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北北妈在铁定拧她耳朵,你什么时候半夜里起床管过孩子啊?还不是你妈我在管!?唉,娘,你就当我随便找个理由吧。北北又瞧了苏欣然一眼:“不过,严下流铁定舍不得你那么辛苦的啦,放心放心。”
“我还是觉得自己照顾比较好,感情深。”苏欣然笑。
北北脸有些僵硬,眉心微微得蹙了两下,没再多说话了。
“……你有没有打算让连易见见连骁?”苏欣然试探的问。
北北迟疑:“没有。”
自然,苏欣然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再谈下去了。
等洗澡完了,两个人都沉默安静的去做了全套保养。
苏欣然做完了想见北北,才发现她趴在床上睡着了,这才想起她说自己失眠的事,也就吩咐了服务生:“别闹她,等她多睡儿。”
“好的。请问你是再休息一会儿,还是到咖啡厅吃点什么呢?”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苏欣然思索了一会儿,“我等下会让人来接她,如果她醒了,叫她等一下。好吗?”
“好的。”
服务生点头,送苏欣然到了休息室,替她整理好头发后恭送VIP客人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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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那只手,很结实,掌心带着枪茧,磨过她皮肤的时候微微的有点粗,有点糙,但是却很舒服。
能够感觉到不同于自己的体温,动作那么温柔和细致,不由的像猫儿一般朝着那记忆中熟悉的感觉靠了靠,舒服的哼了哼:“唔……”
“傻宝。”
“……嗯。”
“老公好想你。”
一个激灵,蓦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男人略显憔悴的脸,还带着病容的苍白,却是含着笑的看她。
二话不说的从床上撑了起来,白色的棉单滑落到腰上,就算她发现及时的赶紧给撩了起来抱遮到胸口,也逃不过上半身都被他看干净的宿命。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都看过。”连骁坐在椅子上,微微的歪着脑袋,坏笑的看她。
他的平静自若,让北北的心脏一阵阵抽痛。
瞪了他两秒,面无表情的一手将棉单裹紧,一边埋头找到鞋子踩进去,从床上下来了,朝着门走去。
连骁追了过去,捉住她拧着门把的手:“你又要来这套?”
被他捏得手腕都疼了,北北侧过头,瞪他:“你说错了,是你又来这套。姓连的,麻烦你放手,我还有事要忙,不像你怎么闲!”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用不着!”她挣动起来,越是挣,他握得越紧,“我没什么和你好谈的。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杵在我面前当电线杆,我看了就烦!”
连骁一愣,北北趁机甩开他的手。
他杵在门口,没办法,她跳到墙角,恶狠狠的道:“姓连的,我们已经离婚了。这点麻烦你记清楚,你有什么话想说麻烦你去找别人,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睨眼看着她,眸色深邃:“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那也是托你的福。你不是希望我一直没脑子了,我现在就是没脑子,我再也不想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那些问题只要不想,就不是问题,就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包括你,都从我脑子里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既没有评语也没有表情,只是冷静地盯视她设防的眸子。
现在的易想北就像一只受伤后脾气暴躁的野兽,为了自保,不管是任何人,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只要接近她,她马上就会本能反咬一口。
拉开了门:“走吧。”
北北疑惑了,他又是唱哪出?
连骁知道她怕什么,移了步伐,到离门最远的角落:“你现在可以走了。”
一边戒备的盯着他,一边慢慢的移着步伐,到了门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连骁。”这实在是不像他,以他的性格,现在不是直接揍她一顿,就是扛了她走人,会这么简单的放了她?简直见鬼了,“你也变了。”
“我没变。我只是在惩罚自己。”
北北不解,却咬牙切齿道:“我是真恨你。”
“我知道。”
“所以,麻烦你以后别再像鬼一阳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别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我、不、值、钱!”
连骁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走开。
那一刻,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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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里梳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救护车的声音也响起,等北北出去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开走了。
只听见服务生再说:“……好吓人,我进去的收拾的时候,他就倒在地上,满地都是血。”
“可他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是受那么重伤的人呀。”
“听说好像是枪伤……我也是听到在现场的医生再说……怎么会受枪伤,感觉就跟拍电影一样。”
她听着,觉得脚下有些软了。
几乎是不用想,不用看,有些事情就是笃定的。
全身几乎无力的换好了衣服,慢腾腾的走在夜下街头。
Queen说他病了。
欣然姐说她受了很重的伤。
那他为什么要还要来?
扶着额头,北北拒绝相信他对自己还有感情。
从连骁的身上,她学到的还有一点,就是爱情,会过时。
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有时间的,等时间到了,真话就会变成假话,然后,那才是最最伤人的。以前有多甜蜜,有多好,现在就会有痛,有多苦。没有对比不知道,有了对比就无法再继续相信了。
其实,现在这样就好。
开始得奇奇怪怪,结束的不明不白,虽然可悲,但更多的是可笑。
连她自己都糊涂,他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强|奸|犯动了心?
他们到底又是怎么结束的,一下子,前一刻还在说我爱你,后一刻就是决绝的冰冷无情?
但是,不管是为什么了什么开始,又是为了什么结束,这一年她过得很好,他教会了她,只要不去想,问题就不是问题,就不会惹来无谓的烦恼。
随性而活,随心而活。这样就很好。
夜风有些寒冷,拢了拢衣领。有些记忆浮上来,他的好,他的坏,他比她自己更注意她的冷暖起居……
现在也无所谓了。
心死了,就真的死了。
虽说他出轨的那一次,她还能痛,她还能怨。现在,她只有满腔的愤怒和憎恨,即使有那么一点点,不经意扯疼了的心弦在颤抖,那也是无足轻重的,只要不去想,不去在乎,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的,只要不去想,不去在乎,就没有烦恼了。
虚软的脚下让她没有力气再走下去,在路边石凳上坐下,抱着自己的双臂,不断的发抖。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来,她虚着力气掏出手机,“喂”了一声。
“果然是北北。我还以为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