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中,林稼与窈娘一起去了建章宫。
寿阳是贵妃,也是窈娘的姐姐。除夕夜,她先到建章宫里与寿阳说说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她奇怪的是林稼,他居然跟着她一起来了。
窈娘与林稼到建章宫的时候,正巧从碰到新君建章宫中出来。
几个月不见,新君看上去更消瘦了些,面颊苍白,腮上却有不正常的眼红之色。
窈娘想起宫中传言,说如今新君沉迷丹药,每日都要吃上几颗司天监中道士炼出来的丸药。
她连忙把头垂得更低。
新君似笑非笑看过来,眼神定在林稼身上。
“贵妃方才与朕生了一场气,恐怕正在气头上,见不得外男。林大人还是先跟着朕去太极殿中等着开宴吧。”
听见寿阳生气,窈娘心中一颤。林稼不动神色,俯身谢恩,转头便跟着新君折返太极殿。
建章宫中满目狼藉。
满地都是木屑和碎瓷。寿阳扶着桌案,小腹已经高高隆起到不能忽视的地步。此时她双眼含泪,颊上还有道掌痕。
窈娘心头一痛,“姐姐,陛下他打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阳掩去眼中泪水,抿唇,“倒是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是我又惹恼了他,他发了场疯。杀了几个宫人泄愤。能只捱他一巴掌,倒还算我运气好。”
寿阳面色和缓,看上去倒真不像是介意那一巴掌的神色。
窈娘不知道她口中的“惹恼了他”指的是什么,但新君是什么脾气,寿阳是什么脾气。想想就知道是新君借题发疯。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跟林稼闹别扭了?”
还闹别扭呢?根本就是撕破了脸。
窈娘本来想把事情告诉寿阳。但看见她日渐隆起的小腹,还有满殿的狼藉。
终于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
寿阳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多出来的功夫去救她。
她不能让她担心。
窈娘抿了抿唇,摇头。
寿阳倒也不勉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身子越发的重,站了一会便觉得辛苦,叫来宫人收拾殿中狼藉,又拉着窈娘去了外殿。
殿外玄窗里映出墨一样的夜空,绚烂绮丽的烟花高高炸响。
寿阳愣愣看着烟花,忽而转头:“窈娘,你说明年除夕,咱们还能看见烟花吗?”
这话说得窈娘心里直突突。
胸中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滋味,想起那日新君入宫,寿阳将她锁在柜子里,自己独自去面对新君时的哭叫。
窈娘眼睛一红。
“一定会。”
寿阳愣愣看着夜空中的烟花,久久沉默。终于,她叹气:“好了,我今日身子疲乏,便不去赴宴了。你独自去吧,路上风大,记得照顾好自己。”
寿阳正对窗户,背对窈娘。
窈娘看不见寿阳的神色,想起她颊上掌痕。心中一酸,匆匆告了别。
冬日的风的冷而干。扑在脸上都能打得人面皮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烟花不时在空中炸响。
炸得窈娘心里发颤。还未到太极殿,宫人忽然止步。
“夫人,公子在桃源亭等你。”
窈娘心里一跳,此地已近桃源亭,隔着低矮的灌木,她几乎能看见亭中那道身影。
林稼。
他明明是跟着新君去了太极殿,如今他人却在这里。
新君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林稼敢不伴驾,必定会治他一个不敬之罪,可是他好端端站在这里,那新君又会在何处?
窈娘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夫人还是快些过去,不要让奴婢难做。”
身后宫人催促,窈娘咬牙,朝桃源亭走去。
此时夜幕中烟火大做,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头顶升腾,照亮窈娘脚下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她走来,林稼含笑迎上来。
男子眉目舒舒,暗红色的烟火映照在他脸上,凭空渲染出几分旖旎诡谲之色。
窈娘停住脚步,心中忐忑起来。
“你是不是,今日便要我帮那个忙?”
此时烟火声近得吓人,似乎就在不远处炸响。林稼颔首,牵住窈娘往亭中而去。
四周树林阴翳,烟火虽亮却也有限,根本照不见树林中的虚实。
林稼身上的冷香混合着冰雪寒气,窈娘忽然明悟。
她轻声道:“要扳倒陈用吉是假,借机弑君篡位,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林稼似是有些讶然,垂头打量她。
“你看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陛下如今在哪里?”
林稼唇边笑意扩大。
“自然是在太极殿,被人好好看顾着。只是能不能活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窈娘最先想到的是寿阳隆起的小腹。
若是新君被杀,林稼改朝换代,接着要杀的便是寿阳和她腹中的孩子。
她心中已经八分确认,却还忍不住存了两分希望。
“那寿阳呢?”
林稼不答。他缓声道:“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窈娘的心一下沉重起来。
她问得是寿阳,他却不肯正面回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说,那就是意味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寿阳和她腹中的孩子。
更何况她早已在心中立誓,不再相信他的话。此时觉得他仍是在哄骗她。
“不会的。还有陈用吉,他手底下的人掌管五城兵马司。不会这么轻易便能让你得手。”
林稼神色转冷。
“可是他来找你了,京畿三万守军叛乱,暴民冲进宫中。寿宁公主被叛军抓走。这是刚才我让人递给他的消息。”
林稼果真跟承平侯有勾结!难怪那次侯府夜宴,他跟承平侯表现得那般热络。
窈娘低声道:
“陈用吉不会来的!你太看重我了。也太看轻他······谋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林相之子,是内阁未来的首辅。青云路就摆在眼前,为何要弑君夺位?”
“做了首辅又如何,还不是要与陈用吉分庭抗礼。新君从前那般折磨你,你如今倒不想让我杀他了?”
林稼眯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窈娘不语。
杀不杀新君是另一回事,可是新君倒了,紧接着便是寿阳。
林稼继续道:“你知道的不如我多。窈娘,现在有时间,我这便慢慢讲给你听。”
林稼此时眸中含笑,有些像逗着老鼠的猫。
“陈用吉虽然是出身楚王府,可许久之前,他是被罚没入宫的官奴。你可听过浙右陈氏?”
窈娘当然听过。
浙右陈氏,二十多年前与青州林氏并驾,乃是百年世家之中最为势大权盛之族。
陈氏将浙右经营得铁桶一般,已经到了浙右百姓只知道有陈家而不知道有陛下的地步。
门下弟子万千,入仕经商。
势力盘根错杂,难以言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鼎盛的世家,最后却牵连进了前朝福王谋逆一事,被老皇帝连根拔起,从世家中彻底除名。
宫人对陈用吉的身世讳莫如深。
是以她从来都不知道,陈用吉居然是浙右陈氏出身。
“我与陈用吉少年时便有交游,那时族中长辈多番将我与他比较。却分不出个上下。后来陈氏倒了,族中子弟被罚作官奴。我本来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司礼监掌印。一个阉人,心气倒还没倒。”
林稼顿了顿,眸色幽深:“我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惦记你,便不会轻易放手。现在就看看,新君和你之间。他会选哪个。”
窈娘浑身被风吹得冰冷。她看着林稼白皙俊秀的面庞,有些恍惚。
“若是我没用呢,若是陈用吉没有来,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林稼唇角牵起。
“你若是听话,等我事成,接你入宫,也不是不行。”
谁要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窈娘攥紧手,心口冰凉。
四周寂静良久,有人疾步而来。
“公子,宫中锦衣卫有动静,新君那里有异动。细作来报,说是见到了陈掌印。”
窈娘的心高高吊起来。
林稼凝眉,含笑看她一眼,眼神黑黢黢的,带着幽暗的光。
“不碍事的,他救了新君,也不过就是能多拖延一阵。宫中侍卫加上锦衣卫,也不过有三千人。宫外有三万守军,这已经足够了。”
他又看向窈娘。
“看来从前,是我想岔了,他倒也真没我想到那样在乎你。”
窈娘心中莫名惊悚。
若是林稼恼羞成怒,觉得这些时日都做了白工,岂不是立刻就要要杀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大人你费心设局,我岂能不来?!”
桃源亭外,冷肃的空气中忽然传来几声呼啸。剑弩破空而来。箭尾坠着火药射向太液池中的冰面。冻结成冰的太液池中忽然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冲天。
照亮这方天地。
草木中的阴影也暴露出来,潜伏在其中林家家奴也全然暴露了形迹。
远处高台上。
陈用吉放下手中弓箭。
隔着风雪,窈娘遥遥望见那道身着蟒袍的身影。
一旁林稼脸色微冷,对着方才来报的谍子道:“你不是说,方才在小皇帝那里看见他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窈娘想起他手持长剑,割了林九喉咙时的狠戾手段。心里一冷。
“你要我怎么谢?”
林墨笑嘻嘻的,将手中布帛仍在她身侧。
“上次我不是说过,我要什么,夫人就能给我什么吗?”
窈娘咬唇,心底涌出惊慌。
少年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打量,眼神游移过她的腰肢,胸乳,最后停在她的唇上,逐渐幽深。
她低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墨轻笑起来。
“我想要的当然是·······夫人帮我包扎伤口。”
他把水盆放在她身侧的桌上。
窈娘垂眸,心中忐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过是帮他包扎伤口罢了。
她沾湿布料,拧干上头的水。垂头擦拭林墨臂上血迹。
又问:“包扎好了,你便能放我回宫吗?我得回去救我姐姐,寿阳她——”
也不知道自她昏迷有了多久,寿阳她是不是顺利生产了。
林墨歪歪头,只是含笑看着她,“包扎好了要做什么,是包扎好以后的事情。夫人可不能太心急。”
他口齿含混,道“夫人”二字时压低声音,声线暧昧旖旎,似是故意在挑逗她一般。
窈娘心下一颤。
她又抽出一长条布帛来。慢慢替他绑住刀口。
她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林墨还在仔细看着她。灼热的眼神久久留在她后颈上。
忽——
脖颈处被人吹了口气,温热的湿气让窈娘一阵颤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慌忙就要从林墨身前退开,手臂却忽然被他扯住。
“夫人躲什么,公子没对你这么做过吗?”
窈娘仰面。
林墨笑嘻嘻的,犹自带着稚气的脸上此时隐约有嫉恨之色。
她心里一紧。少年又垂眸,定定看着她的唇。
“那天公子在马车里让你做什么,我可全都听见了。他要你用嘴帮他弄出来——那时夫人发出的声音,真叫我日夜不能忘怀。”
“你,你说什么?!”
窈娘难堪起来。
林墨继续道。
“其实还不只是那次马车上的事。以前公子在房中和夫人嬉闹,我便在外头侯着,有时候也能听见。”他低笑,“夫人在榻上叫出来的声音。”
窈娘皱眉,攥紧了手里头的布帛。神色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墨却还没说完。“还有在洛水那次,夫人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
“够了。别说了!你到底想怎样!”
林墨俯身。
窈娘的腰肢被紧紧锢住,手中布帛掉下。
他手臂上隐约又有血色渗出来,却毫不在意,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窈娘站着,他坐着。此时的姿势正好够他将脑袋贴在她胸前。
而林墨也确实这么做了。
胸乳陡然被抵住,少年埋首在上头,呼出的热气隔着衣衫扑在她乳上,惹得窈娘心中乱糟糟的。
“好软啊,夫人。”
少年声音暗哑,窈娘对这种并不陌生。
从前每次在相府遇到林墨,他笑嘻嘻跟她说话,有时声音便如此暗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这桃子好甜。公子让我给你送来的。”
“夫人的汤水真是滋补,白日喝了,我夜里便睡得极为安稳。”
·······
原来那时黏在她身上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触碰,都昭示着他一早就对她有那种心思。
“林墨。你···你先松开我,好不好,被你这么抱着,我根本喘不过气。”
窈娘软声,只想哄住少年。
他在她怀中仰头,颊上生起红晕,抿唇:“这就喘不过气来了,可我还想对夫人做更过分的事呢。”
腰肢被他箍得更紧,窈娘使劲挣扎起来。
“你放开,不行!”
“为什么?”林墨垮了脸,神色既委屈又阴沉。
“公子不过是把夫人救出了宫,夫人便嫁给了他,还日日给他肏。我可救了夫人的命,还是两次!公子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夫人这是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都是你们演戏给我看的!”
窈娘咬牙,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根本推不开他。
林墨扁嘴,不满道:“那是公子要我做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我只能听他的话。”
窈娘僵立着,冷声道:“你听他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林墨朝她弯弯唇:“因为我舍不得夫人啊。就算除去那次,可还有刚才呢,我杀了林九,救了夫人一命。夫人给我肏一次,怎么都不过分吧。”
他如此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羞惭,似乎觉得男女交媾之事再平常不过。
“可你害了寿阳,我找不回太医,她还在建章宫里——”
林墨满不在乎。“夫人是夫人,贵妃是贵妃,我跟贵妃又没有交情,为何要顾念她的死活。”
窈娘心中渐渐冰冷。
离开建章宫前她藏在身上的匕首,此时正静静躺在不远处的桌案上。匕尖上发出一点寒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努力扯出笑,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年。
“那,那你要怎么肏我?”
林墨眸中一热,“夫人这是同意了?”
“如今我被你带到这里来,能仰仗的人便只剩下你,不愿意还能怎么办。”
窈娘别开脸,一副难堪的神色,瞧得林墨心口软了软。
他略略松开对她的禁锢,牵住她的手。
“夫人放心,我才不会像公子那样待你。我带你走,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只要你肯乖乖听话,待在我的身边······”
窈娘低低嗯了一声,双颊绯红,涌出羞意。
她咬唇看了林墨一眼。眼神迟疑,“你真的肯带我走?”
“当然。”
说话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的手已经攀上她的肩膀,正急不可待的扯开了她的衣襟。
他伏身,在她脖颈间轻嗅。
“从前看见了便一直想闻。果真跟我想的一样软,一样香。”
林墨抬头。
“夫人记不记得送我的香囊?”
窈娘点头,林墨继续道:“我得了那枚香囊,后来都是嗅着它自渎的,每晚不知道要撸多少次,下头才能疲软。”
他说得放浪。
窈娘别开脸,当真觉得羞恼。
林墨灿烂一笑。
“不过真的抱住了夫人,才知道还是夫人身上更香,也更软——”
他陡然翻身,将窈娘压在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胯间肿胀的性器隔着衣衫。恰好抵在她腿缝里。
“就是不知道夫人的穴是不是有我想的那么香。”
林墨伸手就要扯开窈娘的裙衫。
她手下一颤,先攥住他的手臂。林墨眸光一凝。
“你,你想不想知道,林稼最喜欢怎么肏我?”
林墨歪歪头,眼神定定的。
窈娘知道他上钩了,立刻颤声道:“他最喜欢我自己坐在他腰上,一点点吃下他的性器。然后吮着我的乳儿,看着我自己扭腰。”
少年呼吸粗重,眼中情欲越发的浓,窈娘抿唇,主动亲亲他。
“我也这么伺候你。好不好?”
林墨沉吟,似是在挣扎。窈娘紧张地看着他,神色却不敢有些微的松懈,是努力做出一副情动的样子。
终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那,夫人自己坐上来?”
窈娘点头。
林墨便重新将她放开,他自顾自躺回榻上,解了腰带,露出胯间狰狞的性器。
他年纪不大,那根东西却生得不小,此时怒涨着,青筋毕露,末端越发的粗,最后隐没在一团乱糟糟的毛发中。
窈别开眼,她缓缓坐到林墨腿上。
顶着他灼热的眼神,褪掉外衫。
林墨默不作声,放在窈娘腰肢上的手略微上移。
“不要心急,你,你这样看着,我不好意思继续脱。”
窈娘撒娇一般扯开他的手。
她拿起自己的外衣,扔在少年脸上。“你不许看,不然我不脱了。”
眼前被黑暗罩住,还有一股暗香袭来。林墨抿唇,心里越发的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不看。夫人脱吧。”
窈娘默不作声,扯住他双臂,高高压住。
“你若是心急乱摸,我还怎么脱。得···得先绑住你。”
林墨似是歪了歪头,但是默许了。窈娘扯过一旁衣带,牢牢缚住林墨双手。
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
窈娘略微挺起腰身,咬唇:“我要坐下来了。”
林墨点头。
窈娘立刻从榻上跳下,急匆匆捏住了放在桌子上的匕首。
少年闻声。几乎一瞬间就扯开腕上绑带。
但是已经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窈娘握着匕首,双手颤抖不止。
林墨朝她扑过来。
几乎就在他扑上来的那一瞬,窈娘抬手,手中的刀刃不偏不倚插进他的胸膛。
“夫人?!”
林墨不可置信,颊上还带着欲色。但胸膛上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窈娘眼中有泪水涌出。
锋利的刀刃被抽出,再送进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的手沾上了林墨的血。他的血和她的泪水一样温热。
“为什么?夫人···我是真心待你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墨捂着胸口,颓然倒下。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气息却越发微弱,胸膛像风箱一样,口鼻间也涌出了大量的血液。
窈娘垂头,看着少年眼中期冀的光逐渐黯淡。
“你不过就是林稼的狗,物似主人形。不过是一路货色。”
林墨已然没了回应,血液从伤口处流下,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血泊。
窈娘还攥在那把匕首,心中只有一片空茫。
砰——
房门忽然被人踢开。
“公子,人果然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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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刚刚擦亮。
两队人马立在破屋外头,人身和马匹上都沾了不少血迹。
是林稼。
他翻身下马,瞧见屋中情景,眼神便是一厉。
林稼解开身上披风,披在窈娘身上。又伸手去夺她手中匕首。
窈娘此时才发觉自己双手已经僵硬。
她死死握着匕首,不肯将它丢给林稼。
这柄匕首,方才被寿阳握在手中,杀了新君,如今又被她拿着,结果了林墨。
林稼见夺不下匕首,便扯了一段布帛抱住刀刃,任由窈娘将那把匕首藏进袖中。
他道:“我是怕你伤了自己。从前不是说要送你去青州,现在我便带你去看看。”
窈娘垂头,“我对你还有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稼冷声。
“随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杀你的命令不是我给林九的,是我爹他——”
“够了。”
窈娘听够了,她仰面看着林稼,面上没什么神色。
“你出宫前可曾听到寿阳的消息?”
林稼看着她,脸上一片漠然。
两个家奴进屋,蹲下试探林墨鼻息。
“公子,人已经断气了。”
外头的家奴催促道:“公子,快走吧。若是再浪费时间,就来不及与相爷汇合了。如今陈用吉恐怕就要带着人追上来了!”
窈娘拽住林稼手臂,重复方才的话。
“你出宫前可曾听到寿阳的消息?”
她很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这世上最后一个血脉亲人也不在了。
若是因为她没有及时找来太医,而让她出了事·······
林稼不回答她。他看着地上林墨的尸身,道:“从前以为他是条狗,没想到还真是头狼。尸体丢出去喂了禽兽。”
外头的家奴低低应了。
窈娘垂头,握着林稼手臂的手也松了。
林稼垂眸,低声道:“宫里传出死讯的,只有新君。没有寿阳。”
“真的?!”
窈娘松了口气。
林稼点头,瞥见她面上一闪而逝的欢喜,心中还是软了一角。
外头家奴再度催促,林稼转身便扯着窈娘着上马。
马队在山道上狂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窈娘这才看出来,方才林墨带着她来的破屋子。居然就在北山中。
“公子!前头探子来报。京畿守军已经锁了官道,封住渡口。再往前咱们只怕就要被人包抄。”
远处群山叠嶂,山头被雪冻住。林稼回身看了看苍茫白雪中的北山,沉声:“那就不往前走了,上山去。”
上山去,上山又能去哪儿呢?
耳旁一片风声。
身后家奴们挥鞭催马的尖啸声和马蹄声踏踏传来。
窈娘窝在林稼怀中,心底冰凉一片。
他费心寻来,只怕还是想用她来对付陈用吉。
“等翻过北山,跨过子午岭,再往前走就是关东平原。过了关东,就到了青州地界。到时候陈用吉若是还敢来,就要尝尝我林氏养蓄的十万私兵,到底是不是废物了。”
林稼在她耳旁轻声道。
窈娘的心坠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如此肆无忌惮,连青州有私兵的事情都告诉她,看来是铁了心要带她走。
可是到了青州,她又该如何自处呢?她不能去青州。
山道逐渐崎岖。
马队里,一只马儿踩中碎冰,脚下一歪。连人带马翻倒在地,紧接着,马队旁又有十数人倒下下去。
箭弩破空而来。
“公子,不好,追兵来了!”
身旁家奴大喝。
喉咙随即就被射中,喷出一股血流。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里。又有一批人马倒下。
林稼不怒反笑,“追来了!好啊,有本事便追上来!”
他一夹马腹,扔掉鞭子,抽出腰间长剑,狠狠刺在马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窈娘只觉眼前一紧,冷风像刀子一样削过来。
受惊的马匹像疯一奔急促奔忙起来,转瞬就带着她和林稼从箭雨中脱身而去。
“你疯了,这样会死的!”
窈娘唇瓣已经被冻得青紫,她紧紧捂着林稼的大氅,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放心,若是我死了,肯定不会留你一个人独活。”
谁要跟他一起死!
窈娘心中一紧。
随行的家奴越来越少,山道也越来越狭窄。
路途陡然一转,眼前居然已经是绝壁断崖。
林稼挥剑砍断马头,马身一软倒在地上。
窈娘扑倒在冰雪上,又被林稼扯起来,踉踉跄跄朝着断崖而去。
剩下四个林氏家奴陆续跟上来,护在林稼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大风忽起。
山间雪花狂舞,落在众人头顶,肩上,竟似下雪一般。
大风大雪中,宫中的侍卫身着银铠,手持长剑,围拥上来。
一身血红蟒袍的男子从马上下来,隔着风雪与林稼对视。
窈娘缩在林稼怀中,恍惚间觉得陈用吉的眼神似乎从自己身上划过。
他高高扬手,制止了预备射箭的侍卫。
“林稼,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若是肯就此投降,我倒可以饶你一命。”
林稼沾了血迹的脸上满是明晃晃的嘲笑。
他舒展眉目。身体在风雪中似一道坚实的墙。朗声道:“若是我想带着我的人回青州,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离去?”
陈用吉偏头,抬起手中马鞭,虚虚点了点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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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轻轻一划,就能划开窈娘的肌肤,割断她的喉管。
“林稼!”
说不害怕是假的。
窈娘攥住他的手臂,想起那日新君入宫,寿阳对她说过的话。
活下去,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她还不想死。
“记不记得从前在洛水边上,我对你说过,不论如何都要握住我的手?”林稼低声笑道:“今日也是一样,你乖乖听话,随我一道去。黄泉路上也不要松开我的手,好不好!”
好个屁。
她才不要跟他一起上黄泉。
窈娘死死咬住唇,身子忍不住发抖。抵在她脖颈间的剑尖开始颤动,似乎已经割破了她的肌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起自己袖中的匕首。
“林稼,放开她。”
陈用吉不知何时挽开了弓,箭尖正对准林稼眉心。
“你可以试试,到底是我快一些,还是你要更快一些。”
林稼偏头,扯住窈娘挡在自己身前。
四个家奴神色悲戚,“公子······”
“你们已尽了全力。还不自尽,是等着一会儿被抓去诏狱,被人严刑拷打吗!”
林稼睥睨过去,即便在此时也带着一身摄人的气势。
四个家奴面面相觑,咬牙,齐齐朝林稼抱拳,紧接着就自刎在他面前。
鲜红血液蜿蜒,脏了满地雪白。
窈娘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眉心一直在跳,摸进衣袖中的手却是出奇的沉稳。
她解开缠着刀刃的布帛,握住沾血的刀柄。
远处陈用吉眸光冷得出奇。他遥遥看着窈娘,眼神出奇地沉重,最终从她面颊上划过。转而定定看着林稼。
陈用吉手下一绷,松了弓弦。
林稼在窈娘耳旁低叹,手腕一转。
窈娘握着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捅去。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风声。
雪声。
人声。
马啸声。
皮肉被割破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
箭弩划破长空的声音。
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匕首没入林稼腰间。一瞬间却又被他的手挡住,寸进不得。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剑刃陡然逼近,刺得肌肤疼痛。
窈娘死死握住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过去,奈何林稼仍是将她挡住了。
眼前一片幽暗,耳旁风雪呼啸,可是又有人在她耳边叹息。
“窈娘,你得记住我。我本来是可以杀了你的。”
窈娘睁眼。
陈用吉的羽箭从她脸前飞旋而过。急速飞过的箭尾刺一般,几乎让她的额角都刺痛起来。
噗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入林稼臂膀。
她想要回头,身后却传来一阵推力。
“窈娘!”
远处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是陈用吉。
她倒在白雪上,撑起身子回望。
山石崩裂,压塌了积雪。
那个方才将她推开的人,腰间尚且插着匕首,却已经跟着那些碎石积雪一起,落入了深不可测的冰河深渊。
她看着他从她面前消失。
方才用剑抵在她喉间的,说本来可以杀了她的,曾经是她一心要托付终身的林稼。
最后一眼。
他眉间还带着血迹,臂膀上还插着羽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身青衫在山风中簌簌作响。
他还在朝她微笑,一如御花园初见,亭亭而立,恍如雪中青松。
他说,要她记得,他本来是可以杀了她的。
“林稼——”
窈娘心脏猛然收缩,她控制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
泪水涌出来。
窈娘不想哭,也并不怎么伤心。
明明方才还想杀了林稼的。可不知为何,潮热的泪水就是不断涌出来。
她有些茫然地起身,匕首随着林稼一起掉了下去。她伏在雪上,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
山颠上有风,风带起大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上所有的风雪都在这时候落了下来。
窈娘什么都不看,眼中只有那个不断缩小直至消失的身影。
“林稼······”
禾之秀实,在野者曰稼。
御花园中遇见的朝服公子,从来就不是什么禾之秀实。
他不是个好人,只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他骗过她,伤过她,侮辱过她。
甚至直到他死,他都还想要她记得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窈娘软倒在风雪中。神志昏沉前的最后一眼,她看见那一身血红的蟒袍男子走近,俯身凝视着她。
原来兜兜转转,一切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窈娘睁眼,认出来眼前熟悉的床帐。
她是回到了西园。
侍立已久的宫人见她醒来,立刻捧来一碗温热的汤药。
“小夫人,大人吩咐了,您一醒来便要您喝下汤药。”
黑漆漆的药碗在屋子里氤氲出一缕白气。气味有些熟悉。
窈娘抿了一口,眉心纠成小结。问:“这是什么药?”
“御寒的汤药,大人说小夫人在风雪中冻了许久,若是不喝汤药,只怕会感染风寒。”
窈娘怔然。
那药汁的味道她很熟悉。
当初在相府,林稼逼她喝下的避子汤,便是这个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不是要她喝避子汤吗?
他不是怕她产下他的孩子吗?为什么要拿伤寒药来哄骗她?
窈娘的额角疼起来。
腰上插着匕首,青衫氤氲一片血色的男子,面容一瞬又清晰起来。
窈娘竭力不去想他。
怔怔地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忽然又想起寿阳。又问道:“贵妃呢?!你可知道她怎么样了?!”
宫人低垂着头,微笑道。
“陛下崩卒。贵妃产下一对龙凤双胎,小皇子承袭皇位。如今贵妃·······如今已经是太后。”
太后?
窈娘怔怔,心里悬着的巨石缓缓松了。
寿阳没死,她在这世上便还有牵挂。
只是她竟然产下一对龙凤双胎,孩子还成了皇帝,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拥立的小皇子。
陈用吉吗?
门外隐约有人声。
裘帘被人掀开,屋子里的陈设被笼上一层白光,来人带着一身寒气。正伸展了双臂,叫人帮自己解开身上的披风。
窗外隐约可见暮色。屋内已经点了灯。烛火之下,男子的侧帘被一层温柔而暖融的灯火笼罩,让他本来平静的神色显出几分温柔。
他缓缓踱步过来,只是静静打量着窈娘。窈娘便也不说话,只抱着膝盖,怔怔想着心事。
她又回到这儿了,这次又要被怎么罚她?
他彻底击溃了林稼,也彻底打败了她,在他的兴趣和占有欲消失之后,她又会被送到何处?
“我近几日有些忙,幼帝登基,太后垂帘听政。阁臣之位轮替······所以晚了几日来看你。”
陈用吉立在榻前,神色平淡。
窈娘咬唇,“我能去看看寿阳吗?”
她能感觉到陈用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甸甸,冷冰冰,带着他一贯的审视和嘲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行。”
窈娘低低哦了一声,将脸颊埋在膝上,怔怔不语。
“他死了,你伤心?”
他?是林稼吗?
窈娘咬唇,唇珠几乎被牙齿撕裂。
她头疼,侧倒在榻上,面朝墙壁,不太想看见陈用吉。
闭上眼仿佛还身处北山,被那片苍白的白雪覆盖着。
她本来也是一具该死在风雪中的尸体。
可是她在这里,被软枕高榻环绕,还有宫人担心她会不会染上风寒。
陈用吉却不肯轻易放她休息,抬手将她扳过来,捏住她下巴,手指擦去她唇上的血珠。
“看来你是真的伤心。可是为什么呢,我待你这样好,你却还是心心念念的想逃,跑到林稼身边,又如何了,还不是被他哄骗。”
男子声音低沉,略微带着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窈娘侧躺着,泪水忽得滚落。她撑起身子,忽得看向陈用吉。
他就在榻边,离她很近,不过半臂之距。她几乎都能嗅见他身上的那股酸涩的冷梅气息。
“什么叫你待我很好?你告诉我,什么叫好。”
当着她的面处置姬妾,用杀鸡儆猴的手段来震慑她,那叫好吗?
让宫人唤她小夫人,每一声都提醒着她已经从公主沦为了替他暖床的玩物,那叫好吗?
将她关在西园,行动动辄受宫人监视,那叫好吗?
在她嫁给别人,自以为幸福美满的时候,酒醉后将她拦住,对她做那种事,那也叫好吗?
窈娘颊上挂着泪。
陈用吉神色坦然而从容,眉间略微不解,似乎是觉得她能问出这样的话,本来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觉得我待你不好······”他皱眉,忽的轻笑,“是因为我是个阉人。与寻常男子不同,所以你便觉得,无论我有多喜欢你,便都配不上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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