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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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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姜动了下唇,“我会努力存钱,把他赎出去。”

田嫂点点她脑袋,恨不得将这个榆木脑袋戳穿:“我的小姑娘,你知道些什么,谢老板是官娼,是皇帝亲批赦令的,哪里赎的走?除非皇帝大赦天下,不然谢老板就算是死也不能爬出,更不用说楼主还给他们下了蛊,这前有狼,后有虎,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个厉害的?”

谢三郎这日恹恹的坐在门跟前,小厮送来了楼主赏的一个月的解药,但搁在那,并不想吃,黑棕的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表面的药渣子层层叠叠,他看了看,一时兴起,拿了镊子将它慢慢的捣碎。

楚江红刚梳洗打扮完,吃了那药,扶了扶头发丝儿便走了出来。

对面立了个讨厌鬼,好心情也败了个低,于是他翻了白眼,没个好气:“哟,谢老板在忙呢!”他款款走进一瞅,上下打量了谢三郎一眼:“瞧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呢,研究药理呢!”

谢三郎背对他,并不理会。

楚江红凑上前去看,总觉得他手里的药有些熟悉,醍醐灌顶间,小声尖叫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谢三郎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将药碎子拾掇在草纸里:“没疯呢,就是想看看。”

楚江红猛地拽住他的胳膊:“你想走?”

谢三郎扭头,反问:“你不想?”

谁不想?谁他妈的想当小倌!

楚江红也动了心思,扭头看了看周围,凑到他跟前:“那你有什么法子?”

法子么?谢三郎扯嘴笑,快好了一半,但他就是不想和楚江红讲。

楚江红急了,拉住要进屋的谢三郎,威胁道:“好啊,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和楼主说,反正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

谢三郎回头,目光一凛,收了往日好逸恶劳的样子,漂亮的眉眼之间染了几分煞气,但他还是笑着,将手里草纸包好的东西向上抛了抛,盯着他。

楚江红有点没底气,这样的谢三郎他第一次看到,太陌生了,他吞了吞口水,强鼓起气:“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以为我良善!”

谢三郎自顾自的坐在绣凳上,翘起二郎腿,伸手倒了一杯茶,端着,摩挲着茶沿,无所谓道:“你去告啊,你去看楼主是信你,还是信我?”

楚江红瞧着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便觉得气急,他跺脚,去拉门。

“解药在楼主身上。”

谢三郎饮了一口凉透了的茶,对着那人说。

“咋们各凭本事,谁也别招惹谁。”

楚江红回头,眼睛转了转,终究是沉默了。

木姜上楼,难得看见谢三郎规规矩矩的坐在那,捏了本书在那看。

再一凑近前去,果然,书页是倒着的,那人正在发呆呢!

“三爷?”木姜掺了热茶,递了过去。

谢三郎入梦初醒,鼻子里全是药丸子的草木味儿,有些苦,他捏了捏手里的草纸包,接过茶盏,“忙完了?”

水是刚上的,茶也滚烫,谢三郎握在手里像没知觉一样,还是木姜指着茶问:“三郎,茶不烫么?”

手的知觉才像活了一样,贴入骨髓的疼,红的耀眼的皮,谢三郎看着,将茶盏搁到一边,站起来,“木姜,我们出去一趟。”

城西药铺的大夫生着一颗八卦的心。

他第一次看到木姜,就觉得这女子长得柔白静美,可惜已经有了重伤在床却身材高大的夫君。

可这一次……

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沈腰潘鬓,虽是男子,美貌却让女子恍然失色,连药铺里木匾刚上的红漆都黯淡了三分。

可真是国色天香。

就是走路行事,像个纨绔的公子哥儿。

大夫瞧了瞧姑娘,又看了看谢三郎,最后摸着自己的胡须,暗叹,不错,两个夫君都是人中龙凤。

哎呀,嘿嘿,他又发现不得了的事。

谢三郎皱着眉,只觉得这个大夫眉眼猥琐的很,他使了眼色,要木姜跟在他身上后,又掏出了捣碎的药丸递给大夫。

“看看,这都是什么药?”

大夫接过去,用手轻轻扇了扇,嗅了嗅,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半夏、甘草、菊花、蒲荷、栀子、黄连,还有一味,待老朽再闻闻。”

“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

大夫闻了闻,伸出小指在药渣里沾了点儿,含在嘴里,“这些嘛…恩…清热下火的…诶诶诶,不对,怎么中原还有这个东西?我…我再看看。”

谢三郎着急,“依你看,这是什么?”

木姜觉得谢三郎状态很不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焦躁,烦闷,平日里的浪荡风流劲儿少了大半,一时之间觉得他有些陌生。

“蛊虫。”大夫将东西掷到一边,闭着眼,骂道:“什么下做东西都往这拿?”

谢三郎望着那草纸里破碎的药丸,重复道:“蛊虫?”

大夫半睁一只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小倌楼来的?”

谢三郎沉默。

大夫闭眼:“这东西也只有长安城的百香楼有了,要是老朽猜的不错,应该是百姓楼楼主用来拿捏你们的东西吧。”

谢三郎仍旧是沉默,木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回去吧,你们刚入百香楼便吃了药,一月不吃,全身红肿化脓,我虽为医者,却也不是事事都能掌握在手里,只能劝公子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

谢三郎冷笑一声:“你既然治不好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这折腾人的事可是你经受过得?”

他说完,转身就走。

大夫叹了口气,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大夫。”木姜仍留在那。

大夫头都没抬,劝道:“走吧,都是一个理儿。”

“大夫,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解药还会是蛊虫?”

大夫抬眼,遇到一个明眼人了,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依旧人来人往,没有半点异状。

“自小倌,姑娘一入百香楼,他们便给吃了一个蛊虫,这便是母蛊,母蛊靠食子蛊而活,若没有子蛊,便吃人的心脏,蛊毒入体,便全身红肿化脓而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木姜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那种样子是不是和花柳病很像?”

大夫惊道:“你怎么知道?”

木姜觉得自己被卷入一个无底的旋涡之中,周边都是漆黑一片,没有边际,她气如游丝,“那,这种病发作,被当成,花柳病的,有么?”

“按理来说,应该是有的……诶,姑娘,别晕啦,诶,来人,来人啊!……”

“母后,我能去看看父皇么?”木姜拉着母后绣着牡丹的芙蓉色宫装,腕间烟霞色的珊瑚珠摸上去微微发凉。

她低头,头上珠翠摇曳,摸着木姜的脑袋,望进那漫漫垂纱,秋水眸难掩悲色:“妍儿乖,父皇身体不好,你进去了小心惹你父皇生气。”

木姜摇头,“母后,妍儿不会,妍儿乖乖的,唱歌给父皇听好么?父皇最喜欢听妍儿唱歌了。”

皇后将她的手搭在她脑袋上,欲言又止,最终忍了眼泪,弯唇道:“妍儿真乖。”

“母后,父皇什么时候病会好?”

“等桃花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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