑过去,呼叫他,担心会不会伤筋动骨,这时他像没事一样的从地上蹦起来,赶紧在路边的灌木丛找到书包,然后把散落的书本收起来,像很丢人一样,我问他:“小朋友,有没有摔着身上什么地方。”
他正眼也没瞧我一下,低着头拾着书本,嘴里说:“没事。”继续整理自己的财产,我给他把自行车扶起来,把车龙头的方向回正,感慨这山里的孩子就是倔强,他走了过来,嘴巴流了血,显然他没照镜子不知道,我说:“等等你的嘴角。”
我正要去取卫生纸,他已经用手擦净了鲜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三秒钟后,酝酿已久的脸出现了伤心的表情,泪水滚滚而下,嚎啕大哭如暴风骤雨。我连忙安慰,不过我的话被他的哭声湮灭了,他纵情的哭泣,直到泪水渐渐流干,他抽噎着取回自己的自行车,即将离开。
“我有个办法,”我叫住了他,“你坐这里,我要搭你回家,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指着三角杠对小男孩说。
“我家在d村,”小孩子哽咽的说,“我今天放假要回家的。”
“正好,我们同路啊。”小孩子点点头把自行车交给我,显然我得到了他的信任或者小孩子压根几没有对我又防备,我也把箱子搬到自行车后架上,送了一口气。小男孩斜着坐到三角杠处,两手扶着车把手。我尝试着滑行了几步,自行车如意的向前走,我才开始奋力蹬踏,终于有着落了,虽然这辆“永久”已经不能永久了,两个轮子都没了护泥壳,链盘也有些生锈,看起来光秃秃极单薄的样子,但它还是成功的搭载了小男孩、我以及箱子们。
这下我可以一边欣赏这心旷神怡的景色,一面享受被微风包围的惬意了,小孩坐到前面很安静,他的头差不多到我下巴的位置,我可以看到他头发下的疯狂的汗珠,甚至还嗅到他头上随风飘来的头油臭味——不过我不在乎。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呼出的气,他转过头来,用极其明亮的眼睛望着我,我被他的眼睛打动,我的那个“她”曾经说过眼睛的颜色深浅代表着年龄大小,现在看来所言非虚,我真希望我有他那样的更黑的眼睛,他用有些小声又有些羞涩的半四川话说:“哥哥从那个城市过来的?”
“厦门。”我说。
“厦门我去过,”他得到了答案时又把头扭到前方。我正巧妙的避过一块大石头。他又说:“我那个时候还小,爸爸带我去,我只记得那里的河好大船好多。”
“那么你见过一座大桥吗?”我说,“海沧大桥,立在海面上的,你坐过船吧?你看到的不是河而是海洋,是大海,大海上面有一座桥,漂亮优雅而又宏大的桥,那座桥巧夺天工,不,我用错词了,也许你并不懂得这词的意思。”
“我懂,”小孩子有些着急,“前天我才知道它的意思,我强迫我自己在睡觉前背得了意思;你所说的桥我也见过,像一张纸片铺在海的两岸,是不是?”
“是的,”我说,“你真聪明,你的爸爸为什么不再带你去呢?”
“爸爸好久没回来了,”他的语气有些忧伤,“我妈妈骗我,说好去年过年回来,但是并没有看到她,她要给我买点读机,因为我考上了第二名。”
“不错,”我对这个小孩充满了敬佩,“你们班有多少人?你读几年级了?”
“我读四年级了,”他说,“我们班有八个人。”
我听了差点从自行车上落下来。我说:“那你不是倒数第七名吗?”
这时小孩子开始磨牙齿,他不服我的说法,他对我有些咬牙切齿,他说:“才不是,第一名是杨娟,她抄了我的考卷,我让她的,因为她爸爸说如果考不到第一名就得罚她过年不吃肉,但是我看她胖呼呼的样子很是可爱,要是不吃肉长瘦了就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