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璎看了一会,又撇开眼,感觉到身下的大黑闻到血腥味有些躁动,安抚地拍拍黑狼的脑袋。
大门敞开着,鲜血淅淅沥沥地从门口延伸到门内,昭示着战斗也早已从门口转移到庄园之内,隔着高墙,能听到很多人的大喝和兽狼的咆哮,偶尔夹杂着一声什么东西爆破的声音。
法斯莉娅一挥手,蔷薇军训练有素地先一步走进大门,一路上都没真的跟人交手,到了目的地,还是得发挥一下劝架的作用。
这种场合不用法斯莉娅亲自出手,她翻身下马,又把雪璎从大黑身上抱下来,就和她站在门口,等里面被收拾好了再进去。
旱季快要结束,但气温还是很高,经过一天的时间,门口的尸体散发出奇怪的味道,法斯莉娅从怀里掏出月见草的香囊,递给雪璎。
雪璎捧着香囊,努力把尸.体的腥臭味从鼻腔中赶出去,但她目之所及全是人与兽的死相,赤.裸裸地惨烈着,根本避无可避。
最后她只能闭上眼。
“啪!”
一声脆响,伊凡·米勒的头猛地向旁一偏,养尊处优的白皙皮肤上迅速浮现出几根指印。
“你干的好事!”克莱伯·米勒指着儿子的鼻子,恨不得对着这不孝子的心窝来上一脚。
他现在看见伊凡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城门和军队接个头,这么一会的功夫没守在家里,这个不靠谱的儿子就能给他捅出这么大个窟窿。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闹,都不要开门!”克莱伯还是没忍住,抬腿一脚踹过去,“你干了什么?!不仅开门挑衅,还放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奴隶!”
伊凡被踹了个仰倒,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隐忍着重新跪好:“……我错了,父亲。”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节外生枝。”远处又传来一阵喧嚷,似乎是失控的平民又突破了庄园侍卫的一层防卫,要冲到他们的藏身处了,克莱伯反手又给了儿子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是,我是和那些贱民有了点冲突。但这有什么麻烦的?”伊凡扯扯嘴角,感觉到脸上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还是没忍住,“但那又怎么样?父亲,大军已经到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待在塞勒涅城里,出了事还向王室汇报?难道你还真的指望狼王派人来平乱?他巴不得这群贱民把我们撕碎!”
“反正马上就要攻城,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从密道出去?”伊凡横过手背,擦了擦鼻腔中滴下的血珠,恶狠狠道,“您把母亲和妹妹都送出去了,为什么不和我也一起走?等我们把塞勒涅拿下,再回来收拾这群杂碎!”
“蠢货!你懂什么!你以为攻城那么容易?!”克莱伯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我们不仅要留在城里,还要想王室求助,假装我们什么退路都没有!”