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1 / 2)

>      郑娴儿略一迟疑,只得又跪了下去:“劳皇后娘娘久等,是民女的罪过。”

皇后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倒懂规矩,不像一般的市井妇人,见了本宫往往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免礼吧。”

郑娴儿站了起来,不敢再多说话。

她觉得这个皇后有点怪,没准儿是个来找事的。

果然,没等她站稳,皇后忽然冷声问道:“虞清英是你的什么人?!”

“啊?!”郑娴儿愕然。

谁是虞清英?虞清英是谁?

“你不认识?”皇后冷冷地审视着她。

郑娴儿摇头:“不认识!”

楼夫人吓得冒汗,拼命向她使眼色。

郑娴儿只得重说一遍:“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不认识叫虞清英的。”

“你姓什么?娘家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皇后又问。

郑娴儿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民女姓郑,父亲是个木匠,家里还有个收养的弟弟。”

皇后急急地追问道:“安平呢?安平不在世了吗?”

郑娴儿愣了半天,一脸茫然:“娘娘,民女也不认识叫安平的。”

“不认识?”皇后定定地看着她,神色竟然也是茫然失措的。

郑娴儿闹不懂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在想些什么,只好低着头作老实恭顺状,沉默不语。

堂中静了好一阵子,皇后终于叹了一口气,伸手把郑娴儿拉到身边:“坐吧,让本宫看看你。”

这句听上去很友好的话,却吓得郑娴儿打了个寒颤。

这皇后娘娘,不对劲啊!

郑娴儿提心吊胆地坐了下来。

皇后抚摸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问:“你母亲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郑娴儿摇头:“母亲是个寻常市井妇人,已经不在世了。”

皇后立刻接着问道:“听说你会刺绣,是你母亲教的吧?”

郑娴儿想说“是”,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又打了个转,换成了一句没什么底气的谎言:“民女的针线是母亲教的,刺绣却是跟街上的一个绣娘学的。民女家境贫寒,父亲又有烂赌恶习,家中常常衣食不继,母亲操持家务尚且艰难,恐怕从未动过刺绣这样的巧心思。”

“是吗?”皇后意味莫名地笑着,“我只问一句,你却答了那么多。”

郑娴儿低下头,老实道歉:“民女聒噪了。”

皇后见状却又笑了:“倒也不错,是个伶俐会说话的。市井之中能出落得你这般人物,也算桑榆县是个灵秀之地了。”

这句话似乎是夸奖,虽然味儿有些不对,郑娴儿还是装出欣喜的模样来,道了谢。

皇后拍拍她的手,站了起来:“本宫与你甚是投缘。今后你若得闲,可以常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郑娴儿明知这句纯属客套,却还是欢欢喜喜地答应着了。

皇后又向她的肚子看了一眼:“有六个月了吧?”

郑娴儿迟疑着道:“五个月多一点。”

皇后微微一笑,从腕上褪下一只镯子来,抓过郑娴儿的手替她戴上:“你且安心养胎,福气都在后头呢!”

第111章 虞弦

众人送皇后出了二门,之后便被随行的小内侍拦了下来,说是皇后不喜劳师动众,不必再送了。

众人都觉得诧异,却猜不透其中缘由。

回到堂中之后,宾主众人各怀心思,迟迟没有人开口说话。

郑娴儿坐了下来,把玩着腕上那只精致的金镶玉镯子,眉头越皱越紧。

一开始她觉得这个皇后不对劲,细想想就更加不对劲了。

世上没有任何一种道理能够解释,为什么堂堂一国皇后会特意到臣子家中,见一个出身卑微而且名声很臭的女人,细细盘问她的出身来历。

这不合规矩,更不合情理。

起初郑娴儿疑心皇后是把她当成了公主的假想敌,可是略一思忖就知道,这种猜测根本站不住脚。

皇后要替公主扫清障碍,只需要随便安排个什么人把那“障碍”杀了就完事儿,何必费那么多事?

而且,虞清英是谁?安平又是谁?

简直莫名其妙!

“郑姐姐。”黎宛卿过来扯了扯郑娴儿的衣袖。

郑娴儿抬起头来:“怎么了?”

黎宛卿双手抓着她的手腕,急道:“你为什么不求皇后给你们赐婚啊?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皇后那么喜欢你,一定会愿意帮你的!只要皇后肯赐婚,天大的难处也都不算难处了!”

“宛儿,不许胡闹!”黎夫人走过来,把女儿拉到了一旁。

郑娴儿见状不禁苦笑。

赐婚?也亏这姑娘敢想!果真是活在戏文里的人比较幸福啊!

虽然郑娴儿完全不相信皇后对她有多少善意,但黎宛卿和在场的女客们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面对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不责骂不嘲讽,甚至还给了赏赐,这难道不就是最大的善意?

基于这样的判断,众人待郑娴儿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好几家的夫人都凑上前来,拉着郑娴儿开始问东问西。

楼夫人在主位上呆呆地坐着,对郑娴儿这边的动静视而不见。

于是郑娴儿又添了一重疑虑。

这态度也不太对啊!皇后凤驾亲临府中,这是多大的荣耀!作为主母的楼夫人难道不该立刻把皇后坐过的椅子、用过的茶具都包起来,当作以后向人炫耀的资本吗?

至不济也该同着众人好好说笑夸耀一番,怎么说也不该是此刻这样沉着脸皱着眉的模样啊。

重重疑惑,闹得郑娴儿百思不解,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忽然变得格外热情的夫人小姐们。

这时黎宛卿忽然想起了大事,忙扯住母亲的衣袖,急问:“那件事,你跟楼夫人商量过了没有?”

她的声音大了些,近旁坐着的几位夫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两位姑娘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黎夫人红了脸,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呵斥道:“咱们是来贺你楼伯父乔迁之喜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小姑娘家家的,尽说些怪里怪气的话!”

“母亲,我是认真的!你该不会没跟楼夫人说吧?”黎宛卿急了。

“小孩子不许瞎说话!闭嘴!”黎夫人气急败坏。

旁边的几位姑娘笑得更厉害了。

黎宛卿感到很委屈。

郑娴儿忙招手把她叫过来,拍着她的手背笑道:“我看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你要帮我,换别的办法吧!”

黎宛卿大惑不解,看着郑娴儿警告的眼神,终于没有再追问。

先前笑得厉害的几位姑娘有些不解,于是也就没有再继续嘲笑。

黎夫人见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先前女儿嘱咐的那件事与她心里所期望的不谋而合,她当然没有不乐见其成的道理。因此在黎宛卿跟郑娴儿出门之后,她立刻便向楼夫人提了。

谁知她刚刚开了个头,意思还没表达明白呢,楼夫人立刻就拐着弯儿给回绝了。

虽然提的人没有说明白,回绝的人也已经极尽委婉,但在场众人都是聪明的,何况有相当一部分还抱着同样的心思,因此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黎家母女的意图,并且很不客气地在心里开始嘲笑了。

这就是刚才黎宛卿一开口就惹来一片会心微笑的原因。

黎宛卿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曲折,她只觉得自己的母亲太不顶事,楼夫人太不近人情,而郑娴儿又太莫名其妙。

总之,一切都跟戏里唱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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