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旗见蒋小书又摆出这副痴痴傻傻的魔障样子,忍不住抖着肩膀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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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开学后蒋小书仍旧被老师安置到正对讲台的位置,每天头发上都可怜兮兮地挂着星星点点的粉笔灰,镜腿上那道蓝白色的蓝白色橡皮筋尾部棉线崩裂,露出几股白色的橡胶弹力线。
南旗坐在隔行第三排,数学课时候南旗偶尔走神目光常常会落在蒋小书的左脚上,那人的白鞋带仍旧保留着返校当天南旗系下的样式,后脚跟带着折痕,看来每天回寝室都是不解鞋带直接脱掉,第二天再原样穿上。
那人在上课的时候总是把鞋尖向外蜷成一个奇异的半弯抵在椅子下方的横栏上,每隔几分钟悄悄拿下来放松几下,随后又立即恢复原来的姿态,似在执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两周后那双受尽摧残的运动鞋鞋底终于折成两段,隔天蒋小书便换了一双完全一模一样的全新帆布鞋。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滑稽的人?南旗拄着下巴到这副情形忍不住又要想笑。
南旗天生爱笑,无论在任何场合,只要看到有趣的事物时都忍不住发笑,甚至看到有人出丑时会都忍不住上扬嘴角,母亲陈白羽对一点向来颇有微词,可南旗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
那以后南旗经常下意识的观察蒋小书,那人有着极其笨拙的另一面,清早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南旗穿过层层人群肆意欣赏蒋小书永远慢半拍的僵硬姿态。
那人虽然清瘦却全无瘦人应有的轻灵,跳跃动作时同学们从原地跳起来双手呈180度向上击掌,而蒋小书的手只能举到130度,两只手无法在头顶合到一块儿,蹲起运动时蒋小书常常在下蹲起身的时候一踉跄整个人扑倒在操场地面,同学们哄笑间班主任老师总会哎哟一声跑过来扶起蒋小书,忍着笑帮蒋小书拍掉裤子上沾染的灰尘。
抛开出色的学习成绩来讲,那人简直就是活生生一个傻子,南旗亲戚家与蒋小书同龄的孩童已经懂很多事,乖巧玲珑的似一个小大人一样,每每想到这里南旗总是不免觉得有些惋惜。
许是因为与同学之间存在年龄差距,每每到了用餐时候,蒋小书总是避开就餐高峰把自己安置在食堂最边角,品食已经失去最适宜温度的饭菜,那个时候南旗总是能真真切切感觉到人们口中所说的孤独二字究竟为何意。
浅塘学校初中部的学生宿舍是四人间,教师宿舍是双人间,同学们对老师的特殊待遇一向深为羡慕,最吸引人的不是条件优越,而是24小时不停电无宵禁。
南旗听闻蒋小书一直和学校里一名家在外地年轻老师同住在教师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